“你还有我,方晓,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边杨紧紧抱着方晓,怀中的人身体不停的颤抖,边杨觉得心脏被生生剜去一块,疼的她无能为力。
护士进来要把逝者的遗体推入太平间,方晓犹如疯了一般的阻拦,她紧紧抱着母亲的遗体,不让护士靠近,边杨轻声劝慰,“方晓,松开吧,阿姨需要安歇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有我妈妈了,我就只有她了,你们不要夺走她,不要夺走她,求你们了。”方晓的声音已经嘶哑的说不出话,可是她还在大声的尖叫,推开边杨,也推开那些护士。“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不要啊。”方晓趴在母亲的遗体上哭的喘不上气,边杨用力拉开方晓,把她紧紧的护在怀里,让护士赶快推着病床上的遗体去了太平间。
原本大吵大闹的方晓,看着自己母亲被推出病房的那一刹那,突然安静了,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她真的什么都没了。
方晓醒来的时候,仍在医院,她情绪浮动太厉害,又加上这几天照顾母亲,忙前忙后,累垮了身体,终于熬不住晕了过去,此时,左手腕上正打着点滴。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于桦买了粥,还是热的,要不要喝一点?”边杨轻轻摇起方晓病床的靠椅,让方晓坐的舒服一点。
方晓的脸色很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她摇摇头,眼睛红肿着,无精打采。边杨起身对坐在门边的于桦轻声说,“你先回去,今晚我这里守着她,明天你在来换我的班。”
于桦看着沉默的方晓,点头说好,“方晓,你想开点,好好的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陪你。”方晓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安静,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于桦知道方晓现在状态不好,也不在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于桦走后,边杨坐回到方晓的身边,把点滴的速度调慢一点,静静的看着方晓。
曾经的方晓,阳光明媚,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浅浅的梨涡让方晓的美丽增分不少,如今浅浅的梨涡仍在,只是它的主人却不在笑容满面。
边杨轻轻握住方晓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手心一阵冰凉,这让她想到了夏绿,夏绿的手就是这样的冰凉。以前的方晓手心总是温热的,可是现在,她不停的轻揉方晓的掌心,还是一阵冰凉。
“方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的父母,都会在百年之后离开我们,没有人会永生,只是你的妈妈早走了几年而已。”边杨的声音很轻,就像羽毛落下一样,敲打着方晓的耳膜,然后化作信息,传递到方晓的大脑。
“你的妈妈肯定是希望你越来越好,你可以难过,可以伤心,但是不能这么折磨伤害自己,吃点东西好不好,明天还有很多葬礼的事等着你去准备,你要有足够多的力气去好好的送你妈妈最后一程,你妈妈一定想要见到那个最美好的你。”边杨抬手轻抚方晓的脸庞,两人的头抵在一起,方晓微弱的气息让边杨觉得恐慌。
方晓像是听进去了边杨的话,开口说要吃东西,边杨赶快把粥端到方晓面前,看着方晓一勺一勺的吃,方晓每咽下一口,边杨的心口就痛一下,因为她看得出来,方晓根本吃不下,她却在逼迫着自己吃下去。
接下来的葬礼,边杨和于桦帮着准备,还有一些亲戚朋友来祭拜方晓的母亲,方晓一一鞠躬回礼,短短的三天时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机器人一样,不停的弯腰,重复着一个动作。
方晓没想到的是她的父亲会出现在母亲的葬礼上,她并没有告诉她的父亲,这么多年来,她见过父亲的次数不多,这个男人她觉得特别陌生。
方晓的父亲站在母亲的棺木前,微微摇头,方晓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惋惜,或许他只是可怜他的母亲早逝。方晓如对待陌生人一样,给他回礼鞠躬,这让她的父亲很难过,他不指望方晓会抱着他痛哭,可是这么陌生客气又疏离的态度,让他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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