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宝知道聂维扬很迁就自己,所以努力让自己更出色,才能配得起他。
说起来,他有两三天没给自己来电话了吧?
现在入了冬,虽然开了暖气,可是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再不然也是每天通话,突然自己一个人,就浑身不自在了。
程佑宝晚上回了家里吃饭,程爸程妈见天儿冷,就留她在家里睡。
可是家里的枕被没有聂维扬的气味,冷冷清清的,程佑宝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想着论文开题报告,一时又想聂维扬这个时候在做些什么。
看看时间,正好是那边的中午,她尝试着打了聂维扬留给她的号码,只是没想到是他的秘书赵宏接的。
“程小姐,您好。聂司?他在医院呢……”因为他们还没有结婚,所以赵宏还是称呼程佑宝为程小姐,又忙着做纪要,话出了口才意识自己说漏了嘴。
程佑宝在床上弹坐了起来,语气也紧张了:“医院?他怎么了?生病了?”
一连串的问号打得赵宏头昏,他左思右想也琢磨不出个好的说辞,犹豫:“您先别急,不是聂司生病,是,是……”
程佑宝见他说话留了半分,以为是聂维扬怕她担心,让他瞒着自己的,就故意冷着声音说:“你还是告诉我吧,就是不说我一样可以问到的。”在聂维扬身边久了,他的语气也能学了五六成,还是很有效果的。
赵宏暗忖,这秘书还真不好当。索性咬牙开了口:“是安茹小姐有些不舒服,在会议室里昏过去了,聂司刚好在场,就送了她去医院。”
安茹?
程佑宝握着电话,表情有些怔然,下意识低喃:“她怎么也在?”
赵宏硬着头皮解释:“安小姐是这次的经济顾问团成员之一。”
原来如此,安茹是学经济出身的,聂维扬在经济司,碰上面也合情合理。
早就知道安茹是个出色的女人,这回还能陪同出国,说明能力很强。
可程佑宝心口却像堵了一口墙,虽说朋友间生病了搭把手是常事也是应该的,何况是人在异乡,可是聂维扬和安茹还有前夫前妻的身份在,就不同了。
程佑宝深呼吸几口,让自己不要小心眼,尽量语气平和地关心:“那现在安小姐她没事吧?”
“昨晚留院观察了,医生说检查报告出来没问题的话,今天就可以出院,要不这样吧,我等会儿让聂司给您回个电话?”赵宏实话实说。
“不,不用了,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赵秘书,谢谢你啊,你去忙吧!”程佑宝闷声挂了电话。
接着又倒在床上,眼睛空空的,不知道想些什么,更加地睡不着了。
聂维扬是在医院里陪安茹等检查结果。
昨天下午经济会晤结束以后,安茹突然昏阙在会议室,把身边的人都吓到了,聂维扬也在,就急忙送了她去当地的医院。
好在到医院没多久她自己就醒了过来,医生循例问她过往病史以及过敏史,还有这几天的饮食情况。
安茹都能意识清醒地回答,只是当她说出自己曾经有过宫外孕并流产的病史时,聂维扬脸色有些不自在,因为安茹说的流产时间刚好就在他们俩离婚后不久。好在他自控力强,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一直忍到医生离开,聂维扬才问出来。他也不喜欢藏着掖着,有疑问就得问清楚。
毕竟时隔多年,安茹反而比他从容,笑得很淡定:“瞧你那样,不用愧疚哦。你知道我脾气倔又好强,想着反正都和你离婚了,难道还能因为这个缠着你要你负责?你知道我做不出来。”
他们回国办了离婚以后就分道扬镳,她也去了国外,发生这样的事,不说聂维扬,她连家里都没有告诉,只是一个好朋友在照顾她,只是小产也得坐月子,她当时仗着年轻,也没有好好调养,就落下了病根。
可女人心,海底针,安茹若真是要瞒着,为什么还得在这个重逢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到了聂维扬跟前?
兴许是她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漂泊,见过形形□的人,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可都觉得不对,有时候夜深人静的回想,要是当时她脸皮厚一点要求复合,以他的责任心肯定会同意的,那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她是知道聂维扬已经和别人订婚了,可是就是心有不甘,总想再抓住点什么。
她没能再遇见比他更优秀的人,而这么优秀的人,一开始是属于她的。
所以才有不甘,所以才旧事重提。
聂维扬叹气,心情有些复杂:“你该早点儿告诉我的。”
她好强,他也不喜欢拖泥带水,离婚后几乎就没有了联系,没想到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他心里泛起的激荡不是一星半点。
可仔细想想,就算当时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也许会因为责任复合,可是对于安茹,他是没有多少感情在的,两个人性格也不合,就算再在一起,也逃不了分手的命运,或早或迟罢了。
但是到底存了几分愧疚。
两人打开了话匣子,不知道是因为褪去了年轻的尖锐,还是因为没有夫妻身份的约束,反而更谈得来,尤其在一些外交见解上,更是难得的同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等检查报告出来,医生看了就说,安茹是身体底子不好,这些天又忙碌,才因为过度疲劳而昏倒的,好好休息就没事,今天可以出院了。
安茹松了口气:“呼,总算可以不用闻消毒水的味道了。”
“你就是太要强,连男人都比不过你,怪不得同学里有人叫你‘拼命三娘’。”聂维扬笑,其实是让她多注意身体。
安茹无所谓地笑笑:“我可闲不住,不做事可会闷疯的。不过,近来也觉得累,慢慢就会想,其实不那么往前拼也可以的。”
“哦?”聂维扬挑眉。
“怎么?别小看我,我现在也可以洗手作羹汤的,就算比不上大厨,也差不到哪儿,你要不要试试?”安茹半真半假地说。
开车的赵宏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看路况,可是见后面两人有说有笑的,终于还是找了个机会把程佑宝来电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见程佑宝的名字,又看着聂维扬的反应,安茹总算变得沉默了。
聂维扬送了安茹回去就程佑宝打了电话,她接得很快,好像就守在那儿等着似的。
聂维扬笑她:“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担心我了?”
听到了他的声音,好像就补了心里缺的那一块,程佑宝终于回魂,没好气地说:“对,担心你红颜在侧,把我忘了。”
“你呀,有话好好说,别学含沙射影那套。安茹刚才已经出院了,我和她没什么,都分开那么多年了,你不要多想。”他没打算瞒和安茹见面的事,这种事也瞒不住,不过宫外孕的事却决定了不说。
程佑宝抓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听了他毫不避讳地先向自己坦白,心里也舒坦,又开始问有没有好好吃饭,那边都有什么特产,都遇到什么新鲜事。
又聊了大半小时才挂电话。
也因为有这通电话,程佑宝的失眠症就治好了。
因为聂维扬说再两天就回来,不用再抱着他的枕头睡了。
只是因为聂维扬和安茹的新工作有交集,所以碰面的次数不减反增,因为对当年流产的事一无所知,他对安茹有些愧疚,自然多关照她。
他们只是离婚,又不是有深仇大恨,再见还可以是朋友的。
程佑宝论文写得顺,心情也好,最近又跟聂家的阿姨学了几道聂维扬喜欢吃的菜,沈英直夸她懂事,心里正美着。
今天聂维扬说了会早回来,她下午就买好了菜,在公寓里叮叮当当做起饭来。要是程家几个男人看到,不心疼死也得嫉妒死,在家里谁舍得让她碰柴米油盐。
可为了聂维扬,程佑宝乐意。
因为天儿冷,她就掐着时间炒菜,快六点半的时候,餐台已经是满满地香香地摆了一大桌,看到自己特意做的心形牛排,程佑宝羞赧地笑了,又觉得很幸福,要是被聂倩倩见到她这模样,肯定又得少妇少妇地揶揄她了。
可说了要早回来的聂维扬竟然比先前几日还晚,她跑去窗边看了看楼下,才发现居然下雪了。
会不会是路上堵车?她想给他打电话,又怕他开车分心,就忍住了。
聂维扬终于在七点半回来了,外套还沾了雪水,程佑宝又是帮他拿衣服又是拿拖鞋,想想觉得还不够,就推着他去洗了把热水澡,自己就去把冷了的菜重新热了一下。
这时,他搁在沙发的外套响了,应该是有电话来。
程佑宝就洗了手摘了围裙,走过去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她移不开,来电显示是刺眼的“安茹”两个字。
她拿着手机好一会儿,对方就挂了,可没多久又响起来。
程佑宝从来不会过查聂维扬的手机、短信,也不会看他的邮件或者电脑,聂维扬也说过,两人在一起,信任是最基本的。
可安茹的电话有些不依不饶,似乎不接就不会断,聂维扬还在浴室,程佑宝鬼使神差的就摁了接听键。
她轻轻“喂”了一声。
安茹明显沉默了两秒,才淡定地问:“你好,是程小姐吧?我是安茹。”
程佑宝力求自己的语速平缓从容:“你好,你要找维扬?他现在暂时接不了电话,待会儿我让他再回你吧。”
偏偏安茹仿佛要撇清什么,接着就说:“没什么事的,跟你说也一样。我今天坐他的顺丰车来着,回来发现有只耳环掉了,想问他有没有见到。”又补充说,“那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丢了可惜。”
她说的话没有可以让人诟病的地方,可程佑宝拿手机的指节却泛了白,心里酸酸涩涩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了电话。
她看着桌上的心形牛排,突然觉得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聂维扬洗好了澡,换了家居服出来,顿时神清气爽,看到桌上满满的菜,还多是他喜欢的,心里就高兴得不行,这丫头也是会疼人的。
这就是他要的感觉,每天回到家里,有人给他留着灯,热碗饭,一天工作的辛苦就不值一提了。
可看了看,程佑宝却躺在沙发上,喊她也不搭理,眼睛闭着,可也不像睡着了,跟刚才进门的热情样儿大不相同。
聂维扬走过去,蹲在她跟前,摸摸她的头,关心地问:“怎么?不舒服?”
程佑宝眼睛张开看了他一眼,又合上,翻身直接不理他。
聂维扬发现她真的不对劲,就把缩成一团的她抱在自己怀里,用额头抵着她的:“到底怎么了?”
说完感觉到她抽噎的动作,仔细一看,心疼得不得了,这丫头好好的居然哭了。
程佑宝本就是藏不住心事的,被他一哄一抱,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来,推开他冷冷地说:“你管我做什么?去给人家送耳环啊,人家巴巴地等着你呢!”
聂维扬摸不着头绪,只不肯松开她:“什么耳环?我怎么不知道?嗳,你别先别哭,跟我说清楚。”
他做惯了上位者,关心的话有时候说出口就跟命令似的,程佑宝心里正凉着,泪豆子掉得更凶了。
“你说话不算数,明明说早回来的,怎么还会晚?”程佑宝红着眼睛,说话一抽一噎的好不可怜。
聂维扬无奈,拿了纸巾给她擦:“不是说了路上堵么?就为这个跟我置气?真是小孩子。”
“谁跟你说这个了?堵?要不是你献殷勤送别人回去,什么能把你堵到现在?”她含着泪指控,说的话也有些重了。
“程佑宝,好好说话,我给谁献殷勤了?”
见他还在装,这下程佑宝气得用力推开他,还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气极反笑,偏偏眼角挂着泪,说话软绵绵的:“我不好好说话?好,人家才会说话,这不,都打来家里让你给她找耳环呢!还说你们没什么,鬼才信!”
说着就冲回了房间,本来好好的二人世界,一下子变了味道。
聂维扬赶紧拿手机看,才见到了安茹的几个来电提醒。
他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也没顾得上给安茹回电话,就先回房间看看佑宝。
那丫头用被子把自己卷得跟春卷似的,聂维扬要拉开她也不许,就只好坐在床边好言好语地哄着解释着:“安茹的工作和我管的部门相关,所以有时会碰个面,今天天冷,她车子开不动,我见雪又下得大,就先送她回去,连话都没怎么说。至于你说的什么耳环,可能是她下车的时候丢的吧?”
聂维扬还是头一回这么低声下气地解释哄人。
他扯了扯被子,发现终于松动了,还没再动作就听见程佑宝闷闷的声音:“之前出国你还陪她上医院!上周四我们约了吃午餐,我去找你,也见到你和她在一起,有说有笑,今天还送她回家,你们有这么要好吗?”
“你来找过我?怎么我不知道?”聂维扬有些讶异。
“我巴巴地过去做什么?”程佑宝哼了一声,说话还带哭过的鼻音,可态度却软了不少。
虽然吵架不美,可是见到她为自己吃醋,聂维扬还是有些欢喜的。
于是他的声音更加柔:“是我不对,我觉得这些交往都很平常,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下次会注意和她保持距离的,不要哭了好不好?”
程佑宝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把眼泪鼻涕都蹭他身上,跟小白兔似的,温和无害,可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她还真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小心眼?”
此时此刻聂维扬如果敢点头,那情商估计就是零了。
他极力安抚她:“怎么会?你是太爱我了,所以眼里容不下沙子,我高兴还来不及。”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程佑宝坐起身来,跟他面对面,四目相对,认真地说着,“你说她是不是还想跟你旧情复燃?”
聂维扬啼笑皆非:“这不可能吧?我们都分开那么多年,要复燃早就熊熊烈火了,还等到现在。再说了,我当时跟她结婚是长辈的意思,没多少感情,怎么燃得起来,要燃也是和你……”
“看见她我就不舒服!”他说的,两人要坦白,有什么都得说,那她就明明白白把自己的雷点说出来,“那什么耳环的真在你车里就给她快递过去,以后少跟她见面,我会不高兴的!”
“好,好,好,只要我的公主不高兴我做的,我都不做,不想我见的人,我也不见,这行了吧?”
程佑宝这才释怀。
可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基调是甜文,所以这文是按部就班的认识、追求、恋爱、订婚、结婚,没有太大起大落的剧情,可能显得平淡,大家的反应也可以理解,么有悬念就么有讨论的欲望嘛,偶懂滴。不过偶还是很喜欢这对有些甜有些酸的感觉,终于yy了一次大叔,哈哈。
、60、摩擦
聂维扬虽然觉得程佑宝的担心有些多余;安茹不会成为他们的威胁,可是也不愿她再不高兴,所以后来除非是公开场合遇上,不然私底下他再没见过安茹,安茹有几次来找他;都被他婉转推掉了。
在聂维扬眼里,佑宝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这一年的春节来得比较早;就在一月里。年前程佑宝陪着聂维扬回了一趟聂家,这一年他们都有经常去走动,跟去年见家长那会儿相比;现在的程佑宝可是一点儿都不紧张了。聂维扬的侄女梓棠尤其喜欢程佑宝;她刚上高一,性子有活泼,跟年轻的佑宝有很多共同话题,每次见面总要拉着她说个不停。
虽然程佑宝还没嫁进门,不过程爸程妈都教导她要有礼数,所以给聂家的每个人都带了过年的礼物。给聂戎生的是一条围巾,沈英的则是一双针织手套,都是佑宝闲暇时织的,她也给自己爸妈做了一模一样的。去年学织的时候,程佑宝就给她爸织了个围脖,只是东一个洞西一个口,完全拿不出手,今年的倒是有些像样了。
听到是她自己织的温暖牌,沈英觉得很贴心,少不得一番夸赞的话。
聂戎生和聂维扬父子俩就在书房说话。
今年聂维意没回来,因为她怀孕了,又上了三十岁,直接就留在美国安胎,老三聂维深也没回,趁着假期和老婆去n度蜜月了,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
聂戎生点了烟斗吹了几口,这才缓缓问:“今年小程就毕业了吧?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嗯,她四月答辩,然后就等着拿毕业证了。至于打算,您是指?”聂维扬定定地看着父亲。
聂戎生哼了一声:“还能指什么?现在连维意都有孩子了,你呢?都三十六的人了,自己的事也不上心?我跟你妈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只要你们一领证儿,马上就能办酒席,赶紧让我抱孙子。”
聂维扬不由得笑出来:“爸,您当结婚像您行军打仗啊,这么雷厉风行,佑宝被你们吓跑了可怎么办?再说了,大哥还有老三可都给您生了孙子的,好……您别瞪我,放心,我跟她说好的,等她毕业了就结婚。”
“这还差不多。”见儿子笑,聂戎生也忍不住笑了,等二儿子也结了婚,他们就没什么要操心的了。
聂维扬是在程佑宝生日那天求婚的,那天早上她还睡得迷迷糊糊,半张开眼就看到一大束玫瑰花,聂维扬半跪在床前,给她说了一大堆的平日里可不会说的小情话。
不是花巧的求婚,可依然把她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这回程海铭和王静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他们提出结婚时,不再像去年订婚那样惊讶。
只是叮嘱了一番,就让他们拿户口本去登记了。
拍了张有些土的结婚照,两本小红本就拿到手了,走出民政局时程佑宝还有些不真实,就掐了聂维扬的下巴。
聂维扬等着她,她就笑呵呵地说:“你会疼啊?那就不是做梦了!”
弄得聂维扬又气又笑:“那怎么不掐你自己?净会欺负我!”
程佑宝只是傻乐,把自己领证的消息群发了一遍,收到了来自各方的讶异询问以及祝福。
还有人戏谑她本事大,念完大学不但拿了毕业证,连结婚证也到手了,读书、择业、婚姻,人生三大事,她一下子解决了俩,目测新郎也是个有能耐的,就是她不工作也养得起,得,人生无憾事了。
可程佑宝自己不这么认为,她还是觉得自己需要一份工作,不然每天一个人在家里多没意思,也容易和社会脱节,她可不像当米虫。
程佑宝是四月初论文答辩的。
而他们择的嫁娶吉日是五月中旬,农历四月初十。
聂戎生一生做事都讲求快、狠、准,早就盼着聂维扬再婚,婚礼事宜一直在准备的,所以看似日子订得仓促,可是一切都安排妥当。
结婚那天,聂倩倩和阮澄都是佑宝的伴娘,聂倩倩看着一身白色嵌珍珠婚纱的佑宝,羡慕得不行,一直拉着她的手:“宝宝,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
“你早上已经说过了,我知道自己很美……不过这算不算是友人眼里出西施?”程佑宝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终于是名正言顺的少妇,没机会和你这个少女抢风头了。”
阮澄乐得哈哈大笑:“倩倩没说错啊,婚纱跟你很配!一个字,美!”她竖起了大拇指。
程佑宝看看左右没有人,才羞赧地说:“这婚纱和其他几套礼服都是聂维扬挑的。最近忙结婚的事,又跟着他到处送请帖,觉也没怎么睡,偏偏吃得也多,本来定做的尺寸竟然小了,还临时让设计师改大,好丢脸。”
“有人疼就是不一样,丰那个满啊!”聂倩倩逮着机会就揶揄她,还形象地在空气了画了个葫芦身材。
程佑宝咬牙切齿:“待会新娘捧花我要丢给阮阮,你闪一边去!”
聂倩倩做了个鬼脸:“哎呀,三婶,别生气嘛,生气就不美了耶。”她还真是不遗余力地调侃好姐妹,“这算不算是一语成谶?”
当年不过是玩笑话,没想到有一天她还真当了闺蜜的三婶,缘分还是挺奇妙的。
不过几个女孩子说说笑笑,倒是缓解了紧张的情绪。
今天在饭店摆了六十六桌,取六六大顺的意头。刚才程佑宝悄悄瞄了大厅一眼,全都坐满了人,待会敬酒都够她受的!她登记那会儿还提出说不如旅行结婚算了,节约又环保,可是双方父母都不同意,嫁娶是大事,怎么可能草草了事,聂维扬也不同意。
婚礼办得郑重体面,也说明聂家对佑宝看重,是真心喜欢这个媳妇的。
不过他们没有请安家的人,只是礼貌地告知了一声,算全了礼数。
礼乐响起,穿着婚纱的程佑宝挽着父亲的手,慢慢地走上红毯,走到了站在另一端的聂维扬。当程海铭把女儿的手交给他的时候,眼眶湿润了。
聂维扬承诺,会一辈子对佑宝好,爱她护她疼她,不会让她受委屈。
之前司仪跟小两口过了一遍仪式流程,所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只是在感谢父母的时候,佑宝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抱着爸爸不肯放手,连带的王静也忍不住抹了眼泪,程家两兄弟劝得这个劝不了那个,急得冒了汗。
程佑安找了个机会和聂维扬说上话,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刚才是你自己说的,不会让佑宝受委屈,一辈子都记住这话,要是你敢惹佑宝不高兴了,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他和聂维扬的关系有些复杂,名义上是他的大舅哥,实际却算得上是他的表弟。
聂维扬今天当新郎,娶的又是心心念念的人儿,心情很好,就算程佑安说话带刺他也通通应承下来,反正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也不怕他会不客气。
因为工作调动的事情有了眉目,正式调令估计六月就能下来,所以聂维扬只有三天婚假,之后就要开始忙工作交接事宜,这样下来蜜月就只能推迟,他们就打算等佑宝正式毕业了以后再找时间去。
程佑宝心水的蜜月地是马尔代夫,不过五六月是旺季,这时不去也好,免得人太多玩得不痛快。
先前忙着结婚的事,她的很多同学却都签了三方协议,就等着毕业证到手就去上班,佑宝也上网投了简历,偏偏石沉大海的居多,心情就有些闷闷不乐,而聂维扬又没时间陪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就容易胡思乱想。
也因为快毕业了,班里的同学就说一起去昌平露营,给大学生活画个句号,要去两天一夜,程佑宝一听就兴奋了,这不瞌睡来了枕头?她正好可以去散心呢。
于是等聂维扬下了班回家,她就兴致勃勃地跟他提起这事儿。
谁知道聂维扬竟然不准,他眉峰拧得紧紧的,不管程佑宝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露营有什么好?大半夜荒郊野岭的,一大群男男女女,太不安全了,不准去。”最后三个字说得斩钉截铁的。
程佑宝本来就心烦意乱,想借露营散心而已,被他这么一吼,越发地难受,觉得结婚真不好,怪不得别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现在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他又□,结婚以后更加名正言顺的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
她都快跟不上时代了,阮澄跟盛时乾去了欧洲,倩倩又在公司混得如鱼得水,偶尔碰了面也是她八卦吐槽公司的秘辛,反观自己,还是停留在学生时代,一点可以和人说的话题也没有。
她也没想干什么大事,就是和同学出去玩玩而已,他凭什么不准?
此时此刻的程佑宝情绪十分反复,一点儿都不想见到聂维扬,觉得他又霸道又讨厌,也知道自己吵架赢不了他,哼了一声就拿背对着他,想去书房玩电脑。
聂维扬最不喜欢她这样,一言不合就要闹,在社交里,用背对着人是拒绝,是不礼貌的表现。
他忍受不了她拒绝自己,就冷冷地说:“话还没说完呢,去哪儿?回来!”
可程佑宝哪里肯听他的,又不是阿猫阿狗,随他喊啊?她觉得心情糟糕透了,也没力气应付他,只当没听见。
就在她搭上门把的时候,聂维扬追了上来,脾气也上来了:“没听到我喊你吗?是不是平时太宠你了,脾气都养娇了,动不动就给我甩脸子?”
程佑宝身体一僵,抬起眸定定地看着他,表情呆呆的,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她可以体谅他工作忙,没时间陪自己,他怎么就不能体谅她呢?领证还不到三个月呢!就给她脸色看了!
“我是娇气,不过不是你宠的,是我爸我哥宠的,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你不就是不想我去露营吗,我就不去了,乖乖听你聂司长的话,这样总可以了吧?现在,我要一个人呆一会!”她口气很冲不带喘地把话说全,然后门一开一合,把聂维扬关在了书房外。
其实在她脸色变白以后,聂维扬就有些懊悔自己语气太重了,这丫头吃软不吃硬,如果好好跟她说,基本都听的,反而越是反对,她越反弹。
今天他也有些反常了,可能是刚调部门,一堆的事弄得人也跟着烦躁。
聂维扬想起自己公文包里还带了几分旅游名录,本来是想跟她商量看看去哪里度蜜月的,现在可好了。
晚些时候,他又在门外喊了几声,佑宝都没有搭理,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在气头上。
没想到竟为了这点小事,他们冷战了好几天,本来以为她只是耍下小脾气而已。
想起好友说的,男人就得大方点,相处时多哄哄多让让,女人都会受用的。
聂维扬就决定亲自下厨,他只在去年她生日的时候做过一次顿,佑宝欢喜得不得了,央了他几回,他都没再动手。现在为了哄这丫头,得使出浑身解数才可以了。这几天没她陪着,睡也睡不好,真真应了孤枕难眠这个词儿。
于是打叠好心思认真做了她平日最爱吃的三菜一汤,好言好语地哄她,一开始她还不乐意,最后还得用美男计才能博佳人一笑。
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晴天了。
不知道是谁说的,男女之间嘛,不是你哄哄我,就是我哄哄你,哄着哄着就是一辈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问起58章,所以在这里说明一下,58是留来更番外的,现在暂时存稿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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