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关心则乱,越想越觉得不妥的他握着手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回拨过去再问一问。
“喂?”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性的声音。
“你好,刚才是不是有一位小姐用过这个手机?”
声音一顿,随后小心翼翼地问:“是,你就是她刚才联系过的人?”
“对,你是?”
“我是出租车司机,她已经下车了。”
“她是一个人吗?”
“不,还有一个男的,……”
知非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一旁的皇甫识趣地自顾自开车,没有问他到底听到了什么内容。他只关心尹璃的安全,既然已经没事了,其他的,他还是不要理会的好。只是,知非的表现实在值得玩味,他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的林砚已是强弩之末,在挨了一顿暴打和胖子的九拳之后,其实已经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完全是凭意志力撑下来的。从上了的士开始,他的意志力就开始松懈,但没到目的地,总归是提心吊胆。走进楼道、等电梯、上楼、开门,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短短两分钟罢了,他却觉得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尹璃关上了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他一直强撑着的心力终于完全溃散,在倒下去之前,只来得及攀附在她耳边用尽最后的一点劲说了一句话:“不用送我去医院。”
她的手受伤了,根本拉不住他,几乎跟他一块儿摔到了地上。没想到他会陷入昏迷,不安的感觉如涟漪一般迅速扩大。真的不用去医院吗?尽管她不明确他的伤势,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不轻。她没有足够的医学知识,能照顾得了他吗?万一因此而耽误了及时的治疗怎么办?尽管有几分犹豫,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听从他的话,既然他不想去医院,必然有他的道理,她没有必要知道。
开灯后,用力将林砚扶起,半拉半拖着将他架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躺下。探了探额头,有点低烧,精赤的上身在明亮的灯光下才看得出,有大面积的淤青,情况不大妙。
心念电转之间,手上一刻不停。忙着烧水、取冰块、加冷水、拿毛巾,将冰冰的毛巾敷上他额头之后,顺便将另一块替换的扔进冰箱里。没有退烧药,只能尽量争取在短时间内物理降温。水开之后,又端水给他用酒精擦身,清理,忍着手痛,服务周到得无以复加。
替他擦身的时候还不由自主地想:唔,没想到看上去那么清瘦,身上倒并非没肉呢。皮肤真是好,身材也很棒,宽肩窄腰,完全没有一丝赘肉,腰腹部那匀称的肌肉,充满力量和美感。
再往下,牛仔裤虽然裤型、质地、做工和面料都不错(职业病发作),但经过刚刚那一场恶斗,已经脏得要命,有些轻微洁癖的她显然无法忍受它出现在自己干净整洁的床单上。于是三下五除二,利索地将之剥离后,跟上衣一起甩手扔进了洗衣机,鞋子袜子一并处理掉。最后,林砚身上就只剩下一条内裤了,要不是家里没有存货,指不定也会替他给换了。整个过程他一直毫无反应,尹璃轻哼了一声,扯过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一通折腾之后,又累又困的她这才有空把自己清洗一番。喷头里的水直冲而下,她的头脑才清楚了一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感觉很不真实,更荒唐的是,此时此刻,竟然有一个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异性躺在她的床上,而他还是她应酬寻欢的对象,自己差一点就跟他发生了关系。多么不可思议,原来人生的转折点可以那么突兀,让人措手不及。
洗完澡之后,手上的伤更痛了,幸运的是血已经止住了,她拿出小药箱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之后,胡乱缠了几层医用纱布就算了。再次去摸林砚的额头,发现已经不烧了,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可真够快的。四点多了,实在累坏了,尹璃从柜子里取了一条被子,拥着它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临睡前的唯一念头就是,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知非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刚刚出租车司机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她男朋友说——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男朋友,看着像,他说他们遇到了抢劫,可我总觉得不是这样。不过他们俩都受了伤倒是真的,男的伤得挺重,说话都费劲,女的还好,就是手上都是血,吓人。那女的,就是你朋友,穿的是什么你知道不?说出来就怕你不信,她只穿了三点式哎!我靠这身材那是相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说啊,肯定是有人劫色!对!肯定是这样,然后他们逃出来了,要不然不会这么狼狈你说是不是?……”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翻滚,其中最强烈的莫过于不解,为什么她要带他回家?难道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他们之间产生了某种紧密的联系?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少爷”乱了分寸失去准则,再联想到之前的种种,知非被焦虑和恐慌的情绪所包围。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翻出了某个人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今晚七点,玉食府,有事相问,务必前来。
几个小时后,某人起床看到短信,撇撇嘴,回:什么事?
已经在忙碌中的知非迅速回复:她的事。
连名字都忌讳说出来吗?某人冷哼了一声:她是谁?
明知故问,他淡淡一笑了之,再不作理会,因为他知道,沉不住气的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果然,当晚,提前了十分钟到的知非已经点完了菜,某人尽管迟到了那么一小会儿,但还是如约前来了。就算对眼前这个斯文俊秀风度翩翩的男人有再多的意见和不满,对尹璃的关心和在意还是让李沐恩拒绝不了这次见面。一别经年,他竟越发养眼起来,时间和阅历为他镀上了一层炫目的沉淀,收敛了年少时的锋芒,化为温润平和的存在。
“说吧,找我什么事。”既便如此又如何,他只会比以前更加懂得掩饰自己的内心而已,她施施然坐下,懒得再多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等待提问。
原本不想跟他一起共进晚餐的,她宁可跟那群可以勾肩搭背的朋友去吃人均五十就能吃到撑的路边摊大排档,也不想跟此人来这儿享受连一盘炒青菜都要三位数的饕餮盛宴,因为对她来说这不是享受,而是忍受。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她更不想为他省钱,心里盘算着无论他点了多少菜,待会儿她都要至少再加三道,而且还要是最贵的。
“有些事,其实几年前就应该向你问清楚的,但愿现在还不算迟。我希望,你能把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一次给我听,别漏掉任何你所知道的内容,越详细越好。”知非知道她向来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以自己和她的交情,也没什么可绕弯子的,于是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咦,当年你不是一副‘与我无关,最好不要让我知道’的样子吗?怎么忽然之间又有兴趣了呢?”沐恩轻呷了一口茶,忍不住揶揄。
“我希望永远不要知道,可是现在很有这个必要。”
“什么意思?难道……?”
“没错,所以,拜托你了。”
他的态度很诚恳,沐恩忍不住又问:“你到底爱不爱她?”
“我不知道。”
他思索了良久之后竟然抛给她这么一个答案,她想暴起,却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后蓦地没了脾气。也许这真的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她强求了也没用,于是无奈地点点头:“好吧,至少你让我知道了,你很在意她。”
回忆了一会儿,理清思绪之后,她开始向他娓娓道来。
22第二十章
林砚是被刺眼的阳光给唤醒的。伸手可及处有一扇窗,微风从开了一部分的窗外吹来,暖色调,漂亮且飘逸的帘子轻轻扬起,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他脸上。实在太亮了,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儿?这个想法一闪而逝,他很快就想起来,这是那个总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女人的家。浑身上下还是在疼,疼得稍微动一动就龇牙咧嘴,可是个男人就得忍得住痛,所以他忍了。
口渴得要命,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想喝水。抬眼环顾了屋子一圈,发现这个大概不到八十平方的房子呈长方形,几乎一目了然,因为只有一个地方有隔断,他可以肯定,那是卫生间,除此之外,其余完全是开放式的。整体的装修风格呈现出简洁舒适明朗大气的感觉,冷暖色调应用得当,糅合在一起显得异常和谐。有一整面墙被做成了欧式风格的衣柜,称得上大气磅礴蔚为壮观。没有厨房。是的,没有橱柜,没有灶具,没有流理台,没有锅碗瓢盆,也没有油盐酱醋,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有一张异常大而舒适的布艺沙发,哦,此刻这个别具一格的女人就躺在那上面,拥着被子,睡得很沉。
他本来想叫她帮忙倒一杯水的,看她睡得这么香,不好意思叫醒她,只得自己起来。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只穿了这么点儿,不由得一愣,被看光了吧?起来让他穿什么?总不至于要他穿着一条内裤在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女人家里走来走去吧?
可继续窝在床上总不是个事儿,只得轻手轻脚地起来,疼啊,从坐起来到下地,花了至少三分钟。这里一目了然,完全没有自己那身衣裤的踪影,只得去卫生间里找,果然在洗衣机里找到了,可让他欲哭无泪的是,已经洗了,还没晾出去。好吧,今天天气晴好,赶紧着挂出去晒晒,应该很快会干的。又翻箱倒柜地找衣架,好不容易晾出去了,折腾出一身冷汗。
喝了一大杯水之后,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想趁着她还没醒,干脆洗个澡。温温的水流下来,明明冲击力那么小,他还是有种在受鞭刑的感觉。他妈的,那胖子下手也太狠了,看来不躺十天半个月没法复原,不过只要一想到他最后受的那一脚,又觉得特别解气。
洗完觉得精神了点儿,刚刚撩开浴帘就听到一声短促而又恐惧的惊叫,他来不及多想,抓起架子上的浴袍一披就冲了出去。只见尹璃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呼哧呼哧”直喘大气,脸上惊惧交加,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怎么了?”他扑到她跟前问。
她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条件反射般避开了他,看到他就像是看到鬼一样。
“别怕,我是林砚啊,昨天跟你一起回来的。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柔声劝慰,像是在哄小孩。
她纷乱的大脑在短时间内迅速理清了思路,那个梦,那个梦第三次出现了,这次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竟然是林砚!难道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吗?她微微颤抖着沉默了一会儿,冷静了下来:“没事,我知道你是谁。你能起来了?”
被她一提醒,他才感觉做了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之后,疼痛更加难以忍受。可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份**上的折磨,就被她仍在沁血的双手吸引了注意力:“怎么还在出血?让我看看!”
他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不容抗拒但动作极轻地拆开裹得毫不专业的纱布。一双手完全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忍不住蹙眉,这伤势,明显是恶化了,尤其是那个窟窿,几乎深可见骨,绝不能草率对待。
“要去医院,不然会更麻烦。”
她看着他查看她伤口的样子,有那么一刻的愣神。据说女人越夜越美丽,男人则是在早晨起来的时候最好看,尹璃觉得这句话不无道理。明明他只随便穿了一件浴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但看起来仍是要命的动人心弦。
“怎么,看上我了?现在不行,我浑身上下都疼,你的伤也要尽快治疗。而且,我不习惯早起亲吻一个还没刷牙的女人,那种感觉……,啧啧,腻得慌。所以改天,好不好?”
他的玩笑让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你很敬业啊,二十四小时无休吗?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做这份工作?”
他拉她起来,示意她去洗漱:“你觉得呢?”
她一边刷牙一边含糊地问:“莫非是爱好?”
“该说你什么好呢?太聪明的女人,男人往往敬而远之,知道为什么吗?”他靠在门框上双手交抱,好整以暇地将她望着。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说话。
“你太聪明了,让人感觉有压力,相处起来特别累,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是要放松,放松你知道吗?而不是继续活得战战兢兢。他随便一个动作眼神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他的心思想法你了如指掌,你还让不让他活了?为什么笨一点的女人反而容易得到幸福,那是因为她觉得那就是幸福,你给了男人足够自由驰骋的空间,他不会吝啬给你面上的光彩。
大男人喜欢的是小女人,大女人,只有小男人才会乐于接受,大女人在大男人眼里她就是一男人,懂不懂,姐姐?”
“果然实践出真知啊,两/性专家。”她把毛巾往盥洗盆里一扔,打开水龙头,望着哗哗的流水出神。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大概就因为自己是个大女人,所以跟知非那么多年了,还是在原地踏步。
“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尹璃。”
“尹璃!”恰在这当口,他及时出声阻止了她的手浸到水里,“伤口碰不得热水,我来帮你。”
他上前几步,打湿了右手之后,轻轻抚上她的脸,耐心而细致地略过她的眉毛、眼角、鼻子、嘴唇:“眉形很不错,眼神有灵韵,鼻梁高挺小巧,唇形完美性感。”
一遍之后,再来一遍。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一滴水珠顺着脸蛋滑下,“啵”地一声,轻轻地落在水面上。她望着镜子里亲密得仿佛已经羁绊了多年的两人,心湖也跟着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尹璃收拾停当准备出门,林砚苦着一张脸拉住她的衣角:“你把我的衣服给洗了,让我穿什么出去啊?”
“你也要去?不是说不用送你去医院的吗?”
“那是不用送我去,现在是送你去,性质完全不同。”
她最烦拉锯,原本想先去rainbow知非那儿拿了手机再去医院的,现在他也要跟着去,就想着那行吧,等从医院回来再去取手机也不迟,也好让知非他们不必担心她的伤势。
“那你等会儿,我下楼去给你买一套。”
十五分钟之后,她就回来了,不光带回了衣裤,还有早餐。
浅蓝色的水玉点衬衫,立体剪裁的深色牛仔裤,大小正合适。油条是现炸的鸡蛋煎饼,浓浓的咸豆浆。完全符合他的审美和口味。
出门之前她又打量了他一番,感觉把他当做了一个御用的试衣模特,上身效果极好,竟有油然而生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带出去真是倍儿有面子,只可惜,是个“少爷”。可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可惜,他什么职业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却不想深究。
医院里人满为患,挂号,排队,等待。幸好找到了两个毗邻的位置,好歹能坐着聊聊天。
“我很好奇,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报警?”林砚望着叫号屏,问出早就想问的问题。
“那你又为什么不报警?伤得比较重的那个人好像是你吧?”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伤得最重的那个人是那个胖子呢?”
她淡淡一笑:“所以我觉得大仇得报,不需要麻烦日理万机的人民警察了。而且报警又如何?感觉他们像是某个帮派组织里的人,就算被抓,也不可能个个都被抓,我可不想被报复。”
“你这算不算姑息养奸?”
“也许是,但人在想要强大到保护别人的时候,得先学会保护自己,趋利避害是首要原则。”
“那我算不算保护了你?”
“对于这件事,我只能总结为:因我而起,拖我下水,为我挨打,被我所救。”
“这么说,你反倒成为我的救命恩人了?”
“虽不中,亦不远。不过说实话,我还是很感激你的,这顿打不会白挨,要不然你没机会坐在这儿跟我说话。”
女人啊女人,要不要这么强势啊?心里腹诽,脸上笑得无害:“反正不管是谁救了谁,最后结果都一样。”
手机响,林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去转角处接电话。
“大哥。”
“阿砚,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大哥向来淡定,听闻他受伤,语气里多少带了点儿焦急,这让他感到一阵暖意掠过心头。
“大哥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连刀哥的嘴也不值得相信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唉!”
“还贫嘴,小刀也是为了你好。伤得怎么样,还没说呢!”
“没什么,一点皮外伤,放心。”
“你小子,趁我去了温哥华尽给我惹事,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想象得出他会是什么表情,林砚觉得好笑,这佯装的恫吓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无效了好不好,还在那儿摆谱。
“刚好赶上了趟,这不能怪我。”
“怪的是你所托非人,如果找我,至于受伤吗?女人都是不靠谱的。”
“大哥,这事我想自己处理。”
对方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应允了他:“那行吧,记住,我是你大哥,无论什么时候来找我,都不算晚。”
他点点头,对方仿佛看到了他的动作一般,轻叹一声,挂断了电话。
23第二十一章
刚刚回到尹璃身边坐下,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短信,只有短短三个字:还好吗?
她嗤笑:“业务繁忙啊。”
“你不会在吃醋吧?”
他一边信口开河一边快速回复:还好。
“你的那些女客,有回头跟你联系的吗?”
“有啊,不过基本上我不会理会,就算给钱也是。”他单手转着手机,动作灵敏而漂亮。
“为什么?你还有原则?”
短信又来了,又是三个字:等不等?
林砚继续手指翻飞:我需要休息。
按下了发送键之后,他冲着她痞气地一笑:“姐姐,不是每个客人我都受得了她第二次折腾的。她们之中绝大多数,年纪已经足够当我妈了,我得闭着眼睛想象着眼前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才硬得起来。”
这样不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竟也不觉得下作。他时而深沉莫测时而冲动鲁莽,时而文艺腔十足,时而又走痞子路线,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性格如此多元化,可以说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他就像一个谜,吸引着她去揭晓最终答案。她不该起好奇之心,可他总能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去探索一个究竟。
“干这个工作多久了?”
“有些日子了。”
“是为了钱吗?”她对此没有概念,好好的一个人,不找份正经工作做,难道不是想让钱来得更容易一些?
“我记得出门前好像跟你解释过原因了。”
“那是我瞎说的。”
“说得很准啊。”
“鬼才信。”
“叫到你了,姐姐。”他指指叫号屏。
“好吧,你可以想一个更好的理由来应付我。”她在走进诊室之前道。
他看着她清丽的身影消失在门里,笑了笑,才打开了未读短信:好。
不知怎么的,他松了口气。
医生是个很年轻的男子,尽管带着口罩,依旧能看出长得眉清目秀。
“怎么了?哪里不好?”声音和善又好听。
尹璃将双手递过去给他看。
“伤得有点严重,被利器割伤的,玻璃吗?”他一边细细查看一边问。
“嗯。”
“应该及早就医才是,伤口绝对不能接触热水。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有红肿发炎的现象,如果不好好处理会恶化,到时候可能会留疤,那就难看了。还有这里,血一直没完全止住,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重要血管。我先给你彻底清洗消毒,然后上药,再配一点药回去,一天三次,洗净伤口之后再换,一定要准时。记住不能再碰热水了,如果有什么不适记得再来。”
消毒上药包扎的动作很轻,是可以忍受的疼痛,真是温柔又耐心。这个世界上如果每个医生都像他那样,该多好?她不由得看了一眼他胸牌上的一寸照,果然是个好看的男子,还有一个好名字——姚履安。
出门前他还不忘叮嘱一句“以后要小心”,让尹璃觉得人生都美好了许多。
两个人都是伤员,打的来的,当然也打的回去。
上了车,尹璃对司机说:“彩虹广场。”
“去那儿做什么?”林砚问。
“回公司拿手机。”
“我好像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从昨天晚上来看,你在你们公司的地位应该不低吧?”
“还好吧,反正都是打工。”
“姐姐,还我颜色呢?不会还在计较我没告诉你从业原因吧?”
尹璃不语。
“我那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活,你为什么非要打破砂锅呢?”
尹璃继续不语。
“唉,算我怕了你了,待会儿没人的时候告诉你,行不?”
“那么神秘?”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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