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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总,我没事了。”我靠着他,慢慢的说完这句话。

“林书慧,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我和我老婆离婚,然后带着她去国外生活,是不是我的生活就是另一番模样?”他的头埋在我的颈间,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悲伤。

可是,我没有一丝感动。这个杀人犯,视小姐的生命如草芥,不但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现在还跟我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对那个葬身这片海域的无辜女人我有说不出的同情,甚至我能想像到她曾经经历了一些什么。

项天匀放开我时,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嘲弄的笑了笑,说:“林书慧,有时候,知道一些秘密对你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点头,但我连选择不听的权利都没有。

“好在,你是一个小姐,所以,你说的话不会有人信,不是么?”他又说。

我还是点头。

“回去。”说话时他就迅速的起了身。

这回我有心理准备了,也迅速的起身双手死死的抓着栏杆。

快艇在海面上飞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海的上空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回到别墅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项天匀拖着我去了一间房随便扯了件衣服给我换上,随后带着我直奔别墅的天台,远远的,我就听见持续的令人心跳加速的女人叫床声。

“本来你要上承哲那,不过这个点了,干脆明天再去,我带你去开开眼界。”他回头,一副对我慷慨大方的样子。

“谢谢项总。”我连忙道谢。

“先别忙着谢,说不定我就叫你跟着学了。”他邪恶的笑。

天台上,正在上演活色生香的春宫派对。

一个小型的舞台,舞台的前面摆着几张圆桌,茶水果点,样样俱全,但这会圆桌前根本没人坐着,全部的人都围到了舞台前去看活春宫。

这些人中,有我见过的李总,宗凯,余下的十几个男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项天匀和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这样血脉贲张的时刻,谁还有闲情注意我们呢?

我半缩着身子,隐在项天匀身后看着舞台。台上此刻有五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有两个我看着相当面熟,想了半天,又想不起来。

五个女孩全部一丝不挂,身体年轻得令我羡慕。

其中一个女孩躺在舞台中央,一个男人将她的腿架在肩上,正拼命的抽插着。

台下不时有人尖锐的吹口哨。

我下意识的想去看那个女孩的表情,她甩着头一直在高亢呻吟,什么也看不清。

站在旁边看着的四个女孩脸上是扭曲的兴奋。

我又开始手脚冰凉,纵使我也是一个小姐,有时候也出台,但这种情形,是我完全没有办法想像和接受的。

那个男人很快就不行了,又换了另一个男人上。

我站了不到半个小时,换了三个男人。

“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项天匀问我。

我惊惧的看他,“不知道。”

“白痴。”他瞟了我一眼。

第16节

25。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high,我微垂了头,不敢再去看台上那丑陋而真实的场景。视线范围内,可以看到好些人的裤裆都是鼓鼓的。

在这场挑战世俗底线的性爱派对前,这群凌驾在p民之上的所谓某个阶层的人士瞬间变成了茹毛饮血的原始人。

我原以为小姐才没有羞耻心,现在想来是我偏颇了。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刚刚那个女孩被甩到了舞台的边边上,她的身下,一条长长的红色类似血痕的东西触目惊心。

台下那些双眼充血的畜生们起哄得厉害,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死死的咬着唇,一种强烈的兔死狐悲的感觉涌来。

“项总。”我轻轻碰了碰项天匀,带着哀求低声问:“我能不能先下楼?”

项天匀耸耸肩,“走吧。”他居然拖着我一起往楼下走去。

他带着我回到了刚刚换衣服那个房间,我进房后就直奔厕所,关上门后,我打下反锁。

坐在马桶盖上,刚刚那血腥而又香艳的场面在脑海中闪现,我死死的压着胃的位置。这会空空如也的胃里再也没有什么可吐的,只是涩涩的痛。

我从前一直觉得自己经历得够多了,以为没什么是自己扛不住的。小姐么,喝喝酒,被占占便宜,钱多到让我心动时,偶尔出出台。

那些或者大腹便便,或者孔武有力,或者只打雷不下雨的男人们,无非就是在床上折腾我而已。偶尔运气不好时,会遇到乱发脾气,玩sm的变态。

但这样的时候,总是少之又少。

我现在才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事,你永远也不要说自己什么都懂了。

正如这几日的经历,足以颠覆我过往的人生。

我回到房间时,项天匀盘腿坐在大床中央,正在把玩着手机。听见响动,他连头也没抬。

“你睡沙发,我不习惯和陌生女人睡觉。”

草,我求之不得。

我折身回到厕所,冲了个澡,架子上放着两条毛巾,我懒得去问了,直接拿了一条裹上。再回到房间时,项天匀仍旧在玩手机。

我轻手轻脚的往房间另一头的沙发走去,现在我只想躺下,象个人一样好好睡一觉。

“你真的没玩过刚刚那游戏?”背后传来项天匀的声音。

我蓦的转身,隔着数米的距离,我讪笑着,“项总,我敢骗您吗?”

他终于抬头看我,“哦,那个游戏就是被外界一直疯传的深水炸弹,把装满精液的byt塞到女人的下体,男人轮番上,谁插破了谁就输。不过,今天晚上装的好象是红酒。”他解释得非常到位。

我抓紧浴巾,他解释给我听是什么意思?这么变态的游戏又是哪个吃饱了撑得慌的混账想出来的?我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去睡吧。”他轻声说。

我如获大赦令,三步并两步走到沙发旁,把早就放置在那的薄被也裹到身上躺下。即使这样,我还是冷得忍不住的发抖。

我感觉没睡几分钟就醒了。准确的说,是被自己惊醒了。这几天一直象个惊弓之鸟一样,再加上不是自己家的床,我的睡眠非常浅。

房间里黑得象地狱,项天匀也睡着了,可以听到他传来的细微的呼吸声。

微微蜷起身体,我将头埋进臂弯里。眼睛胀得十分难受,但就是没办法进入深睡眠。

这样蜷了好半天,仍旧没办法睡。我只好睁开眼看着漆黑的房间,夜寂静悠长得让人感觉绝望。

我开始想,假使这一趟我真的死翘翘了呢?这样的问题在往常来说,显得矫情。但这一回,很有可能成真。我觉得有必要梳理一下我杂乱的过往,命如草芥毕竟也是一条命。七情六欲,人之常情。

那些素日里,口口声声说在乎我,爱我的人里会有几个人真正为我伤心?又会伤心多久?

杨美婵会伤心吗?肯定会,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一路帮着她,她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可是她能伤心多久?三个月还是五个月?

有一回,她说:慧,我一直想,如果当初我选择跟温澜走呢?你会不会也跟上来?

我其实很明白她的意思,当年是我带她入的行,温澜那时哭着求她离开,她死心踏地的选择了我。

到了今天,她后悔了,终究还是怪我了。

第17节

26。

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爱回忆,回忆从前的人和事,总是感慨当年。

我几乎不去回望我走过的人生道路,因为我非常清楚,即使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仍然会陷入这个沼泽地。

三字经里说:人之初,性本善。到了我这,就该改成:人之初,性本恶。

我奶说,从我在我妈肚子里开始,就折腾我妈,把她折腾得吐了十个月。

生下来后,大病小病,直到三岁后才开始象个正常的孩子。

四岁时,我弟出生了,我妈终于生了个男丁,很是扬眉吐气。小不丁点的我,就知道嫉妒,几次拿枕头去闷弟弟,开始,我奶和我妈觉得小鬼太小不懂事而已。后来,我姐逮着我掐我弟的脖子,这一告状,把我妈吓坏了。

狠狠的揍了一顿,才消停了。

我奶总说,小慧啊,你这个女娃娃太愁人了。

到我开始懂事后,就上演今天偷东家的一只鸡,明天偷西家的一只鸭,实在无聊时就把谁家孩子打得头破血流。

几乎每天都有村里人上门,状告林书慧的种种恶行。

那时,我妈还管得了我,常常拿着根鞭子追着我满村跑,边追边咆哮:“你这个杀千刀的死妮子,今天逮住你,我就把你给活埋了。”

我妈没来得及把我活埋,我就撞破了她和二伯的奸情。

有了这个把柄后,我妈再也没有底气追着我满村跑了,而我越来越无法无天。

到我爸想管我的时候,一切就太迟了。

我14岁那年,捡了块砖头把温澜的班主任额头砸了洞。这件事后,我被学校勒令退学。我如愿离开学校那个牢笼,从我妈那里要了200块钱车费,跟个大头虾一样一头栽入了社会这个大染缸。

离开家那个下午,好学生温澜请假回了家,抱着我的手臂一直哭,语无伦次的一直讲:“小慧,我们还这样小,你去打工了,你一个人,你要怎么办?小慧,不念书不行的。我去求我的班主任,让她原谅你。”

我不耐烦的推开她,冷笑一声,“温澜,把你的眼泪留着,给你爸妈上坟时,多流点泪。指不定他们以后觉醒了会真的保佑你。滚开,别挡我道。”

多年后温澜曾问过我,她说小慧,你的那些反叛,狠毒,虚荣究竟是哪里学来的?

我嗤笑,有些东西是天生的,烙在骨子里的,不用学,无师自通。

我到后来,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温澜八岁时,因为父母相继离世族亲不愿收留而住到了我家。我和她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水,到了最后却走了不一样的路。

百样米才养百样人,一样的米怎么能养两样人呢?

这件事情,或许到死我都想不明白了。

我其实一直不太喜欢温澜,她喊我奶外婆,喊我妈舅妈,喊我爸舅舅,理论上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然而她的存在,就象一个鲜明的参照物。

我有多坏,她就有多好。

我有多离谱,她就有多乖巧。

我的成绩有多烂,她的成绩就一定会挂在校三好栏里宣传。

我三年级时,就知道男生喜欢女生是怎么回事。她直到初二还没来例假,我讥讽她装甲醇,嘲笑她穿我穿过的旧衣服旧凉鞋。她常常被我气哭,转过身,抹着泪,默默的洗一大家子的衣服,到后山去拾柴。

到了今天,我躺在这里,睁着双眼,恨分不成秒的煎熬着。我想起她,我的心哆哆嗦嗦的抖着。

温澜,我们有近八年没再见过了吧。

我听我妈说,你成了博士,去了美国。

这样也好吧,挣脱我妈那只蛀虫,走得越远越好。

第18节

27。

又一次惊醒过来,是因为感觉到身上突然压下了一块巨石。我挣扎着睁眼,压着我的巨石是项天交,我摸到他腰上裹着浴巾,估计刚洗过澡。

房间里已经有了朦胧的光,天已经亮了吧。

我瞧着他的架式是又发上情了。

草,他为什么总喜欢大清早的干这事?

他沉默着细细碎碎的吻我的额头,那温柔劲就跟演爱情文艺片似的。我没出声,只是手慢慢移到他背上。

联想到他之前把我淹在浴缸里弄得半死不活,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打鼓,今天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我耐心而又恐惧的等待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这回他象个人一样,做足了悠长的前戏,然后才挺身进入。

一直到他完事站到了地上,我还在猜测他今天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房间里已经很亮了,他捡起地上的浴巾,眼皮都没搭一下就转身向浴室走去。

我决定避免和他同时出现在浴室,于是我便继续躺着。

大约十来分钟后,他赤条条的出了浴室。

“你是躺着装死吗?赶紧起来洗漱,待会要上承哲那里。”

我赶紧翻身坐起来,承哲到底是谁?这个名字都出现好几次了,我又要去那里做什么?

不敢多问,我乖乖的进了浴室。

回到房间时,穿戴整齐的项天匀指着沙发旁的纸袋道:“你的衣服,我先下去了。”

“项……”总字还没出口,他就消失在了门外。妈的,好歹说一声有没有早餐吃啊?都快饿晕我了。

悻悻的闭上嘴,我将纸底朝天的倒出里面的衣服。

是一件黑色的裙子,薄得跟蝉翼似的。我穿到身上,才发现是件透视装。

郁闷的是,项天匀光给了我衣服,bar和内裤没给我。

昨天换下的内裤因为脱线了被我随手扔进马桶冲走了,现在好了,穿成这样下去,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我回浴室照了照镜子,从上到下,三点若隐若现。站了一会,我缓缓的挪了步伐。透就透吧,本来就不是白莲花,根本不需要装。

这样一想,我泰然自若的往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的转变处时,一眼望去,客厅的沙发里坐着六七个人,有男有女。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严肃,估摸着在谈什么比较正式的事情。

我的脚步声大约惊动的他们,其中一个男人抬头扫了我一眼。

那个人是宗凯,他的眼神扫过我时,我只有一种感觉,我就象一块烂透了爬满了咀蝇的臭肉。那眼神,太可怕了。所幸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项天匀也坐在那里,但他并没有起身,仍旧在说着什么。

我感觉步伐变得艰涩起来,作为一个公主,我从来不缺难堪。迈着机械的脚步,我一步一步的往餐厅挪去。

早餐总是要给我吃的吧?我脸皮巨厚的想着。

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中年女人见了我,声音冷淡的说:“请你稍等,我去端早餐来。”

我抬了一下眼皮,想着反正以后也没机会来这了,假笑我都懒得装。

吞下第三个水晶包时,眼前出现一个黑影。我咽下包子抬头去看,眼前的男人好眼熟,这不就是那个画画的男人么?

他也不说话,只是坐到我身旁。

我手搭着粥碗,不知道该不该喝完。

“你吃完吧。”他淡淡的对我说。

我这才端起了碗,心中忍不住自嘲:妈的,我现在的角色就象个奴隶,除了我自己,这幢别墅谁都有权对我发号施令。

“走了。”见我放下了粥碗,他起了身。

“去哪里?”我声音轻柔,面带微笑的询问。

“你接下来的日程,由承哲安排,明白了吗?”项天匀跟鬼一样飘了过来,一张脸跟瘫了似的没个表情。

“明白,明白。”我哈腰。

原来他叫承哲,带我去摆姿势给他画画?

28。

“我们走吧。”承哲语气温和,脸上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微笑。光影打在他高耸的鼻翼上,我想起我前不久看过的一个韩剧,那里面的男主也有这样高耸的鼻翼。

有一段时间,前来ktv寻欢作乐的有钱人们就跟说好了似的,全都长得五短三粗,眼小鼻塌。这导致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认为上帝蛮公平。给了你钱,就只能给你抱歉的容貌。

但显然,上帝在捏造项天匀这一群人时内急去了厕所,接手的上帝他女人色心大发,硬是把一群原本该歪瓜裂枣的男人捏得人高马大,相貌俊逸。上帝回来一看坏了,这有失公平啊。于是,又给每个人都安了一颗恶毒的心脏,这才放到了人间。

我跟着承哲出了别墅,然后坐上了一辆车标为一对翅膀中间有个b的跑车。后来,我才知道那辆车就是传说中的宾利。

承哲自己驾驶,我坐在副驾位暗想:眼前这看起来还算温润的年轻小伙子也会对我的身体有兴趣吗?

这个想法出来后,我忍不住由衷的感叹我真是天生的贱货,即使被项天匀弄得半死不活,在面对承哲这样年轻俊逸的男人,潜意识里还是想着我的身体能征服他多好,而这种征服感必然可以大大的满足我作为一个女人最原始的虚荣心。

车速很快,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就拐进了一条平坦却并不宽敞的水泥路。

十来分钟后,车速慢下来,青山绿水间,一幢小洋房出现在了眼前。

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小跑着过来等待泊车。

我跟着承哲下了车,向着通往小洋楼的小径走去,小径的两旁,种着花草,花开得很好。难得的是,花草没有种在盆里而是长在地里,更难得的是,这些花草没有任何人工的修剪所以开得自然而恣意。

小洋楼很有六七十年代的气氛,尤其是那些爬在红砖上厚厚碧绿的爬墙虎。

走在前面的承哲突然顿住身子,我还来不及反应时,他转身双手搭到了我的肩上。

他的目光柔得象水,他说:“你记住,从你踏入这间房子开始,你要暂时放下你之前的工作。并且努力的理解我传达给你的东西,好吗?”

我拼命的点头,恨不得把头点断。

他太温柔了,温柔得我这颗被男人蹂躏得麻木的心几乎都要颤动。

“来吧,顾原还在等着我们呢。”承哲拍拍我的肩。

略微阴暗的大厅里,一个穿着嫩绿长裙的女孩站在侧面的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听见脚步声,她飞快的回头。

“来了。”她微笑看承哲,黑色的长直发随着她回头的幅度而摆动。

“顾原,这是……”承哲顿住,回头看我,“你叫什么名字?”

“林书慧,双木林,读书的书,智慧的慧。”我忍不住详尽的解释。

“你好,我是顾原。”女孩朝我伸出手,那双手修长白嫩得好象手摸。

“你,你好!”我真的受宠若惊了,这样的尊重,让我十分的不知所措。

“那我们准备开始工作吧。顾原,你和林书慧简单的讲一下我们今天的主题。”承哲往楼上走去。

顾原告诉我,承哲正在创作一系列油画,这一期要表达的主题是:蛊惑,淡泊。据她说,承哲已经找了数十个模特了,个个出色,但出来的结果总是差强人意。她还说,如果我们达不到效果,会拿不到一分钱报酬。

我不知道顾原是什么身份,但我只是一个公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我这个混迹欢场只懂取悦男人的女人符合他的要求?画画,在我看来是一件多么高雅的事情。

承哲端着调色盘再次出现在楼下,已经换上了一身家居服,袖子挽得老高,并且带了围裙,头上还扎了头巾。

顾原看了我一眼,麻利的伸手脱下身上的长裙,然后摘了胸罩,褪下小内裤。那一气呵成的动作令我瞠目结舌,这是一个喜欢画裸体女人的画者?

第19节

29。

我不敢迟疑,也赶紧伸手脱了身上的透视装。

承哲让我们都站在窗前倚窗看着外面,并且特别对我说:“林书慧,你的眼神要传达出一种哀伤的东西。”

要什么样的哀伤呢?我的理解能力不太够用,只好看着他。

他搁下画笔,来回踱了几步,站定后他说:“假设,你爱你上了我。”

草,这真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这样高贵的人,连接触的可能性都没有好吧,还爱上,这简直是搞笑。

“你认真去想,顾原,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我努力的去理解他说的话,并试着转化成内心的感受。假设我真的爱上了他这个伪命题,我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绝无可能。

活到33岁这样的年龄,在我成为ktv公主之前,我从没有主动为了男人去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这主要是缘于长时间占据我生命的两个男人赵小龙和叶添都是主动出击型。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长得好看,男人自己就会赖上来,何需我费力气?

在这个现实得残酷的社会里,女人的美貌固然是一件快速贬值的商品,但在有限的青春年华里,你利用得好,就能成为你嫁给某个身家丰厚的男人最华贵的嫁妆。

当然,你要有足够好的运气,才能保证你嫁的不是薄情汉。你还要有足够的智慧,忍得住寂寞抵住外面那些等着红杏出墙的男人们。

我拥有了美貌,我也嫁了身家不错的叶添,可是,我没抵住赵小龙伸手够红杏的劲。所以,今天我只能抓着残留的青春尾巴进了ktv,利用这所剩无几的美貌从男人身上赚钱。

其实,想来,这才是真正令我感到悲伤的。

我想起被项天匀收走的手机,叶添发给我的短信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东山再起了。

我认识他那年,才22岁,一个女人容貌最顶盛的时期。

那时,我也在社会上已经淫浸了八年了。那八年里,我从一个工厂流水线上的打工妹成为一个化妆品销售,然后又过渡到酒店的迎宾员,最后成功转型为ktv公主。

但年轻那会,我很傲气,说不出台就死不出台。那时运气也好点,从没遇到象项天匀这样背景深不可没的男人。

加上赵小龙死活追着,我认定我总是要嫁给他,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多爱他,但从我明白男女之事开始,他就一直在。

一个男人长期的存在于我的生命之中,我就那样习惯了他。

可赵小龙有一个彪悍的妈。比我还彪悍。

她仗着她们家是镇上人,有个大儿子在县粮食局上班,全家吃的是商品粮,住的是临街的楼房,就明言一定要给小儿子也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

我是农村户口,就算我家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人家,那也还是农村人。入不了赵小龙他妈的法眼。

我飙起来了就死皮赖脸的跟着赵小龙回他家,不但回他家,我还堂而皇之的和赵小龙睡一个房间。他妈就搬个凳子坐在门口骂,她骂起大街来跟唱曲似的,还带押韵。我和赵小龙在床上翻云覆雨,我故意叫床叫得震天响。我想见识一下,到底谁能把谁给气死?

直到有一天,我们做爱做得精疲力竭时。他妈抡了把斧子把门给劈开了,劈了之后,她抡着斧子就冲着我舞来,赵小龙吓得一把抱住他妈。

我抱起床头的衣服在他妈尖锐的咒骂声中窜了出去。

那次后,我就明白,我飙不过他妈。

隔了没多久,我姐大婚。我姐长得比我略差点,但好在她性格十分娴静。她和温澜两个人,都是声名在外,一个会读书,一个会持家。

也好在有她们两个的存在,别人提起某某村的林家,才是先褒后贬。

我娴静温淑的姐姐也不块念书的料,勉强高中毕业后去了温州一家工厂上班。

走了狗屎运的她被老板的儿子看上了,苦苦追了几年后,得了美人心,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回乡来办酒席。

新郎家有钱烧得慌,给了笔丰厚的钱给我爸妈,一定要我家把婚礼办得声势浩大。

于是乎,盛况空前,十里八乡连八杆子打不着边的亲戚都被请来了。

叶添是温澜带回来的,他是温澜的大学同学。按温澜的说法,叶添是无聊透顶了千求万请的要跟她回老家参观一下乡下的婚礼。

现在想来,以温澜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带个无关人员回家。

叶添来是很是时候,新郎的伴郎到我家的第一天不知好歹的去逗隔壁家的狗玩被狠狠咬了而缺席,于是长得很象样的他被温澜推荐给了我姐夫。

我作为伴娘出现在他眼前。

他对我一见钟情。

第20节

30。

一个人一旦被爱情的荷尔蒙支配时,就会变得毫无理智可言。

叶添眼中再也看不见学识渊博,聪明智慧的温澜,用他的话说,见我的笑容他才知道回眸一笑百媚生是真实存在的。

他还说,温澜是他的学妹而已,这一趟来,就是冥冥之中有神的指引,指引着他前来遇见我。

他还说,轻轻的我来了,只因为你在这里等待。

他说的话对20来岁的我来说,很是新奇的。

我必须坦白承认,我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不良女孩,赵小龙比我还不学无术,至少我还认得26个英文字母,他到现在短信都发不利索。

我从没有听过叶添嘴里那样的文绉绉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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