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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瞎说的,我已经结婚了”我说,“他如果想要娶我,除非他七岁之前就把我偷到日本去,因为七岁那年,我就和别人订了娃娃亲。”

“我不信。”

我向他们扬了扬我手上的婚戒,他们看了,很是无语。

学生们没有听到什么新鲜刺激的秘闻,最后也就悻悻然走了。

我责怪神谷:“不要欺骗小孩子。”

神谷摸了摸鼻子,很是淡定道:“你说如果你没有结婚该多好,结婚了就什么都不自由了,一不能出轨,二不能出柜,守着一座空城,人生,真是寂寞啊。”

我的眼皮一跳,这人真是越来越没谱了。

“你以后还会回来么?”

“看吧,如果你离婚了,请一定记得给我消息,我会回来笑话你的,顺便安慰你。”

“你做梦,我绝对不会的。”

“好吧,祝福你,我无缘的小情人。”

“神谷,你再这样,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你当朋友了。”

“好吧,神会宽恕胆小嘴大的人。”

他突然不笑了,凝视我,我嘴角一抽,沉声道:“神谷,别发疯。”

他却笑起来,道:“梅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嘴唇很适合亲吻。”

话未说完,他的手便伸过来,要去摸我的头发。

就在这当口,我听见了两个声音,一个男声,一个女声。

他们一个说:“程太太,又唱又笑的,玩得很开心吧。”

一个说:“七叶,别再玩了。”

那天下午下了一场雨,程烨的脸在雨水之中浮浮沉沉,看得我眼睛酸胀,雨水全落到了眼里,又冲破眼眶砸到手上,那么烫,不知道之前有多么煎熬。

我追上前去,他却走得那么匆忙,仿佛后面跟着什么肮脏的东西,他急力甩脱。

他的车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我那么努力,向前固执地伸出手,却抓不到他。他的车里,坐着杨家千金,她回头看我一眼,带点怜悯,却又忍不住得意。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我一直追,雨太大了,我的眼泪终于如洪水般冲破堤坝。仿佛又回到童年,父亲外出闯荡,将我寄养在姑姑家,当时我死活不肯,紧紧抱住他,晚上睡觉也不愿意放开。他半夜挣开我细弱的胳膊,想要偷偷的走,我那时实在是困得狠了,所以睡了过去。等我警醒过来,父亲已经不在了。

我光着脚跑出去,泪水湿了满脸,父亲在前面跑,毫不回头,我追着他,追着他,手臂固执的往前抓,却什么也抓不住。直到摔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我当时还那么小,却难过得觉得世界都抛弃了我。

我的鞋子掉了一只,身上的雨水顺着躯干往下淌,白色的雪纺裙子黏在身上,路上的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我冷的发抖。

可是,车子就在前面,不远不近,始终给我一段可以看得见却永远追不到的距离,我没有停下来。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我的眼前有一团黑色的物体飞快的闪过,然后我就听见起伏不断的尖叫声,我的眼前一片血红,不同于冰凉雨水的温热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拿手一摸,全是血。

那么高的楼层,坠下来一定很疼,我仰头,雨水全砸在脸上,天幕像是一块巨大的箭盾。

他的头朝下,粘稠的红白液体糊得到处都是,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贴在身上,身形高大,很快被雨水泅湿。

我的头神经质的摇晃了一下,全身发冷,站在那儿,死死地盯着他看,下巴上的雨水汇成一股,全流到了胸口,冷得我骨头发疼。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动,意识浑浊不堪,我僵得像一块石头,直直地向前走去。周围的人全都走开了,有人在打电话,大声呼叫警察,有人在议论,猜测我与他的关系。

我是那么的默默无闻,是那么的狼狈可怜,谁又能想得到,我是那个在商场上炙手可热强势绝伦的程先生的妻子。

我是他的影子,没有人知道我。

我蹲在他身边,推了推他的身子,他一动不动。

我跪坐在地上,像一个赎罪者。

主说:你们要谨慎自守,免去一切的贪心。

“爸爸。。。爸爸。。。不要这样。。。”

“醒醒,爸爸。。。爸爸,我什么都不要。。。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爸爸,别这样。。。爸爸。。。”

“爸爸,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贪心。。。我再也不贪心了。。。我只要爸爸,我们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好。。。”

我的嘴大张着,就是喊不出来,心揪成一团,血肉模糊,腐朽不堪,仿佛被某种金属重重的击打后开始流出臭烂的脓血,重伤不治。

“小开,赶紧哭出来,不要憋着,会把自己憋坏的。小开,他不是你爸爸,他不是,你赶紧醒醒。”

他拍着我的后背,我很疼,全身都疼,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我像一枚内核被毒虫蚕食的苹果。

我对他笑了一笑,张了张嘴巴,声音却只是在喉咙里无力的滚动了几下。

“欧叔叔,爸爸他很疼我,可是,他这样也会很疼。。。。。。”

欧叔叔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我的身上。

一只手将我扶抱起来,那是神谷,我抬头看他,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我知道他是被我吓的,他想说对不起,但是他说不出口。

我站不起来,抖得厉害,对神j□j:“神谷,我站不起来,我全身都疼,疼得要死,你把我打晕过去好不好,求你。”

我对神j□j:“上帝一定是在惩罚我,这样的代价太惨重了,他让我知道自己的罪,让我失去爱,永远得不到爱,还要付出爱。”

我说:“你不知道,我以前告诉爸爸,说这辈子我只会爱一个人。我曾经向上天祈求,只要能让我爱的人爱我,我愿意拿我最珍贵的来换。”

我像个自言自语的疯子,紧紧地抓住神谷,“你一定觉得我很自私,我是不是很丑陋?”

神谷的脸上全是雨水,像是哭了,他望着我,带着怜悯和愧疚,他的脸白得吓人,表情有些扭曲。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有大股大股被雨水冲刷的红色顺着我的大腿根部往下流,地上的雨水都被染红了。

我呆了一下,然后笑起来:“你看,那很好,这个世界那么痛苦,天堂才是归途,她怎么那么聪明,我怎么就是那么的笨,所以我不配拥有她。”

神谷想要抱起我,可是我的身上很脏,我根本站不起来,也不想把他弄脏。

v原罪v 最新更新:20140124 21:13:00

我看着那个人越过人群,向我走过来,他的脸,是那么的苍白,像记忆中的月光;他的唇,是那么的红,像王尔德笔下莎乐美用生命换取一吻的玫瑰红唇;他的眼,黑得如同一宗罪。

爱上罪,是罪,上帝是不能原谅自甘堕落的人的。

他站在那儿,看着我,看着我,然后微不可察的翘起了唇角。

我们两个都知道对方在笑,即使我们谁也没有笑。

他抱起我,抱得那么紧,我的骨头几乎都开始在身体里挨挤碰撞了。

我勾着他的脖子,陷落在他湿淋淋的冰冷怀抱里,低下头一口咬住他的手背,却又放开了。

就在那时,我看见杨菲从他的车子里探出头来,她穿着一件白底碎花的波西米亚长裙,头发盘上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脖子上戴的便是程烨送她的水晶百合。她的表情有不忍,更多的却是害怕,也有嫌恶。

我突然觉得恶心,干呕一阵。

“我恶心,放我下来。”

他将我抱得更紧,压得更紧,我简直快被他捏碎了。我抬头看他,他低头看我,我们的眼神在空中无声的交锋,他的眼睛黑得像是一片荒芜的夜色,我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卑微,可怜,苍白,像个水鬼一样,他将我一寸寸吞噬,拖入无边深沉的黑色沼泽,他不让我上天堂,也不让我下地狱。

“神谷,神谷。。。。。。”我喊起来,挣扎不休,那一刻,我害怕了,我是真的害怕。

主说:爱,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因为惧怕,含着刑罚,惧怕的人在爱,未得完全。

“放开我。。。神谷。。。神谷。。。救救我。。。”

神谷从后面追过来,想要他的手上要来抢我,被他一脚踢在小腹上,立刻就蹲跪下去。他是个出手狠辣的人,跟他作对的人,最后要么成了他的部下,要么最后狼狈不堪,再也无力跟他对抗。神谷不是他的对手,谁能想得到,他曾经在军队里待过三年,而后又在监狱里待了半年。

他将我压在后座位上,关上车门,我根本连反抗都做不到,神谷在外面使劲敲打着车窗。

“放开我,你们让我恶心,我爸爸和孩子都不想见你。程烨,我不会再爱。。。。。。唔。。。。。。”

他突然打了我一巴掌,我的声音嘎然而止,他看着我,脸色阴鸷,冷冰冰的脸惨白,像一个阴沉的鬼,然后他伸出舌头开始舔我的脸。

我偏过头去避开他,他便捉住我的脸,声音像某种尖锐的金属:“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看着他,突然笑起来,“程烨,我说你是个没有心的疯子,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否则我在很久以前,就应该杀了自己。”

他的眼睛赤红,嘴唇抿得像一把锋利的刀刃。

我的头靠着杨菲,她木在身子坐在我的旁边,有些恐惧地看着我。

我对她笑:“不用怕我,我又不会对你怎样。你不是一直在后悔吗?不用后悔了,上天对你是慈悲的,否则,你只会比我今天更可怜。”

程烨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看着我,对我身边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杨菲用冰寒入骨的声音低吼:“你怎么还不滚?”

杨菲像那天晚上一样,提着长裙下车离开,她还是成熟了,知道安静流泪,没有哭叫。

我看着程烨,对他笑,像个得胜者,咯咯笑起来,怜惜的嘲讽他:“瞧,你又把公主吓跑了。这次,你后悔还来得及,赶紧去追吧。记得小心一点,别踩着公主的裙摆,你若是踩坏了,公主不高兴,随时可能会投入别人的怀抱,我可不想再看着我的丈夫为一个抛弃他的人哭泣。”

他把我用衣服紧紧裹住,将车子开出街道,我全身都在颤抖,整个人像是在冰水里捞出来一样。然后,他停下车,压住我,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们在车子里像两只野兽,撕咬,扭打,却不发一声。

世上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有的,因我本身就是个错误。

耶稣在“髑髅地”里被钉在十字架上,对神祈呼: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晓得。

程烨,你所做的,你知晓么?你从来没有受罪的觉悟,究竟是因为我的赦免,还是你的罪孽太过深重?

我在半晕迷之中,越过程烨的肩膀看见神谷,他站在车门边,眼睛黑得吓人,似有乌云翻滚,他的手里,是一根木棍,我迷迷糊糊,极力睁开眼,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动作很粗鲁,一把扔掉手中的木棍,我看见那上面有血。

“你做了什么?”我的手颤抖起来,不敢去摸程烨。

程烨的头上全是浓稠的血,将本来就湿的头发染得更加厚重。我已经失去了最珍贵的,却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我一无所有,这让我的人生像一场笑话。

“他没事,刚才我下手虽然重,却不会有什么严重的伤害。。。”

“怎么可能不严重,他留了很多血,他。。。”我说不出话来,泪水一滴滴全掉到他的头颅上,我真的十分悲哀,我就是见不得他受伤或者他安静的躺在那儿的样子,因为那个时候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随时都会死去一般,一看见他那个样子,我就心如刀割。

我十三岁那年,他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和黑帮的人斗殴,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头上有一条中指长度的细长刀疤,伤口看起来不严重,实则十分凶险,医生说,差点就伤到脑组织了,还好,他反应敏捷,避开了,捡回一条命。他的头上缠满了绷带,孤零零地躺在那儿,没有人来看他,窗外的白玉兰正开得热闹,而他却孤独地沉睡。当时他和程家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僵,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去了国外,一个是他父亲和情人所生,并非他的亲兄长,平日两人便颇多龃龉,见面的时候一句话不对盘就能掐起来,感情糟得不能再糟,至于他的父亲,他从来就是恨的。

有时候,我在想,他是不是就是想把自己往孤家寡人的境地逼,这样,他伤害起别人来,才不会有一丁点的不舍和怜惜。他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下巴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睫毛交剪成温静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像一片凋落的叶,无人稀罕,只有我无比珍惜。

我那些天天天逃课,使得一向甚是偏袒我的班主任都将我喊到办公室去训话,问我怎么回事,脸色憔悴,精神不振,一天到晚不见人影,让我请家长。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帮我圆的谎,让他哥哥来学校,说是我的父亲病了,我母亲走得早,我与父亲感情很好,所以一直在医院照顾父亲。我后来才知道,父亲其实知道这件事,但是他没有说,他总是说,我的女儿都不乖的话,这个世上就没有好孩子了。

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就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着迷的看着他,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笑起来,十分的傻气。有一次,他的手指露在外面,纯白色的床单上,他的手指看起来皎洁,修长,干净,有一种“四月书卷日光行”的简静和轻丽,适合亲吻和牵握。

汗珠爬上鼻尖,我舔舔干燥的唇,摸摸烧烫的脸颊,低下头,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指尖,带着深惜。

我的心尖都灼烫起来,我偷偷看他的眉眼,那么美好,却又那么忧伤。我很轻很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名:程烨。

医生告诉我他即将醒来的前一天,我跑到城外的庙里去求了一个平安符,那个平安符我把它放在他的手心里,他一醒来,便可以看得见。

世情冷漠,他昏迷的时候,无人来看他一眼,他要醒的时候,人全都来了。我当时不敢让人认出我,所以就穿着宽松的卫衣,用帽子把自己的脸全遮住。

就是在走廊里,我第一次看见杨菲,她微笑的时候真的就是一个公主,高贵完美得无可挑剔,她挽着她母亲的手,手里拿了一束纯白的百合花,行走在苦难恣肆的医院里,像个一尘不染拯救世人的天使。我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听见她提到程烨的名字才知道她就是来看程烨的。我走到医院外边的时候,又看见程家的人全都来了。于是我埋下头,赶紧偷偷跑了。

我走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窗口,那儿空荡荡的,里面就是我爱的少年。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的性格会这样的不可理喻,只是满心欢喜,只要看见他。

他的性格真的是很坏,坏到他身边的人对他更多的是臣服而非敬服,他更像是一个称霸天下的帝王,而非得民心的领导者。

他就是那样,喜欢你,便将你捧上天堂,憎恨你,就把你踩到十八层地狱底下。他自己也说,若非他手段无情,头脑非凡,心计精明,他现在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那时,我想,别人都恼他仇恨他,我要付出更多的爱来弥补他缺少的那部分,这样,他才不会输给别人,我总希望无论在哪方面他都是完美的。

v王女v 最新更新:20140124 21:13:43

“七叶以前是日本最知名的医院的脑科医生。你不要那么害怕,他现在只是看起来可怕罢了,睡上一觉休息半个月就好了”,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高挑的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非常的冷漠,抱着手臂,手指间夹一支燃烧的烟。

“赶紧出来,我们带你走”她扔过来一件大衣,扫了我一眼,“你还能走吧?”

我套上大衣,被神谷半拖半抱的拖下车来。

“他真的没事。。。。。。”

我话还未说完,就眼前发黑,倒了下去。。。。。。

我是被一阵歌声唤醒的,那歌声充满仁爱与祥和,仿佛上帝的圣洁光辉普照世间,给苦难中的人以救赎。我醒了,却不想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徜徉在安静平和的国度,我的内心,一片祥宁。就这样,又睡了过去,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放松,什么都不想,身体似乎都变得轻盈起来。

一觉醒来,仿若隔生。一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我有些失神。片刻之后,有修女打扮的人走进来,对我微笑,“感谢主,你醒了。你需要一杯热牛奶和一些美味的食物,别担心,主会安排的。阿门,愿主保佑你。”

我全身乏力,只能撑着身子向她道谢,“谢谢你,这儿是。。。。。。”

“你以前一定没有来过这儿,这是康特大教堂,约翰教父是主的使者,我是弗吉尼亚修女。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但是还不是很健康,你需要食物和一个好心情。。。。。。”

“弗吉尼亚,你的热情总是让人感到温暖,你能不能行行好,帮我去做点东西给这位小姐,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惹人怜爱。”神谷走进来,他的身上有阳光的气息。

“先生,你可真是不礼貌,你应该敲门的”很是温和的弗吉尼亚修女有些生气的责怪他,她微胖的脸上深蓝色的眼睛看起来非常的清澈,像是贝加尔湖的湖水,带着让人心安的真诚,“这儿可不是你那儿,这是位小姐。”

说完,她闭上眼,画了个十字,祈祷道:“阿门,愿主宽恕你。”

我对她微笑,再次表示感谢:“非常感谢你,弗吉尼亚修女。”

她夸张的摇摇头,用不太流畅的中文道:“啊,这是主的旨意,我们是主的。。。。。。”

“阿门,主与我们同在”神谷赶紧打断她,一面笑一面将修女往外面推,弗吉尼亚修女被他推得转了几个圈才出了门,气呼呼的又骂了他几句,然后开始去张罗我的食物。

“你不应该那样对她”我笑道,“她看上去很是亲切,又热情,像是一个还未老去的奶奶,挺可爱的。”

“你那是不了解情况,约翰神父那么宽广博大有忍耐心的一个人,远远看见她的时候都要隐藏呼吸绕道跑着走,生怕被她逮住,她一说起来,黄河的水都没她消耗的口水多。”

“没有那么夸张吧?”

“过几天,不,等你吃完饭你就知道了。”

他在我身边坐下,摸我的额头,轻松起来,在我的额头上屈指弹了一下,“不错,恢复得还行,都是我的功劳,我的恩情,你要铭记于心啊。”

我挥开他的手,道:“你不要总是这么不正经,你是对所有的女人都这样么?还是除了那位小姐之外的女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位小姐真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高兴了。”

他摸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你看起来又瘦了,小了很多,喂,你是不是妖怪啊,还是驻颜有术,与我分享,浪子都苍老得快。”

“拜托我今年也才二十七,要老到什么地方去。不要转移话题,那位小姐很喜欢你吧?她看起来真美,我从没见过那么美的人。”

“那你知道你口中的美人现在多少岁么?”

“看起来很有女人味啊,不会超过三十吧?”

神谷笑起来,带点骄傲和苦恼:“不,她前几天刚刚过的十八岁的生日。”

“不会吧”我十分惊讶,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成熟,眉梢眼角都有一种娴熟的风情,简单利落,像是一个相思杀手,“她看起来很性感,很少有那样性感得张牙舞爪的中国女人。”

“性感与年龄无关,与经历有关,”他把我的头发揉成一团,看着我发怒的样子,无辜道:“你看,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你的哥哥一样,因为我比你大,自然而然就会想把你当妹妹一样戏弄。但是我在她面前,就像她儿子一样,我怕她得很。”

我抓了抓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斜他一眼,道:“我看,不是怕,是心虚吧。什么母亲和儿子,分明是猫和老鼠,做了亏心事所以才怕吧,不要为自己开脱。”

他苦笑,摇头道:“她虽然刚刚才成年,但是极其厉害。她说她十三岁就看上我了,她说她要做我的第一个女人,如果她做不了我的第一个女人,她就做我儿子的第一个女人,我女儿的第一个男人。她说她说到做到,反正她比我年轻,拖也要把我拖死。若是我不相信,尽管来试,看我是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被她吓得,迄今为止,都不敢找女孩子。”

我目瞪口呆,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简直让人无从招架。

我打趣神j□j:“你不会对她说,你喜欢男人吗?”

他哭丧着脸,十分无奈,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说,我说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说,你是想做攻还是想做受。我当时想,做攻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做受才能彻底绝了她的心,于是就说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零号。结果,你知道她怎么说?”

“她不会是想给你找个攻吧?”

“我倒希望是那样,她说,既然这样,那你前面的也用不着了,我现在就联系医院给你做阉割手术,你放心,你既然为我舍弃这么多,成了残疾,那我也就守着你,终身不嫁,咱们就谈柏拉图恋爱。”

我完全是为这个女孩折服了,笑道:“她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神谷看着我,问:“你觉得她像是开玩笑的人么?”

“不至于吧,她也就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小姑娘?呵呵”神谷冷哼,“你见过哪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会说这样的话。”

“十五岁?”

“就是十五岁,她十六岁的时候,就是家族企业里面的一个得力大将了,你能想象得到么,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穿着低胸露背群,画着浓妆,喝着红酒,管理一家五星级高级娱乐会所的场面么?她,是天生的人生赢家。”

“与我们的人生简直是云泥之别。她那么骄傲的人,缠着你,不会没有原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神谷嚼了两粒口香糖,他不吸烟,却喜欢嚼口香糖,所以他的牙齿才会白得让人抓狂。他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这个动作有点少年人的腼腆和羞涩,奇异的生动。他踌躇了一下词语,才道:“我十九岁的时候开始流浪,从日本流浪到中国。二十岁的时候,我找到了我的父亲,但那时只是远远地看见了他,没有与他相认。二十五岁的时候,我父亲私下找人,问我要不要见他一面,因为他要重新立遗嘱,如果我不想要遗产的话,那么见一面也是好的,毕竟,我们是父子,我答应了。就在我父亲生日的那天,我被带到了谢家。谢家的富庶和奇特,超出我的想象,那样一个金钱帝国,却有着最深最浓的中国文化素养。父亲对我说,谢家,承袭的是魏晋名流谢安一族,谢家的人,个个样貌出众,兼具才情,聪明睿智,博览天下。你能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可以将日本的历史如数家珍般巨细靡遗的讲出来,一个十岁的孩子可以写出王颜张褚四种完全不同风骨的书法,而谢曌却更是其中佼佼者,她不需要分辨什么,只抛出她的名,她说,我的名是曌,中国唯一一位女皇帝的名。”

“好霸气的女孩。”

“她已经不是女孩了,她成熟得太早。我当时就笑了出来,她却抬起下巴看着我,指着我道,你笑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让我笑出来。”

“你接招了?”

他摸摸耳朵,眼神有些躲闪,又似是怀念,道:“我当时还不知道她只有十三岁,还以为她二十岁了,所以就想逗逗她,你知道的,男人对漂亮的女人向来没有抵抗力,何况,她已经不止是漂亮了。也是年少轻狂,哪会愿意被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看扁。所以,我就问她,洗脚了没。她当时冷得像块冰,把我当一个无赖看。我反正是豁出去的人,所以她一点头,我便将她抱起来,在她脚心垫上一块丝巾,然后用舌头舔吻她的脚心。”

“呃。。。”

他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每一个医生要么就已经成为了变态,要么即将成为变态。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她当时就笑得哭出眼泪了,我父亲的妹妹说,也就是她的母亲,我是第一个让她哭出来的人。我要走的时候,她问我,迄今为止,有没有过女人。我说没有,她便告诉我,她看上我了。这个时候,她妈妈问她,是否已经想好了,毕竟,她现在才十三岁。当时,我简直懵了。她却满不在乎,揽着我的脖子就给了我一个深吻。我的父亲既不惊讶也不反对,只是说,你们的爱情是自由的,但是你们要知道你们是近亲,而谢家是绝对不能容忍有隐患的后代。我还没答应,她就立刻说,那个不用你们担心,他不可以拥有别的女人,但是我可以为他的精子可以选择一枚出色的卵子。”

“真是强悍,简直比电影还精彩离奇。”

“现在想想,我当时简直就是鬼附身,没事干嘛去招惹她呢,这辈子都毁在她手里了。”

“你不应该感到高兴么,这样一个王一样的女人,世上独一无二的,多少人想爱又得不到她爱的人,唯独钟情于你。”

他给了我一个白眼,“你知道什么是圈地吧?她现在做的,跟十五世纪的英国贵族搞的圈地运动没什么分别。她圈占的是我,赶走的是我的自由,最后,她强行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还是不能理解,爱情是这样蛮不讲理的圈占么?那么,这与我和程烨的婚姻又有什么区别,只是我的手腕没有她那般强硬罢了。

“也许没有那么严重,是你的抗拒心太重了。”

“她啊,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走过那么多地方,她就跟过那么多的地方,我前一秒还为自己终于摆脱她了而沾沾自喜,后一秒,她就会沉默地站在街边凝视着我。有一回,我被她逼得没有办法了,就想去找个女人。我以前一直没有找过女人,一是因为我的母亲,二是因为我一直醉心医学,特别是解剖学,我对女人的欲望并不怎么强烈。那次,我是铁了心要和她了断这段孽缘,结果,她就站在我的床前,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平静冷酷得让我几乎以为她是个男人。她帮我解开衣扣,然后又帮我脱下衣服,低下头用她温凉的手指抚摸我的脖子和后背,对我说,你尽管做你想做的,我也做我想做的,我们互不干涉。只要你做得下去,我就看得下去,只要你在那个过程中,一直看着我的脸就行。”

我现在是真的有些同情神谷了,被太强的人爱上也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

“你能想象更荒谬的事情么,就在我感到愤怒的时候,我找的那个女人却拒绝了我,对我说,她已经爱上了抚摸我的这个女人,她刚才几乎就在她的抚摸当中达到了j□j。”

我震惊了,“那你是不是感到很屈辱?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屈辱吧!”

“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被另一个女人打败,而且是在床上,世上没有比这更屈辱的事情了,但是,只是因为是她,一切又变得不同。没有人能跟她对抗,她简直是魔鬼的化身,却又凌驾在罪恶之上。世上的女人被男人征服,只有她,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动便把男人败得毫无还击之力。她就站在那儿,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黑色长风衣,嘴唇红得像是鲜血,眼睛妩媚又冷酷,像个暗夜女王,又禁欲又诱惑,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她看着我,并不说话,就只是看着我,她就是有那样的本事,她想让你知道她想什么的时候,不说一句话,你就能明白她所有的意思。我当时觉得真的是又兴奋又害怕,我几乎有一种自己被她j□j了的错觉,这让我有一种罪恶的快感。”

我迟疑道:“所以你才不断的想逃离她,因为她让你看见自己的卑怜和丑恶。”

他有些颓败地瘫坐在椅子上,道:“我已经堕落了,那天晚上,我没有彻底的得到她,却彻底成为魔鬼的俘虏。她的好,可以让人为她下地狱,万劫不复。”

“所以你开始向上帝祈求救赎?”

“你怎么知道?”

“医生一般都是无神论者,他们不信仰慈悲与纯洁,更愿意做与死神斗争的勇士,并享受这种快感,甚至会让他们产生一种救世主的骄傲。你本已是现实的救世主,又怎会需要一个虚无缥缈的上帝。”

“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是得不到你丈夫的心呢?”

“可能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小心而迟钝的。”

我抿紧了唇,他抱歉一笑,继续道:“是啊,当我每次想起她,我就感觉自己像是阴暗当中的一只臭虫,毫无尊严和骄傲可言,我需要主来拯救我,告诉我,洗涤我的罪恶和肮脏的欲念。有时候我想,只要她哪怕在我面前哭一次,为我流一滴泪,我就爱她,一生一世爱着她,守在她身边。但是她从不妥协,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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