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却是默然无声,大约她还在生她的气,气她对亲哥哥执迷不悔,气她不听她的劝最后伤痕累累倒要找她哭诉。
“你别挂,千万别挂,就算不见我,也请听我说说好吗?”
只要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不可以做妈妈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为什么他要那么自私,那么决断,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就私自裁决我的身体?为什么……”
“言……”
“这让我觉得他不是那个爱我的人,他不爱我,我是不是只是他的附属品?他不需要问我的意见,只要自己喜欢怎么都可以,任他决定生死?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可是…….这不公平,因为我还爱他,我该怎么办?”
她蹲在电话厅里,放声大哭,清晨的街头行人不多,任她怎么哭都不会有人看到,也许哭完了,就能云淡风轻。
假装的坚强反而更脆弱。
“到我这里来吧,言乐…….”
那是第二个电话,她犹豫了好久。
言乐已经停止了哭泣,在青扬那里将所有的眼泪都哭光了,她不想叫他听见了她的软弱。
“孩子没了,我想,你是孩子的爸爸,应该知道这个消息。”
静默,长久的死寂,言乐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挂了。
“我再也不能做妈妈了。”她继续说,只想一下子把该讲的都说完,这样干脆地挂上电话,离开这里再也不拖拖欠欠。
“你很在乎这个?”头一句,他的声音清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以为我不在乎?”
“……”
“***,哪个女人会不在乎!”她大叫着,,“你知不知道你剥夺了一个女人最大的权利!”
依然是无言,那头似乎准备静心听她发光所有的火气。
言乐深吸了一口气,“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没了就是没了,不再计较。”
唯极在笑,笑地格外轻快,“我以为你不会给我这个电话,但你还是你,言乐,掩不住心事,盖不了怒火。不过我很开心,即使你不会告诉我你在哪里,但只要我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无碍就好了。”
听筒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她倒退到一边,蜷在电话厅一角。
“你别在迷惑我了!”她捡起听筒狠狠地砸到了一边,“混蛋!”
她不会再听他的声音,她承认这个电话打错了,因为他的声音让她动摇。
只是,她像一个深染了毒瘾的病人,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只想听听他的声音,手便不自觉拨了电话,只一下就好。
他拧着眉毛,手里的照片打了几个转,回复了正位。
言乐笑颜如花,灿烂光彩,这样的笑容大概再也看不到了。
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气,见不到她的日子里,他变地焦躁不安,好象挂在腰间日夜相办的钥匙丢了,于是什么也做不成什么也不想做,甚至连最简单的换锁都不愿意,只先想着,快点找到自己的钥匙,打开那扇门。
只是,那扇门什么时候才会打开?
赵涌抚了抚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静静坐在了唯极对向。
“还是没有消息?”
赵涌点头,“没有。”
唯极忽然皱眉,目光暗沉了许多,手中的照片被捏着了一团,握在手心,紧紧捏着。
“你找的那些人都尽心找了没有,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就会平白无故地没了,就算死了也该有尸首。”
“如果只是掳去了,那倒好找,只怕……”
捏成一团的照片飞到了赵涌脸上,“她自己不愿意回来,是吗?”
他的眼对上唯极的脸,那么平静,平静地几乎让人吃惊,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的眼睛里却燃着两团火,好象炼狱的火种,很快就会变成噬人的火兽将他包围。
“赵涌,你给我记住,如果她不回来,我会亲自去找,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找到她为止。然后我会让她受到惩罚,最严厉的惩罚,那是她背叛我的代价。”
唯极快步向外走,连风中都夹带着杀气。
“你要杀了她吗?”
他没忘记那一个晚上的事,玻璃的碎片怎样扎进了言乐的脖子里,雪白的皮肤上沾满了红色的血,鲜艳而夺目。
而唯极,他,言乐的亲哥哥却在笑,笑地那么满足,好象那一个时候他拥有了全世界,什么都不缺了。
他的笑容至今还印在赵涌心里,甚至半夜梦到会吓醒,那样的笑容,也许恶魔也不曾拥有过。
唯极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
“宁唯极你疯了吗?她是你亲妹妹,是你最爱的女人!”
赵涌大吼,内心巨大的恐惧和不安,让他坐立不安,他是喜欢言乐,所以才会害怕唯极会杀了她。他以为自己的妥协会让他们的关系缓解会消淡唯极疯狂的念头,没想到…….
“所以,她的一切不用你来c心。”
唯极没有回头,一直朝着门外走,关上门,才猛地呼出了一口气,捏紧的双拳在不断颤抖。
他也害怕,只是他害怕会失去言乐,这个恐惧一直萦绕着他的心,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完全拥有言乐,但时刻的担心又让他寝食难安,也许这个世界上每有一个人能完全地拥有另一个人;他曾经这样劝慰自己,但这样的想法让他不甘,他一无所有,难道上天连他最后的希望都要夺走?如果是这样,那他宁愿杀了她,即使他得不到她,也不会任意让上天安排她的命运。
只是刚才在赵涌面前不过是一时逞强,真的要去找言乐吗?难道这样不相见真的不好吗?
不见会思念,但见了,又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杀了她,到时该怎么收场?
左手的天使右手的恶魔,他该怎么平衡,如果平衡不了,又会掉入哪一面?
“给我一个答案吧,言乐……”
第 29 章
“如果已经堕落,不如直接做恶魔。”
言乐摇晃着手里的调酒器翻着白眼,这是什么歌词,为什么这个酒吧里请的歌手都唱些希奇古怪的歌?
冰块碰撞着,发出咔咔的响声,好象一首悦耳的歌,欢畅出这一夜最自由的心情。
“你不参加吗?”一个酒客看着飞速旋转的调酒器,“你不参加的话,这场比赛会很无趣的。”
言乐笑笑,把酒倒进面前的玻璃杯里,“对不起,我对竞争有恐惧感。”
“所以才劝你去啊!”青扬倚着吧台,温柔地笑,“多参加几次就不会害怕了。”
言乐吐吐舌头,“老板,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宣传吧。”
“死丫头,我的好心全给你当了驴肝肺。”
言乐哈哈大笑,递给她一杯兰色的**尾酒,“对不起,我的好老板。不过我对比赛天生就没兴趣。”
“去吧!”又围上来几个酒客,“有大公司赞助这次比赛,所以奖金很高的。”
言乐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又不缺钱花,老板给的工资很好呢!”
众人叹息又无可奈何,这些老酒客喝惯了言乐的酒,对此赞赏有佳,非要她参加一年一度的调酒大赛,言乐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威风威风就行了,出去比赛那绝对是献丑。
一并人散去,酒吧里冷清了下来。言乐低头擦着玻璃杯,然后小心翼翼地摆到了架子上。
“老板,下班了!”
乐队一行人经过,对着她和青扬招了招。
“明天见!”言乐笑笑,继续自己的工作。
主音手忽然转身,对着青扬喊,“老板,送我们回去吧。”
青扬有些尴尬,摇了摇头又点头,言乐早已看出端倪。
“青扬送送他们吧,反正你有车。”
主音早已按耐不住,拖着青扬就走。
言乐看着他们走出大门不由感慨,这真是个恋爱的季节。
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她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环顾酒吧,有些陌生,但她相信很快就能熟悉起来,然后适应。
到这里有多久了,似乎记不清,反正日子一天一天过,有些平淡,却惬意。
看着红男绿女来来去去,演着悲欢离合的戏码,好象属于自己的记忆也远去了。
“叮!”
搅拌的玻璃b撞击着杯壁,将她拖回了现实中。
手中的酒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照例的,每次下班无人的时候,总是习惯调一杯酒,然后一个人慢慢细尝。
苦涩酸楚甘甜,一口便足够。
常常在电视里看到唯极的身影,愈来愈孤傲,愈来愈冷漠。
她又何尝不是,即使在酒吧里亲切可人,但仔细地看却没有心,一切不过是职业的习惯,真正地开心和笑容又有几次?她的心在变地坚硬,与唯极只一步之遥,他们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彼此看地见,却碰触不着。
她的房间就在酒吧的阁楼里,一张小床足够。
本来青扬要她与她同住,她拒绝了,她希望青扬能有一份正常的爱情,不要投身在虚无没有未来的感情里,现在好了,有了那个深爱她的主音,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着的人,这样生命才能继续,生活才能平衡。
“当然除你之外。”她对着镜子淡淡地说。
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巴掌一块,因为上夜班的关系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头发再次被她减地半拉不长,宽大的白衬衫像戏服,风一吹便飘来飘去。
好象鬼魂,长年不见阳光,躲在暗处的可怜虫。
揉乱了头发,才拿起梳子慢慢梳理。
梳子扯动了纠缠在一起的头发,痛地她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原来无论什么纠葛都会让人痛。
唯极早找她,她是知道的,这样避而不见,倒有些小时候和他闹别扭的样子,不过小别扭一下便好,总是他来道歉,或者她忍不了寂寞去见他。
而现在他是不会道歉的,而她也忍着寂寞没有见他,也许他们真的完了,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言乐!你去哪里?”
“我?哦!去外面逛逛。”
“那早点回来,晚上客人会很多。”
“遵命,女王陛下!”
她朝她做了个鬼脸,笑着奔了出去。
她知道青扬担心她,一直就替她忧心,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但言乐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不快传染给她,所以每每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包裹起自己的忧心重重;不开心她一个就够了。
c上耳机,里面放着说唱音乐,英文的,她也听不懂,不懂反倒好,不用了解里面都说了什么让人伤心的话。
街道两旁贴着巨大的海报。
“最眩的调酒师大比拼,十万元的超高奖金……由xx公司赞助”海报是蓝色的底子,撒着眩目的金粉。
言乐抬着头,双手c在口袋里,嘴里叼着香烟,在海报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开。
还是不行,天生对比赛比拼的字眼过敏,不像某人,是天才的比赛机器,无往不利。
想着不由笑出了声,每一次学校的大大小小比赛都少不了他,到最后,别校以为他们学校只有宁唯极一个人。
心情忽然好多了,真是,伤心也为他,开心也为他,真没出息。
抬手看看手表,快到点了,今天要去教堂做礼拜的。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过后,两个整齐而沉稳的踏踏声从左面的转角传来。
“你真的要在这个小城投资?”
“不然今天在程里逛了一大圈是为什么?”
两个颀长的人,穿着休闲的西服,叼着看不出牌子的香烟,并肩走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调酒师?”
“怎么了?”
“很有趣啊!”
“听说这里的酒吧都很有名。”
“是吗?”他眼睛散发出光芒,手指停留在海报上,“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青扬的女人。”
“青扬?”
“还有……”唇夹着烟,微微向上扬,“你去见这次比赛的赞助商,告诉他,由他们出面我们出钱,把这次比赛的奖金抬高到100万,我要让更多的人来参加这次比赛。”
“极,难道……”
他将烟丢弃在了水沟里,挥了挥手,向前走。
他的双手习惯x的c进了口袋里,低头浅笑,那个能调出禁忌之味的人就是最后的优胜者。
“言乐!”
她抬头,向人海望去,只见广场上搭起了舞台,那支在酒吧里驻唱的乐队正站在上头。
“你们在干什么?”
人群把她推挤了进去,想脱身已经晚了。
“这个夏天的自由音乐会啊。”
“音乐会?”
“当然,是最自由的盛会,每个人都可以参加,每个人都是最大的明星。”
言乐笑笑,拍拍他的肩,“加油。”
他拖住她,“你不试试吗?”
“我?算了吧。”她试图向外挤,“我得去教堂,时间快到了。”
“不看看我们的表演?”
“晚上不是一样看地到吗?好了,我真的得走了。”
她寻了个空隙钻了过去,得赶快走,等一开演,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她在这里。替我推开他们,她……”
人潮在涌动,他推开了数人,脸上似乎凝上了一层霜。
“唯极!”他抓住了他的肩,怕一闪失又会被冲散。
“我听到了她的名字。”
“这个地方那么吵,你一定是听错了。”赵涌皱着眉,这样人挤人的状况让他不堪忍受。
“不,一定是她。”冷霜在消退,换而是光彩耀人的希望,“我就快要抓住她了。”
看着他极为灿烂的笑,赵涌却起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言乐在这个地方,一旦被他找到,那结果会怎么样?唯极会疯狂,或许……他不敢细想,那个晚上血淋淋的场面他没有忘记。
唯极站在广场中央,那刺耳的摇滚乐似乎也变地悦耳起来,他抬头看着天,连蓝都不再忧郁,轻快地跃入他的视线,他相信,只一步之遥,他们终将再次相见……
第 30 章
“100万,哈哈不是开玩笑的吧,虽然这里经常举办这样的比赛,但一百万,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高额奖金啊!”
酒吧里忽然热闹起来,围绕着调酒比赛忽然调高了奖金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100万,虽然不是很大的数目但也绝对不能说是个小数字,想想若能得到100万就能做很多从前连梦想都不敢的事。
“怎么样?还是没兴趣吗?”青扬画着黑眼线,让她本来闪亮的眼睛看上去更加妩媚。
言乐摇晃着手里的器皿,想了想,“100万,那参加比赛的人一定更多,我肯定是没有机会了。”
“别那么想嘛,要自信一点,你是很b的。”青扬在一边鼓励。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言乐换换心境,从她到这里开始,心一直就封闭着,虽然也笑但从未真心过,她看地出来,言乐心里藏着东西,藏地太深,压地自己透不过气来。
几位酒客也凑了上来,“阿乐,喝里你这么长时间的酒,对你的手艺我们绝对有信心。”
“言乐…..再考虑一下吧。”青扬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言乐笑了笑,点点海报上的宣传语,“你看看,还要初选,再选,太烦琐,要参加还得先调出一款自创的酒,我哪里来那么多j力。”
“不用再想了,你不是已经有自创的了吗?”
话一出,青扬便知自己太唐突,言乐的脸上早已挂不住了。
“呃……我是说…..”
言乐转身,借用拿空酒杯来掩饰脸上的尴尬。
酒客们却不知,反而更加热闹。
“阿乐,好象听说你有独门秘诀啊,怎么样,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什么独门秘诀,你们别道听途说。”言乐的肩有些颤抖,始终没有转身面对他们。
“有有,我好象听说过,叫什么……”
“极乐鸟!”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名字也很b,口感一定更好。”
不,好名字并不一定都有好口感,那不过是为了掩饰苦涩罢了。
只有身陷其中的人才能明白这样古怪的味道。
“喝你的酒吧,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小心我在你的酒里下毒,把你毒哑了。”言乐猛地转身,将斟满酒的杯子放在了台上。
酒客们笑了。
言乐也跟着笑,眼光扫到了一边忧郁的青扬,慌忙避开。
闭店之后是一段最清净的时光,她可以躺在小床上,自由地做一些事情。
比如听广播,她习惯了每天听午夜的电台,主持人柔和的声音总是能让她一夜酣睡到天亮。
而另一个原因,虽然她总是拒绝承认这个原因,但她始终能从广播里听到宁家的新动向,应该说是宁唯极的新动向。
最年轻的当家人,雷厉风行所向披靡叱咤风云,商界的一匹狼一个神话一个恶魔。
在他没有笑容的嘴边说出的每一个字几乎都能动摇这个商业界,人们怕他敬他,只有言乐知道,他,是另一个卫擎。
她不再害怕提起这个名字,宁唯极已经用自己的手段洗刷了屈辱的过去,没有人再能动摇他,有能力扳倒他的人都将被他剿灭,他不惜用最残忍的手段。
他没有结婚,他的单身使他更添神秘感,众多名媛佳丽视他为第一猎捕的对象,可惜他似乎成为了一个禁欲主义者,不碰女人甚至不和女人调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的气味一个人的身体。
“真的要拒绝参加宴会吗?”
“恩,不过是些无聊小姐的奢靡宴会,能替我赚钱吗?”
“你变势利了。”
赵涌大胆的说,平日里他是绝对不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不过近来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所以他也就大胆这么一回。
“势利?我以为商人的代名词就是势利。”
赵涌哈哈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的父母昨天来过电话,要你回去一趟。”
“什么事那么急。”他在考察期间不喜欢任何人打扰,父母也一样。
“好像是……”赵涌有些迟疑,正考虑着该不该把话说出来。
“什么?”唯极眯起了眼睛,j明的光一闪而过,不说他也已经晓得。
“就是联姻的事情。”
“曹家的小姐?”
“你已经知道了?”
他淡淡一笑,修长的手指习惯x地划过耳垂,“替我回绝他们。”
“就这样回绝?”赵涌吃惊,“对于商界大家的曹氏家族就这样回绝是不是不太妥当。”
“半个曹家已经在我手里,不用多久,我就是曹氏的最大股东,何必要用我的后半生来换。”手指上的大戒指散发出了威严的光。
赵涌不再做声,对于唯极已经决定的事他极少有反对的,因为他清楚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他记得没错,前些日子,他在唯极的授意下似乎是对曹氏动过些小手脚。
这些年代久远的大家族表面上光鲜,但问题也如他们家族的历史一样沉重,外人自是看不出来,甚至他们本家人也不一定会察觉,但有心人细心观察研究下不难发现他们的问题所在,要该些破坏不是难事。
而宁唯极就是这样的人,总是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下手,干地悄声无息,甚至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把对手击垮,对方是怎么死的死在何人手里也不一定能知晓。
当然也会遇到一些反抗的,赵涌想,如果是他,那么他会选择不反抗,因为反抗的结果是宁唯极更大的袭击,他有这个能力这个手段。
赵涌朝唯极的手指瞥了一眼,那枚硕大的戒指如一条龙稳稳盘踞在他的手指上。
赵涌还记得几位可怜的,葬身于宁唯极黑暗势力之下的殉葬者。
他的手段残忍而血腥无论用白色的力量或是黑色的力量都带着巨大的毁灭x。
毁灭x的力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敢用的,因为力量总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但宁唯极似乎并不害怕这个,在他冷漠的眼睛下隐藏着极度疯狂的因子。那是一份玉石俱焚的决心。
而赵涌害怕的正是这个,宁唯极是他永远打败不了的人物,不为别的,只为他这一份连卫擎都不曾拥有的疯狂。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那么他是真正的无敌。
死,他猛然想到了宁言乐,这个漂亮柔弱又坚强的女人。她带着很多的色彩,或许就因为这样的色彩吸引了他,但他早已明白,她对他是伸手不可触及,因为一旦宁唯极濒临毁灭,他一定会带着宁言乐一起走。
地狱也要共赴,他不会把她留给任何人。
这样疯狂的爱让他不寒而栗。
“入选?这是怎么回事?”
言乐疑惑地问,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参赛表,完全把握不住事态的发展。
“我们这一区的调酒师已经全部参加了。”青扬无奈地摊开了手。
“怎么回事?”言乐不满地将入选单推了出去。
“言乐你不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这里的酒吧群分布正好处在两支帮派的管理下,两个帮派的头目一直不和,闹地酒吧也分成了两派,虽然我是想中立但我们毕竟还是在一派的监管保护下,这一次奖金额度那么高,两个头目自然要一较高下,所以替自己管辖范围内的所有最优秀的调旧师都报了名,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几乎报名的调酒师都入围了。唉。”她轻轻叹气,将单子又推到了言乐面前,“已经有人传言,为了这笔奖金,两派头目一定会用自己的势力来控制比赛,比赛的结果已经预测到不会是公正的。”
言乐皱了皱眉,她甚至连过场都不愿走。
“没办法,刚才我们这区的头目已经派人来通知过了,不参加也得参加,不许你们调酒师在比赛的时候浑水m鱼,否则就关店走人。”
青扬又叹了口气,言乐似乎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x,她明白青扬身为一个女人要在男人的世界里独立支撑一个酒吧的艰难。如果自己连这个忙都不帮,那就太不尽人情了。
只是虽然他们这一区的调酒师j英众多,但那并不表示她不可能会赢,她走不了过场,她必须做到全力以赴,即使拿不到冠军,但最起码她可以对得起青扬。
这一回轮到她叹气,叹了口气又听到青扬在叹息,不由觉得好笑。
“好吧,看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别那么说,我并不是要你一定要拿冠军,输了也无妨,只是我也希望你能换换心境,我希望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他身边,那么能把自己的心也带离他身边。”
言乐低下了头,隐藏了自己的表情。
该怎么办呢?
言乐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表格烦恼。
纸上除了填着姓名之外还写着每个调酒师的自创酒。而很不幸的,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在她的表格上端正地写着“极乐鸟”三个字。
她发誓决不调给其他人喝的酒,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之酒,怎么能让它公之于众。
那样禁忌的味道她该怎么诠释给众人尝?几人能知晓这个味道的奥妙之处?
“现在进行正式的比赛,这一轮是初赛,比赛的项目就是独一无二的自创项目,请各位选手拿出只属于自己的味道,让评委们大吃一惊吧!”
言乐望了望台下,看到了青扬和店里的老酒客们热切的眼光,忽然有些内疚,面对青扬在自己危难时的出手相助,她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些什么?而自己此刻所想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
想着手下的活已经开始,或许是想通了或许是周围选手的压力,让她几乎全情投入。
她没有看到他,他不敢让她看到他。
想来可笑,竟也有他宁唯极不敢的事。
只是他紧紧抓着椅子的手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情。
那十指几乎要穿透木头深深扎进去,手指因为紧张与狂喜呈现出扭曲的痉挛,青筋暴起,似乎要突破这层皮肤,呐喊出一个名字。
“就是她。”他狠狠地说道,“我说过,我会抓到她的。”
立于一边的赵涌猛地一颤,那声调那语音竟是爱恨交杂,这最最不妙,说明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他的情感在乱窜,真不晓得,一旦爆发宁唯极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情。
想到这些,赵涌就隐隐替台上一无所知的言乐担心,有个小小的念头,就是希望她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唯极的眼睛几乎要充血,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只有她只有她,心在怒吼,为什么他们离那么近她完全没有看到自己,为什么他眼里有她而她却容不下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爱她,他便要她百分百的付出,身体甚至灵魂,他们的灵魂难道不是早就交织在一起了吗?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他咬着牙想着这个该死的比赛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控制着自己不冲上台把她掠过来。
“极!”赵涌小心翼翼地唤他的名字,现在的宁唯极就像一只定时炸弹,若不小心就会把他炸地体无完肤。
“怎么?”宁唯极不耐烦地回答。
赵涌递上一只银制的托盘,上面摆满了各色的酒。
宁唯极忽然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惊地赵涌差一点拿不住托盘。
“考验我吗?”唯极冷冷地问道,“你有这个资格吗?”
赵涌捏了捏手心,已是潮湿一片。
唯极朝托盘扫了一眼,只拿了一杯,一饮而尽。
“她在慌什么?”
赵涌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味道不纯。”他将杯子放回了托盘上,“判她输。”
“是。”赵涌像是得了特赦令,急忙就退了下去。
台下已经乱成了一团,等待着评委的结果,没有人知道,那些评委不过是一个空头衔所有的酒只拿给了一个人品评。
言乐当然被判了出局,这一轮竟只有她一人出局。她有些沮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青扬。
只想快些回到自己的酒吧里,从头开始。
她脱下了套在外头的制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正准备寻找青扬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滚开!”
前一个是常在酒吧里喝酒的老客人的声音,他最支持言乐来参赛。
而后一个暴怒的是……
宁唯极!
言乐的腿在打颤,她知道自己几乎站不住,心几乎要从她的嘴里跳出来。
那么久之后的再次相见,她竟在害怕,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窗外吹来的风轻而易举击穿了她的心,她的心扭成了一团,疼痛从中心蔓延向了四肢,疼地她喘不过气。怎么办?她该用怎么样的表情迎接他的到来,微笑哭泣还是怨恨?只有一个声音在响彻,跑。
“抓住她。”
宁唯极握紧了双手,怒火已经从心里直窜到他的脑袋里。
她的第一反应竟是逃跑,他对她而言就是毒蛇猛兽吗?他心心念念的全是她,而她竟把他当作蝼蚁。
他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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