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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这么的痛(高高高。。。)

打开衣柜,一排密密的衣架子上,挂满了各色感内依。半数以上都是之前盗种计划时,偷偷购买的,好多还没机会派上用场。

她想,这一次情人节出国旅游,正是它们发挥的机会。

距离向予城说的出发时间,还有好几天,她已经忍不住开始细细准备旅游用品了。

她有预感,这次旅游同过去两年的都不一样,将成为她一生中最浪漫的回忆。

女人喜滋滋地拿出一件又一件小衣,在身上比来划去。

房间内放着同样感、让人浮想连翩的爵士乐,刻意开大的暖气里,女人脱掉了厚重的外套,将男人新近给她准备的最新春装,全拿了出来,桌上,床上,地上,都铺满了。

她嘴里哼哼着“今天我要嫁给你”,掂着脚尖儿,在粉红屋子里转来转去。

这样快乐幸福的时刻,需要更多的人分享,会觉得份外地高兴。

当手机响起时,看到上面显示了老同学的名字,她立即按下了接通键,“喂,阿梅,我正想找你……什么?馨儿自杀?!”

可蓝冲到医院时,居然还看到了很多记者。

崔景梅在电话里说,事情发生在政府捐资修建的第一所红十字希望中学的建成开幕式上,迟里行做为教育厅副厅长的女婿,陪着教师职业的妻子一起参加剪彩礼。

田馨突然出现,和迟里行争执时,迟里行的妻子方菲情介入,没料到拉扯之下方菲情失足滚下楼梯。

当时有很多记者在现场,就追上了这段疑似三角恋。

方菲情送到医院后,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命保住了,可是近四个月的孩子就流掉了。

迟里行大发雷霆,轰走了所有好事记者,可是隔日田馨就在自己家中自杀。

记者里有不少认识的人,一看曾经风靡碧城新闻界的著名主编跑来,不少人也知道当年可蓝为田馨捐肾的事而四处奔忙,知道两人是老同学,便蜂涌而上,砸来一堆问题,想要挖到更多的消息。

“对不起,各位。田馨是我的好朋友,希望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针对这件事追究底。如果有人未经田馨允许,而烂发不实消息抵毁侮辱当事人的人格尊严,我们将不惜赴诸法律途径,维护个人名誉。”

铿锵有力的一席话,立即吓退了一半记者,业内人谁不知道萧可蓝有个实力雄厚的男人做靠山,谁也不敢轻易去碰。

“萧小姐,您既然是田小姐的好朋友,一定早就知道她跟迟里行的婚外暧昧关系吧?能不能透露一下,田小姐跟迟先生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田小姐是不是因为妒嫉生恨,才故意将方老师推下楼梯的?听说田小姐是做保险的,在公司里也跟不少男同事有染,行为相当不检点,早在读书的时候好像就因为乱搞男女关系,染了病才导致肾哀歇 ……”

可是这个社会里总有一些昧着良心做事的人,宛如豺狼般,伺机而动,只想撕扯出人的丑恶面来娱乐大众眼球视听。

当有记者这样问出话来时,一旁跟着挡人的崔景梅气得大吼一声,嘶叫着冲向了那个刻薄的记者,现场更加混乱。

可蓝一边急着拉人,一边想打电话找人求助,可是男记者们抢新闻的强劲非常人可想,尖唇利舌,加上拳脚身材,混乱之中就把她刚掏出的手机给打掉了。

“喂,我的……你们别推了啊!”

可恶,这群新闻狼!

可蓝弓着身子急着想拣回手机,人群突然冲击过来,眼看就要黑云压顶时,她吓得抓回了手机就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

“对不起,诸位,这里是医院,请你们立即离开病房区,不要喧哗。否则,我们将以扰乱社会公共安全罪起诉贵单位。”

一只大手伸出,直直横在了可蓝的头顶上方,隔掉了那班想要冲撞而来的记者。另一只手攥起她,将她拉到了背后。

墨绿色的宽大背影,在这一刻,真像小时候的课本里描绘的一样,军人是保家卫国牺牲奉献的一道坚实的绿色长城。有了军人,他们才能安心幸福地生活。

跟着季远航出现的还有数名身着绿色军装的男子,他们在田馨的病房前立正站好,身姿挺拨,面容严肃,那经风沥雨打磨出的铿然正气,比起城市警察更威慑人心。

记者们骂咧了几句,后来医院的院长都跑来了,便不得不离开。

“远航,谢谢你。”

可蓝感激地看着季远航,季远航看着那头微乱的发,抬起手后,又悄悄放了下来。

她手上握着的手机屏幕上,那张脸颊亲密相帖的屏保,着实刺目。

他转眸看向房门口,道,“不客气。田馨也是我的老同学,她的这些事也不方便告诉老家的父母,自然需要我们这些人帮忙。以后碰到这种事,你最好先给我们男生打电话,不要一个人强出头。”

“……呃,是,我知道了。”

这样严肃的口气,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两人之间,突然变得冷寂而尴尬起来。

恰时,崔景梅的哭声引回注意力,可蓝上前就被她紧紧抱住,急忙安慰。

“都是我不好,过大年那天她打电话让我陪她,我……我见色忘友,明明听出她不对劲儿,还是没理她 ……都是我不好,要是那天我好好陪她,她就不会……不会想不开……”

“阿梅,这不怪你的,馨儿的心结太重了,以后我们多陪陪她就好。会没事儿的,你别这么自责……”

崔景梅的神色却瞬间沉郁下去,“难道说来说去,都怪我们女人自己太痴心情长,太死倔坚持吗?那些男人难道一点儿错都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人……居然一眼都没来看过馨馨啊!当天,我发现馨馨躺在血泊里,手里还握着手机,拨的都是那个男人的号码……”

可蓝的手被好友死死抓住,好友激动的眼底都是悲凉而失望,“你知道吗?当时我吓坏了,我拨过去,迟里行的声音里都是不耐烦,还说馨馨是刽子手。我说馨馨自杀快死了,他竟然直接就挂了电话!蓝蓝,你说,为什么男人狠起心来,会这么可怕……这么可怕啊?他们……好歹也认识交往了好几年……转眼就这样……”

愤怒不甘的怨慰泣述,就像一细细的长针,悄悄挑起人心底的感同身受。

转身的决绝,狠心地背弃,一旦经历过,没有人愿意再想起,更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可蓝握紧了好友的手,劝着安慰着,泪水也不禁溢出眼眶。

刚和医生交流完病情的季远航,回头看到,眉心紧了紧,走上前递出手帕。

可蓝接过后,低声说了句谢谢,却给崔景梅擦拭眼泪。

季远航本想开口说什么,又转身走开。这时,走廊上又传来询问声,一看才是他们的班长唐瀛舟闻讯赶来了。

“我是在校园微博上看到消息的,还有几张图片。唉,同学会时觉得这丫头挺开朗的,咬着我签了一张单后,又说动我们的亚洲区的督导给所有员工买了份意外保险。这么聪明能干,怎么就跨不出这道坎儿呢?”

这大概是所有人对田馨的惋惜了。

男人们办好了住院手续,女人们陪在朋友身边,直等到田馨清醒过来,闻讯赶来的同学朋友同事,已经不少。

大家都劝着田馨,不看自己,至少为自己碎了心还没好好享受晚年的父母好好想想。

女孩泪流满面,眼神一片空寂,看着天花板,仿佛整个魂魄都已经随着那一场痴恋,消磨怠尽。

可蓝太心疼,握着那只缠满绷带的手,哭着说,“馨儿,你别这样,你失去了一个人,可是你还有我们大家陪着你啊!你还这么年轻,你还有好多机会,你别这样,别这样……你说说话啊?”

在声声呼唤下,女孩的眼眸似乎动了一下,却微弱得几不可见,苍白的唇仿佛用了全部的力气才张开,说,“……我……好累,好累……没有他,我怕……好怕……本坚持不下去……”

每一个,没有他的晨昏日月。

这个城市,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令人向往。

这片天空,因为与他共享,蓝得那么美好。

连每一缕阳光,都会因为想到他,格外亲切温暖。

因为爱得太深太深,爱到融入呼吸,渗入骨血,一旦失去,前方的路便成了断崖绝壁,再没有她生存的目标。

可蓝抽入一口冷气,话便哽在口说不出,女子形容枯槁的模样倏地让她升起难言的恐惧感,身体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承受不住,她捂着唇,跑出了病房,扶住走廊墙壁上的木栏,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跳得像快要蹦出口,冷汗瞬间浸湿了全身。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甩掉那股后怕。

她哆哆嗦嗦地翻包包,却突然发现身上一无长物。

“我的……”

倏然转身,却是眼前一黑,身子就朝前倒去。

一只手臂及时扶住她倾倒的身子,温热的掌抚上她的脸,“蓝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跟出来的季远航没想到会看到女子这副苍白慌乱的模样,压抑紧绷的面具,又被撕裂了,他抱着女子坐到墙边的坐椅上。

“我的包,我要打电话。”

“别急,你的包我给你拣起来放房里了。我去拿!”

他拍拍她的手,起身进屋,回头时,看到女子瑟缩着双手抱着瘦小的肩膀,眸底是深深的担忧不舍。

正在这时,走廊尽头又传来低低的询问声。

可蓝转头一看,就见是穿着黑色风衣的迟里行,后者也立即看到了她,她迅速褪去了脸上的凄哀无助,绷着冰冷愤怒的表情走了过去。

迟里行却朝左右看了看,她立即冷喝,“不用看了,这里已经被清理过,不会有你害怕的记者。”

迟里行沉下眼,说到无人的地方再谈,先走了出去。可蓝跟了上去,当拐入一个无人的死角时,男人一转身,她抬手就狠狠甩了一巴掌。

“这一掌,是为馨馨打的。”

男人低垂的头,缓缓抬起,说,“是,这一切都是我铸的错。我来,也不是想求谁原谅。但是菲菲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田馨已经误入歧途,只有靠你们或者她才能振作起来。”

他突然抬起手,塞了张硬梆梆的卡片到她手里,“密码是她的生日。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她的补偿。为了大家都好,你们最好劝她离开碧城。”

说完,男人转身就走。

可蓝怔忡了一下,急忙追上去抓住男人,喝问,“你以为给点钱就可以打发掉一个女人的感情吗?迟里行,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我相信馨馨她就算再爱,也不可能去谋害一个小生命。你凭什么要求她离开碧城?你为什么不离开?”

男人眼眸一抖,转身咬牙低喝,“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今天发生这种事吗?!田馨,和菲菲,都是好女人。而我是个男人,我必须为自己的妻子负责。我是辜负了田馨的感情,娶了别的女人,所以我已经没资格再消耗她的爱。你以为我就真的愿意对她这么狠心吗?你以为我接到她自杀的电话,就应该丢下还在重病垂危的妻子奔到她身边?”

“萧可蓝,你不是男人,你怎么懂!”

男人的眼眸一片赤红,声音微微颤抖,他一别脸用手抹了一把,回头时面颊上还残留着水痕,“萧可蓝,我也警告你一声,京上换届的权利交接现在军政两界展开。你的男人身份不一般,你自己最好小心点儿,别重捣馨馨的覆辙。”

“你胡说八道!拿走你的脏东西,我们不需要。”

可蓝刹时大吼着,将手中的卡狠狠执了出去,迟里行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好自为知”,便转身走掉了。

可是那种莫名的战栗,如蛊虫般钻进身体里,悄悄滋长起来。

“蓝蓝,刚才那人是……”

拿着包出来却不见了人的季远航找过来,看到女子摇摇欲坠的模样,立即将人扶住。

“包……我的包呢?”

女人却没有回应他,一把抓过他手上的小包,打开翻找手机,却弄东西掉了一地,才找到手机,仿佛抓着救生木似地,慌乱颤抖着拨打,却怎么也按不准号码,气得直骂脏话,泪水一直往外滚。

“蓝蓝,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打电话给向予城是不是?我帮你拨。”

季远航重重一喝,扯住了女人的手臂,夺过手机,按下电话薄,看到上面第一个位置上的昵称时,眼瞳明显收缩了一下,按下拨打键。

很快,电话被接通了,传来男人低沉而略显急促的声音。

“喂,蓝蓝,我在医院,你在哪里?”

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了走廊的那一头。

向予城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看着病房外的名牌,行走间衣角翻飞,步覆急促,当他转眼看过来时,可蓝扶在季远航手臂上的手立即松了开,就扑进了来人怀里。

向予城抱着女人,轻声安慰着,眼眸与季远航直接对上,鸷的光芒同时在两个男人眼底迸出,互不相让,却在女子抬头时,同时撤离。

“别担心,一切有我。乖,别哭了。今天屋里炖了你喜欢的排骨汤还等你回来喝,居然都这么晚了还不打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

“就是出事了,自杀啊!馨儿差点儿就 ……”

“差点就是还没有,别自己吓自己!跟我回去,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就不怕了。”

“可是馨儿她……”

“病房里,你同学都快挤不下了,还担心没人照顾。”

可蓝觉得自己当初对田家二佬的承诺都没能做到,让田馨走上了这条感情的歧途,很内疚,觉得自己始终对田馨有责任,放不下。

“可蓝,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班长和我们,足够了。人太多,反而打扰田馨休息。”季远航上前,将包包递给了向予城。

向予城也说,“蓝蓝,这种事你帮不上太多忙,你为田馨做的已经足够了,她已经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你没有必要对此太内疚

“可是,我当初答应过……”

“可是你也很明白,就算没有你对田家二佬的承诺,依田馨的脾气,她会因为父母不同意就放弃留在碧城的计划吗?不可能的,对不对?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可蓝没有再反驳,乖乖跟着向予城离开了。

向予城转身时,目光刮过季远航,锐利深狠。

温力辛从后方急着上来,低声道,“李家阳昨晚在城西的金出现,想跟严家合作,还搬出向予城的名号,不过对方本没甩他。我想……”

季远航打断了他的话,说,“李家阳暂时派人盯着就行,现在重点放在向予城的身上。”

温力辛皱起眉,“远航,都这份儿上了。我该说不该说的事都告诉她了,你还不死心?!难道你要让兄弟我这几大拳头都白挨嘛!妈的,早知道我该多打回来几拳!”说着探了探嘴角的淤青。

季远航面上一松,有抹愧色滑过,但仍是抿紧了唇,道,“我得到线报,向予城可能会出国一趟,如果他是去南亚国找姬家的人,就麻烦了。”

闻言,温力辛亦是面容一震。

这一夜,可蓝睡得极不安稳,总是无法深眠,她瞪着天花板,脑子里来来回回总是萦绕着迟里行绝决的话语和离开的背影,这明明是针对的田馨,可那一瞬间求而不得的苦梦绝望,勾起她深心底的后怕情绪。

她很害怕,自己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

向予城一低头就看到女人瞪着大大的杏眼,茫然无措中尽是惶然,眼底渗出了无奈和不舍。

大掌抚上她的脸蛋,轻声问,“蓝蓝,睡不着?”

她动了动身子,将脸帖进他口,感觉熟悉的心跳,温厚的气息,“脑子里好乱……”

“告诉我,你都想了些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就是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她抓过他的手按在心口上,将脸帖进他的颈窝里轻轻蹭着。

“是不是因为迟里行?”

“我觉得……这本该是田馨的心病,可是我总忘不掉他离开时丢给我一张银行卡的样子……”

轻抚着卷发的大手蓦然一僵,怀里的人儿抬起眼,正看到男人茫然的沉悲,渗透了眼眸眉头,笼上整张俊颜,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无措,男人又恢复了贯于掌握一切的稳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声音低沉缱绻,“蓝蓝,既然你都知道,那就要学会放下别人的情绪。告诉你自己,这与你完全无关,这只是你敏感的心在作祟。有我陪着你,你还怕什么?”

她想她刚才一定是眼花看错了,他怎么会跟迟里行一样呢?若论困难和问题,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她深吸了口气,身子一扭爬上他口,双手环住了男人的劲腰,轻轻啄了一口,一边用小脸中意着那紧窒柔滑的肌肤,一边诱惑般地说,“予城,你答应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好不好?”

男人的身子一阵紧绷,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干脆而果断地回应她。

她又动动小蛮腰,蹭了蹭,感觉到男人慢慢变化贲起的热情,又要求了一次。

“予城……”

良久,男人才似一败涂地般地无奈叹息,“蓝蓝,我当然……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立即翻身跨坐在了他身上,深深凝住他的眉眼,说出那三个字。

他心头深恸,勾下她的脑袋重重地吻上两片芬芳香唇,辗转反复,呢喃着满腔柔情爱语,不舍不弃。

也许,只有这样深深地拥抱着彼此,才不会害怕被命运的残酷所打败。

她却比他更急切地包裹住他的一切,深深地探索着,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才能压下心头这愈发浓重的不安怯意。

他们都说,在一起久了的情人,都会产生一种特殊的磁场感应,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起落,甚至能预感到一些事情。

可此时,她希望这只是一种怪力乱神的说词,她不想被这“莫名其妙”的不安感觉打倒。

十指紧紧相扣,身体密密交缠,似乎也爱不够。

隔日可蓝再去医院,没料到田家二佬居然赶来了碧城,一时风波又起。

“不,我不回去,我就要待在碧城,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田馨仿佛变了个人似地,对着父母又吼又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贤淑,拒绝任何想要碰触她的人,甚至还拿东西扔父母离开。

叫骂声中,可蓝听出原来是方家派人到绵城,将整件事情曝了光。田家二佬是连夜坐车赶来的,等到第二天田馨醒来之后,就说要办出院手续。

她想,难道是迟里行怕他们劝不了,才动用了这最后的逼迫手段,让田家二佬出面解决所有问题?!

“你们别想拆散我和里行,死都别想,我们是相爱的1相爱的—— 里行他不会背叛我,绝对不会,我们对着佛主发过誓。滚,你们给我滚,我不要你们管,滚开,滚开 ——”

眼下,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劝得住田馨。她甚至疯狂到拨了输的针头,朝摇晃着输的钢铁架子,朝众人砸来,差点儿伤到父母。

可蓝不得不找来了医生护士,给田馨打了镇定剂,才遏止了一场令痛心的混乱。

“田叔田婶,对不起……”

可蓝流着泪握住两位老人家的手。

“可蓝,这哪能怪你呀!你帮我们家,我们馨馨那么多……搞到现在这样,都是她自己一门心思死心眼儿……”

“现在就办出院手续。这孩子……脾气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我早该知道……回家,不能让她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干出那种缺德事,真是……我老田家就当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债……”

田爸爸大骂一声,声音抖瑟着萎顿下去,一个失力顺着墙角跌坐在地,田母急忙上前搀扶就被老伴打开手,顿时两人都掩面哭泣。

但医生说危险期刚过,还需要再观察两天。这会儿帮忙看护的班长唐瀛丹等几个同学,也都劝田家二佬再等等,但二佬死硬坚持,最终仍是办了手续。

可蓝叫来了司机小虎,田家二佬本坚持要拒绝,唐瀛舟突然拿出强硬的男子气魄,震住了二佬,将田馨抱上了车,终于将一家人送走了。

看着那驶远的车,众人面上都压着沉沉的霾,和惋惜。互相道别后,各自回程。

唐瀛舟叫住了可蓝,“可蓝,上次的事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当时是我太冲动了。”

“班长,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只是……”

“向予城我不了解,不便评价。不过,我想有些事你还是应该知道的。虽然当年我跟远航也发过誓,绝对不告诉你,要说也得由他来说 ”

“班长,我想过的事就……”

唐瀛丹眼眸雪亮得刺人,让可蓝顿生歉疚止了声。

“可蓝,当年你自动休学所以不知道。跟着我和远航到李家要公道的同学,好多都被教导主任和他们父母的单位领导劝退学休学,或者安排转了学。表面上是我们不满学校的处理意见,其实都是被迫。否则,不仅我们升学会碰到阻碍和困难,或者永远参加不了高考。我们的父母也会受牵连……但是你们家完全没事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远航父亲那边的关系,他母亲来绵城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儿子,不被夫家的人抢走。可是没想却出了那样的事,为了确保儿子的前程和未来,他母亲才不得不向夫家的人低头求助,继而达成了协议。远航必须按他们安排的路走,就可以让你不受任何波及,仍然可以无忧无虑地在绵城生活学习参加高考,父母也不会受任何影响。而远航在达成他们要求的目标之前,都不能见你一面,甚至给你一点消息,否则就算你们俩在一起也绝对会想尽办法折散你们。

当时我们还小,见识了那帮人的势力,已经吓坏了。远航应该也很担心,最终是咬牙忍下了……只是在离开之前,他找到我,我们喝了酒后,他痛哭流涕地将事实真相告诉我,还让我发了毒誓……”

唐瀛丹说着,目光便越过了可蓝的肩头,看向那个正大步赶来的军装男人。他眼底都是同为男子汉的敬佩,朝来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可蓝,医生说田馨他们已经办了出院手续,这是怎么回事?”未想女子却瞪着眼,直愣愣地看着他,眼里迅速蒙上一层颤动的晶莹,他不解,“可蓝,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怕,告诉我,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可蓝……”

那点莹动的光芒,却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消逝,反是越蓄越亮,蛰得他又心疼又担心,抬起手想拭去那抹揪心的光,她却立即别开了眼,右手抓着左手腕,大口地吸过一口又一口气息。

这个表情,这个隐忍的动作,都是他熟悉的,可是她却再不会像以前一样,直接投进他怀里,寻求他的保护和呵疼了。

可蓝猛吸了几口冷气,压下了心头那些因为班长的话,而疯狂起浮的涌动翻搅。

良久,喉头轻轻一破,用力吞了口口水,沙哑出声,“田馨已经被她父母接回碧城了,我让小虎送他们的。只是有些担心田馨的神问题,之前她拒绝所有人的靠近,情绪激动得已经有些,我在想是不是……”

她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一堆,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吧!

说完后,她就要离开。季远航却拉住她,说有重要的事要同她说。

这一拉,却像是被针刺了般,她一下甩开他的手,声音徒然拨高,“季远航,我昨晚都没有休息好,现在不想再谈任何事,我只想回去再好好休息一下。”

季远航却不放手,“可蓝,我问你.你近期是不是要跟向予城出国旅游?你们定下的目的地是不是南亚国的首都凰城?”

可蓝瞳孔突然放大,甩开了他的手,“这不关你的事。”转身就走。

季远航紧追而上,又拦住她的路,扣住她肩头,“可蓝,不要跟他去,会有危险。”

“远航,你胡说什么。再过几天就是情人节,我们只是出去庆祝,而且予城他会跟我求婚。你还不明白吗?你还想阻止吗?已经没有用了!就算班长告诉我,当年是你用自己的自由换得我一方安静妥当,可是……那都已经过去了,我等了你六年,整整六年音讯全无,难道还不够吗?!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已经见异思迁了,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你该知道我有多胧脏多可恶多卑鄙多自私了,就算你为我牺牲了一切,我也不可能为你回头!”

这尖锐冷酷的话语,如同凌晨最冷的风,刹那间刮走了男人面容上的凛然正气,徒留下一片凋零的黯淡,暖融融的紧张目光,被深深的受伤取代,他深受打击般地退后了一步。

他们的面前,仿佛已经断裂成渊,再难靠近。

她绝然转身,招了一辆出租车,迅速离去。

男人却站在广场上,脸色苍白如脚下的水泥地,凭风掀起墨色衣角,一身的怆然,兀自失神。

“小姐,去哪里呀?小姐,小姐……”

司机从观后镜里,看着后坐从上车后,就一直猛抹眼泪的女人无奈叹气,最终很好心地递上一盒抽纸。

女人接过抽纸后,却突然对着淡蓝色的盒子发愣。

挺巧,抽纸的牌子正好是心心相印,和当初男人给她用过的,一模一样

“去……帝尚大厦。”

“好咧,马上就到。我说姑娘呀,这年轻轻的遇上点儿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看开些,你们多的是大好青春,以后机会还多得很,还怕……哦,还怕遇不上个好小伙子。”

可蓝低着头,抿紧了唇,出不了声。

半晌,师傅见女子不回应,便没再多言。

突然,可蓝抬头,“师傅,等等,先不去帝尚,去帝景别墅。”

这样子的自己被他看到,不好的……

她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王姝来电,她有些奇怪,揭了起来,听了几句就变了脸色。不得不再次更改目的地,最终还是到了帝尚大厦。

可蓝从前台要了一份当日的商报,摊开社会新闻版,便看到了那张被划去了眼睛的女子嘶吼挣扎的照片,标题打的是“小三”为抢情夫公众推倒正室害流产,十分耸动,为加强冲击力,还套了红。

这新闻居然占了大半个版面,里面用的化名却都是当事人真正的姓氏,而教育厅的落成典礼的红色标幅照片也拍摄得非常清楚。

之前王姝来电说的便是这件事,他们虽然处理掉了那些来医院挖新闻的记者,可是当日发生事情时,记者那么多,难免有漏网之鱼。只是没想到,这漏网的居然是条噬人鱼,不仅拍到了这场三角恋争执的全过程,还偷录了当事人说的话,在新闻稿里大肆披露,已经有不少人知道男主角就是副厅长的女婿,市警察局刑侦处的处长—— 迟里行。

王姝还说,事情已经被有心人扩大化了。直指的予头就是迟家,只是这方她可以视而不见,但涉及到了自己的好友田馨,甚至可能因此受法律追诉而登上法庭,她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可蓝急忙上楼,但电梯刚一打开,没想到会见到一个本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哟,大嫂,我刚才还跟大哥提起您,没想到真是说曹曹就到,哈哈哈!正好啊,大嫂,今儿中午凯悦酒楼已经订好桌子了,提前给大哥大嫂庆祝订婚快乐。大哥都已经原谅我了,大嫂您一定要赏小弟这个脸面,上次的事都是我不对,我这张嘴就是爱惹事儿,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小弟我一般见识啊……”

李家阳本就黑着脸等电梯要离开,没想到门一开上来的居然是萧可蓝,刚才在办公室里受的一肚子恶气,便全部喷了出来,装模作样地又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周鼎立即沉下了脸色,喝声截断了李家阳的话。

可蓝冷冷地看了李家阳一眼,侧身绕过就朝办公室去了。

李家阳恨恨地进了电梯,滴咕着,“马逼的臭表子,现在让你装脸做色,等向予城踢了你,看你还有什么本钱在老子面前横!到时候非整死你丫的求爷爷不可!”

可蓝进了办公室,便看到四小都站在向予城的办公桌上。

“大哥,南亚国的事你再考虑一下……”

“妈的,老子真是看不惯李家阳那副刁样儿,他要是再敢来,我……”

潘二和小四正说着,便见可蓝突然冲了进来,到嘴边的话倏然打住,立即肘了下另两人,纷纷让了开。

可蓝便见男人坐在那张宽大舒适的高背黑皮椅里,单手探着太阳,似乎很疲倦的样子。到嘴的话,便是一噎。

向予城没听到弟弟们的劝说,侧头一看,便见女人站在几步开外,面容踌躇,手上攥着一份报纸,隐约可见那张刺目的图片,眼眸微微收缩。放下了拧眉的手,站了起来。

“蓝蓝,你怎么来了?”

他朝她走了过去,她仰头看着他,目光盈然,欲言又止。

他伸手要拿过她手上的报纸,“你都看到了?今天早上……”

他故意将屋里的新报纸全部扔掉,不想让她看到。

她突然扑上前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急促地说,“予城,我们离开这里吧?好不好?我们……不要待在碧城了,我们走得远远的,暂时不要回来了,好不好?我不想……我……我去说服爸妈,跟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好不好?反正,我一生就这一次,他们一定会答应的。我们出去玩,这是你欠我的,你早前就答应过我的,等我身子好了就给我的,好不好,你快说话啊,好不好呀?”

那手上的报纸早已扔在身后……

她急得用力摇晃他,声音越来越颤抖,仿佛像落水的人急于抓住一块救身木。

“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出游。我们的飞机够大,你想带上谁就带上谁。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没有什么事的,乖,别害怕……”

他环抱住她,像哄孩子一般地哄着,目光却远远地落在窗外,那一片渐薄渐稀的落日余光中,眸色寂寥黯然。

明亮的大厅,塑料藤蔓拱绕的一方安静角落里,女子握着好友的手,笑得恬静而坚定。“蓝蓝……”

“管别人怎么说,我只想最后再自私任一次”

“其实何止你,我们每个人都很自私啊!”

好友用力抱了抱女子,眨眼一笑,“虽然我不能亲眼见证,不过我已经叫小三小四一定要拍个漂亮的du第一时间发回来给我们看。你放心,不管未来怎么样,你都有我们陪着你。放心地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王姝决定帮田馨处理负面新闻的影响,让可蓝没有太多牵挂地出国旅游,去完成她人生中重要的一笔。

临行前晚,可蓝回家劝说父母同行。萧爸爸听完后,沉吟许久没有说话,而萧妈妈已经拉着女儿说起了具体的订婚事仪。

因为在当地风俗里,多数都没有订婚这个过程,而直接就是结婚了。萧妈妈体谅向予城父母皆不在身边,也知道向予城是为了要给女儿一个完美的婚礼,才走这种具有古老大家族式的婚礼流程,也是对女儿的爱护和尊重。

“爸……”

可蓝有些急,催促地唤了一声父亲。

萧爸爸抬起眼,面色凝重道,“现在田家出了这事,我们一家却不管不顾地跑出国……”

“爸,我不是说了嘛,我没有不管不顾。姝已经在帮忙解决了,而且予城的人也在帮忙疏通,周鼎还帮馨馨联系了好的神科医生,在军区医院也准备好床位了。我只是想……”

“可蓝,做人不能只顾着自己。”

“爸爸,我哪有只顾自己。我和予城的订婚仪式早在年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只是因为一些事才耽搁到现在。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啊,难道要我为了别人,就耽误自己的幸福吗?”

闻言萧爸爸脸色大变,声音重了几分,“难道就不能推过这几天,非要这么赶鸭子上架。我又不是在卖女儿,他急个什么趟?!既然这么急,那他为什么不亲自陪着你来说请,居然让你一个人跑来。这么大个事儿,连点诚意诚心都没有,这像什么话,啊?!就算要订婚,难道非得跑到国外去才叫事儿,咱们亲戚朋友都在这里,他的飞机能有多大,都能装得下?!你去告诉他.要是不亲自来说明白,我坚决……”

可蓝当即吼了回去,“不管您同不同意,要嫁的是我,要订婚的是我,要结婚的也是我。你不去,那妈妈陪我去好了。你要为你的什么朋友老同事老同学尽心意尽情谊,那是你的事。反正不管你们去不去,我是出去定了!

也不管父母什么反应决定了,可蓝叫完后,甩开妈妈的手,就冲下了楼,上了小虎的车,直接回了碧城。

与此同时,向予城接到了萧家二佬的电话。

“伯父,对不起,本来应该我和蓝蓝一起来。但预计明天出发,我这里正在做出行安徘计划,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得由我亲自过目点数,还有一些琐碎的公务要做一些交接。的确是仓促了一些,我也计划,是不是再推迟几天。只是……我和蓝蓝是情人节认识的,我也想赶在这个好日子给她一个难忘的求婚礼。所以……”

“既然如此,我们……随你们安排吧!”

良久,萧爸爸吐出这一句话,沉重而略微踯镯。

向予城握着电话的手紧了一紧,仿佛能看到那位长辈眼底深深交织的不舍和疼爱,那种表情常让他深觉愧疚,当年母亲一次次送他出家门,踏上帮派斗争的路时,都是这样的表情,即不舍又心疼,却……无可奈何。

最终,除了嘱托和祝福,也不会怨怪他们一句。

可蓝回来时接到好友崔景梅的电话,约见在一家烧烤馆。崔景梅的美发美容学业不能长时间的耽搁,就决定在馆子里一起搓一顿儿,提前祝贺可蓝订婚快乐了。

可是看着三位的桌子上空出一张椅子,两人的心情也不由得沉了一沉。

“可蓝,咱别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和圆满,希望你能牢牢抓住自己的幸福,先走上幸福大道,圆了咱们绵城三朵金花的美梦之三分之一。晚点儿我和馨馨一定会加紧追上来的。来,干杯!”

杯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串串的汽泡打着美丽的旋儿,浮出水面,破裂成空。“谢谢你,阿梅。我一定会努力的!”

可蓝笑着,喝下一大杯啤酒,冰凉的体滑过喉道里,让人浑身一颤。

直到向予城打电话来问,两个女人才依依惜别。

崔景梅看着俊帅有型的男人抱着小女人,轻轻放进车里,那眉底眼梢掩不住的深情爱情,将心底的那一丝犹豫排掉了。

爱人的眼神,总是骗不了人的。也许那天听到的话并不是实情,断断续续的或许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她不能以这样的片面之词,去阻拦好友的幸福。只希望,她们三个好姐妹,至少能有一个幸福,就够了。

凰城

南亚国的首都,南海群岛中最大的一片陆地,这里椰林和棕榈村成行成列地植于道边街旁,一年四季如春,阳光灿烂,及目四望,随时随处可见身着炫丽沙滩服的男女老幼。被称为亚洲最美丽的天堂岛国。

众所周知,这里是从曾经的亚国分裂出去的一块沃土。它的建成史,暗含了诸多的血腥和残酷。国家虽然由皇室统领管制,但其实是同时由几个大家族共同把持,从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等各方面,控制着整个国家的命脉。

一直以来,由于历史原因,两国的外交一直处于胶着状态,边境线也时常发生冲突,所谓的单边和双边会谈年年在讲,次次都讨论不出个确切的结果来。故而,两国通商和旅游等等活动,也都处于极冷淡的状态。

可蓝没想到,向予城真的将飞机降落在了这座对大陆人来说,充满了神秘和好奇的国家。

飞机甫一落地,一条华艳的长地毯就从梯下一直延伸了出去。

居然有当地人来迎接他们,当然这意外也不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比起大陆那方对黑社会势力的压制力度,大家族文化影响下的南亚国,帮派势力更容易扎成长。向予城当年在位时,也跟这里主要的几大帮派打过交道。

不过,今天来迎接他们的却不是任何帮派大佬,而是南亚国四大家族之一的负责人。

来人热情无比,一来就给两人送上了十分漂亮的花冠花环,还有两颗又大又圆的椰子,言谈之间亲切得宛如寻常好客的百姓家。

向予城下机前还介绍说这人目前担任了国家财政部部长一职,是个狠角色。在建国初期,国家虽然受大陆那方的联联合打压,却硬是挖出一条自己的贸易之路,跟中亚东欧以及南非等国友好建交,解决了国内的粮食石油等重要的日用品需求问题,并以国家良好的地茂风土人情搭建独具特色的旅游村,不仅为国家收纳入大笔外汇财富,自己也富得流油。

嗯,的确。看这位先生笑起来见牙不见眼,走在沙地上的脚印都比他们深上几分的圆福体态,她算是印象深刻了。

去酒店的路上,他们刚驶出了飞机场,就被一众三十多辆黑色轿车兼加着森亮防护栏的改装越野车拦住了。

可蓝有些担心,向予城安抚她不用害怕,只是老朋友专程来打个招呼,却没让她跟着下车,关上车门迎了上去。

虽然,这突发事伴很快就解决了,但看着那些黑车里公然端着轮盘式弹盒的机关枪,这趟旅行的第一天,便给她心里蒙上了不详的影。

记得以前出国旅游时,其实也会碰到这种情况,她现在知道全世界的黑社会数不胜数,只要有人,就会有黑暗,就会有为此而聚焦起来的人群。这是人类社会自产生后,必然衍生的产物之一。

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格外让她不安。

夜里,那位财政部长为他们准备了洗尘宴,安排在部长大人海滩别墅的私人沙滩上。

到了南海,自然要换上他们独特的民族服装。

可蓝看到丰腴感的女主人给她送上的沙笼装时,兴奋不矣,但当女主人给她穿好时,她羞涩得直摇头。

女主人却笑道,“丫头皮肤这么好,当然要秀出来给小伙子们瞧瞧,让他们羡慕死小城的幸福啊!”

似乎生活在温暖岛国的人们都很热情奔放,可蓝盛情难却,只得乖乖任女主人摆弄。

一簇艳丽的鲜花扎在了她的手腕上,女主人说今晚的节目需要用到,叫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时机。

笑得神秘暧昧,害她一时分神,就被推出了房间。

扑面而来的人声鼎沸,欢歌笑语,让她慌乱地抱着双手掩住口。刚才女主人说为她设计个最迷人的样式,哪里知道却是个最爆露的样式,真是尴尬死了啦!

“哇呜,准新娘子出来了。”

一声长长的吆喝,接着就是一阵敲锣打鼓,穿着草裙的感舞娘们扭着丰圆腰转了过来。看到她们的宏伟前襟,她才稍稍松了口气,朝前面被一样朝露背只挂了大串鲜花的男人们围住的高大身影。

瞬间,就忘了呼吸。

呃,比起自己,她的男人爆露得更多,更 ……该死的感极了。

他本来侧对着她,在笑闹声中慢慢转过了身来,旁边高高的篝火,一点点舔亮那漂亮完美的肌肤曲线,厚实的肌上,似乎被他们刻意抹上了深黝色的香油,灯光一照,仿佛都能闻到那股独物的魔香,光影跳跃间,肌上那两点小小的突起,让她很可耻地认真盯了五秒,直到他迈步朝她走过来,俊美的面庞被火光打得极亮,森黑的眸底仿佛一片红莲滟放,薄薄的唇角往两边一提,露出雪白的牙。

她的心跳,都被这一笑勾没了。

“宝贝儿,你真美!”

比起他架轻就熟的赞美和恭维,她也很想说“亲爱的,你迷死人了”,可惜受大陆传统文化的含蓄教养太深刻,张张小嘴,就羞涩地躲进了他怀里

他拉着她的手,就像周围的一对对情人一样,落席而坐,枕着软软的大抱枕,坐在金色的织毯上,一边欣赏着南海独特的舞蹈,一边享受美味佳肴。

“这个龙虾怎么这么大?”

“今天他们出海打到的最大龙虾,专门献给我们的。”

男人拿起仆人递上的特殊小刀,手起刀落,十分熟练地刮开虾壳,然后挑出一块水晶般的,送到她嘴边,她小心翼翼地含进嘴里,独特的香料烧烤味儿让人满口生津,回味悠长。

这只大龙虾,连壳儿足有近两斤重,都有一多半被她吃掉。

整个夜里,他为她刮虾,刨牡蛎,煎鲍鱼串,那认真的眼神,时而含笑看她一眼,帮她拭掉嘴角的残渍,悉心地照顾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温情脉脉的眼神,都被她深深刻进了脑海里,悄然化成了以后岁月里的荆棘之刺!

在经历过季远航之后,她就不再相信那些至死不渝的爱情了。可是在经历过这个男人之后,她才明白,那些总是说现实中的爱情不可能没有谁谁谁就活不下去,都是小说电影里虚构的幻想罢了,只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早早妥协了现实而委曲求全于那所谓的“现实”的情爱模式里,他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爱情,更没有机会尝到过它的鲜美甘甜,也没有机会为之心醉神迷过,只是酸葡萄心理罢了。

只要经历过,谁会舍得放手?!

她只想,牢牢抓住此刻,丝毫都不想让自己后悔。

在一片吆喝声中,所有人都围住了他们俩,接着小伙子们就把男人抬走了,而女孩子们簇拥着她到了一片空地上。

然后,有人蒙上了她的眼睛,说要她在众多的男人里,抚对方的手,来寻找自己的新郎倌儿。

“啊?不会吧,这个……难度会不会太……”

万一认错了怎么办呀?!

女孩们笑着说,如果认错了就得陪错的人跳一支舞。

她一时忐忑不安,很担心,是一千万个不想认错人,否则那是多糟糕的一件事呀!

四周都充满了音乐声,欢呼声,叫声,笑声,本无法静下心去感觉。

当她碰到一双双糙的大掌时,更是六神无主,得极慢极小心,生怕自己错过了对的那一双。

随着一双双手过去,周围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了。

可是来去都觉得不对劲儿,眼前黑漆漆一片,只有侧方的篝火一片鸷亮,重影摇曳。

事隔多年后,她再忆起这一刻,觉得眼上缚紧的纱蔓就像一堆魇人的迷障,让她看不清事实真相,一不小心,错过了他,后悔懊恼。

一急之下,她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再伸出手时,一只大掌倏地抓住了她的手,头上的纱蔓被他除掉,他笑看着她说,“宝贝儿,这样就着急了?瞧你,怕什么,这只是一个游戏罢了。其实我手腕上绑着和你一样的花,你再多两下就能感觉到的。”

“啊?原来这个可以作弊的?怎么都不早点告诉人家啊!”

“小傻瓜,他们是来祝福我们的,怎么会让你找不到我。”

这一刻,她真想把自己的笨手给吃了。

众人哈哈大笑着,又送上成累的花环,他们手拉着手,跟着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跳起了传绕舞。

之后,他拉着她沿着沙滩漫步,才走到一堆岩石前,就见一声尖哨声响,吓得她立即扑到他怀里,他却笑着拍拍她的背说,“看天上!”

砰啪一一

艳丽的烟火,如流星雨般,染亮了天空,落入波滔起伏的大海中。漆黑的海面都化为一片金波玉浪,琼夜瑶浆,说不出的美丽梦幻。

“予城……”

“这个是我临时加上的节目,喜欢么?”

“喜欢。”

她回眸一笑,他勾住她的下巴,俯下身掳住她的小嘴,深深探入,火热地翻搅汲吮,长臂将她扣进怀里,紧紧相嵌着,身心火热地每一寸相嵌爱妩,欲罢不能。

“宝贝儿,我想要你。”

“那我们……回房间吧!”

她有些气息不稳地回应着,身子已经被他探得虚软,喉头干躁得一片沙哑,也是份外地情动渴望。

哪知他一把搂过她,勾过她的小俏臀,抱了起来,她低呼一声,急忙抱住她的脖子,低头接上他火辣辣的眼神,更似已经被架烤在了欲火之上。

“蓝蓝,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这里,我要你。”

“可是……有人……”

他含住她的小嘴,大掌在她后劲轻轻一拉,只靠一个结束在身上的纱笼,便从口轻飘飘地滑落在地,里面只有一套纯黑色蕾丝边的小内依

这便是她初时害羞的原因,这里的岛民真是开放过头,内依外围一条薄簿的方形大纱巾,就四处活动,要是有男人在身边,她真是动也不敢动一下就怕走了光。而眼下,这就成了极方便的装束。

男人的眼底喷出浓烈的火焰,略微急躁地探索着她的身子。那从初见时,就开始积蓄的火力,在一整晚的时间里,累到最高点,都在这一刻,全数喷发了。

一颗大岩石,几颗低矮的棕榈村,并一盏昏黄暧昧的小油灯,成了他们今晚偷欢的最佳场地。

当她看到那张大大的金色厚毯上,还放着一个小小的雕花漆金小木几时,一切都明白了。

为了帮她放松,他悉心至此,准备了如此多的惊奇和刺激,让她将白日里的不安都抛到了脑后。

甜蜜的果子酒,被他坏坏地全洒在了身上,他一点点吮过,痒得她又笑又躲。

恰时,岩石后居然还响起了南海特别的椰琴弹奏声,女人和男人交缠的歌声,缠绵绯侧。

她一下僵了动作,尴尬不矣,“城,后面………嗯……”

这紧张地一回首,他便重重地撞了进来,不给她退缩的机会,纵情摇曳冲突,热辣的呼吸喷洒在她面庞颈项之间,她又惊又羞,也躲不掉他狂野的力量,只能任之予夺,幸福地沉醉在如那片海浪叠起般的快乐起伏中……

这一夜激情如火地从沙滩,折腾回酒店,天色微熙时,才睡着。

等可蓝再醒来时,已经是隔日的午后了。

一睁眼,她懒懒地唤了一声男人,良久,无人回应,她又连着唤了几声,仍是无人回应,心头一下不安,便撑起身大叫。

最终却叫来了仆佣,递给她一个小盘子。

盘子里放着一张洒金的深棕色卡片,旁边是一张绘满鲜花的磁卡,和一叠现金。

打开卡片,上面写着他临时出去会一个老朋友的约,很快就回来,若她觉得无聊可以到附近的街上逛逛。

她有些不安,拿起电话想打,有信号,但是没有接入当地的通话服务商,暂时无法通话。没有办法,她只得让仆佣拿去处理,说是需要四到八小时才会开通。便洗漱妥当,到了附近的特色小街闲逛,正好给朋友们选购礼物。

一个小时后,陪着她的仆佣就说电话已经转移好,将手机送到了她手上,上面居然一串的未接来电和十几条短消息。

她奇怪地按开,却发现,除了向予城打过一两通电话,其他的全部都是季远航发来的消息。

看了几条消息,她咬白了唇角,沉下了脸。

仆佣很奇怪,询问她是否有什么麻烦,需要帮助的。

她只是摇头,几下将看过没看的消息通通删除掉,手机扔进了包包里。

再转头看向琳琅满目的商品时,已经没有初时的愉悦快乐了。

脑海里反复转着两条消息里的耸动词汇“叛国”、“勾结”、“毒一品交易”、“军火买卖”……以及,“利用”、“做掩护”……

可恶,为什么她都已经离开了碧城,离开了那个国家,这些人和事还要缠上她,云不散呢?!

买了颗椰子,她猛力大吸几口,清凉香醇的味道,稍稍压下了心头的浮躁和不安。 她又想到什么,立即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薄里的第一个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

她不解,这句话是指不在大陆的服务区,还是不在凰城这里?!

问了仆佣,仆佣说是凰城。

心,没由来地一直下沉。

再没有心思继续逛下去,决定回住所。沿途有一条棕榈路,植满了非常漂亮的花朵,随从说这条长道是他们这里非常有名的情人路。一侧面向广茂无垠的大海,不少手拉手的情人们,漫步其中,还有许多挎着竹蓝子兜售鲜花的当地小孩,行走间童言稚语,甜蜜欢笑,不愧于人间天堂的美名。

海风暖暖地抚在身上,稍稍平息了她心底的一些不安。

“美丽的姐姐,买朵花吧!”

一个皮肤黝黑、满头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抄着嫩嫩的嗓音,跑上来,表情怯生生的。年龄非常小的样子,大概就只有四五岁,由于其他大孩子腿脚灵便,能第一时间抓住过往的情侣,生意特别好。像她这个落单的女人,不是第一抢夺目标,才让这小女孩有了机会。

“妹妹,这个花环多少钱?”她蹲下身挑了起来。

“一个只要十个币,姐姐买两个吧,另一个可以送给大哥哥。我就算你十五个币,好不好?”小女娃抬起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女子身后。

“呵呵,好,我就要两个花环。二十个币,就不用找了。”

“哇呜,谢谢漂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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