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喜璐立刻惊叫:「相公,你真的误会了!」
「滚开,这里没有女人嘴的份!」令狐羽怒吼。
「容小姐还跟我说你待她很好,依我看,你简直是在虐待她;娶她为妾才不足一日就让她伤成这样,只怕不出百日她这条小命就没了。」严御风冷笑著。「你既然如此误会我们,那我也懒得辩解,今日把她带走就是了。」
令狐羽气极了,出手便打他,没想到严御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两人就这样在房里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容喜璐的脸色益发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後眼前一黑,就要倾身倒下,一旁的宇文拓连忙伸臂把她抱住。
容喜璐手中的包裹随即松脱落在地上,滚出来的是一些碎银子,还有一面致的令牌。
「狐狸,住手!你看这是什么?」宇文拓高声喝住令狐羽,将令牌抛给他。
令狐羽瞄了一下,不再理会严御风的攻击,接住宇文拓扔给他的令牌;严御风见他不打了,也跟著停手。
令狐羽见到手中的令牌刻著四个字——潜龙勿用。
他浑身一僵,抓住昏倒在宇文拓怀中的容喜璐猛摇。
「你从哪里得到这面令牌?」
容喜璐慢慢地睁开眼,恍惚地看著。
「这是严大哥的,他一直托我保管,这次是为取回令牌而来的。」
「你怎么得来这令牌的?」令狐羽转身看向严御风。
严御风只是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令狐羽勃然大怒,接著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冷然一笑。「这鬼东西还给你,你快点滚吧!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一定把你五马分尸!」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严御风语带不屑地回应他,然後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亏待容小姐,我定会先取了你的狗命。」
严御风取了令牌就要朝外走。
容喜璐却叫住他:「严大哥,这些银子你也带著吧。麻烦你转交给我爹,让他好好保重身体,就跟他说我在令狐家过得很好。」
严御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银子才走出房间,跃身跳上屋顶後,一眨眼就消失不见踪影了。
令狐羽和宇文拓先前曾听到一些消息。
夏后国廷政变,二皇子登基之後,把原来拥护太子的政党全部除掉,其中包括了他的亲弟弟九王爷。
原来严御风不但没死,还和容喜璐一起跑到伏羲国。
宇文拓看看令狐羽。
「怎么办?珞珞又给我送麻烦来了,要不要帮那个九王爷?」
「不帮!」令狐羽立即回绝。
宇文拓苦笑一声。心知令狐羽还在吃醋,而且吃醋得厉害,满屋子都是酸味。
不过他却看得清楚,知道严御风与容喜璐之间绝对没有什么,两人的目光都是清澈的。
不过偶尔让这只风流惯的小狐狸吃点醋也不错,说不定他还从来没尝过这种滋味呢。
宇文拓看著怀中的容喜璐,「不多说了,我先给她疗伤最要紧。」
「不用治疗了,你回去吧。」
令狐羽从他怀中夺过容喜璐,对宇文拓无情地下逐客令。
宇文拓担忧地提醒他:「喂!她病得这么厉害,不医治怎么可以?」
「我说不用就不用,现在我谁也不想见,你走。」
令狐羽的脾气一旦上来的时候,比驴子还倔,谁也说不动他。
宇文拓只得摇摇头,把药全部放下,不放心地看了容喜璐一眼,对令狐羽叮咛道:「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就飞鸽传书给我,这样会更快些,这几天我都会待在家中。」
「谁教你那么罗唆,走!」现在的令狐羽就像个不讲理的小孩,自己把人家请来的,却又任地下逐客令。
宇文拓叹息的离开。
他真的有些担心那个柔弱的小女子,看见令狐羽眼中那嗜血的光芒,只怕她接下来有苦头吃了吧?
虽然令狐羽风流成,但并不表示他不会吃醋;而越是这样的人,吃起醋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相公,对不起。」容喜璐悠悠地睁开眼,胆战心惊地看著暴怒中的令狐羽。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为何要说对不起?」令狐羽火大了。
「我……不该让严大哥到房中来……」容喜璐小声的说著,然後她又急急地解释:「可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清清白白的,他待我就像亲妹妹,我也把他当作大哥一样看待;凑巧我们都要到伏羲国来,他才会帮助我的。我是天生的路痴,这一路要不是有他,怕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
「清清白白?」令狐羽嗤笑一声,似是不信。「孤男寡女在一起那么久,说什么清白?」
「相公!」见他不信,容喜璐不由得有些著急了,「我……我的身子是给你的呀。」
新婚之夜,容喜璐确实是处子之身。
令狐羽无话可说,於是气恼地把她丢在床上,转身朝外走。
容喜璐喊他:「相公,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你管不著!」令狐羽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去。
魂牵梦萦楼
令狐羽一走进去,便吸引了众多姑娘的注意,老鸨青姐也花枝招展地亲自前来迎接贵客上门。
「哎哟!我的令狐公子啊,听说您近日大喜,怎么这会儿还有心思来咱们这里呢?」
令狐羽不耐烦地坐下。「拿好酒来。」
青姐随即给身边的姑娘使了个眼色,那姑娘便赶紧去取上好的陈年老酒。
青姐陪他坐下,笑著问:「怎么?难道那新娘子不能讨咱们公子的欢心?」
令狐羽眉一皱,不悦地低吼:「不要提她,我到这里是来寻开心的,可不是来寻烦恼的。」
「是是是!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今儿个公子想要哪个?」青姐问道。
令狐羽的目光在簇拥他身边的女子身上环视了一遍,突然觉得兴致索然,只管闷头喝酒,而且是直接取过酒瓶对著嘴掹灌,很明显的在藉酒浇愁。
「哎哟!我说公子啊,你可不能这样喝,小心喝坏身体,咱家的姑娘们可是要心疼的。」青姐试图从令狐羽手中抢过酒瓶,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我爱喝多少就喝多少,怎么?怕我少付你银子吗?」令狐羽冷哼。
「这是哪儿的话,就算公子一分钱不给,青姐我也会招待你啊。可是这样喝酒真的对身体不好;万一你有个差池,老爷夫人知道了,还不把青姐我给砍了?」
令狐羽不以为意的哼了两声。
青姐於是示意身边的姑娘缠住令狐羽,有的搂住他的脖子、有的环他的腰、有的乾脆坐到他的大腿上和他抢酒喝。
胭脂水粉的香气,刺鼻得让令狐羽口一阵翻搅,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他不耐地用力挥开身旁的庸脂俗粉。
「滚开!」
姑娘们讶然地看著他,全都一脸不解。
「你们退开吧,我来伺候令狐公子。」
一位身著白衣的绝色女子,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魂儿?」看到她,青姐有些吃惊。
萧魂儿嫣然一笑。
「嬷嬷,把令狐公子送到我房间去吧,我为他弹奏一曲,他的郁闷就会消解了。」
「好。」
青姐也不清萧魂儿在想什么,急忙吩咐壮丁把令狐羽扶到楼上。
令狐羽其实未醉,见到萧魂儿也就顺势装起醉来,任人摆布。
第六章
萧魂儿的房间和她的人一样,清雅中透著卓然的品味,淡淡的麝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想不销魂也难。
麝香是昂贵的香料,只有最红的姑娘才能使用,而萧魂儿本不用买,自有人会帮她准备。
麝香含有刺激欲的成分,用来诱惑男人最是见效。
「公子爷,今天你想听什么曲子?」萧魂儿微笑著问。
「随便。」
「这天底下可没有「随便」一曲。」萧魂儿笑得娇俏极了,显得妖魅艳丽,不愧是倾倒众生的花魁。
可是看在令狐羽的眼里却觉得她笑得虚伪极了,那张原本应是清丽脱俗的小脸布满了风尘的痕迹,越是巧笑倩兮,越让人觉得她yin荡下贱。
混帐!令狐羽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女人都是狐媚子,天生招惹男人的狐狸!
令狐羽的心情更加恶劣,看著这个自己想了半年的绝色美女,居然也没有了任何兴致。
萧魂儿虽然晓得他今天不开心,却不知道他已厌恶起自己,还以为自己在他心中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听闻令狐羽成亲的消息时,她还大吃一惊,兀自懊悔不已,後来听说他不是娶妻而是娶妾,才不由得有些快意。
萧魂儿在心中暗自琢磨,莫非令狐羽仍对她一往情深,所以才会为她预留了妻子这个位置?
可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今日一定要和令狐羽说个明白。
琴音婉转流泻,时如巍峨入云的高山,时如清澈见底的小溪,从远处蜿蜒而至。
动听的音律如潮水般缓缓袭来,布满典雅和清丽的音波。如果平日听了这曲,令狐羽定会觉得忧烦远逝、尘思涤尽;可是今天,这曲「高山流水」却无法让他释放心中的躁动。
「公子,当年俞伯牙为锺子期摔琴伴知音,你可知魂儿为公子守身的苦楚?」一曲奏完,萧魂儿轻轻地说。
「为我?」令狐羽觉得好笑。「既然为我,为何拒绝我?」
「难道公子现在还不明白吗?」萧魂儿的眼眸蓦然一红,幽怨地问他:「一个女人家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令狐羽呆呆地问:「是什么?」
「你这个呆子!」萧魂儿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然後说出答案:「女人家不都想嫁个好夫君,得到一辈子的呵护。」
「哦……难道我还不够呵护她吗?」令狐羽自言自语。
「嗯?」萧魂儿一时没听懂。
「哼!」令狐羽冷哼,也不再多说。
「公子,魂儿的心早已许了你,这身子早晚也是你的;公子如果真的爱我,难道要眼看我一辈子留在火坑之中吗?」
「你想要我把你赎出去?」
令狐羽终於明白萧魂儿的心思,原来她拒绝他并非真的拒绝,只是想替自己增加点筹码,好嫁入令狐家。
女人啊女人,真是心机深重啊!
令狐羽脸色一沉,倏然起身,大步一跨就走出房门。
「公子?」萧魂儿大惊。「您要走了?您生气了?」
令狐羽也不理她,只管步出魂牵梦萦楼,现在连萧魂儿这花魁也让他失去了兴趣,这全都是容喜璐的错。
偏偏容喜璐比这青楼女子还不如,真是气煞了他。
容喜璐,是你招惹我的,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咱们的这笔帐可真要好好的清算了!
令狐羽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容喜璐已经睡著了,身上盖著厚厚的两床被子,热得满身是汗。
因为令狐羽的命令,所以没有任何奴婢伺候她。
令狐羽走了之後,她自己挣扎起来把宇文拓留下的药煎了一包,喝了之後就自己躺在床上。
傍晚的时候,令狐夫人亲自给她送来饭菜,见她病得厉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也只说了些安慰的话就离开了。
令狐夫人是标准的贤妻良母,一切都听从丈夫儿子的,没有男人的许可,她也不敢护著容喜璐,即便她打从心底心疼爱这个女娃儿。
容喜璐胡乱地吃了点饭後,碗和盘子就在桌上凌乱地放著,看她似乎没有好好吃饭,令狐羽更加不快了。
烛光映照下,容喜璐的脸蛋泛著娇艳的霞红。
令狐羽一手扯去厚厚的被子,然後暴地撕开容喜璐的衣服,冷空气欺身而至,容喜璐随即从昏睡中惊醒。
「谁?是相公吗?」
「我烦得要死,你倒在这儿睡得舒服自在。」令狐羽咬牙切齿地说著,手乘机对容喜璐的口又搓又揉……
那快感如此激烈狂乱,让她还来不及享受,便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之中。
无止境的拥抱与爱抚,就像漫漫的长夜一样,男人的欲望似乎永远也发泄不完;他总是在她刚清醒的时候就进入她,直到她那可怜的柔软处发肿作痛,他的硕大却依然坚挺如初。
容喜璐在最後的昏迷前,迷惑地想著,如果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吧?
就像古人说的那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死在最爱的人怀里,是她此生最大且奢侈的梦想。
容喜璐永远记得她和令狐羽的第一次亲吻。
她仰著小脸乖乖地站著,比她高两个头的令狐羽弯下腰来,嘟著他那漂亮的嘴唇在她唇上轻轻地印下一道烙印。
两个人都是孩子,这样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容喜璐的小脸通红、心怦怦跳,令狐羽身上的体温将她包裹,让她感到如此温暖,他的嘴唇也是如此柔软,让她眷恋不已。
这样蜻蜓点水般地碰触,本来应该没什么,可就在这时候容喜璐的二娘出现了。
二娘一心想成为正室,奈何肚皮不争气,连生了三胎都是女孩。
对於同是女儿的这些孩子们,容德凯没有任何偏颇,而是按年龄的长幼给她们银钱花用,作为长女的容喜璐自然拿得较多,这让二娘很不服气。
这会儿听说容喜璐要许配给伏羲国最富有的令狐家,她简直嫉妒到眼红气喘的地步。
所以,当她看到两个小孩亲吻的时候,立即杀猪般的尖声号叫起来:「啊!真是不要脸哪!咱们容家怎么会有这样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下贱女人啊?这下容家怎么见人哪!」
她这样一叫,立刻引来一大堆人,连丫鬟奴仆都跑来观望,其他几个姨太太也不落人後地赶过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後立即幸灾乐祸地落井下石。
「真丢人,小小年纪就这么风骚,怕将来还不去做婊子啊?」
「没娘养的孩子,真是要不得!」
「哎哟!我得看紧我那两个丫头,可不能让她们和这个小浪女说话,万一跟她学坏了,将来怎么嫁人哟!」
「老爷,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日後等她嫁入令狐家,这么轻浮放荡、招蜂引蝶的,败坏咱们容家的名声事小,得罪了令狐家,可就兹事体大了。」
众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让闻声而至的容德凯脸色越来越难看。
令狐修也跟来了,他脸色铁青地把儿子拉到身边,举手就甩了他两巴掌,险些把令狐羽打倒在地上。「不争气的东西,年纪小小就这么不学好,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将来能成什么气候?跟我回家去!」
令狐修拎了令狐羽就要走,容德凯急忙挽留住他,如果因为这个缘故而失去和令狐家生意往来的机会,那损失可就大了。
「令狐兄请留步,这都是小弟管教不严,教导无方所致,和令郎无关,请不要责罚他。」
容德凯低声下气地挽留令狐修,而後招来心腹手下,低声对他说:「把这死丫头关到柴房去饿她二天,以後再不许她迈出後花园一步。」
「是!」那下人有如凶神恶煞般,拎住容喜璐就像老鹰抓小**一样,抓著她就离开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住的容喜璐竟也没哭,因为像这样的惩罚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她早已习以为常;倒是令狐羽看得怒火攻心,一双小手紧紧握著。
爹背著娘亲在外寻花问柳,他可是一清二楚,还在娘面前摆出一副忠诚丈夫的嘴脸,在自己面前端出严父的虚伪面孔,他看了就觉得恶心。
而容德凯更是无耻,明明娶了一大票的老婆却骂小鹿的不是。
他和小鹿明明是两情相悦,自己喜欢她,她也喜欢自己,这样的亲吻有什么不对?
比起大人的表里不一,他和小鹿何罪之有!
全是无耻虚伪的大人,那些姨太太们也是,全是歹毒险的女人!
令狐羽低著头,用眼睛愤怒地瞪著那些伤害小鹿的罪魁祸首。
小鹿在容家太可怜了,那些姨太太只会欺负没有娘亲的她,她爹更是个是非不分的超级大混蛋。
他一定要把她救出去……
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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