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鲜币)第十七章 迷局 01.
一番沉默,红衣长老低沉的声音道:“我知道了,把他交给你不是不可以,但是,你需要明白,一旦再惹出乱子,一切责任由你承担。即便如此,你也还要这麽选择?”
“是的。我愿意承担由此带来一切後果。”尼德拉不假思索的回答,说话时面不改色的一把托住终於昏厥瘫软倒地的祈,手臂穿过祈的腋下将他勒住。
“好。”
“不可以!”
红衣长老话音未落,便被蓝衣长老急躁拦住。
每个氏族都有三个长老,密党就是由这个七个氏族的二十一个长老实质控制著。
长老的更替并不公开,与资历无关,单纯是靠即将准备退下长眠的长老推选出候选人,当然候选人本身并不知道自己是候选者,然後由密党长老院评判。不过最终决定权,依然是掌握在本氏族的三长老手中,但是长老院其他长老全数否定的话,就需要从新选择候选者。
认定候选者之後,便会在长老院中秘密接替,整个过程,外人一概不晓得。所以突然有一天,氏族的成员发现,自己的长老似乎已经改变,氏族成员也不会有任何的疑虑和疑义,欣然接受。对於长老的更替,不会有人表示异议。
其实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个蓝衣长老已经完成了新的更替。可是他们并不懂,为什麽这个有些陌生的蓝衣长老的反应会这麽激烈,难道蓝衣长老和死亡的科温公爵真的有什麽渊源?
“我说不可以,所有的事情都因为下面这个叫做祈的男人引起的,如果他不死,梵卓族如何向密党其他氏族交代?”
由於被斗篷的帽子遮挡住大半个脸部,所以谁都无法看到藏在其後的长老的面容,以及此刻的表情,但是通过蓝衣长老格外强硬的话语,似乎不把祈置於死地不罢休的态度,其他人已经能够猜到那下垂的帽遮後面的狰狞表情。
“罪父,科温公爵──密党第三军团团长,他的死还不足以平定密党的怨怒?”尼德拉轻蔑的眼神扫过一圈刚刚与凯米修斯恶斗後一众狼狈不堪的伤员,冷笑著反问。
正在努力恢复伤口的执行组成员,即使感受到尼德拉鄙视的目光,也没有人说什麽。他们单挑不过科温公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可是他们没有料到,一众人合力竟也没有从科温公爵那里捞到任何好处。虎父无犬子,作为凯米修斯独子的尼德拉,如无意外将成为下一任科温家族族长的尼德拉,自然也不可能是等閒之辈。
“你怎麽确定凯米修斯真的死了?刚刚只有一群蝙蝠包围,谁都没有亲眼看到凯米修斯真的灰飞烟灭。”
“那是长老您不相信我了?深刺入心脏那一刀所有人都看到,而且血亲不需要刺穿心脏也能够将对方至死,还有祈的反应,您觉得是在演戏?”
其实,他很有自信一刀毙命,可是一群不速之客的突然闯入,蹊跷的蝙蝠群确实让他有些动摇。可是他也觉得,祈从头到尾的反应都不像是再演戏。如果这一切真的是父亲和祈合夥演的一场戏,祈的演技真的j湛到如此地步,即使被骗了,他也无话可说,因为他注定斗不过凯米修斯这个男人了。
尼德拉一连串犀利的反问,让蓝衣长老气急败坏,罔顾长老形象,怒指尼德拉怀中昏迷的祈,连名带姓的质问,“尼德拉.凯.爱森.柯赫利.科温!你父亲皆因他而死,你还要包庇他?”
红衣长老出言,“够了!”
苍劲的声音在长老的形象还没有受到破坏前及时挽回。
就算如此,蓝衣长老的言行也足以让在场人大跌眼镜,这真是那个冷酷、独断、智慧、威仪所代表的长老。
三大长老看似平起平坐,但是其实一定要排个序位的话,那站在顶端,最具威严的一定是红衣长老。
果然,红衣长老的一句话,让本来好像还要说什麽的人禁声,一句反驳都没有,负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手抓过手边的一张空白的文件纸,另一手抓起面前墨水瓶中的羽毛笔。
“所有人回到原有的位置。现在我宣布,对被告凯米修斯.奥.梅菲尔.亚特恩.科温的判决,被告违反《诫律》第一、三、四、六条,共四项戒条,另违抗长老,对抗氏族,意图叛变,罪无可赦,本庭判决被告凯米修斯.奥.梅菲尔.亚特恩.科温死刑,死刑已执行。尼德拉.凯.爱森.柯赫利.科温,镇压有功,令其继承爵位,代理被告一切职务,将罪人祈交由其处置。你可有异议?”
“尼德拉.凯.爱森.柯赫利.科温没有任何异议,一切凭长老裁决。”
尼德拉说完,红衣长老接过黄衣长老和蓝衣长老同时递来的两份刚刚书写完成的文书,两份文书一模一样,区别只是一份用羊皮纸写成,一份用普通纸张写成,羊皮纸由氏族保存,普通纸由个人保存。
经过确认,两份文书没有任何问题,“好,那麽这份判决书,由你确认无误後签字,待三位长老共同签字後,即刻生效。”
弥尔很识相的立刻从尼德拉手臂中接过祈。红衣长老把两份文书交给审判席前的执行组人员,执行者接过文书便走向尼德拉,递交了文书。
执行者确认尼德拉签好名字,又将签完名的文件重新送交给三位长老,两份文件,八个签名。
手起,笔离,红衣长老将羽毛笔c回墨水瓶中,将文书再次递给已经在旁边等候的执行组後,不疾不徐的道:“从现在起,你就是科温家族新一任组长,科温公爵。”
“是。”尼德拉单膝跪地,低首,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最终生效的判决文书,“我会恪守密党《诫律》,谨遵长老之命,振兴家族,捍卫氏族。”
“但愿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闭庭。”语罢,红衣长老率先起身,挪开椅子,从审判席左侧的侧门离开。
黄衣和蓝衣两位长老也跟著起身依次离开。走出审判庭,在专属长老和审判者离开的廊道中,最前端的红衣长老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峻厉的警告,“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不管你和凯米修斯有什麽恩怨,如果再次在公务时牵扯个人情绪,你的家族会受到你无法想像的惩罚。”
“是,知道了,请原谅。”蓝衣长老低声回答。
仔细听,他的声音又和在审判庭时候的声音有些微妙的差别,现在的声音,更像是女人的声音。
“你最好清楚。”
“是。”
三大长老已经全部离开审判庭,在执行组的残馀人员开始著手恢复一片混乱的场内,卢卡准备离开,走到尼德拉旁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的从正门离开。
“我们现在要怎麽做?”弥尔扶著还在昏迷的祈问。
“先回城堡,短时间内,我们回不去坎佩尔,你以为,得到科温公爵这个爵位很容易,这个名头是这麽好担当的?”尼德拉抬手,撩起祈垂下来遮挡住脸颊的发丝,偏头看著祈的睡颜,“如果那麽好当,也轮不到我,老家伙也不会死,你说是不是,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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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不要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祈拼命追赶著走在前面的人,那个他最熟悉的人。无论他怎麽呐喊,那个人就是不曾回头,只把孤傲的背影留给他,无论他怎样的追赶,无论如何都拉近和那个人的距离,明明他在奔跑,那个人在漫步。
他不知疲惫的追逐,距离似乎开始一点一点的拉进,他伸出手尝试去够住那人的肩膀,终於他追上了他,他抓著他的肩膀气喘吁吁,他被他抓住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
就在他想要开口的瞬间,脚底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脚下一口的祈瞬间掉落下去,眼看著就要和那个人说上话,却失之交臂,祈万般不甘,“不要!!!”
扑通,摔到低的祈蓦地惊醒,从铺著淡粉色床单的小双人床上弹坐起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最重要的人,“凯。”
“你终於肯醒了,我以为,我要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听到熟悉却令他不愉快的声音,祈侧头,才发现尼德拉的存在。
此时的尼德拉已经换上了休閒时的白色丝绸蕾丝袖口的衬衫,倚躺在床边不远处的沙发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搭在扶手上,手里拿著一本书,尽显贵族的慵懒。发现祈已醒,尼德拉合上书,将书放到一边的圆几上,收腿落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
走到祈的面前,尼德拉弯身捏住祈的下颌,半玩笑的问,“在找我父亲?你失忆了?”
混沌的祈已经完全清醒,他没有失忆,有些记忆大概永远不可能消失了,比如尼德拉的匕首刺入凯米修斯x膛的瞬间,比如永远不会倒下的凯米修斯倒下的瞬间,比如死亡的火焰将凯米修斯包围的瞬间,比如蝙蝠群消失之时凯米修斯失灰飞烟灭的瞬间……
“不想说话?还是不想看见我?”尼德拉挑眉,戏谑的问。
祈怒视著一副轻挑之相的凶手,抿唇不语,暗中较劲,想要挣开尼德拉的钳制,但是毫无作用。
“呵呵。”尼德拉不屑的嘲笑,收回了手,侧身坐到了床沿上,双臂撑在祈的身侧,近距离的对视道:“不过,你不要想寻死,除非你想……”
“……”
他故作神秘,祈果然还是在意,抬眸看向他。
“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了。”说完他拉开了和祈的距离,重新坐好。
“你!”
“我什麽?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如果你敢自杀,你绝对会後悔的的,还有,我父亲他已经死了,科温公爵的爵位由我继承,这些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你只需要做的就是面对现实,活著,这就够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尼德拉回头。
门被向内推开,祈看到房内的木门外还有一层厚度是一个成人手掌长的铁门,这个多出来的一层门让祈一震,他才注意环顾起四周的环境。
他所身处的房间大概有十坪大,除了这扇门,四周没有一扇窗子,房间中燃烧的蜡烛一旦熄灭,房间便会归於黑暗。一张床,一个装满书的顶天立地的书柜,一架三角书架梯子,一张沙发椅,一张圆几再没有其他东西。
弥尔走进来,随手带上门,走到尼德拉面前道:“我去了格勒梅兹庄园,拉齐娜那个狡猾的女人并不在。”
闻言,尼德拉微仰头,阖眼两三秒,随後睁开蓝瞳,收回下颌,正视弥尔,平静的道:“意料之中,拉齐娜当初会选择背叛我母亲,站到月那边,我就知道她的狡猾与心机。不过,也没必要担心,没有了主子的丧家犬成不了大事。其他人呢。”
“管家及其他仆人一共十六人已经全部解决,大概‘强盗血洗格勒梅兹庄园,无一生还’的新闻就会见报了。”
“这样最好。”尼德拉转头问祈,“怎麽了,没有什麽要说的?”
按照他的预想,祈听到他命弥尔把庄园所有人,应该激动的指责痛骂他,但是祈竟然意外的平静。
尼德拉并不知道祈并不是冷血,只是已经麻木,没有了凯米修斯的祈,早已不再是祈,没有了凯米修斯的祈,这个世界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在这个世界上,他爱的,与爱他的,都已经没有了。
等了许久,祈都没有说话,尼德拉觉得很无趣,乾脆站起来,双手按住祈的双肩,将他按倒在床上,顺便低头暧昧的在他耳边呢喃,“好好休息,别忘了我的话,不要搞什麽小动作,你会後悔的。”
脑袋贴在枕头上的祈抬眸,黑漆漆的双眸仰视著尼德拉,同样轻声在尼德拉耳畔,平淡的道:“留下我,你不怕我杀了你。”
本来已经起身的尼德拉,在听了祈的问话後,顿了一下,没有马上起来,而是上扬嘴角露出令人牙g痒痒的贱笑,一只手离开祈的肩膀,沿著锁骨、x膛缓缓下滑,直到祈的腹部中心停止,一边摩挲著祈的腹部,一边语气轻浮的道:“我怕,怎麽不怕,可是你杀不了我,我就会杀了你,到时候这里,你和他的孩子,我的好弟弟,就会给你陪葬,你、忍、心、吗?”
尼德拉的话语太具冲击力,祈一时没有完全反应过劲,眼睛咻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对方,“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说完,尼德拉收手起身,“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妄想逃跑,这里是科温家族城堡的密牢,普通吸血鬼g本不可能逃出去,而且,既然说了是密牢,那麽就算从这间房逃出去,也逃不出这座城堡。我劝你还是不要徒劳。”
“你站住!”祈著急的掀开被子,跳下床要去追尼德拉。
就在他还有两步,就要到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脚下被禁锢,一低头才意识到自己脚腕上锁著脚铐,和链接船锚的铁链一样chu的黑色铁链的另一端在书柜旁边的墙里,再抬头看向门口之时,尼德拉和弥尔已经离开,房门被紧紧的关住。
面对这个结果,祈只能发泄似的用力挣了挣脚链,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撞击声,紧扣著皮r的脚铐把脚踝磨得皮开r绽血r模糊,可是铁链纹丝不动。如果是凯,这种像狗链一样屈辱的东西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
想到凯米修斯,无力挫败的祈朝著紧闭的房门绝望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双手抓著披散的黑发,一声一声的撕心裂肺的叫声,像是困兽的嚎叫,似要将积压在他身体中,快要让他崩溃的压力尽数倾泻。直到筋疲力尽失魂落魄的瘫坐到地上为止。
一直站在门外没有离开尼德拉等到里面终於没有了声音,才关上厚重的铁门,像是自我催眠一般的喃喃,“祈,是你毁了我,也毁了我父亲,最终毁了你自己。”
“为什麽不杀了他?”弥尔问。
尼德拉的眼神顿时如刀刃般凌厉,“我亲爱的舅舅,不要再问蠢话。”
没给弥尔开口的机会,紧接著尼德拉话风一转,露出下流的笑,“还是你嫉妒他?放心,就算有了祈,你的y荡的後x我也会负责到底的,c到你哭出来为止。”
弥尔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对於尼德拉的冷嘲热讽,他早就麻木,他已经无力再去为此伤感,他的强大全因尼德拉肆无忌惮的伤害。爱了就是输了,连退出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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