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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第四章 同病相怜的囚鸟

第四章 同病相怜的囚鸟 jailbirds in the same prison“小春。”

沿着无尽的长廊走了大约十分锺之後,修奇忽然打破沈默。

栖春没j打采地跟在他身後,轻轻回应了一声:“嗯?”

“你有男友或者喜欢的男人吗?”

“诶?”

“如果没有的话,要不要跟我约会?”

“蛤?!”

修奇无言地停顿片刻,凉飕飕地问:“除了单音节的词之外,你还会说别的人话吗?”

“当丶当然了……”栖春顿时窘迫地低下头,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虽然不敢置信,可还是支吾地开口:“为丶为什麽要这麽问我?”

“我只是在想,假如我们再也无法离开这里的话,那麽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你和我两个人,就好像亚当和夏娃一样。所以就算你是小鬼,我也别无选择,不是吗?”

栖春心跳猛然加速,被他的话羞得面红耳赤。

什丶什丶什麽呀?他真的是刚才那个冷冰冰的修奇吗?怎麽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还有,这是什麽比喻方式啊,亚当和夏娃,这这这也太赤裸裸了吧!

虽然在这种场合下一点也不浪漫,不过,毕竟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样的邀请,而且对方又是高大英俊的金发美男子,要说不心动绝对是骗人的。

她红着脸嘟哝:“你丶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你的……女女女朋友?”

修奇头也不回,迅速答道:“不,只是在r体上满足对方的床伴而已。”

床伴……

卡啦啦──栖春听到了自己脑中某g神经崩裂的声音。

一瞬间,红潮褪去,留在她脸上的只有青一阵白一阵的尴尬。

“你!你你你你这个色魔!变态!猥亵男!色情狂!”

修奇若无其事地向後挥手:“对你这个年纪来说太刺激了吗?好吧,不行就算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是随便说说,栖春却认真听进去了,因此脑中再次传来了悲壮的崩裂声。

呜……为什麽?明明是他被拒绝,可为什麽受伤的人反而是她呢?而且还有种女x自尊被无情踩在脚底的感觉……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嘛!

不过,虽然心里生气,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那样会显得她很在意。所以她只能压下受伤的感觉,竭力装出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

看着修奇渐渐走远的背影,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匆匆追赶上去。

恰好就在这短短几秒内,发生了一桩意外事件。

尽管她可以以x命担保,她绝对不是故意的,但後果的严重x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估。

这桩意外就是──

她在奔跑着追赶修奇时,不小心跌了一跤,然後不小心倒在了修奇身上,又不小心抓住了他的长裤,最後不小心把这条下半身唯一的遮蔽物给扯了下来……

“噗通”,栖春抓着白色长裤趴倒在地。

一瞬间,修奇的身体僵住了。

栖春抬头看着他的身体,也呆住了。

随後,慢慢地,一张凶神恶煞似的脸孔朝她转了过来,漆黑的额头上隐约浮现两只愤怒的犄角。

“小鬼~~~~!!”

“对丶对不起,我马上帮你穿起来!”

栖春踉跄地爬起来,还天真地想帮他穿上裤子,以掩盖自己无心的过错。

然而在碰到他小腿的一刹那,她突然意识到,她有可能正在做一件非常不淑女的事情,於是顷刻间,整张脸像烧起来一般变得火红。

就在她拎着他的裤子,吓得不知该怎麽办才好时,一个慵懒悠闲的男x嗓音飘了过来:“哦呀哦呀,真是春光无限,风景这边独好啊……可惜我对男人的下半身没什麽兴趣。”

另一个声音冷冰冰道:“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做这种恬不知耻的事,实在太下流了!”

“有什麽关系嘛,把那个男人想象成你自己,你就会快乐起来哦。”

“闭嘴!我才不要做那种龌龊的联想!”

“好了啦。”第三个声音哭笑不得说,“你们也稍微考虑一下人家女孩子的心情嘛。”

“说得也是呢。”

整整二十秒,栖春都处在无意识的恍惚状态,直到这时才恢复清醒。一回过神,她立即担忧地寻找修奇的身影,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穿好了裤子,正一个人面对墙壁暗自抓狂。

偷偷地,她瞄了一眼他的左手,赫然发现那只手上正握着明晃晃的匕首,顿时滑下无数冷汗。

完了,她的小命今日要不保了……

然而就在她这样想时,却听修奇用隐忍的语气对她说:“小春,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咦?”栖春呆住了。不是杀她,而是要她躲起来吗?

见她还在发愣,修奇回头大吼:“快躲起来!”

栖春这才慌忙召集全身的运动细胞,手忙脚乱地冲向身後的房间,像纸片一样贴在门上,将自己掩藏在墙後。

几乎在同时,只听“铛丶铛丶铛”连续三声,修奇的匕首和另一把武器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栖春吃了一惊,急忙探出头张望:

“怎麽回事?住手,别打了!大家都是人类,不要自相残杀啊!”

她不假思索地大喊起来。喊了之後才发觉,自己居然又在不经意间使用了陌生的语言。

刚才是法文,现在是什麽……英文?

哇塞!在学校里她英文考试从来没及格过,而现在却说得这麽流利,难道她真的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天才?

不过,此刻可不是沾沾自喜的时候。察觉到短兵相接的声音停止後,她小心翼翼地从墙後走出来,定睛看向修奇前方的三个人。

首先吸引她注意力的,是站在队伍最前端的年轻男子。

他和她一样,有着非常醒目的纯黑色长发,黑色瞳孔,但茶色的皮肤和英挺的五官却不太像东方人。仔细一看,他的手里举着金色的细剑,显然就是方才对修奇动手的那个人。

就如同栖春打量他一样,这个黑发男子也正目不转睛地打量她,同时口中轻蔑道:“哼,这麽小的小鬼,居然也想学大人做下流的事,真是太堕落了!而教唆小鬼的大人更是罪不可恕,就算被我砍死也不应有怨言!”

在他身後,一位看起来非常阳光的红发少年向栖春瞥了一眼,苦笑着劝解道:“拜托你不要使用暴力啦。”

从他温和的声音听来,似乎就是刚才那位好好先生。

“这不是暴力,而是正义!在世风日下的当前,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驱除污秽!”

“什麽污秽,你说得太重了,会伤害到人家女孩子的啦。”

“没关系,反正一个东方人也不可能听得懂。”

“不好意思……我全都听懂了哦。”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正痛快时,栖春抽了抽嘴角,露出好像牙痛一样的表情。

“诶?”

“你们说的是意大利文吧?黑发先生有一点北方口音,而红发先生则混有那不勒斯方言,对不对?”

说这话的时候,她也从英文改成了意大利文。

红发少年和黑发男子对视一眼,赞叹道:“好厉害,你怎麽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知道的……但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

栖春不自觉地涨红脸,瞥了修奇一眼,吞吞吐吐说:“我丶我们才没有做什麽奇怪的事呢!我丶我只是不小心跌倒了,然後正好抓住了他的裤丶裤丶裤子而已……”

“啪”,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打断了她窘迫至极的自我澄清。

抬头一看,发现一个银发男子正以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好漂亮丶好优雅的男人!

他的头发是目前为止她见过的最纯正的银发,没有任何杂质。五官也相当成熟j致,如同古罗马雕像一般英挺。尤其是一双细长的金色眼睛,散发无法言喻的迷人气息。

不过,是她多心了吗?他的举止好像有点……

“没关系,小姐。”银发男子发出极轻柔的笑声,低缓地在她耳畔说,“不用为自己辩解,因为你做得完全没有错。像你这样可爱的少女,别说脱裤子,就算做再邪恶的事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哦。”

“都说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啊!”栖春哭笑不得地喊。

“要不要在我身上试试?我很乐意被你触m哟。”

“我……我不是……”

“哦呀,害羞了吗?真可爱。”

“我……”

栖春结结巴巴的话还没完,一把匕首突然从她和银发男子中间飞过,重重钉在墙壁上。

“到此为止。”修奇情绪不佳地蹙紧眉头,狠狠地将这些人一一瞪过来,随後将栖春拉到自己身边。

栖春还在为刚才的意外尴尬不已,不敢看他的脸,低头用法语解释:“修奇,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

修奇打断她,皱眉问:“那些家夥说了什麽?”

“诶?”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喋喋不休地说我听不懂的语言,真叫人火大,你来替我翻译一下。”

栖春愣愣地看着他,心想:原来他什麽都没听懂啊,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银发先生在骚扰她罗?那他为什麽会出手替她解围呢?

算了,不管怎样,刚才的尴尬好像不知不觉消失了。既然修奇本人也不在意,那她也没必要再放在心上了吧?

────

经过协商,连同栖春在内的五个不同国家的陌生人初步决定,以法文作为平时交流的官方语言。

修奇只会说法文,因此这条协议可以说是为了他而产生的。另外三名新加入的同伴,似乎或多或少都懂一点法文,所以也爽快地接受了。

至於栖春自己就更没问题了,虽然这麽说好像过於自大,不过现在的她就像一部超级语言翻译机一样,恐怕就算对方是猴子也能顺利进行对话吧。

看着原本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子,现在却聚在一起心平气和地交谈,栖春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这条被纯净白色所包围的狭长走廊,犹如大雪过後的蜿蜒山道,四处弥漫着逼人的寒气,以及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但是人和人之间的语言交流,奇妙地将周围的冰霜融化了,不知不觉散发出让人愉悦的温暖。

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栖春笑着提议:“不如,大家先来做一个自我介绍怎麽样?”

修奇立即向她投以瞪视,好像在说:小鬼,不要多事!

栖春无视他的警告,展露无暇的笑容,热情地说:“先从我开始好了。我的名字是栖春(chun),中国人,今年十五岁。你们可以叫我小春哦!”

“真是不错的提议,那也算我一个吧。”

红发少年有一张像女孩一般柔和的脸。他顶着一颗蓬松柔软的**窝头,亲切而又腼腆地笑道:“我来自意大利那不勒斯,十八岁,目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我的名字是英国的爷爷取的,叫切瑞-布罗斯姆斯-卢涅卡(cherry-blossoms-luneca)。”

黑发男子斜睨他一眼,用蹩脚的发音说:“切了-菠萝怎麽死?”

“是切瑞-布罗斯姆斯啦!意思是樱树丶樱树!”

“哦,那就直接叫樱树(sakura)好了。”

“呜!”

於是,迫於黑发男子的y威,可怜的意大利少年切瑞被强制改名。

栖春十分同情他。可她也认为,跟菠萝怎麽死比起来,还是樱树比较好念,因此也就没有提出异议。

银发的男子懒洋洋地拨弄长发,轻柔道:“我叫桔-泽侯(yeux-zero),来自法国巴黎,三十三岁。我的工作是使青涩的少女成熟,让寂寞的人妻满足,帮助年老色衰的高龄女x找回青春。兴趣的话,则是收集美丽少女的梦想。”

黑发男子冷冷望着他:“总而言之就是,你的工作是牛郎,嗜好是恋童癖吧?”

“哦呀,真是一针见血呢。”桔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一缕发丝放在唇下,暧昧地浅笑道,“不过,你就这麽确定,我的服务对象不包括男x吗?”

一道电流瞬间通过黑发男子的全身,电得他颤抖不止。

“混账!别碰我!小心我砍死你!”气喘吁吁地大喊一通,黑发男子失去了之前的冷静。

栖春观察他的表情,偷偷想:啊呀,脸红了……桔那慵懒x感的声音,果然是男女通吃的呀。

不过桔的年纪倒是比她想象得大很多,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已经三十三岁了,若不是他自报年龄,她还以为他和修奇相差无几呢。

黑发男子迅速远离桔的活动范围,咳嗽一声,恢复镇定,望着大家一本正经道:“我是意大利击剑联合会的花剑教练。名字是罗切斯特(rochester),不过一般家人都叫我g。”

樱树c嘴问:“咦?为什麽是g?”

罗切斯特没好气地回答:“因为我的母亲柔达……是个随x到令人伤脑筋的家夥。生下七个儿子之後,连名字也懒得取,就直接以父亲的名字为我们命名。可这样g本无法起到名字的作用,所以无奈之下,父亲只能用字母来区分我们。”

樱树点头说:“原来如此。你排行第七,而字母第七个是g,所以你的名字是g。对不对,g?”

“闭嘴!不要念那麽多次!”罗切斯特对着他的後脑勺重重来了一拳头,郁闷地说,“算了,还是叫我罗切斯特吧。”

说完,他放过樱树的红色脑袋,面向始终靠在墙上一言不发的修奇问道:“喂,你呢?只剩下你一个了。”

修奇双手抱x,眉间的褶皱加深,目光愈加冰冷起来。

见他长时间不吭声,气氛越来越尴尬,栖春急忙站出来打圆场。

“我来替他介绍吧。”她不顾修奇的瞪视,厚着脸皮说,“他叫修奇,摩纳哥人,我猜大约是二十七岁,不知猜对了没有?”

修奇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一脸拿她没辙的表情:“真多嘴。”

栖春僵笑道:“我们是在这条走廊上相遇的,见面时真是吓了一跳呢。不过再惊讶也比不过刚从玻璃柜爬出来的时候……”

“玻璃柜?”桔发出讶然的声音,打断她问,“你们也是吗?”

“咦?莫非……你们也是这样?”

桔淡淡笑了笑,以他特有的温存语调缓缓说:“是啊,醒来後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又穿着奇怪的制服,感觉相当糟糕哪。”

“没错。”栖春有些失落地附议,“原来大家都是在睡梦中被转移到这里的啊,真是的,完全被蒙在鼓里呢。”

“不止如此,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还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

不知是不是应该说出来,桔斟酌着言辞。

栖春却没未多想,直截了当问:“什麽画面?”

“……大量的……大量的德梦尸骨。”

栖春的表情渐渐凝固了。跟修奇交换了一下眼神,她情绪激动地说:“我丶我们也是呢!没想到在门的後面居然是已经死了的德梦!”

“真可怜,你应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吧?”

“嗯……”被桔以温柔的眼神看着,栖春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不过比起惊吓,更多的是担心。”

“担心你自己也会变成德梦吗?”

栖春黯然咕哝:“是啊,毕竟亲眼目睹了活生生的例子,总觉得相同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这倒不必担心。”

“诶?为什麽?”

桔笑了笑,垂下视线凝视她的喉咙,声音突然变得低哑起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牙印,应该是被德梦咬过的证据吧?”

他的话音刚落,其余三个人的目光霎时s向栖春,在她的脖子附近徘徊。

栖春慌忙捂住脖子,狼狈得满脸通红。

始终靠在墙上安静聆听的修奇,这时诧异地看着她:“小鬼,你被德梦咬过?”

栖春顿时心虚得结结巴巴起来。

“我丶我……我刚才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被咬的记忆很模糊,连我自己也不太确定……”

修奇没有多说什麽,默默看着她,不置可否。

不知为何,被他以这样的目光看着,栖春觉得心里好像被石头堵住一样,难受极了。

桔接着说:“被德梦咬过的感染者,通常会在24小时之内产生变化,而你到现在仍然平安无事,说明你应该对吸血鬼的病毒免疫。”

栖春仍觉心怀愧疚,心不在焉地问:“免疫?真的会有这种人存在吗?”

“是的,我是这麽认为的。而且不仅是你,我们这里的五个人应该都是此类免疫者,也就是说,我们都是被德梦袭击後活下来的幸存者。”

“吓?真的?”

这下栖春完全清醒了,用惊诧的目光一个一个将同伴们打量过来。

银发的法国绅士桔,金发的摩纳哥人修奇,红发的意大利少年樱树,还有黑发的击剑教练罗切斯特……这些人,难道都被德梦咬过?

可惜她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他们之中,竟没有一个人主动响应这个话题,只是各自摆出戒备的神情,狐疑而警惕地互相打量。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栖春被完全搞胡涂了。

就在她打算开口问个清楚时,罗切斯特打破诡异的沈寂,转移话题说:“就算我们是幸存者,那又怎样?这里既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如果我们一直找不到离开的方法,最後还是会死在这里吧?”

“死……死在这里?”栖春变了脸色,悄悄看向修奇。

修奇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却什麽都没说,突然表情慎重地转向银发男子。

“喂,桔,你们刚才是从这个方向来的吗?”

桔看向他手指的方向:“没错。我们几个相遇後,就一直沿着这条路走到这里。”

“中途没有转弯或者岔路吗?”

“没有,始终是一成不变的直路。”

“每扇门也都一模一样吗?”

“是啊,完全相同……”桔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不,我记得有几扇门不太一样,上面用刀刻了一些丑陋的图案,好像小孩子的涂鸦一样乱糟糟的。”

修奇的表情突然不自然起来,僵了一会儿,他问:“那是罗马数字,你看不出来吗?”

“哦?你怎麽知道?”

修奇翻了个白眼:“因为那是我画的!”

随後不给对方嘲笑的时间,他直接说下去:“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我从这一头走来时,在一些门上刻了标记,而你们从那一头过来,也看到了这些标记……你们认为,这代表了什麽呢?”

栖春第一个反应过来,叫了一声:“啊!我知道了,这条走廊不是直的。”

“没错,小鬼,你的脑筋还不赖嘛。”

栖春顿时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刚才还在为隐瞒他而愧疚万分,现在却好像遇到天大的好事一样心里美滋滋的。

糟糕……她是不是有点太在意修奇了?

修奇却浑然不知,径自说下去:“我一开始就相当怀疑,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不是一条笔直长廊,而是一个完整的圆。”

“难道说,”桔有些迷惑地思忖,“我们一直都在绕圈吗?”

“恐怕正是如此。”

“那岂不是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我们只是在圆的外围绕圈,如果能想办法进入圆心部分,应该就有希望找到出口。”

“那要怎麽进入圆心呢?”

“这恐怕……”修奇沈思道,“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了。”

桔点点头,拍了拍墙,若有所思道:“倘若按我们的脚程来算的话,半小时大约走2千米,而每两扇门间隔10米,这样的话,半程就有200扇门,所以整个圆圈一共有大约400个房间。”

“看来,一个一个房间寻找线索是不现实的。”

“是啊。而且,从目前的情形看,每个房间的摆设应该都是一样的,除了一只量身定做的玻璃柜之外别无他物,也很难找到什麽线索吧?”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栖春突然想到了什麽,随口说了句:“不是还有那些盒子和荆棘吗?”

修奇看向她,不解地问:“什麽?”

“就是房间里那些奇形怪状的金属盒子呀,电线呀,还有chu大的藤蔓之类的……”

说着说着,发觉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对劲,栖春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呃,等一下,你们为什麽这样看着我?”

修奇更加疑惑地凝视她:“小鬼,难道你的房间里除了柜子之外,还有其它东西?”

栖春张口结舌,半晌才呆呆地反问:

“难道……你们的房间都没有吗?”

☆丶第五章 狼人的温存

第五章 狼人的温存 lycan in tenderness

约莫十五分锺後,栖春领着修奇和桔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她苏醒的原点。

一路上,她不甘心地一一跟同伴们确认,可结果还是像最初怀疑的那样:所有人当中,只有她的房间与众不同。

来到敞开的房门前,修奇率先闯了进去,带着意外的表情仰头张望:“这里就是你当时醒来时的房间?”

栖春点点头。

“不可思议……如此壮观的景象,我刚才居然没注意到。”

桔和罗切斯特等人也鱼贯而入,安静地环顾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不解的神情。

栖春最後一个进门,拘谨地抓了抓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说起来,这里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房间而已,既没以她的名字命名,也不归她所有,可不知为何,她却有一种让外人参观自己卧室的害羞感。

“那个,你们发现什麽线索了吗?”

突然,“嗤”的一声,修奇用匕首斩断了玻璃柜旁的荆棘,将原本安置在高处的柜子推翻在地。

栖春被玻璃的碎裂声吓了一跳,担心地跑上前。

“怎麽了?修奇?”

修奇无声地回头瞥了她一眼,慢慢侧过身,让所有人都得以看清容器内部的全貌。

“赫──”在其它人还没来得及发表评论之前,栖春自己先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妈呀,这到底是什麽呀?!

仔细一看,在那个她曾经躺过的长方形容器中,密密麻麻地布满蛇一般的电线,每g电线的顶端都有无数绒毛般的细长纤维,张牙舞爪地向外伸展。

而容器的外侧,赫然连接着一条极其chu壮的“辫子”。辫子中约有数十g电线,每一g都分别与屋子中的某个金属仪器相连,使得整个空间看起来宛如一个繁复丶j密又无序的实验室。

说到实验室的话,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小白鼠。而假如这里真的是实验室的话,那麽与之对应地,她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生物,很有可能就是……

一时间,鸦雀无声。

良久,桔默默地看向栖春,以同情的语气问:“小春,你的身上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吗?”

栖春早已吓得变了脸色,两手抱住发麻的胳膊,不停地上下揉搓。

“我丶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睡在这种地方……难道有人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的身体动了什麽手脚吗?呜啊!好恶心!不是真的吧,开玩笑的吧……”

“冷静一点,小鬼!”

修奇走到她身旁,按住她的脑袋,用力晃了晃,放低声音安慰道:“在情况还未明了之前,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是……”

“先做个深呼吸。”

栖春狼狈地抬头望他。他的眼睛微眯,眼神中带着鼓励,那对看起来很忧郁的灰蓝色瞳孔中,清楚地映出了她的模样。

她渐渐停止搓手臂,照他的话深吸一口气,勉强恢复了镇定。

“很好。”修奇低声说,慢慢放开她,“冷静下来以後,我们再一起来商量对策。”

“谢丶谢谢你。”

看着他垂下的大手,栖春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遗憾。

真奇怪,她居然对他的手有恋恋不舍的心情……她是惊吓过度以至於神经出问题了吗?

修奇背转过身,开始指挥起大家的行动:

“桔,你和罗切斯特在房间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隐形门或暗道之类的东西。我和小春来调查这些金属仪器。”

樱树指着自己的鼻子,殷切地问:“那丶那我呢?”

修奇瞥了瞥他满怀期待的模样,又看了看满地的藤蔓,将匕首丢给他,说:“你来除草吧。”

“咦?”樱树顿时傻眼,“是体力活?”

修奇淡淡问:“不满意吗?”

“啊,不……”樱树可怜兮兮地嘀咕,“如果是吹草笛,我倒有自信可以吹出好听的旋律,可是除草的话,我就没什麽信心了……”

罗切斯特走过他身边,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那你就一边吹草笛,一边除草好了。”

“诶?那种事怎麽可能……”

“别废话了,先吹一首贝多芬的曲子来听听。”

樱树哭笑不得起来:“喂!哪有人用草笛吹奏贝多芬的呀!欺负我真的那麽有趣吗?”

“是啊。”罗切斯特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丶你这个大魔头!”

的确……在不远处旁观的栖春苦笑着在心中附和。不管是谁都要拿来欺负一下,罗切斯特绝对是个s不会错。不过假如用毒蛇来比喻他的话,那麽桔就是专门对付他的捕蛇人吧?

正这麽想着,桔走过来,轻柔地说了句:“罗切斯特,你再不过来帮忙,我就要侵犯你罗。”

原本悠然自得的罗切斯特顿时寒毛竖起,**皮疙瘩掉了满地。

“我杀了你!”

“哦呀,你想主动的话,我也不介意哦。”

“闭嘴!”

看着他们闹成一片的模样,栖春伤脑筋地自言自语:“喂,你们……是不是忘记了现在的处境啊?”

“毋庸置疑。”身旁的修奇头疼地说,“真是的,一群天真的家夥。”

不由地,两人四目相接,彼此的眼中都流露出无奈。

“冷静下来了吗?”修奇低声问。

“呃,嗯……托他们的福,稍微不那麽紧张了。”

察觉到自己正在和他独处,栖春慌忙移开视线,努力压抑住扑通扑通逐渐增强的心悸。

她到底是怎麽了?难道是之前他对她提出的那个“邀请”在悄然作祟?

“那麽,我们开始调查吧,看看这些金属盒子有什麽特别之处。”

“嗯。”

在栖春的协助下,修奇撬开其中一只盒子的外壳,用力拔下一块金属板。

与玻璃柜一样,盒子里也布满电线,区别只在於,这里的电线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怎麽样?看出什麽了吗?”栖春喃喃问。

修奇摇头,小心翼翼拉出一团电线,正要往里继续探查时,忽然听到一阵惨叫。

“哇啊啊啊,救丶救命啊!”

所有人同时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樱树腰间缠着巨藤,身体以奇怪的姿势飞了起来。

“樱树!等等,我来帮你!”栖春未加思考,匆忙跑上前。

“小鬼,快回来!”修奇伸手想要揪住她後背,却抓了个空。

一时间,栖春只顾奔跑,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脚丫。因此在奔向樱树的一路上,她脚底不断被藤蔓上的尖刺划伤,鲜血滴滴答答地淌下,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红色的脚印。

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这时的栖春,脑子里所想的只有救助同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而等她隐约发觉不对劲时,一切已经太迟了……

“咦?”

不知何时,周围的景色变了。

仿佛只是一秒锺的事,地上所有的荆棘忽然像被启动了似的,耸起触须,竖起尖刺,以r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向她袭去。

一眨眼功夫,栖春的身体便缠满荆棘,chu大有力的藤蔓一圈一圈紧紧勒住她的x腹,只露出白皙纤细的四肢,在半空中徒劳地挣扎。

“好丶好痛……”

“啧!可恶!”修奇低咒一声,随手拾起一块碎玻璃,狠命向其中一g藤蔓刺去。

藤蔓仿佛受惊的动物,扭动了两下,簌簌地开始滑落。

原本吊在半空的樱树,这时好像被舍弃的食物一样,被藤蔓用力一甩,重重撞上侧翻在地的玻璃柜。

“没事吧?”随後赶到的桔一脚踢开柜子,扶住樱树的肩膀。

“呜……应该没事。”樱树咬紧牙,支撑着坐起来,“可是,小春却……”

“喂,樱树。”罗切斯特打断他,问,“刚才你用来除草的那把匕首呢?”

樱树看了看自己的手,抬起颤抖的胳膊,把掌中的匕首递给他。

罗切斯特一把接过,向修奇的方向吹了个口哨:“接着!”

修奇正苦於没有武器,这时迅速丢下染血的玻璃,接住自己惯用的匕首,如释重负地说:“谢了!”

与此同时,罗切斯特甩开黑色长发,拔出佩剑,一改平时若无其事的表情,眼神瞬间肃杀起来。

“有时间道谢的话,还不如快点动手。那个小鬼快没气了。”

“这种事……”修奇抬起头,望着栖春痛苦挣扎的模样,一瞬间暴怒起来,“不需要你提醒!”

刹那之间,两条人影同时跳起,分别从左右两侧,拼尽全力砍向整个房间最chu壮的藤蔓。

随着两股清脆的割裂声,藤蔓瞬时断成三截。

狂暴的植物在遭受挫折之後,终於偃旗息鼓,安分地缩回至地面,渐渐恢复成一开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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