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哎,这车…”
外面的士兵正眼也不看她,道:“往樊城。”
“那一路上还停…”
“直接往樊城。”说罢他皱起眉,没有再管后面一声一声的喊。火车又长鸣一声,那妇人颓唐地坐回去,恨恨地打身旁的丈夫:“往樊城,往樊城,不停廖家庄了!个死鬼!”
车上的人只是漠然看他们一眼。往哪里都好。哪里不乱呢?
现下天已要大亮了。徐潮生被挤在狭小的座位上动弹不得,但他早已经习惯。任何一个在南方打过仗的人都能习惯不管怎么样的恶劣环境,这是连年军旅带给人的印记。越过那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他看到一个“立板寸”,习惯着眯起来的眼睛,一身痞气匪气。那人和他对上一眼又错开,徐潮生不动声色地转过头。
火车速度慢下来。随着发白的天色,远远可以看见那标志性的凹型城墙,樊城到了。
下车照样是挤着动作的。徐潮生一站起来就是挺得直直的身板,毕竟是军校出身。好像长时间的舟车劳顿或者大范围的空间转换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他还是758团的副团,抗伪战场上一个板板正正的士兵。想到这里他又松了松肩往下垮去,像蜕皮一样要把这身过于显眼的军伍气蜕去。从火车窄窄的车门里一阵一阵涌出密集的人头,踏出车门的人无一不是被扑面的寒气激得一悚,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确实已经到了北方。
他顺着人流往外走。火车站里,各地都是一样的乱,四处是急忙忙、灰扑扑的流客,还夹杂着混进来胸前挂个小箱子到处兜售香烟汽水的小贩。但相比于受战火波及的潮州,这座北方的中心城市还是显现出大后方的安宁来。售票的铁栏杆里依稀传出当□□女陈曼曼的《穿花蝴蝶飞》,只要有空着的墙,上面贴的必定是烟草公司的广告或是什么大舞厅的画报。遥远的战争只在报童卖力的呼喊声中才会显得引人注目,紧张的时局不过给当地茶余饭后添作谈资。
徐潮生就走过这样的一面墙,看到一个高鼻梁鹅蛋脸的女人半身像被贴在墙上。那个“立板寸”正叼了根烟站在前面上下打量,画报上写的是“樊城第一俊,亭亭陆宛君”,下面是很大的六个红字“香江丽水舞厅”,被粉红的边勾勒出暧昧不清的轮廓来。旁边还有几个男人,有站有蹲,互相之间隔开防备的距离。
徐潮生一走过来,其中一个戴黑色小礼帽的就笑嘻嘻地说:
“那么,这次六个人都到齐了。我是暂时负责接待各位的,您几位就叫我小齐。今晚总机部有事,恐怕还得先去宾馆住着。我白天陪着您们转转,先熟悉熟悉咱们樊城的地界。”看到“立板寸”还盯着那幅大海报,他就伸手指了指:
“咱们樊城比南方是要好得多了。别的不说,美女是个顶个的俊呐。香江丽水是樊城的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陆宛君更是香江丽水的这个。”说到这里他嘿嘿地笑起来:“各位都是能干人,身上有的是大本事,以后也是能成大事的。只要好好干,受了赏识,立了功劳----十个陆宛君也不在话下,对不对?到时候,我一个小喽啰就要靠各位提携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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