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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第十七章】地窖疗伤

「第十七章」地窖疗伤

耀目剑光瞬即隐没,沈雪姑也及时飘落,她双足落地,竟然未能站立得稳,一个踉跄,往前扑倒下去。李小云也看得大吃一惊,急忙的叫道:「沈仙姑你怎麽了,祝姑娘,你快过去把她扶起来。」祝小青立即掠到沈雪姑身边去。

此时沈雪姑业已昏了过去,祝小青用手掀起她面纱,只见她面如白纸,双目紧闭,气息极为微弱。祝小青心头一急,忙道:「g二兄,沈仙姑昏过去了,怎麽办呢?」

南g靖道:「她先前已经负了内伤,刚才又勉强运气发剑,才会脱力昏迷,目前最好找个地方歇息,她自会慢慢醒过来的。」

李小云道:「大哥说得是,祝姑娘,你把她抱起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祝小青点点头,双手抄着沈雪姑身子,缓缓站起。孙小乙俯身拾起沈雪姑的软剑,因不知她剑鞘在那里,只得一手提着。

李小云道:「大哥,你伤得很重,还是我抱你走吧。」

南g靖道:「你抱着我走路方便吗?」

李小云道:「这里离那渔村不远,不要紧的。」南g靖确实感到自己体力不支,只得点点头。

李小云双手抱起南g靖,走在前面领路,祝小青抱着沈雪姑,孙小乙跟在两人身後,一路急奔。差幸不过三数里路,就赶到渔村了,这里一共只有三五户人家,每户渔家,都有一段距离,李小云挑了最後的一家。因为这户渔家地势较为隐僻,是在一片叉港之间,前後都有几棵高大的杨柳树,几乎把茅屋都遮掩住了。

他们推门而入,这户渔家被杀害的屍体业已不见,地上只留下几滩黄色的水渍,也已被泥土吸乾了,敢情有人用化骨丹化去的。虽是茅舍,中间是一间堂屋,左右各有一间厢屋,左厢是灶间,堂屋後面和右厢则有两个房间。李小云和祝小青分别把南g靖、沈雪姑放到两间房的床上,孙小乙自告奋勇到左厢灶间里去烧水。

李小云望着大哥,柔声道:「大哥,你休息一会,我去看看沈仙姑。」

南g靖点点头,说道:「你也辛苦了,怎麽不休息一会呢?」

李小云秀眉微攒,说道:「这里离碧落山庄只有一水之隔,大哥和沈仙姑都负了极重内伤,方才听沈雪姑的口气,她好像有疗伤之法,我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南g靖微微摇头道:「即使沈仙姑有疗伤之法,但她方才勉强运气发剑,内力耗损过甚,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李小云道:「她如果醒过来了,问问她如何疗法,也好再想办法……」

话未说完,只见祝小青在门口叫道:「g二哥,你快来,沈仙姑醒来了呢。」

李小云应道:「我来了。」急忙奔了出去,跨进右厢,果见沈雪姑已经清醒过来。

她蒙面黑纱也已取下,一张鹅蛋脸上,淡扫蛾眉,微翘的凤目,瑶鼻樱唇,虽然脸色苍白,还带着倦容,却是我见犹怜,十分动人,看去不过二十二三岁。她看到李小云走入,就有气无力的道:「g施主,令兄如何了?」她人刚清醒,就问起南g靖来了,可见她如何关切他了。

李小云道:「大哥早就清醒了,只是内伤极重,沈仙姑你呢?你觉得怎麽了?」

沈雪姑缓缓吁了口气道:「只要令兄清醒了就好……」李小云看她这麽关心大哥,心中雪亮,这不是表示得明明白白了吧?她要不是对南g靖有情,又怎麽会自己受伤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南g靖的伤势呢?沈雪姑苍白的脸颊不禁微微一红,接着舒了口气,又道:「只要令兄清醒了,贫道和令兄的伤势,就都有救了。」」

李小云喜道:「沈仙姑,你说你和大哥的伤势都可以治得好了?」

「是的。」沈雪姑目光抬动,轻轻攒了下眉道:「只是……」

底下的话还没说完,突见孙小乙一下冲进来,满脸喜色,嚷着道:「g二哥,小弟在灶下发现了一处地窖,里面地方很大,如果真有人来了,咱们只要往地窖中一躲,就没有人找得到咱们了。」

李小云道:「这里会有地窖?」

孙小乙哈了一声说道:「下面不但有几缸陈年酒,还有一只大木箱,里面藏了几百吊铜钱呢。」

沈雪姑脸上不觉有了喜色,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是不小心才发现的。」孙小乙兴奋的道:「我想g大哥和沈雪姑都负了重伤,也许要喝水,所以打了一桶水,在灶下烧水,剩下的半桶水,一个不小心,被脚绊翻了,那水就是朝灶下流去,转眼就流失了,地面上一点也不剩。我觉得奇怪,还以为灶下有洞,用手去m,才发觉这座土灶下面居然有一大方铁板,用手一推,土灶竟是活动的,被我推开了数尺,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我打着火折子一照,原来洞底下还有用砖砌的梯级。我下去一瞧,里面竟有一间屋子大的地窖,正好可以给我们藏身之用,就急忙上来告诉大家,g大哥和沈仙姑身负重伤,在下面养伤最好也没有了。」

沈雪姑点着头道:「如此就好,贫道正愁没有隐蔽的疗伤地方,只是贫道和g施主内伤都极为沉重,只怕不是一两天可以痊癒,我们有五个人,贫道和g施主在疗伤时间,不能进食,但你们三个没有食物怎麽办?」

李小云问道:「沈仙姑,不知疗伤要多少时间?」

沈雪姑道:「光是被「九y催心掌」震伤,大概需要七天时光,才能复原,但那老太婆却在「九y摧心掌」中,还隐藏了一种极厉害的旁门火功,那就很难说了,不知多少天才能够治疗得好,最多就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行。」她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和令兄两人之中,如果有一个没有负伤的话,贫道就可以有把握了。」

孙小乙道:「就算四十九天吧,这个不成问题,这户人家米缸里面还有半缸白米,壁上挂了许多咸鱼,吃上一个月,绝无问题。」

李小云道:「还有几户渔民家,也都没有人了,他们家中,也可能有吃的东西,只是这里离碧落山庄只有一江之隔,他们的巡逻船很可能经常会到这里来搜索……」

孙小乙笑道:「g二哥,这个你只管放心,白天你们都躲到地窖里去,由小弟一个人留在上面,看到有人来了,只要往地窖里一躲,保管他们不会发现的。」

祝小青道:「饭也由你一个人做了。」

孙小乙耸耸肩,笑道:「做饭更没有问题,家母时常外出,家里只有小弟一个人,自己不烧饭做菜,岂不早就饿死了?」

李小云道:「那就这麽办,你留在上面有什麽风吹草动,也可以给我们示警。」

沈雪姑道:「好,我们先下去看看。」

孙小乙道:「我给大家带路。」於是就由孙小乙走在前面带路。

祝小青扶着沈雪姑,李小云扶着南g靖,一同来至左厢厨房。孙小乙走近一座砖砌的土灶前面,伸出双手,缓缓朝里推去,土灶经他推动,果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窟窿。孙小乙从身边取出一个j巧火筒,擦的一声打着了,口中说道:「大家请跟我下来吧。」首先举步脚下。

火光一亮,大家才看清楚窟窿下面果然有一条石砌的阶梯,往下而去。大家跟着下去,走了三四十级,才到尽头,果然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地窖。孙小乙等大家走下之後,又回上去,双手拉着铁板下面一个大铁环,使之恢复原状,遮盖住地窖入口,回身走下,说道:「沈仙姑、g大哥在这里疗伤,够隐秘吧?」

沈雪姑道:「这地方很隐秘、很好。」

李小云朝孙小乙招招手道:「你过来。」

孙小乙道:「g二哥有何吩咐?」

李小云道:「你坐下来。」

孙小乙望着她道:「g二哥,你有什麽事?」

李小云道:「我叫你坐下来,你就坐下来好了。」

孙小乙道:「好,好,小弟遵命。」果然依言在地上盘膝坐下。

李小云从他手中取过黄铜火简随手交给祝小青道:「这个由你拿着。」

孙小乙疑惑的道:「你要做什麽?」

李小云已从怀中取出一只紫铜扁盒,掀开盖子,目光打量着孙小乙脸部,说道:「你要留在上面,就得改变容貌,别人才会不认识你。」

孙小乙哦道:「g二哥原来还会易容术。」

李小云道:「现在你不可再说话了。」口中说着,就用指尖蘸斡颜色,在孙小乙脸上仆细的涂抹起来,她虽然只把易容药物薄薄的涂了一层。但孙小乙脸上已经渐渐的在变了,本来俊秀的脸貌,现在正在逐渐显得苍老,而且还起了皱纹,眉毛也有四分之一变白了。等她在他嘴唇、下巴按上极短的花白胡子,再替他把头发也染白了四分之一光景,孙小乙已活脱脱的变成了小老头。

李小云道:「可以了,不过,你暂时还不能说话。」

祝小青睁大眼睛,轻啊道:「g二哥,你真神乎其技。」

孙小乙眨着眼睛,不敢开口,但目光流露出询问之色,好像在说:「g二哥,你把我变成什麽样的人了。」

李小云朝他笑了笑,说道:「你不用问,我也要告诉你,这里是渔村,我自然把你改扮成打渔的老头,这一盏茶的时光,你不说能话,至少要等易容药物完全干了,才不会留下破绽,趁这段时间我教你改变口音的诀要,你要记住了,待会要好好练习,才能应用,你听着……」一面把变音的诀要,详细解说了一遍。

李小云问道:「你记住了吗?」孙小乙直点着头。

李小云笑道:「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孙小乙道:「我可以mm脸上吗?」

李小云道:「自然可以,现在就是用水洗也洗不掉了。」

孙小乙朝脸上一m,嚷道:「我的天,我怎麽一脸都成了皱皮。」

李小云道:「还有你的双手,我差点忘了,快伸过来。」说着取出一瓶药水,用棉花蘸了些,在孙小乙双手上轻轻涂了一遍。

孙小乙低头看去,自己双手在这顷刻之间,立时起了**皮般皱纹,不觉失声道:「看来我脸上也是这样了,是不是洗去易容药物,就会复原?」

李小云笑道:「你可以放心,到不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替你洗去的,保证不伤你的皮肤。」

孙小乙道:「现在我可以上去了?」

李小云道:「变音,全靠你自己练熟才行,上去之後,要多加练习,大概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应用了。」

孙小乙点头道:「我会去练的。」

正待举步,沈雪姑叫道:「孙小兄弟,你过来。」

孙小乙道:「沈仙姑又有什麽吩咐呢?」

沈雪姑道:「你武功只能应付普通江湖武土,遇上武功较高的人,就非吃亏不可,你一个人在上面,没有人可以支援你,全仗你自己随机应变,当然以不露身份为最好,万一被人瞧出破绽,那就得先下手为强,我传你一招手法,即使遇上强过你甚多的人,都可以一招制敌……」

她内伤较重,说到这里,已微微感到有些气喘,口气略为一停,目光朝李小云、祝小青两人一掠,说道:「你们两个也过来,这一记手法,没有名称,原是家师从半张破残不堪的手抄书页上得来的,这手法简单,却十分管用,我说的简单,只是看来十分简单,练起来却不容易,你们要听仔细了。」

她口中说着,娇慵无力的举起右手骈起食中二指、一漾之间就向前划了一个小圆圈,然後轻轻朝前点出,一面说道:「手法就是这样,现在你们听我解释这一招的使法了。」手势虽极简单,但她却解释了好一会工夫,才算解说清楚,三人也都牢牢记在心里。

沈雪姑又道:「你们听我解说,心里已一定觉得十分清楚。但若是练起来,却未必能中规中矩,因为这一记手法,易学难j,你初练之时,不易纯熟,等到练会,就会感到另有发现,愈练就愈感到奥妙无穷,练到最後,以不拘形式,举手之间,毫无招术,就可以制敌,才算真正练成了。」

祝小青问道:「沈仙姑,你练纯熟了没有呢?」

沈雪姑微微摇头道:「我如果练纯熟了,还会和那姓宓的打得那麽久吗?我听家师说过,光是这记手法,可以练上几十年,练成功了,别的武功都可以不必学了。」

李小云道:「这一记手法,有这麽厉害?」

沈雪姑正容道:「我把这记手法传给他们,是因为我们身居险地,我和g施主都被「九y摧心掌」震伤,只此一种,已是不易治疗,何况那老太婆在「九y摧心掌」之中,又隐藏了一种旁门极厉害的火功。治疗这种内腑被灼伤的创伤,只怕非一朝一夕之事,如若有人恃强闯入,立时会走火入魔,十分危险,全仗你们三人护法,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一式手法,容易学,而且学会了就可以应用,才传给你们的。我也希望你们学会了这记手法,以後多做些行侠仗义之事,所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才不辜负贫道相传之情,就对得起贫道了。」

李小云道:「沈仙姑说得极是,我们绝不会忘记的。」

祝小青和孙小乙也同声说道:「沈仙姑只管放心,我们绝不会辜负你的传艺之德。」

沈仙姑颌首道:「如此就好。」一面朝孙小乙道:「你可以上去了,我方才教你的那——招手法,你上去之後一定要多多练习。」

孙小乙道:「在下知道了。在下现在就上去把两条棉被拿来,坐在地上就不会着凉了。」说着匆匆上去了。一会工夫果然捧了两条棉被下来,放在地上,一面朝祝小青道:「姑娘,这火筒就留在这里好了,在下先上去了。」他回上去之後,就随手推上了土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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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云把两条棉絮铺在靠里首角落的地上,说道:「祝姑娘,你扶沈仙姑坐到棉絮上来。」祝小青依言扶着沈雪姑走近棉絮,再扶着她坐下。

李小云望着沈雪姑问道:「沈仙姑,现在可以疗伤了吧?不知你要怎麽疗法,要不要把大哥抱过来呢?」南g靖已有许久没有说话,原来正在跌坐运功。

沈雪姑点点头道:「好,你把他扶过来。」

李小云附着南g靖耳朵轻声叫道:「大哥,你醒一醒,沈仙姑要给你疗伤了,我扶你过去。」南g靖依然静坐如故,恍如不闻。

李小云又叫了一声,南g靖还是不应。李小云道:「那就由我抱你过去好了。」双手刚待抱去,只觉南g靖身上如同火烧一般,甚是炎热,不觉吃惊道:「沈仙姑,大哥他身上炎热如火,烧得很厉害……」

沈雪姑道:「令兄是纯阳之体,中了「九y摧心掌」,和渗杂的旁门火功,自然会五内如焚,人就容易昏迷不醒,方才只是服了我的冰雪丹,稍予抑制,不要紧,你把他抱过来好了。」李小云依言抱起南g靖,把他放到沈雪姑身边的棉絮上。

沈雪姑又从身边取出青瓷小瓶,倾了一颗药九,纳入南g靖口中,接着说道:「你点了令兄睡x。」

李小云依言伸手点了他的睡x,一面问道:「沈仙姑,你是不是马上要给大哥治疗了?」

沈雪姑轻轻叹了口气道:「贫道方才拼着内伤,施展以气驭剑,虽然斩了姓宓的一条手臂,但一点剩余的内力,几乎消耗殆尽,令兄伤势又比贫道沉重得多,此时施展我师门疗伤神功,实在万分艰险。如果治疗得好,令兄和贫道的伤势,都可以得救,万一治疗不好,两人均将走火入魔,终生成为废人,但此时此地,舍了此法,又别无善策……」她话说得多了,又有些气喘。

李小云问道:「沈仙姑,你要如何治疗呢?」

沈雪姑纳了口气,又道:「贫道在运功治疗之前,有几句话要和你们说。」

李小云道:「沈仙姑只管请说。」

沈雪姑目光一抬,望着李小云道:「你脸上易了容对不?」

李小云只好点头道:「是的。」

沈雪姑又问道:「令兄呢?」

李小云道:「他也易了容。」

沈雪姑道:「你们不是兄弟?」李小云只得又点了点头。

沈雪姑道:「那麽你们也不姓g了?」

李小云道:「不瞒沈仙姑说,大哥他……就……」

沈雪姑问道:「他就是谁?」

李小云道:「南g靖。」

「南g靖?」沈雪姑道:「他是旋风花?」

「不是的。」李小云道:「大哥不是旋风花。」

沈雪姑没有追问,只是望着她问道:「你是谁呢?」

「我……」李小云红着脸道:「我叫李小云。」

祝小青啊道:「原来你是女的,我早就觉得你的举动有些奇怪,更没想到你还是龙眠山庄擎天手的女儿。」李小云到了此时,只得把自己和南g靖认识,以及找上白衣庵去的经过,简扼的说了一遍。

沈雪姑等她说完,微微颔首笑道:「我也早就看出你是女的了。」顿了一顿,又郑重地道:「贫道现在问清楚了,你们俩个从现在起,就不准再叫我沈仙姑了。」

李小云望着她问道:「那麽我们叫你什麽呢?」

沈雪姑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只是穿了道装,家师并不准我出家,我们今晚在此相聚,可说生死与共,所以我要和你们结为姐妹,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李小云点着头道:「小妹自然愿意。」

祝小青接口道:「我们那要排排年纪才是。」

沈雪姑笑道:「不论你们怎麽排,我总是你们的大姐了。」三人说出年龄,沈雪姑二十三是大姐,李小云二十是二姐,祝小青十九是三妹。

沈雪姑道:「好了,我们现在是姐妹了,我才能告诉你们一件事,我替南g靖疗伤,只能施展师门太素脉诀贞女篇中的「以y导阳」之术,就是使两股真气,合而为一,方能水火既济,这也是唯一治疗「三阳神功」或是旁门火功的唯一方法,只是我和南g靖都身负内伤,只怕不是几天时间所能奏功……」

李小云问道:「那要多少时间呢?」

沈雪姑道:「如果我们两人之中,有一个没有负伤,大概有七天时间就可痊好,现在只怕没有四十九天,很难奏功。」

李小云道:「要这许多日子?」

沈雪姑道:「一日之间,只有子午二时可以运功……还有一点就是……」她口气有些滞碍,但没有让两人开口,又接着说道:「我们结成了姐妹,我就可以坦诚相告,施展太素脉诀贞女篇的「以y导阳」功夫,必须是一男一女,方能施行。平时修习内功,真气运转任督二脉,都是自己的一口真气,但「以y导阳」是要用女子的任脉和男子的督脉真气互通,以收调坎离、济水火之功,所以对运气的两人都有极大好处,只是……」

她苍白的脸上,突然飞起两片红晕,实在碍难说得下去,祝小青和李小云心头有些恍悟,在白衣庵,沈雪姑替大哥运气解x,大概也是施展的「以y导阳」之术,两人不是都脱光衣服,拥坐在一起吗?两人想到这里,不觉一阵脸红心跳。

沈雪姑续道:「因为运行真气要从我任脉传人他的督脉,所以……两人……身子都不能穿衣服……而且……而且还须由我贴身环抱着他而坐……」祝小青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对男女间事知道的并不多,听到这里,不由羞得个面红耳赤,作声不得。而李小云虽然已经和南g靖有了夫妻之实,但她此时也不好c话。

沈雪姑续道:「这种运功之法,本是修道人合籍双修的不二门径,可以助长双方功力,打通玄关,功臻上乘。但却有两种魔障,最难克服,一是魔由心生,只要一动邪念,立堕魔劫,一是外来的,遇到有人打扰,都会走火人魔,现在……」

忽然语声一停,双目微阖,微微纳气,过了半晌,才伸手人怀,取出青瓷小瓶,揭开瓶塞,迅速倾出一粒药九,纳人口中,才接着道:「我们伤势极重,不得不在这里运功治疗了。我和你们结为姐妹,就可以推心置腹,在这四十九天的子午二时,就要你们替我护法,南g靖是二妹的大哥,但他究是男人,但我也顾不得女儿之身,你们也要在心理上先祛除男女的界限,才能帮助我治好他的伤势……」

李小云感激的道:「大姐,你能够为了救人,牺牲自己,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使我好生敬佩,小妹自当尽力而为。」

祝小青道:「二姐说得极是,小妹都听大姐吩咐就是了。」

「如此就好。」沈雪姑道:「我方才都已感到内腑炙热如焚,南g靖大概比我还要重些,事不宜迟,我们立时就得开始,在我运功之时,你们务必小心护法,三妹去守住石级,就是孙小乙都不准他下来。」

祝小青点点头道:「小妹知道。」说完,把手中的火筒,交给李小云,就举步朝石级上走去。

沈雪姑道:「二妹,你把火筒熄了,替他脱去衣衫。」

李小云依言熄去火筒,地窖中立呈一片黝黑,伸手不见五指,一面说道:「大哥的衣衫,要小妹替他脱吗?」

沈雪姑道:「他睡x要等运功之时,才能白行冲开,不但此时要你替他脱,待会运功完毕,我会再点他睡x,仍要你替他穿呢。」

李小云道:「好吧。」立时动手,替大哥宽衣解带,她虽然和大哥相处日久,但要她动手替他脱去身上的衣衫,心头还是狂跳不止,一只纤纤玉手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阵又一阵颤抖。

不过一会工夫,沈雪姑已把身上衣衫尽行卸去,李小云也已把大哥的衣衫脱去。沈雪姑伸手把南g靖接了过去,让他背脊贴看自己x腹,盘膝坐好,双手环抱,缓缓吸气,从任脉升起,朝南g靖督脉徐徐度去。南g靖睡x顿解。

沈雪姑立即轻声说道:「疗伤开始,你必须澄心净虑,立即提气,和我输入的真气会合,依我引导运行,不可有误。」

南g靖听到沈雪姑的声音,同时也立感有一缕清凉的真气从她掌心输入丹田,自然不敢怠慢,依言澄心净虑,徐徐吸气,从「尾龙」循督脉经x缓缓上升,黝黑的地窖中,此刻不再有半点声息。

李小云坐在两人不远之处,右手紧按着剑柄,全神戒备,她知道这四十九天的子午两时,是大哥和大姐疗伤行功的时间,只要稍有不慎,立可导致两人走火人魔,非同小可,这里和碧落山庄又只有一水之隔,如果让他们找来,那就糟了。她越想越觉得责任重大,连握着剑柄的手心都不由自主沁出汗来,暂且按下不表。

【第二部】【第十八章】失踪之谜

「第十八章」失踪之谜

安庆府南大街的安澜茶园,是府城中首屈一指的大茶楼。茶楼的主人单晓初,是徽帮三位龙头大爷中的老二,为人四海,江湖上黑白两道,都有交情,在安庆可算得是响当当的人物。今天,一清早,他就头戴-翠玉的西瓜皮帽,身上穿了簇新的蓝袍黑褂,足登双g梁黑缎软靴,亲自恭候在茶园大门口。

茶园中所有的夥计,也全换上了一式天青长衫,虽没列队站在门中,但也各自站在楼梯口、大门内,摒着呼吸,好像连大气也不敢透上一口。这一情形,安澜园虽不是时常有,但几年之中,总会有上一次,那是有什麽封疆大吏路过安庆,要在这里歇脚,才会有此盛况。

大家还记得三年前就有过这麽一次,那是什麽阁、督、爵大员莅临安庆,连阖城大小文武官员,都在茶园外面站班。今天除了单晓初,可没见一个头戴顶子的官老爷,那麽来的应该不是什麽大官了,但这位在安庆城里首屈一指的单晓初单二爷,又是这般全副打扮,一清早就进来安澜园,神色恭敬的仁候在大门前,这又是迎接什麽大人物呢?

现在快要辰已之交,单二爷已经不止一次翘首朝南大街眺望了。总算他盼望的人,从老远的街上出现。那一行人,差不多有十来个之多。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乡下老头,左边一个腰背微弯,手持一支竹筇,右边一个头戴竹笠,身穿蓝布大褂,腰间c一柄板斧。这两人看去少说也在七十以上,连胡子都白了。稍後四人,也都是年在六旬以外的老人。另外是一个四旬以上的壮汉,还有一个灰衫和尚,两个青衫中年僧人,一共是十个人。

单晓初还没等这一行人走近,赶紧急步迎上前去,老远就拱着手,提高声音陪着笑道:「在下单晓初特来恭迎终南二老,三位掌门人,老师傅,万大先生远莅安庆,真是不胜荣幸之至。」说完又连连抱拳不止。

原来这一行人,虽非疆吏显宦,却是江湖上大有来历的人物。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乡下老头,竟是终南五老中的老二竹筇叟易南轩、老五南山樵子陶石田。接着是八卦门掌门人封居易、形意门掌门人金赞廷、武功门掌门人崔介夫、黄山万青峰、少林寺罗汉堂首席长老智通大师,终南派掌门人的师弟顾浩天、少林罗汉堂护法弟子慧因、慧果。

这些人中,除了两个少林弟子外,都是江湖响当当的一流人物,任何一个来到安澜茶园,都会使单晓初脸上增光,何况一下来了这许多人,这可比来上几个封疆大吏还要光彩得多。万青峰跨上一步,迎着单晓初,含笑抱拳道:「单二哥好说,咱们来了,不是多添你的麻烦吗?」

单晓初忙道:「大先生这样说,单某就不敢当了,诸位大驾,平时请都请不到呢。」

万青峰道:「来,单二哥,万某给你引见……」

他一指四十出头的壮汉,说道:「这位是终南派的顾炎尧顾兄。」一面又回头朝顾炎尧道:「这位是安澜茶园的主人单晓初单二哥。」

单晓初和顾炎尧都连连抱拳,说道:「久仰。」

一行人由单晓初恭迎着,陪同进入安澜的二楼一间贵宾室,分宾主落坐,夥计们不待吩咐,立即沏上最好的六安茶来。单晓初拱手道:「终南五老,纳福已久,如今和几位掌门人、万老大、少林老师傅连袂莅临敝地,这是单某的荣幸,不知可有用得着单某跑腿之处?万老大是咱们江南武林的头儿,有什麽事,但请吩咐。」

万青峰呵呵一笑道:「单二哥快人快语,这句话间对了。别说易、陶:二老,近二十年已经很少下江南一步,就是三位掌门人也很少在江湖走动,此次连袂前来江南,确实有一件不寻常的事,发生在咱们皖境之内,不知单二哥可有耳闻……」

单晓初听得一愕,接着道:「莫非是旋风花之事,上个月曾有不少同道赶来皖境,好像是旋风花曾在桐城和风阳一带出现,兄弟虽然听说有白虎门、金刀门、和神灯教都曾出动人手……但他们不曾主动和敝帮联系,江湖各有各的隐密,不愿让外人知道,敝帮就不好多事,去追g问底,但这个月却又忽然沉寂下来。」

万青峰含笑道:「此事是否和旋风花有关,目前还不得而知,不瞒单二哥说,咱们赶来安庆府,是找人来的。」

「找人?」单晓初愕然道:「值得诸位连袂赶来,此人一定是大有声望的人了,不知诸位要找的这人是谁?」

「单二哥这回猜错了。」

万青峰笑了笑道:「咱们要找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半个多月前在十里铺茶亭失踪的人。」

「十里铺茶亭失踪的人?」

单晓初听得不期一怔,十里铺就在安庆城外,听万青峰口气,失踪的似乎不止一个人,他单晓初枉是安庆地方上的人物,居然会一无所知!不由睁大双眼问道:「不知在十里铺失踪的是什麽人?」

十里铺茶亭,虽失踪了不少人,但白虎门和长安镖局的人都守口如瓶,匆匆走了。另外两人,一个是李小云,另一个是南g靖,当初南g靖神智尚未恢复,两人也随即去了九华。因此这一件应该震惊江湖的大事,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说出来,饶他单晓初是安庆府的头号人物,也始终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万青峰徐徐说道:「如说准确的日子,应该是二十大以前的事了,终南五老中的金鞭叟田五常田前辈和长安镖局罗永椿罗老哥的令郎罗尚武还有几位镖头,为了罗老哥死在旋风花之下,赶来江南。适逢大雨,在茶亭避雨时,当时据说还有皖西三侠,和白虎门暴掌门人以及虎头庄的人,也都在庙中避雨,後来来了一个绿衣老人,声称他们主人邀约田前辈、暴掌门人、皖西三侠等人去後进相见……」

单晓初没待他说完,就截着道:「茶亭後进荒废已久,并无人住。」

万青峰点头,续道:「田前辈五人进去之後,久久不见出来,经罗尚武、侯休、夏侯前等人进去察看,田前辈等五人业已不见,竟告神秘失踪……」

单晓初听得脸色为之一变,几乎连头皮都胀大了,又觉一股凉气从背脊一直冷了下去,瞪着双目,惊骇欲绝的道:「会有这种事?兄弟近在安庆,十里铺发生了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兄弟惭愧,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阿弥陀佛。」

智通大师口中低诵一声佛号,缓缓说道:「老衲还听到一个消息,黄龙寺监寺智光师弟,也在半月前无故失踪,就此杳如黄鹤,没有一点音讯,他正是在皖境追踪旋风花下落,失踪的地点,也可能是在皖境之内了。」

万青峰道:「咱们来找单二哥,就是因为你单二哥就在安庆,对附近的情形较熟悉,不知最近在安庆百里之内,可有什麽特殊的人物出现过?」

「这个……」单晓初略为沉吟,旋即抬目说道:「大先生见询,在小不好隐瞒什麽,从一个多月前,旋风花在皖境出现之後,江湖各路人物,纷纷跟踪而来,咱们大哥因敝帮虽称帮派,实际上都是经营买卖的商人。江湖上任何的纠纷,咱们最好都置身於事外,故面特地再三向在下交代,只要人不犯我,咱们就只作不知,在下就严禁门下子弟外出,招若是非,因此近来是否有什麽特殊人物在附近出现,在下都一无所知。」他说的也是实情,徽帮势力虽遍布江淮流域,号称江南第一大帮派,实则以营商居多,一向不大过问江湖之事。

万青峰点头道:「单二哥说的极是,只是如今在安庆附近出了这样的大乱子,事情非同寻常,咱们连快来找单二哥,原因为单二哥在安庆人头较熟,耳目灵通,希望贵帮弟子协助侦察,既然杨老哥已经吩咐过,那就不好开口了。」他口中的杨老哥,就是指徽帮龙头秃鹰杨公奇。

单晓初连忙摇手道:「万大先生幸勿误会,在下说的只是当时的情形,咱们大哥再三交代的,也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安庆附近出了这大的漏子,明明是砸咱们徽帮的台了。别说万大先生是咱们江南武林的头头,大先生只要说一声,水里火里,敝帮的人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大先生究竟要在下做些什麽,只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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