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所言甚是,新盘王朝有忠臣如斯,想必可保王朝千秋万代永盛不衰。”
清丽的嗓音穿透过在场所有人的耳。
大概包括无月在内,都没想到妖姬竟有这般可爱动人的嗓音。像这样纯真甜美的声音,竟会是出自名狐媚祸主的恶女口中,实难想象。
无月放在桌下的手不住在颤抖着。
要是她有带剑出来就好了。她现在能有的脱困奇招,就是在这最接近妖姬的刻,杀她个措手不及。如此来,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无论岑瀚海有何诡计,妖姬已死,他效忠的主子没了,他也就没理由为难金大人与伙伴们
至于我,暗杀成是条命,不成也是条命,约莫是没办法走出这道宫门了。可是这样也好,这样正合我意。我可以早点去向阿莫赔罪,告诉他我对不起他!
武器,她需要武器!
说时迟那时快,无月的眼睛落在桌面上那把预备用来给宾客们切向用的小刀。
她探出手去。
“王上绯姬娘娘!”
同时间,另端的岑瀚海隔着大厅,由摆放着成绯的宴会桌后起身,说:“恕小臣无礼。今日逢此盛宴,金都府难得与会,小臣想献舞首,不知王上能否应允小臣?”
被这声吓得缩回手的无月,惊惶地白着脸,瞪着岑瀚海缓缓地站到大厅中央处。
“难得岑军长有此心意,孤王怎会不准?金大人,你的运气不错,岑爱卿的剑舞可是天下绝,鲜少表演给人看的,你这次可真是要大开眼界了。”
“呵呵!王上,小臣别的没有,就是运气好过别人许多,才能在王上的领导下,身在这样的‘盛世’中呢!”
无月听到剑舞两字:心头寒,莫非又被岑瀚海将了军死棋?他该不会趁乱想暗杀爷儿吧?
“多谢王上,微臣献丑了”
“慢慢着!”
无月浑身颤抖地起身,做出件她生平所做最为莽撞的事,对着当朝君主说:“小女愿替岑大人伴奏,我我可以吗?”
登时,全场鸦雀无声。
第七章
当无月成为整座王宫大厅的注目所在时,瀚海不仅替她捏把冷汗,还在心中暗骂她的鲁莽愚蠢。
自己好心地想为她圆过场子,想不到她竟又跳了出来,到底想干什么啊?难道她以为方才瞬间所动的杀意没被人发现到?场中有多少人察觉,瀚海不知道,但他相信稍有点警觉的人,不会没看见她方才大胆的举止。
明明桌上什么菜肴都没端上,她伸手去拿小刀的理由,很明显的只有个嘛!瀚海祈祷眼睛锐利的人就只他人,否则她接二连三的鲁莽行动,很难说不会为她招来什么麻烦!
“这位是”新盘王在片尴尬中,打破沉默问道。
金弥天跟着干笑,他从位子上起身。“无月是下臣的贱妾,王上。臣为她的莽撞发言向您恳请原谅去请王上看在无月是片善意,又年轻无知没见识过大场面的分上,原谅她这样没分寸的举止,回头我会好好训斥她的。”
接着他又转向瀚海上欠身说:“请岑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尽管进行您的剑舞,请请。”
瀚海眉头微皱,贱妾二字说不刺耳是骗人的。
刚开始见到无月身在金弥天那堆叽叽喳喳的女人之中,在讨论相信或不相信之前,本能窜过脑海的是火辣辣的妒焰,它喇地烧焦了每寸理智的土,要不是靠着自己训练有素的表情强压下来,他大概当场就要出丑了。
第二回,又让他看到了金弥天不知怎地,突然靠近无月,两人低声交谈两句后,金弥天亲昵地环住她的肩膀,彷佛她是他的所有物当然,现在名义上她的确是他的女人,还亲吻了她的小手。
这让瀚海的妒焰又往上攀升层。
多可笑啊!是我先选择放开她的手,如今却又在脑中将她视为己有,这样矛盾又不够聪明的家伙,是我吗?
瀚海可以神色自若地应付无月自觉受到背叛后,怨怒指责他的眼神。
我不能忍受的是妳再度出现在我眼前,我却什么也不能对妳说什么也不能对妳做我知道该与妳保持距离,以免妳继续受伤,可是妳为何不走?为何又重新在我的周围出没?
情义两难全。
瀚海要想坚守自己给新盘王的道义,便无法兼顾他对无月的情!
割舍不下的留恋依依的,全是些明知不可攀不可去奢求的人实在是种集任性与执着于身的动物。
我总算能明白,王上当初曾说过,他对绯姬的爱令他痛苦无比,但又无法停止去爱的那种心情了。
“我想听看看,这位无月夫人会什么乐器,又怎么帮岑大人伴奏呢!”帘后女子,不知怀着什么心思,甜甜地说道。
“噢?既然爱妃想听,那么岑爱卿,你不反对的话,就麻烦这位夫人帮你伴奏可好?”新盘王别无他意地说。
“微臣遵命。”
双手拱,瀚海转向无月,皮笑肉不笑地掀启唇角。“不知夫人要使用什么样的乐器为敝人伴奏呢?您有带在身边吗?”
无月脸色涮地通红。“我没带可是我会弹琵琶”
“问题简单。”新盘王拍拍手,朗声说道。“来人啊,去乐师那儿取只琵琶来。”
“王上,我想无月夫人也许想亲手挑选把能适用的琴吧?正巧臣也需要取另柄剑舞专用的剑,请让臣护送她到乐师那儿挑选。”低下头请命的瀚海,此时也冒了个不小的危险。
倘使自己的言行举止中稍微流露什么不自然,难保不会被绯姬看穿他俩早已熟识。到那时,拥有强烈女性直觉的绯姬,是否会从中察觉什么端倪,可就很难说了。
可是不想办法与无月沟通下,他猜她还会继续莽撞下去。
“爱卿的考虑很有道理,那么你们快去快回吧,在这酒宴未冷之前。”
“多谢王上。”
瀚海冷静地走到无月面前,宛如对待陌生人般礼貌地抬手示意说:“夫人,请往这边走。”
无月踌躇片刻,欲言又止地瞟了瞟坐在最靠近王上的席位上正端起酒杯以笑容鼓励她的金弥天身上,黑眼中有着无助与彷徨。她越是拖延,情况会更加不妙,旁的瀚海只好再跨前步催促。“夫人?”
她无奈地仰视他眼,颔首说:“那就有劳您了,岑大人。”
走到大厅外,不再需要顾忌他人眼光的时候,瀚海立刻扣住无月的手腕说:“跟我过来下。”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她小声,同样不想引起马蚤动地说。
“别问,跟我来就是了!”
带她离开回廊,只想找个没有人来人往的地方,瀚海随手推开间摆放杂物的小置物房,将她推了进去,并且反手把门关上。
“你你想干什么?不要以为杀了我灭口,你就可以继续进行你的诡计!我刚刚跟着你离开是大家都看到的,你没把我送回去的话,定会引起爷儿的疑心!爷儿会揭穿你们的诡计,你也休想对爷儿不利——”
“闭嘴!”
瀚海又怒又气,她误会他早在他的预期中,他的心并未因此受伤,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她口口声声的爷儿爷儿,宛如金弥天真的是她的天她的切。这就是男人的嫉妒吗?
“你凭什么叫我闭嘴啊?告诉你,岑瀚海,我真是错看你这人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只字词组,你也休想我会再——唔”
在她饶舌的红唇上强硬地压上自己的唇,双手牢牢地捧住她的心形小脸,让她挣不开,瀚海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唯能想到,可以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法子,就是这最原始的手段。
起初不住敲打着他胸肩的小手,在他执拗地吸吮着她的舌头时,慢慢地放软了。
看她有放弃挣扎的倾向,瀚海稍微放松扣住她的力道
这点,他失策了。
无月见有机可乘,马上以全身的力道撞向他,并且在他放手的瞬间,打了他巴掌。“不许你再碰我根寒毛,听到没有!”
他抚着脸叹口气说:“我知道这么做很卑鄙,妳生气是应当的。妳现在定认为我的嘴脸很丑恶吧?”
她像是只竖起毛警戒的山猫,黑眼眨也不眨地瞪着他。
“没想到会真的在这儿遇见妳。我原本希望金弥天的手下多如牛毛,妳不定会是那跟随他进京的人之。显然老天爷没那么眷顾我,妳竟然是他的妻妾!是什么时候的事?在妳我相逢之前,妳便是他的人了?或者这只是金弥天掩饰妳们身分的手段之?”
她气愤未平地说:“你休想我会告诉你什么话,我连听到你的声音都不想!你先隐瞒住自己是妖姬的手下,假装救我的目的是什么也不重要了,如今你是我的敌人,我便不会再受你蛊惑!”
瀚海自嘲地笑。“我没在妳身上下什么蛊,韩‘姑娘’。我自认在苍晓山上的事问心无愧,妳我若真有什么‘关系’发生,切也是两情相悦的,不是吗?行,妳不跟我讨论这件事,我们便不讨论下去。”
薄红晕了开来。
那又咬牙又羞赧的表情,彷佛在男人似的。瀚海知道他不能再任失控再被她的馨香所惑,此刻意以冷面无情武装自己说:“妳要是想带着妳宝贝的爷儿,在宴会结束后,安然无恙地离开这王宫大厅,我给妳几点劝告,听不听全凭妳自己作主。”
她报以怀疑的目光。
瀚海当作没看到,淡淡地往下说:“不要再动什么刺杀绯姬娘娘的念头,妳所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周遭埋伏许多身手高强的护卫。别以为来个突袭便能得逞,她不是那样愚蠢的女人。”
得知自己的意图被岑瀚海看穿,无月不甘心的咬着牙,哼地说:“我不需要你的建议,省省吧!”
“二宴席上会端出道甜品,不要吃,那里头有仙丹。”
无月脸色变,黑眼来回转动地思量,狐疑地停下。“你干么把这点告诉我呢?如果我们不知情地吃下这仙丹,不正好称了你与妖姬的心意?”
“是称了绯姬娘娘的心意没错,可是她的心意与我无关。我是臣她是主,我宣誓为新盘王朝效忠为王上效命,王上要我保护绯姬,我便会保护她直到命日来临。”
敛着眉,瀚海严肃地说:“聪明的话,妳便要你们家主子速远离开这京城吧,要不你们所有人注定会被埋葬在这异乡的土地上。”
“你”想问他到底是站在谁那边,无月被他毫无道理的举措给弄昏头了。岑瀚海是敌?是友?
“三等会儿回到大厅后,表演完这曲,妳不要再另生枝节惹来其余注意力,绯姬娘娘的眼睛很尖,妳强出锋头的事已经够让她怀疑,再这么下去,危害到的不光是妳,还有你们全部的人。”
“够了!你这算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这样假惺惺地警告我,无非是想要让我卸下对你的心防,没用的,我绝不会再上当!”无月抿着唇,忿忿不平地说。“你要戏弄我到什么程度,才肯罢手?”
“妳方才不也说,不想再听进我所说的话?可是妳最后还是听了。”瀚海点醒她说。“别太固执,我知道聪明如妳,该能判断好坏对错,这节骨眼上,妳要让点意气之争坏了大事吗?”
能讲的都讲了。
他不想看她白白送死,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背叛了绯姬与王上,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她受到伤害。他会替绯姬取下金弥天的脑袋,这应该就可以满足那妖姬的渴求了。
他能为无月做的,已经不多。
率先转身打开门,瀚海在离间前,背对她说:“我没后悔过,在苍晓山与妳邂逅,我很高兴。”
至少现在回想起来,没有那三天的偶然,他便不会领悟了“爱到心痛的情”是存在于世上的。这总比他什么都不曾体会,就必须结束这生要好。
不敢再作耽搁,两人迅速地取了琵琶与剑,并在他人起疑之前,回到宴会场上。这些过程中,谁也没再开口,困惑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
......
琵琶珠圆玉润的高昂与剑舞的凛凛威风相辅相成,缔造出神入化的完美演出,当最后的高音急转,扣人心弦地带出剑舞的尾声时,绕梁余韵在大厅上久久盘旋不去,换来阵阵如雷掌声。
“好!表演得太好了!真是精彩。来人啊,取金银十锭来,孤工要犒赏爱卿与这位金爱卿的妾夫人。”
“多谢王上,但臣这班门弄斧的雕虫小技,本不该登上大雅之堂,岂敢再向王上领什么金银厚赏呢?”瀚海说道。
“王上,小女也同岑大人样想法。”无月也躬身回答。
“你们两人都太忒谦了,孤王十分欣赏十分钟爱你们的表演,你们就收下我的这点心意吧!”
“就是说啊,岑大人好威风矫健的身手,无月的曲也慷慨激昂,看得我是甘拜下风感动不已。王上的打赏是给你们的赞美,就不要再推辞,收下吧!”金弥天也跟着帮腔。
无可奈何,瀚海与无月只得双双领赏,回到各自的席位上。
“阿月,吓我跳,妳突然说要伴奏,我以为妳是说着玩的,想不到妳真的很厉害,能弹出那么美的乐音。改天妳定要教教我。”
“我也是,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学怎么演奏琵琶!”
“嗯有机会再说吧。”无月没精打彩地垂下头,老实说,她现在根本无心接受伙伴的赞美,她边为瀚海伴奏时,脑中盘旋不去的是他那句句看似诚恳的话语。
我该相信吗?
我会不会又再次地上了他的当?
他如果有心要欺骗她,那么好处在哪儿?他所警告的事,听来都很认真,姑且不论其实性
“哇,这枣泥松糕,好象很可口耶!”坐在身旁的伙伴,惊呼着。
无月惊,抬头四望,看到位位内侍正在替众人上菜,自己的面前也不知何时摆放了盘淡芋色的糕点。她记得瀚海曾说这道甜点里头有仙丹!怎么办?该如何警告他人呢?
她舔舔干涩的舌,先左瞧右看,确认没有人在注意自己后,迅速把手藏在桌下,拉过伙伴的手心。
“怎么了?阿月。”
以手指掐代替回答,她再用指头在伙伴的掌心上写着“毒”。
起初伙伴还困惑不解地歪着头,无月不厌其烦地边以指头写着毒,边的手则落在桌上的点心盘上,拚命眨着眼暗示。
拜托,个个去告诉大家,千万别中了妖姬的诡计!
半晌,伙伴似乎了解她的意思,恍悟的脸色有些许的苍白。幸亏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斩妖客,警觉心超乎寻常人,未在表面多作张扬,伙伴笑着移转话题说:“啊,这道烤羊很好吃,妳吃吃看吧?阿月。”然后眨眼。
太好了。
快点传过去,让那些正想享用糕点的伙伴以及爷儿知道,千万别将“它”吃了下去!
倘使绯姬是愚钝的人,她只会想到“看来金华城的人不喜欢吃甜点”,可惜她不是。心细如发的她,从不会错过任何不自然不对劲的地方,特别是当她有把握仙丹融化在味道强烈的枣泥中,尝来与般糕点无二,这块加味枣糕理应非常受金弥天与他妻妾们的喜爱
为什么他们却没什么人伸手拿它起来吃?有问题!这里头想必大有文章!不可能每个人都讨厌甜点吧?
这之中有几个可能性,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警告过他们,不要食用宫中的甜点,并且把甜点内隐藏的“秘密”给抖出来了。
身边有叛徒的事不稀奇,她此刻也不急着去追究是谁泄密,优先要处理的是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吃下去?
哼,以为这样不碰它,你们所有人就能逃过劫吗?
端坐在晶帘内的绯姬扬起唇角。“王上,妾身好失望啊!”
“爱妃,怎么了?”
“定是妾身的手艺太糟糕了,我特地为大家所准备的枣泥松糕,居然没有人尝是大家讨厌甜糕,还是妾身惹人嫌,所以大家不想吃我亲手做出来的糕点呢?”话声中巧妙的施压,让全场静默片刻。
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啊!
帘幕后映着水晶珠炫惑七彩的白哲小脸,美艳的绝容搀杂着血腥的气息,她咬着寇丹小指,以免自己得意的笑声传了出去。
这些年来,她之所以能让朝中大臣染上幻妖之毒,全都是靠着这些宴会场上的餐点。她晓得直接拿什么“仙丹”出来,要对方吃下,对方便会乖乖吃下,这想法未免太天真,所以她很早就收买了王厨中的人,将自己的手下安去。
幻妖的好处在于它不是猛烈的毒,不可能次致死,也不会次上瘾,然而日积月累中,药性将会慢慢发作,直到服用者不能再缺少它为止。
时而放在饮酒里,时而放在甜点中,不时变换着下药的菜单,借着幻妖不会被银针测得的特性,她迅速掌握这新盘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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