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顾虑,大概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邢任一愣,但马上反驳道:“不可能是父亲。”
“切,怎么不可能,他既然派你来协助我就能派第二个第三个人来。”
逸轩这句话直接将邢任堵得哑口无言了。
而邢帆反倒是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半天才抬起头吩咐道:“你们去他以前去过的地方找,我去请袭北署长帮忙。”邢帆放下水杯站起来,一双利眼死死对着逸轩的眼睛,“如果让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有牵扯,我们前账后账一块算。”
逸轩抬着头全身僵硬的盯着气势全变的邢帆,直到邢帆被邢任送出去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湿透了。他不怀疑如果这件事真的跟他有关系,那个男人真的会杀了他。
邢任回来后,站在逸轩身前,说道:“我们也去找吧!”
“呵,”逸轩苦笑一声,后靠到沙发背上,眼底流着一丝感动和自嘲,“阿任,你真的相信我,说实在我都不相信自己。”
邢任就是见不得他这种颓废的样子,气的直接骂了出来,“你他丫丫的到底走不走,如果不去找我就自己去了,我没时间听你在这磨磨唧唧。”
啊?逸轩顿时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头上抿着唇的邢任,在他气的转身甩袖子走人时突然伸手将人带进怀里,拿下巴蹭蹭怀里人头顶上的柔软发丝,说道:“我跟你一块去找。”
40
如果禄高升逃跑的事惊动了警署,那他越狱的罪名就是铁板上钉钉了,但邢帆还是找到署长,希望警方给予支持,可见此时的邢帆是真怒了。
邢帆和袭北再次来到医院的监控室查看了医院的出入记录。
“邢狱长,你看那个孕妇有没有奇怪的地方?”袭北眯着眼睛,指着画面上的一个穿着宽大孕妇装,带着遮阳帽,遮住上半张脸的人。
“穿的提前了。”邢帆一语道出了奇怪之处。
“没错。”袭北一拍手掌,“女人都爱美,明明他的小腹还不明显,却提前穿上了这种不伦不类的衣服。”
邢帆看着画面中的人露出的下半张脸咬咬牙,对身后的工作人员命令道:“查监控,看他去哪了!”
很快,结果出来了,“署长,狱长,这个人停在了望角区,后来被一伙人绑架了。”
“恩?怎么回事?”袭北挑挑眉,语气危险的问道,敢在他的地盘明目张胆的绑架,没把他放在眼里吧!
“这个人被击晕然后被一辆车带走了,而且这伙绑架犯应该对监控的位置很了解,走的路线查不出来。”
真的是父亲做的?邢帆头脑一晕,手掌扶住座椅的靠背,道:“继续查,一定要把那伙人找出来。”虽然邢帆嘴上这么说,但他也知道如果那群人真是父亲的人,那他们绝对找不到。
“袭署长,我去别的地方调查。”
“恩,这里就交给我吧!”
走出医院,看着明亮的阳光,邢帆心里冒出了从未有过的心慌。
“哥,我和逸轩把禄高升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但还是没找到人。”
邢帆看着手腕上的视讯,半天才回道:“邢任,叫逸轩跟那个人联系。”
“……好,哥,禄高升一定会没事的。”
关掉视讯,邢帆先回了监狱,如果那个人真的将人偷运到了帝都,那他一定要及时赶回去,而监狱的事他也要处理清。
楚林抬头看着坐在狱长办公椅上的邢帆,张张嘴,问道:“邢帆表弟,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怎么快速解决沈墨的事?”
“很急?”
“对,很急。”这件事牵连太大,不能再让沈墨这么无顾忌的调查下去了。
楚林上下牙齿相磕,半天说道:“找个替罪羊,而罪名跟我的一样,无意闯入。”当初楚林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技术,而入侵情报网的,而他盗窃的那些资料都是随机性的,他这个前例在这摆着,以后也有这样的例子也就不奇怪了。
邢帆敲敲桌子,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其实这件事说的容易,但办起来却很难,毕竟有那种技术而且还甘愿顶罪的人并不多,但只要找到这个人,下面的证据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楚林看着邢帆难得皱起的眉头,踟蹰的问道:“邢帆表弟,是不是小高出事了,为什么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他没事,你先回去吧!”
“……好。”
第二天,邢任就传来消息证明禄高升确实是被邢寒的人带走了,而袭北也找到了那伙人的踪迹,不过他们已经离开杉英府了。
邢帆看着视讯角落里一个尘封的号码,看了良久才拨了出去,在他回到帝都前,他要保证禄高升的生命安全。
“滴滴……滴滴……滴滴”
一道雄厚深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邢帆啊!”
听到这道气势十足的声音,邢帆只觉心一重,不由感叹上位者的势威果真不是他们这种年轻人能比拟的,“父亲。”
“邢帆,你有一年没跟我通过视讯了吧!”
“是。”
“那今天为什么给我通视讯?”
邢帆呼口气,直奔主题道:“父亲,禄高升有个我的儿子,您的孙子。”
那边陈寂了片刻,便哈哈大笑起来,“邢帆,你有妻子了,什么时候领她回来给我和你爷爷看看。”
“父亲,您不是已经带他去帝都了吗。”
那边的笑声顿时消失了,视讯两边都悄然无声起来。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多到邢帆支着的手肘累的放平在桌子上,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邢帆,记住,你永远没资格威胁我。”
听到视讯传出声音,邢帆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些,“我没有威胁您,爷爷盼曾孙心切,我只是不想让爷爷失望。”
“既然你知道找我,应该知道那个人的身份背景吧,你以为你爷爷会认同一个叛国贼的孩子吗,而且那个人还是个男人。”
“他的父亲是不是叛国贼想必父亲您比我更清楚。”
没等邢寒发火,邢帆继续说道:“我很珍惜我们父子间微薄的亲情,希望您也能珍惜。”
“邢帆,你――长大了。”
……
清晰的听到视讯传出的磨牙声,邢帆关掉视讯,咬咬牙,心里只能希望父亲能看在孙子的面子上不要伤害禄高升,而他会尽快回去的。
两天后,沈墨调查的案件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犯罪嫌疑人被抓获。第三天,邢帆的调职申请被审批了下来,他被调到帝都任职。
而沈墨部长楚意中将因案件的结束,要回帝都,三个正好结伴而行。
邢任千叮咛万嘱咐,最后汇成一句话,就是“哥,记得别跟父亲对着干。”
而邢帆只能点点头,不过到时就要看父亲是不是会妥协了。邢帆神色不好的瞥了眼被邢任硬拉来的逸轩,对邢任说道:“你真的确定是他了?”
“哥,他为了我在这里呆着这么多年。”
邢帆明白,邢任这么说就是不想离开逸轩,而现在自己只能成全自己的弟弟了,“如果他对你不好,记得给我通视讯,我会回来帮你的。”邢帆看了眼监狱大门,继续说道:“新狱长这两天就应该来了,多帮着点楚林。”
“恩,我知道了。”
离愁别绪总是伤感的,但道别终是有完的时候,邢帆坐上飞舰,“嘭”的一声,关上舱门。
“邢帆,监狱里逃跑的犯人要怎么办?”楚意中将仿若不在意的问了句。
邢帆心一顿,抬头看向座位对面的楚意,难道他知道禄高升的存在了?“这事交予袭署长全权负责。”
“原来这样啊!”说着,楚意就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好像对此事毫不关心似的。
见楚意这个样子,邢帆心里更加确定了,虽然他们极力避免楚意知道这个可能,但楚意还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
做人真的很麻烦。
为了缓解舰艇内沉闷的气氛,沈墨以拳抵唇咳嗽两声,问道:“邢狱长,你回去后任什么职位?要不要去我们技术部,我对邢狱长的光脑技术可是很欣赏的!”他还记得邢帆在医院监控室内的操控录像的动作,虽然那是邢帆动作只是比普通人快点,但邢帆的刻意伪装又怎能瞒过沈墨这个老手的眼睛。
沈墨知道他们查到的嫌疑人只是个替罪羔羊,但这正好合了他的意,他不想牵扯进军部内部的黑暗,所以只要能交差就行。而且他这次来主要就是找那个能跟他一较高下的人,而那个人他怀疑就是邢帆,所以他想将人安置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对于沈部长的好意我只能说抱歉,回去后的职务军部已经安排好了。”
“没关系,呵呵,希望邢狱长能步步高升。”
“谢谢。”说完,邢帆也转头专注于外面的景物了。
沈墨看看这两个无生气的军人,只能摸摸鼻子,无声的苦笑,这冷漠尴尬的气氛比来势更甚啊!
经过一天的飞行,终于到达了帝都。在走下舰艇后,楚意将邢帆叫到一边,严肃的说道:“邢帆,如果你得到了禄高升的消息一定要告知我。我知道你在监狱里就护着那个孩子,虽然不知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但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他的。”楚意虽然让袭北署长注意禄高升的行踪了,但如果他不在杉英府了怎么办,所以楚意才会对邢帆这么说。
“如果有需要我会麻烦楚意中将的。”
再次回到这个阔别几年的家,邢帆心里不知是什么心情,这个家除了冰冷的摆设外大概就没有别的温暖的东西了,所以当年邢帆才会远离这里去杉英府就职。
“啊,大少爷,您回来了,我去通知将军和夫人。”在庭院浇花的女仆看到邢帆,惊叫了一声,就跑进豪华的房子通知主人了。
邢帆摘下头上沉重的警帽,弯腰拿起女仆放下的喷壶,在粉红色的小花瓣蔷薇花上轻轻的洒水。
他只是有点不知怎样面对这个家里的熟悉的陌生人。
“阿帆,你回来了。”
邢帆拿正喷壶,转头看去,那是一个标准的贵妇人,雍容华贵但又不失慈善礼仪,虽然此时能清晰的看到她眼里因激动欣喜而闪现的泪花,但她仍是站在那,只是站着。
“母亲。”邢帆将喷壶递给走过来的女仆,慢慢走过去,俯身跟妇人来了个不亲不远的拥抱。
妇人顺势抱住邢帆,温柔说道:“回来就好,父亲去军部还没回来,爷爷在客厅。”
“恩,那现在去拜见爷爷。”
邢帆松开妇人,随后跟着妇人进了客厅。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去帝都了,真是不容易啊!
袭北和修空的戏份结束了,滕翰世和米艾佳的戏份也结束了。
其实我主要想写禄高升在监狱被那些大佬欺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就离题这么远了。
一篇好好的虐文就被我写成了欢快文,我有罪。
其实我想说,这尼玛是作死的节奏啊!!!
41
夜色渐渐笼罩了这座贫瘠的荒山,此时设在半山腰的一幢隐秘别墅内,一位身穿家居服的男人正曲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半睁半开,食指摩擦着手中的玻璃杯,显得慵懒异常。
这时,大门被打开了一条容两人进入的缝隙,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男人架着一个昏迷的人低头走进来,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禀报道:“将军,人带来了。”
“恩,把人带到二楼客房!”
看着手下有条不紊的执行自己的命令,男人眸子里流转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优雅的放下手里的玻璃杯,拂掉衣角的褶皱,站起来,走向一楼的一间房间。
“禄尘……呵,中将,怎么,今天还闹脾气呢?”邢寒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轻笑一声,慢慢踱过去,掰过床上被禁锢了四肢的男人的下颌。
那个男人长得十分秀气,蜷缩着四肢深陷在柔软的床垫内,过于苍白的脸颊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瓷娃娃般脆弱,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只是淡漠的将下颌夺回来,然后伸展了四肢翻过身继续躺着。
邢寒无奈的摊摊手,笑道:“禄尘,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学乖,你不知道你越这样我就越想摧残你吗?”
听到邢寒的话,男人的身形不明显的抖了下,但仍是回给邢寒一个单薄的背影。
“算了算了,今天就不折腾你了,呵呵,禄尘,今天你过生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要不要去看看。”
男人仍是一丝动静都没有,反抗了这么多年,除了将自己折磨的更痛苦外没有一点作用,他乏了,邢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最好把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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