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午后的咖啡厅里,大提琴曲低缓悠扬,一道玻璃转门轻易的隔绝了室外的车马喧嚣。不小的咖啡厅里没几个客人,手托银盘的服务生迈着刻意放轻的脚步在客人间穿梭。这些客人里,有的正翻阅着杂志,偶尔能听到书页翻过时的哗哗声;有的凑在一块低声讨论着什么;有的简单的要了一杯咖啡坐在窗边,惬意的享受着温暖阳光。
楚彦身着一身黑灰色的西服套装坐在一个比较靠门的位置,两只手肘搭在椅子扶手边,双手交握放在随意交叠的腿上。右手拇指摩挲着左手拇指甲盖,微颔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了近半小时了,桌上的一杯黑咖啡从热气袅袅直到冷却也没被动过一口。
玻璃转门被人推开又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楚彦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还差五分到三点。嘴角上翘,勾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此时他终于换了一个姿势,只是比先前更随意了,愣是和他那身行头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整个重心右移,全压在右肘上,抬眼恰好对上拄着拐杖走向这一桌的陆振华。
楚彦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陆先生还真是准时,甚至……”停顿片刻才道:“早了五分钟。”
陆振华一撩灰色长袍在服务生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来,随手点了杯喝的,双手搭在拐杖上:“楚先生大概不知道陆某人曾经是个军人。也提过马刀拿过枪,杀过强敌上过战场,这双手也算是用血洗过的。”
“呵呵……”楚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轻笑出声,又觉不妥,右手半握成拳抵在唇边掩住笑意:“失敬!失敬!”虽是说着敬意的话,却是用的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仅仅是为了不驳客人面子的客套。
陆振华拧着眉不悦的看着他面前这个从他进来开始就不知礼貌为何物的年轻人,他做了三十年的军人,从来都是人家对他恭恭敬敬的,如今不过一个黄口小儿却把他当下属一般看待。教他如何不气,只是他没爆发却是因为他还没有把楚彦真正的当做一个愣头青来看。他看到了在那云淡风轻的懒散之下的东西,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正如他所说他的一双手是用血洗过的怎么会感觉不到楚彦此时并没有刻意掩饰的是随时可能爆发的戾气。
楚彦由着陆振华打量,丝毫没有不自在,也不说话,自然利落的端起桌上咖啡送往嘴边,只是轻抿了一口便皱眉放下。抬手招来服务生,显然服务生也是注意他那桌很久了,此时很知趣的去换热咖啡。
谈话陷入沉默,但两位当事人都未感到尴尬,却是暗自较着劲。热咖啡换上的时候,服务生奇怪的悄悄打量了一下两人。楚彦虽是不在意,可陆振华显然受不了这个胆大包天敢直视他的服务生,虎目一瞪,愣是将人瞪得一哆嗦。楚彦含笑看着这一幕,轻酌一口,很是享受香浓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的感觉。
陆振华看楚彦实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搭在拐杖上的两只手不觉一用力,拐杖与光滑的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很是刺耳,引得不少人行注目礼。楚彦这才慢腾腾的抖了抖西装领子,身体前倾,直起身子正色道:“陆先生,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今天请你来是为了什么的事。”
陆振华没好气道:“我们能谈的自然只有那个不孝女依萍,我陆振华生出那样的女儿是陆家家门不幸!”说着还跺了跺手里的拐杖以解气!
楚彦此时已是敛尽了脸上所有的笑容,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锑汤匙搅着咖啡,漫不经心道:“我想我还是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楚彦……”
“我知道!”陆振华看过王雪琴让魏光雄查的那一叠资料,对楚彦的背景基本也了解了。
“不……”楚彦略微沉吟才道:“你不知道!”
“嗯?”陆振华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陷入了被动。
楚彦放下汤匙,靠在椅背上,直截了当道:“我是依依的男朋友!”男朋友三个字咬得极重。
陆振华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这话的真实性。只听楚彦接着说:“我想这里面有些误会,今天约陆先生出来就是想把话摊开了说,以防再出现类似‘误会’!”
一张纸被楚彦推到了陆振华的面前,那是傅依依的病历表!
陆振华有些诧异居然伤的那么重,但却把病历表重新推回了楚彦面前:“楚先生,我很高兴你能如此关心我的女儿。但是我想这应该是我们陆家的家务事,儿女不听话,做父母的惩以小戒这轮不到外人说话。就算你追求了我的女儿,但这并不代表你有资格职责我。”
楚彦欠起身敲了敲那张表:“陆先生何必动气呢,在下只是拿事实说话!” 楚彦又想起了初见的那一夜,傅依依伤痕累累的站在他面前,那张仓惶茫然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收回思绪,很认真的说道:“以前的我不管,可现在依依是我的女朋友,保护她是我的责任!”
陆振华非常的不喜欢楚彦对他的态度,本来对弄伤傅依依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也没有了:“我陆振华戎马一生,那轮得到你个小子来教训我!我生的女儿,就算打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
楚彦缓缓抬起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有我的方式来保护她!”
陆振华讽刺的看着楚彦,颇有些不屑:“你的方式?纠结一帮匪痞无赖血洗陆家吗?你以为我这就会怕了?当年我在东北出生入死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在哪儿呢!”
“呵呵……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楚彦说得轻松,好似在菜市场说今天这白菜还不错一样。然而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接着道:“毕竟……这里是上海,不是东北!”言语间提醒着陆振华他不过是个过气英雄罢了!
这话听得,陆振华一阵恍惚,此时,只听楚彦话锋一转:“不过……呵!现在可是文明社会,您老毕竟也算依依名义上的父亲,我哪能这般无礼呢,自然得用些文明的法子。恰巧在下不小心从依依口中听了些陆家的‘家事’,陆先生‘艳福不浅’啊!若是我把这事拿上法庭……”
楚彦没有再往下说,只是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看着陆振华反应。
“你威胁我?”
楚彦耸耸肩,摊了摊双手:“不敢!被逼无奈罢了,我得保证在依依的背后没有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所以……还请陆老爷子高抬贵手!”
陆振华听完一直沉默着,半响才哈哈大笑,几乎惊动了咖啡厅里的所有人:“哈哈哈哈……好小子,有你的。依萍不愧是我的女儿,没有选错人,把女儿交给你我就放心了!叫陆先生多生疏,就叫我陆伯伯,以后常到家里来走动走动!依萍还有几个兄妹也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楚彦毫不意外陆振华态度的突然转变,仿佛全在他意料之中,此时又挂上了笑,附和着说道:“多谢陆伯伯抬爱!”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温吞的性子,不过我们家依萍可是一只小豹子,会咬人的。”陆振华端上了长辈的架子,状似亲昵的对着楚彦附耳叮嘱。
“呵呵,能被豹子咬到也是一种福气不是?”
“哈哈,是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呐!”陆振华探起身拍了拍楚彦的肩膀:“对了,小楚,下个月初十是犬子大婚,届时一定要来寒舍喝几杯水酒,热闹热闹!”
“啊!恭喜恭喜,陆伯伯好福气,到时候一定拜访贵府,也沾沾贵公子的喜气!”
陆振华撑着腰站起来:“时候也不早了!”
楚彦忙过去扶着:“要不我送您回去!”
“不用不用,现在依萍伤着,你要多陪陪她才是,我带了司机来的。”陆振华语重心长。
“是是是,陆伯伯教训的是!”
总之,一个扮演着慈祥的长辈,一个扮演听话的晚辈。气氛好是一团和气,就跟真成了一家人一般,哪还有之前的硝烟火药。
楚彦站在咖啡厅门口,看着消失在车流中的汽车,用手指弹了弹刚才被陆振华拍过的肩膀上本不存在的会灰!司机适时上前询问:“少爷,现在上哪儿?”
楚彦朝陆振华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刚才没听到未来老丈人的吩咐么?”
机灵的司机暧昧的笑了笑:“少爷瞧您说的,这自古以来哪听说过丈人有比老婆重要的,丈老爷就算不说,难道您就不去看傅小姐不成!”
楚彦拙劣的借口被识破,堪堪踹了司机一脚:“你开你的车,那么多话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支持,我会努力更文的。
不过在此弱弱的问个问题,若是某些个脑残不再脑残了,你们有何看法?
呜呜……乃们看,某念码文到凌晨哇,难道你们忍心挥一挥衣袖不留下只言片语么!有木有!
养伤二三事
“什么?你说你去见那头黑豹子了?”傅依依惊得从沙发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对那边的人避之还唯恐不及呢,他居然还自己撞上去!
楚彦无奈的捏了捏鼻梁,苦笑着拉着紧绷着身体的傅依依坐在身边:“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这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傅依依抱着胳膊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那比龙潭虎||穴还可怕呢!”
“呵呵……”楚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着拍了拍傅依依的后脑勺,在桌上的果盘里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削了起来:“就算是闯龙潭虎||穴,我也必须得全身而退呀,我这条命可宝贵着呢,得留着娶老婆!”
傅依依脸上红了红转而问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随便聊聊。”停下手里削果皮的刀子,楚彦正色道:“不过,他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傅依依看楚彦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觉得情深里没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也正襟危坐等待下文。
“他说,你是一只小豹子!”
“切!”傅依依不屑的翻翻白眼,这叫哪门子的秘密啊。
不过又听楚彦道:“而且……”
“什么?”
看着上当的小姑娘,楚彦莞尔一笑,凑到傅依依跟前,以额相触。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如一杯陈酿,醇香悠悠散开,自是醉人。傅依依想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说,你这只小豹子可是会咬人的!你说是也不是?”楚彦温言软语的诉说着诱惑的话语。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楚彦一张俊脸,看得傅依依好不累人。眨巴眨巴有些酸涩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闪得楚彦心中一阵躁动,呼吸急促了不少,顺势的压了过去,本能的偏头含住那水润的唇。
傅依依本是斜靠在沙发上了,被楚彦的体重这么一压,就慢慢了滑了下去,等到两人喘息着分开时已是完全躺到了沙发上,整个被楚彦给压着。还好傅文佩看楚彦来了就去买菜了,要不然这事可大发了。
其实楚彦也是无奈,他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刀,都怕碰着傅依依才拿得远远的。自然就没了多余的手抱着着自己的小女朋友了。傅依依瞧着得逞后一脸得意的楚彦,没好气拿没受伤的那只手拍着楚彦:“还不起开,重死了!”
楚彦有些不乐意,如此的亲密不难感觉出胸前的一片柔软,面上虽不显山露水,心里却早已猥琐的估算起了自己小女朋友的尺码了。此时见傅依依催促,恋恋不舍的蹭了蹭才直起身,刀交左手,顺势拉了傅依依一把。摸着下巴若有所指道:“原来依依真会咬人!嘿嘿!”
傅依依被他最后那一蹭蹭得一愣,随后有些牙痒痒,她现在还真想咬人!说干就干,低头就在楚彦胸膛上咬了一口,楚彦倒是大度随她咬!隔着一层薄薄得衬衣,傅依依只觉嘴下的肉硬硬的,不好下口,咬了好几下也没见楚彦怎么样,倒是弄了一片口水!
看胸前玩闹的人还有越战越勇的趋势,最后楚彦忍无可忍的把自己的小女朋友一把拎了起来狠狠的吻住,厮磨了半天才将将压下刚才被某人挑起了的火。把傅依依捂在怀里声音喑哑:“那么好的牙口,我们还是吃苹果!”
傅依依埋在楚彦胸前闷闷的笑出了声,楚彦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嗯?”傅依依不明所以,抬起头来准备问他,却又被按了回去。楚彦摸着傅依依打的那只手叹了口气,又把怀里的人搂紧了几分:“我已经和陆……黑豹子谈过了,那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不会……再有下次了!”最后一句倒好像是对自己说的,轻轻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傅依依这才醒悟过来他在说什么,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生怕楚彦因为她受伤把责任都揽到他身上。可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暖暖的,打起精神直起身,只见楚彦眼里满是歉意和怜惜。傅依依心疼的伸手想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撒娇似地说:“笑一笑嘛,这样板着脸好吓人!”还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楚彦轻轻握住傅依依放在他额头的手,拉下来放到唇边,淡淡的笑了笑,看着傅依依认真的说:“依依,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楚彦的情话总是那么轻,那么柔,却是总能触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傅依依心怦怦跳个不停,垂下眼帘不敢看他。装作不以为意的淡定的装模作样思量一番才答道:“好像没有诶。”
“那么……”楚彦温柔的捧起装乌龟的某人的小脸,一字一顿说道:“依依,我爱你。”
傅依依却是连耳根子都红了个透,耍赖的把脸埋在楚彦怀里:“肉麻死了!”
楚彦环着怀里害羞的小姑娘,被逗笑了:“我以为你会喜欢!”换来的是又一记粉拳,这下却是惹得他哈哈大笑了,看着怀里准备继续装鸵鸟的人儿,拿起桌上的刀和苹果继续削了起来。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傅依依一直就像一只慵懒的猫一般倚着楚彦,享受着这份幸福和宁静。楚彦偶尔会喂一块苹果给她,打趣两句。这感觉是如此的铭心刻骨,就算是几十年之后想起来,嘴角依然不住的往上扬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傅文佩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吃苹果的温馨和谐场面。她叹了口气没有惊扰便进厨房了,想当初陆振华待她何尝不也是如此温柔备至呵护有加么,可是后来……
傅依依的伤养了不少时间,或早或晚,楚彦必定每日报道,不忙的时候甚至三餐都在这边吃了。本来只有母子俩的家里热闹了不少,虽然傅文佩看似对楚彦越加满意,可傅依依总觉得她看楚彦的眼神很是复杂。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楚彦也跟齐羽打过招呼,但荣昌祥那边也不能老是请假。再说她请假也不止一次了,于是养了六七天就坚持去上班了,虽然也可能做不了什么,但就算失去干坐着也比呆在家里强。楚彦拗不过也只好辛苦点每日接送了。
于是傅依依吊着手就上阵了,那阵势看着还真是有点唬人。之前每次楚彦都是送她只送她到下的,这次却不顾傅依依软磨硬泡撒娇耍赖跟着送上了。梯碰到了吴森,立马捧着胸口一副受不了得样子:“我说小萍萍啊你们专业点好不好,这秀恩爱都秀到公司来了,让我等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呀!”
楚彦听着吴森的称呼皱了皱眉,张姐在上听到了声响赶到梯口候着:“怎么这就来了?”
吴森恰似这时才看到傅依依吊着的手,差点跳了起来对着楚彦说:“哎哟我的妈也,这种伤残度你也敢送来,还是领回去,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可赔不起呀。”
上了的吴森被张姐踹了一脚:“你个乌鸦嘴没事干啊,还不去赶你的稿子。”
楚彦走上前去和张姐打了招呼交待一番才离开,走之前还不忘瞪了吴森一眼。
吴森哆嗦了一下,手臂搭靠在傅依依肩上摸着下巴问道:“我这没有得罪上你家那位?”
傅依依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突然撤了身子,害得吴森摔了个踉跄。
吴森爬起来摇摇头:“最毒妇人心啊妇人心!”被站在他身后的张姐敲了个爆栗。
中午吃饭的时候,傅依依还没走出门,就被张姐给推了回去:“你还是好好呆着,我给你带回来就行。要是出去磕着碰着了我可担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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