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依依白她一眼:“可不是,我妈说怕你和丹辰都忙没时间煮!啧啧……对我都没这么好!”
丹菲笑着去厨房端了碟白糖出来准备就这么开吃:“不敢,托福,托福!”
“丹辰不在?”周末应该不上课才对啊!
“打工去了,”丹菲说话的时候,蘸糖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扯了一下嘴角,拉出一个笑容:“他在没课的时候做了一些兼职。最近在一家餐厅打工做服务生,这过节的时候正客满兴隆呢!说不定要半夜才回来。”
这傅依依还是多少能理解丹辰的心理的,虽然凭着丹菲在大上海唱歌的薪水他们姐弟俩也可以过得衣食无忧,甚至是奢侈了。可丹辰是个很骄傲的孩子,平时不多话,却把他姐姐是捧在手心里疼,如非必要的话绝不多用丹菲一分钱,毕竟哪有好人家的女儿去做歌女的。
傅依依沉吟一会儿说道:“他是个心气高的孩子,你该高兴才对!”
丹菲哽下最后一口粽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吃东西的缘故,声音有些哑:“我知道!”
可云自从进屋就乖乖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玩玩手指,看看天花板,偶尔摸一个糖出来吃。也不插话,感觉有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对你施展笑容攻势。傅依依怕玉真等久了,和丹菲聊了一会儿就带着可云回去了。才走到三就听到上乒乒乓乓的响声传来,隐隐还能听到咆哮。
傅依依急忙拉着可云上,只听到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声:“我以为你出生名门,知书达礼能把依萍教成一个大家闺秀,可是没想到你却舍得这样糟践她,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傅依依隐约猜到里面的人是谁了,她怕傅文佩吃亏,又怕那场面太刺激可云受不了就把她安置在梯台阶上坐着嘱咐了不要乱走才急冲冲的进门。可她进门时看到的是什么?傅文佩跌坐在地上,额角淌着血,那个前几天才买的青瓷烟灰缸如今早已碎了一地。
傅依依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碎,眼里只看得到一件事情:该死的陆振华居然对傅文佩动手!
陆振华手里拿着鞭子,高高举起,胡子气得一翘一翘。那只拿着鞭子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因为尓豪死死抱住:“爸,鞭子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啊。也许这事姵姨根本就不知道,要不然肯定不会让依萍做那样的事的!”
此时傅依依进去,尓豪闪了一下神,陆振华的鞭子趁机就像傅依依挥去:“你居然还有脸回来!”傅依依此时满心只有傅文佩,听到鞭子挥过来带起的风才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结果那一鞭就结结实实的脖子上,鞭尾扫到了耳朵,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你居然还敢用鞭子?”
“我就是后悔当初没有打死你!”
傅依依哼了一声,一步步的逼近:“你怎么就知道当时没有打死我?你怎么就知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只借尸还魂的厉鬼!”
傅依依面色狰狞,把尓豪唬得后退了一步:“你你你……你疯了!”
傅依依歇斯底里的大吼:“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
陆振华抖了抖手里的鞭子:“哼,就算是厉鬼,丢了陆家的脸我一样照打!”
“丢脸?”傅依依气得脸色发白,反而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我哪里丢陆家脸了?”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陆振华丢了鞭子,大手一把抓住傅依依的胳膊,都快把骨头捏碎了,另一只手对着屋子里指指点点:“你没丢陆家的脸,那这些东西怎么来的?”
“哈哈哈……”傅依依眼角都笑出泪了:“我踏踏实实工作用薪水买点东西过得好了一点不用再去陆家摇尾乞怜就是丢脸吗?”
“工作?你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哪能找到什么体面工作?”
傅依依一声冷笑,气势反而比陆振华还大,由于身高不足,只能仰头欺身过去,用森冷的声音说道:“那你当初怎么能从一个任人宰割的家奴爬上驰骋疆场的司令的位置?”
说完傅依依就后悔了,这本不是作为陆依萍该知道的事!那一刻,她很明显的看到陆振华眼中精光一闪,那是毫无遮掩的杀意。是的,杀意,之前就算是拿着鞭子陆振华也只是暴怒罢了,直至此时,他眼里流露出的确确实实是杀意。激得没见过血腥的傅依依在五月天平白的打了个寒战。
傅依依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竭力使开口吐出的声音不至于颤抖:“不过都是被逼的罢了。”
屋子里霎时就安静下来了,没有一个人说话,陆振华慢慢的放开了傅依依的胳膊。傅依依却觉得整只右臂都失去知觉了,耳朵也疼得麻木了。
陆振华退坐到椅子上,缓缓开口:“那你来给我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
傅依依坐过去扶起傅文佩,检查了一下除开额头被那个烟缸砸破了以外,没有别的伤了,就是被吓坏了。傅依依拿出手帕给傅文佩按住,回头看立在陆振华身后的陆尓豪,尓豪被她看得哆嗦了一下。今天的是必然是陆尓豪引起的,不可否认刚才有那么一刻傅依依心里有那么一个念头闪过:“可云就在外面,只要把可云拉进来,他就完了!”
可陆尓豪这厮居然在陆振华要打傅文佩的时候阻止了陆振华,虽然不太愿意承认,这算是她欠的一个人情了。也就把可云拉进来的念头打掉了,算是和陆尓豪扯平。可是往往人谋却抵不过命运。
门口一个甜甜的声音打断了屋子里的沉默:“依萍,我渴了,我要喝水。”
这一声成功的把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可云身上,当可云散漫的目光落到陆尓豪身上时,手中的糖果落了一地。
孽缘
佛曰: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
一切的人谋算计都躲不过命运的亲吻。
可云本是痴痴的看着尓豪,没有了别的反应。然而尓豪脱口而出的一句“可云”却把事态推向了**。不明所以的他还欣喜于青梅竹马的久别重逢,抢步过去问道:“可云,你是可云对不对?”
可云微张着嘴,眼睛却没有任何焦点,尓豪以为她是在回想他是谁,心里不由得失落起来,不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可云,我是尓豪啊,司令家的尓豪!”
可云猛然睁大眼睛,嘴里喃喃念道:“尓豪……司令……尓豪……司令……尓豪……”声音逐渐拔高,最后一声尖叫:“你是尓豪,那我是谁,我是谁?”然后抱着头痛苦的蹲在了地上:“我是谁?我倒底是谁?尓豪又是谁?”
徒生的变故让屋里的人都措手不及,谁也没有聊想过尓豪和可云这两人会在这样的状况下相见。
“可云,你怎么了?可云!可云!我是尓豪啊。”陆尓豪不住的摇晃着可云,可云却置之不顾,以头抢地,尓豪见后用手掌贴在地上,让可云每次都撞到他的手上不至于太伤。
突然可云惊跳而起,胡乱转着圈哭喊:“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一头乱麻的尓豪朝傅依依这边大声问道:“什么孩子?她怎么会这样?”
傅依依没面对过这种场面,打不得骂不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傅文佩急急的到里屋抓了一床被单,递给傅依依和尓豪,指挥道:“快把她绑起来,不然她还会再伤害自己!”
可是还没等把可云绑起来,她就已经晕过去了。见尓豪还愣着,傅依依手疼得抬不起来。抬腿踹了他一脚:“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抱起来送回家啊,这里没有她的要。”
“噢!”陆尓豪这才手忙脚乱的把可云抱起来下,也不计较傅依依踢他的那一脚了。剩余的几人自然也跟了下去了,狭小的汽车空间里,刚才还打闹得不可开交的几个人现在为了可云的事是和谐得不得了。傅依依抱着几乎断掉的胳膊,想想觉得这真是可笑。
尓豪魂不守舍的开着车,傅依依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路况,生怕一个不留神出了个车祸什么的。陆振华这才正了正身子开口:“好了,现在有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现在这车里的知情人就傅文佩和傅依依两个,在陆振华面前,傅文佩是指望不上了。傅依依清了清嗓子用最简练的话概括表述了一下:“可云被人甩了,未婚生子,那孩子长到一岁时因为发烧没钱治病死了,于是她就疯了。”
因为考虑到尓豪现在正在开车,陆振华又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暴力分子,傅依依为着自己的小命着想并没有说真相中最主要的一点,可她还是看到尓豪捏着方向盘的一双手指节发白。另外作为陆依萍,她能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不然就在傅文佩面前暴露了。不过想想还真是悲哀,可云凄惨的遭遇,李家五年的痛苦居然被她这么轻描淡写的用一句话就描述出来了!
“不是说可云嫁到广州去了吗?”
没有人回答尓豪的话,陆振华则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傅依依一眼。汽车里气氛再一次僵化,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车一停傅依依第一个就跳了下来,那样的氛围里多呆一秒都会折寿的!
车一停稳,陆尓豪就抱着可云跑路,傅依依自然是要跟上去领路的,剩下两个长辈在后面慢慢的走。万分不巧的是今天李副官也在,正在修理他那辆本就破旧不堪的黄包车,手里拿着一个扳手。看到陆尓豪,气得浑身发抖,目光下移才注意到尓豪手里抱着昏迷不醒了可云。那扳手就直直的朝尓豪扔了过去:“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你又对我们家可云做了什么?”
还好尓豪反应敏捷,矮身躲了过去,要不然那一扳手要是砸实了,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李副官,你先别激动,还是先看看可云,已经昏迷了!”
听了傅依依的话,李副官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粗暴的从尓豪手里夺下可云抱进屋,临走还恶狠狠的瞪了傅依依一眼。瞪得傅依依都有点发颤。
他们跟着进屋见李副官和玉真轮番上阵掐人中灌药什么的,然而可云却没有醒转的迹象,玉真急得掉眼泪:“怎么会这样?可云怎么会见着那个人?”
李副官气急败坏:“是依萍小姐,肯定是她让可云见着那个畜生的,她凭什么这么做?她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气极的他一把把手里的灌药的被子扔到了墙角,咕噜噜转了几圈后又滚到了桌子底下。
撩开里屋的破布帘子走出来,也不看尓豪,直接走到傅依依面前:“你们居然还敢进这屋子,依萍小姐,我李正德够敬重你的了,你给可云治病,我感激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要把那个畜生带来羞辱我们,你还嫌我李正德还不够惨么?”
傅依依震惊的看着李副官,这真的是那个憨厚的汉子么?原来人家一直是这么想她的,原来她不过是多事罢了。傅依依仰头闭闭眼,罢了罢了!
陆尓豪有很不好的预感,可是他还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李副官转身兜手提起陆尓豪的领子:“想司令大人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却生出了你这么没种的儿子,陆尓豪,你就是个孬种!”说着一把又把陆尓豪丢了出去。
看着陆尓豪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傅依依淡淡的开口说道:“可云当年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所以被你妈赶出了陆家,后来就跟刚才车上说的那样。”
“我?”陆尓豪踉跄几步:“李副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李副官看着陆尓豪那个崩溃的样子,又不住把火发到了傅依依身上:“依萍小姐,你看看,我李正德哪里做得不合你心了,你竟要带着这个畜生来侮辱我们?”
傅依依嗤笑一声,此时早就已经淡然了,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润了润嗓子才道:“你也不用叫我小姐,你早已不是黑豹子的副官了,这声小姐我可担不起,还是直接叫名字。至于陆尓豪……来看看其实也不错,医生不是说要心疗么?”至少让我认清了你的本性,傅依依默默的在心里补充道。
“依萍小姐,没想到八太太那么善良,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他来了又能怎样,他来了就能三媒六娉把我们可云娶回家当太太么?”
傅依依转着茶杯,眯着眼想到:“这就是终极目标么?”如果有外人看到她此时这个无意识动作,那么一定会被告知这个动作像极了楚彦。
不过这里没有楚彦,倒是陆振华撩着长衫踏进这个灰扑扑的地方,给了李副官的问题一个肯定的答案:“会!陆家会要这个媳妇的!”
陆尓豪震惊的盯着陆振华:“爸爸,你说什么?”
“司令大人……”
陆振华不容置疑的说道:“这由不得你,这是你的责任!”
然后便是一段兄弟久别重逢的催泪戏,傅文佩也和玉真在一旁默默陪着,崩溃的陆尓豪再也受不了踉踉跄跄的冲了出去。傅依依看这儿实在是没她什么事了,她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于是和傅文佩招呼了一下,搭车回去了。
却不想在公寓下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急急忙忙跑上果然看到了那个候在门旁的身影。折腾了一天,傅依依累得不行。可是看到楚彦就等在那里,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定。快步走过去,被楚彦接了个满怀:“呵呵,依依才一天没见我就急得投怀送抱了?”
傅依依忍着手臂的疼痛在他胸前蹭了蹭,可楚彦却敏锐的闻到了血腥味。急急的抓着傅依依的手臂拉出怀抱,蹙眉小心问道:“伤到哪里了?”
没曾想这一下又抓到了傅依依伤得最重的右臂,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楚彦看到自己捧在手里小心呵护的小女朋友白皙的脖颈上那一道刺眼的红痕,心尖上都疼得发颤,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这种伤痕他太熟悉了,第一次见傅依依的时候她满身都是这样的上,此时不用说他也知道这伤是谁造成的了。
捏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忍了好久才控制自己不至于现在爆发吓到自己的小女朋友。如今听到傅依依叫疼,知道除了看得见的鞭伤之外,身上还有伤。
“手?”
傅依依呲牙咧嘴的点点头。
楚彦轻轻的言语,好似在哄小孩一般:“给我看看!”
傅依依坚决的摇头,陆振华捏得是臂膀处,今天她穿的是一件长袖的瘦身衬衣,袖子根本撸不起来,要看那伤除非脱衣服。
楚彦本也不是在问傅依依,傅依依同意与否自然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果然当他开始掳袖子不成功时,在傅依依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直接不耐烦的解了傅依依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衣领从肩上拉下,香肩半露,只是上面多了几道红痕,甚至还有肿起来的迹象。
楚彦此时根本无心欣赏美色,查看好伤势之后为傅依依拉上衣领细心的扣好那几颗扣子。只是那脸黑得不能再黑了。傅依依还在假装害羞,已经被楚彦拦腰打起横抱下了。傅依依惊吓得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吊住楚彦的脖子,生怕掉了下去:“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能走!”
“去医院!”楚彦的回答很简洁。
“不用,我回去用红花油揉一揉就……好了……”还在做挣扎的依依同学在楚彦余光的扫视之下,立刻禁言了,任由楚彦摆弄了。
楚彦去医院都是不用排队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软组织损伤。
这几个字傅依依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她就不太明白了。倒是楚彦盯着那几个字冷笑三声;“呵……呵……呵……”只是那笑声似乎都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是夜,陆家再次混乱了一场。晚餐的时候陆振华郑重宣布尓豪与可云的婚事,当然这事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人同意,陆尓豪被吓傻了,保持中立。不过不管过程如何,他都还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他拍板的事就是定理。最终闹了一场的结果还是:李可云将成为陆家的媳妇!
“老爷,您的电话。”仆人阿兰拿着电话递到陆振华手边。
“你好!”
“您好,陆先生,在下楚彦,我想我们也许可以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哇,懒惰的某念被逼得熬通宵哇。乃们难道不给点鼓励,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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