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齐的手机响了起来,显是公司打来的电话,靳齐走开几步才接听,声音也沉了下去,“你们是怎么搞的,我养你们都是白吃的吗”
林晚晴皱了皱眉,靳齐正好走回来,她便说道:“公司里出了事吗你先走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彼时,高铁还没到开动时间。
靳齐道:“那你送爸妈上车吧,公司那边有点儿急事。”
“我知道,你走吧。”林晚晴说。
靳齐对自己父母的处处周到,让林晚晴感动,而感动的同时,心底又是掺杂着一种十分复杂的滋味。靳齐与岳父母匆匆告别,走了。
林晚晴在椅子上坐下,又看了看腕表。马上就快九点钟了。
林父林母坐在女儿的旁边,四下里打量着,上次来时是坐的普通列车,现在已是高铁了。都说那家伙开起来跟飞机似的,转眼就数百里,他们的心里都有几分欣奇。
林父的手机响了,他伸手到大衣兜里掏了掏,掏出了手机来,“晚明啊,哦,我和你妈一会儿就上车了,一个小时之后就到。嗯,嗯,拿到了,五十呢。”
因为女儿就坐在旁边,林父说话还是颇为小心的。连钱字都没敢提。
可是林晚晴仍然注意到了,她转头,目不转睛地盯视着父亲,直到他讲完电话。
“爸,什么五十”
“呃”林父僵了一下,林晚晴又道:“爸,您跟靳齐要钱了是不是”
看到女儿那十分严肃的样子,林父道:“晚晴,这钱算晚明借的行不等他赚到了钱就还给你们。”
“不是我们。爸爸,我说过了,我会跟靳齐离婚的,他的钱,你们不能再要了”林晚晴有股气血上涌的感觉。
林父一时间语噎,林母已经不耐烦了,“哎哟我说晚晴,拿你们点儿钱至于吗不就五十万吗至于拿离婚说事吗靳家家大业大,这五十万就是九牛一毛,我要点儿怎么了可以把你们要穷,要垮呀”
林晚晴被继母一通话噎得脸都红了,呼吸一阵发紧,心跳也跟着加了速,“随你怎么说,这钱你们不能拿。爸,把钱给我。”
她把一只细白的手伸向了父亲,林父的脸上青筋跟着跳了起来,脸色很难看。
林晚晴又道:“爸爸,我每个月的薪水,拿出一半来给你们好不好您就把那张支票给我吧,我跟靳齐已经快要离婚了,你们不能再要他的钱。”
林晚晴已经快要哭了的样子,林父的眼底有些动容,但是身形哆嗦得利害,“晚晴,你这钱你是真不想让我们拿走是怎么着”
“爸爸,你体谅一下女儿。”林晚晴的眼睛里泪珠汪出来,她打开了手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来,手指颤颤地递过去,“爸,这里面有我的薪水,全部的都在里面,你们拿走好不好,把那张支票给我。”
“哎”林父的心底一番天人交战,女儿痛苦的样子让他心头不忍。他从贴身的背包里,把支票掏了出来,“你拿走吧”
林晚晴立即接过了那张支票,“谢谢爸爸。”她转身便走,可是又想起来什么,把手里的银行卡交到父亲的手中,“爸爸,我每月有三千元的薪水,都在这张卡里面。虽然不多,可是,那是女儿自己辛苦,自食其力赚来的。”
林晚晴转身拿着支票匆匆地走了。
身后,继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哎哟喂,他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林晚晴脚步疾疾,奔出了动车站,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飞快地钻了进去,伸手在眼睛上狠狠地揩了一把才对司机道:“请去靳氏,谢谢。”
此时的靳氏
总裁办公室里,一片乌云压顶的压迫之感让站在那里的两位高层浑身发紧。
“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拿着百万的年薪,连个开发项目都做不好”手中的合同资料被啪的甩在了前面那人的脸上,靳齐一脸暴怒。
两个高管都没有出声,前面那个脸上都被那资料坚硬的棱角处划破了,也没敢吭一声。他们的总裁一向都这样暴躁,是业界出了名的冷酷加无情。但是靳氏的薪资待遇实在是好,所以,他们谁也不舍得离开,何况这个项目出了纰漏,确实是因为他们的管理不善,所以谁也不敢吭声。
靳齐黑眸阴鸷,阴沉的步子踱到了窗子前站住,深深地呼吸着,他一向脾气都不好,现在是越发地大了。
啪啪
有人在叩门。
他很烦躁,“滚”
那两个高管大气不敢出的走了,林晚晴站在门口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子强烈的低气压。如果是以前的林晚晴,哪怕是半年之前,也会被眼前紧张凛冽的气氛骇到,可是现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已经快要和他离婚了。
可是饶是如此想,她的心头还是紧了紧。
“靳齐。”她走进去,在离门口半米的地方喊了一声。靳齐正自烦躁,猛听到身后的声音,身形僵了僵。他一向的冰山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才回过身去,“晚晴,你怎么来了”
“阿齐。”林晚晴走进几步,“这张支票还你。”
靳齐看到林晚晴手指间捏着的转账支票,眉尖陡然一蹙,
“你这什么意思”
“阿齐。”林晚晴又走近了几步,身形与靳齐只有几步之遥了,“阿齐,不要再给他们钱了,他们要也不要给。他们已经被你纵容坏了。这样子是不对的,这样予取予求,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
她已经好久没有叫他阿齐了,她的一声阿齐,叫得他一颗心颤了颤。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却又是让他心底一沉,十分不是滋味。
晚晴好坚难。
光哥的戏怎么这么难加呢写来写去,总是阿齐,阿齐,阿齐你让我怎么办
第343章 此情不可待
“晚晴,这钱是我主动给爸的,晚明不是要开服装店吗我做为林家的女婿,我不可能一分不给呀”
靳齐解释。舒槨w襻
林晚晴道:“阿齐,我知道是你主动给的,这些钱对你不算什么,可是我知道,对于一个普通人,这些钱或许要辛苦几十年。我的父母,弟弟妹妹他们应该自己去劳动,不能总是把自己当成寄生虫。阿齐,请你以后不要再给他们钱了,一分都不要。”
林晚晴将支票放到了靳齐的办公桌上,转身离开。
靳齐的脸色十分难看。林晚晴将支票给他送回来,就等于是在拒绝他的帮助,她所以拒绝他,恐怕就是为了尽早地脱离他妃。
靳齐将那张支票刷刷地撕了个粉碎。
林晚晴从靳氏出来,一股子凉意顿时扑面而来。她拢紧了自己的衣服,加快了脚步奔着公交车而去。公交车到她所在的陈氏,并没有直达,中间要倒一辆公交,林晚晴一路匆匆,到了陈氏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太阳穴处又胀又疼的,而且脑袋有点儿发晕,她知道,是那张支票的事情让她动了心火。她很想找个地方躺一下,可是她不能,她已经不是豪门的少夫人了,她在为别人打工赚钱礴。
她调整自己的心绪,伏案工作。中午她没有去餐厅,小李叫她,她只说不饿,而其实,她一点胃口都没有,那股子心火已经烧到了她的心肺。亲生父亲从来都不顾忌她的感受,哪怕在经过昨晚那番恳求之后,他仍是张口向靳齐要了钱,而且一张口就是五十万,那样巨额的支票让她吃惊的同时,也感到说不出的失望。她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别人家的女孩儿都可以享受到父母的疼爱,可是她母亲早逝,父亲和继母还有她的弟弟妹妹,他们把她当成了提款机,把靳家当成了银行。
林晚晴很伤心,很伤心。
支票虽然还给了靳齐,可是现在,她也感到了说不出的虚脱之感。
特别特别的疲惫,特别特别的难受,身上哪里都不舒服似的,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她把自己趴在了办公桌上,轻闭了眼睛。
这样会好一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一阵喧哗,声音很大。林晚晴昏昏沉沉中,那声音隐隐约约地进了她的脑子,似真似幻,似远似近。
她凝神听了听,脸色在听清楚的那一刻灰白。
“林晚晴,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你给我出来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这么对你弟弟妹妹,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
尖厉响亮的叫骂声让林晚晴的心头顿时收紧,她猛地站了起来,可随之而来的猛烈头晕又让她扶住了桌子。身上起了火似的,一阵阵地热浪袭来,如果此刻她的面前有副镜子,她一定可以看到她的脸色很红,很红,就连呼出的气息也是热的。
她定了定心神,这才向外走去。
吵闹声就发生在走廊里,继母不知怎么打听到了她工作的地方,而且不甘地找了来,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正在大骂她。
“给你的臭钱,这两个破子儿,你打发叫花子六千块,就这点儿钱就想打发晚明,打发我和你爸,你打发叫花子呢”
继母将林晚晴的那张银行卡砸了过来,卡身坚硬的棱角从林晚晴泛着红潮的脸上划过,带起一阵火灼似的痛。
林父正扯着林母,把他往外拽,“你这是做什么,别闹了,有话我们回家再说。”
林父的声音很低,显然,林母跑到这里来发威,让他也很难堪,可是林母一向强势,他只能是跟过来,却不能阻止。
“怕什么她无情无义,不孝顺,我就要给她嚷出来,看你生的这个好女儿,我们养条狗都比养她强”林母破口大骂。
众人发出一声唏嘘来,林晚晴的体内猛地一股子火,撞得她的胸口一阵塞疼。她弯身将那张银行卡捡起来,捏在手中,那泛白的指尖紧紧地捏着,“嫌少是吗这里面是我所有的薪水。每月三千元,除了坐公交车,一分钱都没有花过。晚明一张口就是几十万,你们都当着钱是大风刮过来的吗没错,靳家有钱,可是靳家再有钱,也不能总养着你们这样的寄生虫”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扫过了林晚晴的面颊,“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爸,你竟然骂你爸是寄生虫”愤怒的林父怒指着女儿,“好好好,我们都是寄生虫,从此以后,你就别再叫我爸”
“我们走”林父恼了,扯了老伴的手气愤地往外走去。
林晚晴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伤了父亲,可是也只有寄生虫这样的词才配得上自己那极品的继母和弟妹。眼看着父亲气愤地走了,林晚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围观的职员悄然散去,小李叫了一声,“林姐,你没事吧”
林晚晴手扶了额,她头晕得厉害,但还是摇了摇头。
“去休息了一下吧。”有温醇而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林晚晴一手扶住了走廊的墙壁。
陈光修走了过来,他看到了林晚晴气息虚弱的脸,走廊的光线不算很明朗,但她的脸好像朦了一片暗灰,就在那暗灰上一丝带血的划痕特别明显。陈光修从衣兜里抽出了手帕来,轻轻地给她擦了擦。
林晚晴感觉不到伤口的疼,刚才身上的热不知何时就散去了,现在的她,只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冷,全身像从冰水里浸过,凉意穿透了她的毛衫,又渗进肌骨。冷得她只想打哆嗦。
她的右手拢在胸口处,把脸贴在了墙壁上,
“晚晴”陈光修轻唤,深眸抿进难以言说的担忧。
林晚晴张开眼皮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担忧,她想说什么,可是浓浓的倦意袭卷而来,林晚晴的身形软软的地滑了下去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徐家的大厅里,一个穿着白色毛衫,棉质家居裤身材纤秀的女子正把左右的两根手指竖在头顶,一蹦一跳地做着小兔子的可爱模样。
眼前小小的人儿拍着嫩嫩的小手咯咯笑不停,“妈妈,再来,妈妈,再来。”
白惠看着女儿眉眼弯弯,说不出可爱的小模样,心里当然是爱得不得了,“诺,妈妈再来一遍,糖糖跟妈妈一起哦”
儿子小豆豆,那就是一个淘气的小浑球,你要是让他学点什么,那是门儿都没有。比如这样的儿歌儿,白惠可以对着女儿连连念上好几遍,但是儿子不行,那小东西听不完一遍,就开始扑楞小脑袋。满脸的不喜欢。
妈妈念的都是什么呀兔呀,菜呀的,哪有他的小汽车,大坦克好玩呢
所以,白惠的早教只能用于女儿。
“小白兔白又白”
白惠又绘声绘色地念了起来,她本就是幼教出身,教孩子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她的小浑蛋儿子除外。可是吧
“两鸡耳朵竖起来。”旁边摆弄着小汽车,呼哧呼哧玩得满脸冒汗的小东西却是粗声粗气在白惠念了半截的儿歌儿后面补了一句。
白惠不由满脸掉黑线。
她这个浑球儿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你要是好好教他,他保证没耳朵听,你要是不理他,他又会时不时地冒出一句来。
而且除了发音不准之外,所接的句子一准儿没错。
她每每满脸冒黑线。她的男人却是大笑,说是他儿子聪明,不用学,也能会。
白惠摇摇头,继续对女儿道:“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蹦蹦跳跳真可爱。”小糖糖永远都是乖乖的女儿,又灵巧又安静,黑眼睛亮亮的,跟着母亲念着儿歌儿。
“嗯,还是我们糖糖最可爱了,又聪明又懂事。”白惠轻捧了女儿的小脸,在那张鲜嫩花朵一般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又用脑门儿顶了顶那温热的小额头。母女之间一片让人沉溺的微馨。
“妈妈,亲亲。”小豆豆不知何时跑了过来,仰着小脑袋,小手扒着白惠的手,让她亲。
这小东西显然是嫉妒姐姐总是能得到母亲的吻了。
白惠轻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豆豆,你要给妈妈背儿歌妈妈才亲你哟”
“小白兔白又白,两鸡扼朵竖起来,爱七萝卜和青”
小家伙竟然把白惠刚刚念过的儿歌儿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只是偶尔那几个叫不清音的字让白惠满脸黑线。
“妈妈,亲亲。”儿歌背完了,妈妈怎么还不亲他呀小豆豆郁闷了,他仰起小脸来,吧的在他妈妈的脸上亲了一下。
第344章 此情不可待今天还是万字
白惠简直哭笑不得,拉过她可爱的儿子,在那张小脸上左右连着亲了好几下。舒槨w襻
“干嘛呢,这是”是下班回来的徐长风,他看见了儿子那气鼓鼓的小模样,又看着他仰起小脑袋亲他的妈妈,然后是妈妈亲儿子,不由失笑。
徐长风摸了摸儿子的头,又轻捏了捏小人儿的脸,“臭小子,也亲爸爸一口。”
他把脑袋一歪,半边俊朗的脸偏向了儿子,小豆豆歪着小脑袋,黑眼珠骨碌地看了看他的爸爸,却是伸了小手过去,在他爸爸那偏过来的脸上捏了一下。
像他的爸爸常做的,捏他的小胖脸一样,只是那力道不能相提并论。爸爸捏儿子,那是疼爱,而且绝不可能用力道,可是儿子捏爸爸,那是下手真正的没轻没重。小豆豆的小胖手伸过去,白白嫩嫩的手指捏住了爸爸的脸,用力地捏了一下,然后在他爸爸满脸抽抽的表情中,嘎嘎地笑起来彖。
白惠也想不到她可爱的儿子会如此调皮,忍俊不禁地哈哈笑起来,接着是因着母亲大笑觉得好玩而跟着笑起来的小糖糖。看着妻子那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徐长风满脸的郁闷。
“浑小子”他骂了一句,郁闷地转身要上楼。就在这个时候,白惠的手机就响了。她看看号码,是林晚晴的。
便忙接听,“晚晴,你怎么还没回来啊媲”
“白老师吗,是我。”陈光修的声音传过来时,白惠怔了怔。
而此时,林晚晴就躺在医院病房里挂点滴。
她失去意识的时候,人还在陈氏公司,可是醒来,她已经置身医院里了,身旁坐着陈光修。他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在一起,神情似是有些焦虑。
“陈总。”林晚晴用一只手撑起了身子想坐起来,但是陈光修立即制止了她,“别动,你输液呢”
林晚晴这才感到右手腕处微疼,凉凉的药液像是一条小蛇蜿蜒地一点点地爬进了她的血管中。
她感到了冷,很冷很冷似的。
她瑟缩了一下。
“冷是吗”
陈光修发现了她细微的小动作,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给她往上扯了扯,又将她晾在外面输液的胳膊,用被子的一角盖住了。
林晚晴感到了一种来自丈夫之外男人的深深的温暖。仅管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动作,但是对于久经婚姻冷漠的人来说,也是足以让她感动不已的。
她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开口:“陈总,我耽误工作了吧”
“呵。”陈光修笑了笑,“没有。你就是太累了,才晕倒呢,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嗯。”怎么晕倒的,林晚晴自然清楚,父亲拿了靳齐的巨额支票,让她气火攻心,再加上继母大庭广众之下无理的辱骂,她真的失望,灰心到极点了。
“晚晴”白惠推开门匆匆走了进来,“你怎么了,发烧呢”她疾步走到林晚晴的面前,伸手去探她的额头,触手处灼热。
她心疼地道:“怎么好好地就发烧了啊这是怎么了”白惠揪心的同时,眸光一转的时候
“陈先生”
白惠这才发现陈光修的存在,眸光中满是意外。
陈光修笑道:“晚晴现在在我那里工作,她在公司晕倒了,我把她送过来的。”
“哦。”白惠听林晚晴说过,她的老板是一个很温和的男人,原来是陈光修。
“谢谢你呀。”
陈光修只坦然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晚晴有点儿贫血,可能吃饭睡觉都不太好,请你多照顾照顾她。”
“贫血”白惠更加吃惊了。她转头看向林晚晴,她的脸很白很白,就像曾经某个时刻的她自己。
林晚晴道:“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输点儿液就好了。”
“还说没事,都贫血了,还发烧,又晕倒的,林晚晴你想吓死我”白惠气呼呼地皱眉斥她。
林晚晴张了张嘴,“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是真的不想让她的白姐担心。她是那么好的女人,她吃住都在她的家,已经很麻烦她了,很不好意思,很惭愧了,她怎么能再让她担心她呢
“晚晴。”白惠轻握了林晚晴的一只手,“晚晴,不管怎么样,要好好吃饭,要开心一些,知道吗身体是自己的,你总想着要改变自己,渴望全新的生活,那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才行,身体要是垮了,你还要什么啊”
林晚晴看着白惠那双满是忧心的眼睛,身体里热流涌动,苍白无力的手指轻捏住了白惠的,“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病房里响起手机的铃声,陈光修边接听电话边走了出去。
“小宇,嗯,爸爸很快就回去了,不用担心。”
“小宇的电话吧”白惠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嗯,是呀。”陈光修说。
白惠道:“你先回去吧,孩子在担心你呢,这里有我就行了。”
“那劳烦你照顾她。”陈光修顿了顿道:“告诉晚晴,先在家歇几天吧,她的工作我叫别人来代几天。”
“嗯。谢谢你。”白惠对陈光修的印象一向都不错,温和俊朗,慈父。
而此时陈光修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真切的关心,更是让白惠心底感动。
陈光修接电话时那低醇的声音隐隐地传进了林晚晴的耳中,丝丝的歉意在她心底里缭绕。
徐长风将车子泊好,这才迈步走向住院大楼,陈光修匆匆地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了,走得很急,再加上夜色苍茫,他没有看到徐长风。
徐长风回头看了看,正想收回眸光,却又看到了靳齐。
“徐叔叔。”小开心已经看到他了,在徐家住了那么久,小家伙对徐长风也是很有感情的了。
徐长风笑着对小家伙招了招手,小家伙便松开父亲的手走了过来,徐长风大手揉了揉小开心的小脑袋,样子疼爱。
靳齐也走了过来,样子很沉,黑眸看看徐长风,并没有说什么,而徐长风也没有说话。一行三人来到病房,白惠看到同时出现的三人微微惊讶。而林晚晴看到靳齐时,便是轻蹙了眉尖。
靳齐的黑眸凝视着林晚晴苍白的脸,心底的某处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小开心已经奔了过来,“妈妈,你怎么病了啊”
林晚晴摸摸儿子的头,“妈妈很快就会好的。”
靳齐双手插进了裤子的兜中,指尖捏紧,他也走了过来,挺直的身影渐渐地变大,遮住了林晚晴眼前的光线。
他的黑眸凝视着他现在名义上的妻子,就是这个女人在上午的时候,还倔强地将他开给她父亲的支票退了回来,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就病了
白惠见靳齐站到了林晚晴的床边,她担心地看了看晚晴的脸色,她除了眉尖微敛之外,并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稍稍放心一些。
徐长风道:“我们先出去吧。”白惠虽然不愿,但是靳齐仍是晚晴名义上的丈夫,似乎是应该给人一家三口留出点空间的,她对林晚晴道:“晚晴,我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看你。”
徐长风和白惠都出去以后,靳齐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执拗个什么,我可以给你无忧的生活,为什么甘愿给别人打工,辛苦工作,把自己累病,也不愿意回到我身边呢我就真的有那么让你厌恶吗”
林晚晴看着他那双咄咄的眼睛,却是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靳齐道:“我想告诉你,我去接儿子了,打你电话是那个姓陈的接的。他告诉我你病了。”
林晚晴又皱了皱眉,靳齐道:“你还没回答我,我就真地那么让你厌恶吗”
林晚晴依然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还好,他不知道,下午的一场风波他并不知情,还好。
“不是厌恶不厌恶,而是,”晚晴咬了咬唇,“我不想再错下去了。”
靳齐不由出了一口粗气,“你不想再错下去,很好。可是你有为小开心想过吗开心天天这样两处的奔波,他小小的孩子,无一日可以享受父母在一起的温馨和幸福,你觉得你不自私吗”
“自私”林晚晴立即瞪圆了眼睛,因为被靳齐的话刺激到,人哆嗦起来,“靳齐,谁有权力质问我,你都没有。你和楚乔日日厮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儿子如果楚乔还活着,我相信在你的眼里,儿子还不一定有楚乔重要”
林晚晴一番话立即像是在靳齐的脑子里点了一把火,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一张冷酷的脸容上青筋暴跳,林晚晴揭了他的短,让他意识到当初的荒唐的同时,也被林晚晴话语的尖刻挑到了神经,那种想要摔东西的冲动又冲了出来。他左右看了看,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想要打人,想要砸东西的冲动,可是,他一眼看到了儿子惊慌的眼神。
他于是弯身抱起了儿子,大步走了出去。
“妈妈。”开心仍是被吓到了,父母争吵,最受伤害的就是年幼的孩子。
林晚晴意识到自己的针锋相对,惹怒了靳齐,同时也骇到了儿子,心疼不已,“开心”她撑起了身子忙喊。
而小开心已被他爸爸抱了出去,“妈妈”小人儿惊慌地喊声越走越远,林晚晴心跳骤然间加了速,翻身就下了床,她的动作太过猛烈,带倒了输液架子,输液针也歪了,血液冲上了细细的管子。
病房里面叮啷当啷的声音,白惠匆匆奔进。她刚才看到靳齐抱着小开心一脸阴沉地离开,心里就直跳。此刻一把扶住了奔过来的林晚晴,“晚晴你做什么”
“白姐,你让我出去,他不能这样”林晚晴哭道。
白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被林晚晴的样子吓到了,“晚晴,你发着烧呢,先回去躺着。”她一眼看到了林晚晴穿了的输液针,血液回流,那管子中的红色,白惠惊叫了一声,“来人呢”
“怎么了”徐长风奔了进来。
一见那情况,忙转身去叫护士,而林晚晴本就发热,身子极虚,此刻突然间的发怒,惊心,眼前一黑,猛然就倒下去了。
“晚晴”
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七手八脚地把林晚晴放到了床上,护士按住她冰凉的手腕,把输液针给她拔下来,又重新找血管扎上。医生气愤地说道:“你们做了什么让病人激动的事,真是太过份了,生病了还折腾”
白惠哪有心思听医生的不满呢,她只担心林晚晴的病情,刚才靳齐和她说了什么,怎么会突然间就抱着孩子走了
林晚晴在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只是眼眸更加的忧郁。没有人知道她的担心。她是真的不想和靳齐过下去了,可是她又不能失去开心,她该怎么办呢
靳齐抱着小开心匆匆地出了住院大楼,把儿子放进了车子的儿童座椅上,扣了安全带,便钻进了驾驶位。
“爸爸,我要妈妈。”开心惊恐地喊着,爸爸抱着他离开时那愤怒的表情让他害怕,而他又好怕,爸爸不让他见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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