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吵着,不得安睡,冉骧睁开惺忪睡眼,目露凶光,怒喝,“来人,把这该死的宫女给我拖下去砍了”
话落,一道淡雅的嗓音幽幽的窜进他耳里
“皇上要砍了臣妾”
他撑起身子,犹带着困意的黑瞳抬眸望去,看见百里翎就站在他面前,她清雅的脸庞此刻有些凝沉,他怔了下,眸里的戾气瞬间散去,连忙解释,“朕要砍的不是你,是一直吵我的宫女。”
“方才是臣妾在叫皇上,不是宫女。”
“是你”他愕道。“为什么你要一直吵我”
“早朝的时间到了。”
“我不上早朝。”
“皇上是一国之君,岂能不上早朝”
“朕说不上就不上。”他端出皇帝的架子,再次躺回榻上。
“皇上不去上朝,若是大臣有要事启奏呢”百里翎眉心轻蹙。
“有顾微津在,他会处理。”他咕哝一声,随即闭上了眼。
“您是皇上,怎么能什么事都推给顾大人”她非常不认同。
他不再理她,转过身去,拉起被褥,闷头睡大觉。
“皇上”见状,百里翎有些恼了。
清菊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袖,“皇上不想上朝,您就别再勉强他了,万一触怒皇上,惹他不悦,真的把您拉下去砍了,那可怎么办”即使知道皇上就是小姐先前私会的那个人,但清菊对他的畏惧还是没有丝毫减少。
无奈的叹了口气,百里翎走出寝房,在厅里的椅上坐下,低眸思索着。
见她眉头深锁,清菊关心的问:“您在想什么”
“不能让皇上再这么下去,他再不去上早朝,迟早会出乱子。”
“可这种事您要怎么管皇上不上早朝,您也没办法勉强他去呀。”
若他不是马襄也就算了,如今得知皇上就是马襄,她没办法放任他这样下去不管。
“所以我要想个办法让他愿意去上早朝。”也许正因为他都不去上早朝,所以很多事都被底下时人给蒙蔽了,当初才会听信谗言,斩了严将军和那些朝臣。
“那您打算怎么做”
百里翎细思须臾,低声附在她耳畔,吩咐了几句话。
听完她的交代,清菊一脸担忧,“啊,这么做妥当吗万一惹怒皇上”
“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她会有此等自信,是因为他亲口允诺过,他绝不会伤害她,她相信他的承诺,因为他不是别人,是马襄。
第5章1
坐在麒云殿的寝房里,冉骧从枕头下拿出几枚香囊嗅闻着,那股淡香窜入鼻腔里,令他的头痛缓和了不少,这几天来,那种头痛欲裂的情形似乎也不再那么频繁了。
不过他最惦念的,还是她那双灵巧的手,当她按揉着他的头部时,不仅减缓了头疼,还很舒服。
想起百里翎,冉骧刚毅的脸部线条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唇畔还带着一丝不自觉的笑意,但下一瞬,思及了什么,他眉峰紧蹙。
“皇上。”葵公公走进寝殿。
“你把那些东西都送去玉遥宫了吗皇后怎么说”见到他,冉骧连忙出声询问。
“皇后让奴才谢皇上恩赐。”
就这样她没说别的吗“那些东西可是他特地进库房挑选了好久的宝物,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皇后还说,她身子不适,今晚恐无法侍寝,请皇上见谅。”
“她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冉骧有点懊恼。
昨天他醒来后,百里翎虽不至于完全不理他,但神情却清冷淡漠,他问了清菊,才知是因为昨天早晨她叫他,却被他喝斥的事
“皇上那时说要将皇后娘娘拖下去砍了,把娘娘给吓坏了,所以娘娘才战战兢兢的不敢再多言,免得触怒皇上。”
不管他怎么向她解释他不是有意要凶她,她还是不谅解。昨晚也用身子不适的借口躲着他,不与他同床共寝,害他想向她坦白真实身份,也一直没机会说。
见他面露失望,葵公公想了下道:“若皇上想见皇后,大可前往玉遥宫,皇后不敢拒绝的。”
“我不想勉强她。”
沉吟了下,葵公公又说:“皇上已立后,可以开始纳妃了,奴才待会儿就吩咐下去,命各地召选秀女进宫。”
北焰皇朝规矩,所有男子皆必须娶了正妻才可以纳妾,连皇帝也不例外。
冉骧严拒,“不要,朕不需要什么秀女,不准召选任何秀女进宫。”
“皇上为何不要秀女”葵公公难掩惊讶。
“我有皇后就够了。”那时在秘道里,他亲耳听见她想等他有了其他妃嫔后,利用她们让自个儿被逐出宫去,他不知她计划怎么做,但他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出宫的。
“可皇上后宫只有皇后一位,未免太空虚了,历来皇上立后之后,便会开始召选秀女”
冉骧不耐烦的打断葵平,“我说不要其他秀女,你没听见吗”
“奴才遵旨。”见皇上动了怒,他连忙躬身。“对了,皇上,韩大人求见。”
“我不见他,叫他走。”
“是。”
正当葵公公旋身要出去时,又被叫住。“葵平,你命人去叫皇后身旁那个叫清菊的侍婢来见朕。”
“是。”
“奴婢拜见皇上,不知皇上宣奴婢来,有何吩咐”突然被传召到麒云殿来,清菊不免有些惊惶,虽然来之前,小姐已经嘱咐过她该如何应对,但她还是害怕。
冉骧戴着面具,觑向她,“朕问你,皇后是真的身子不适吗”
“是真的。”
“她哪里不适”他质问。
“呃,奴婢不敢说,”被他那双黑灼灼的眼看得心头发颤,清菊垂下头,不敢看向他。
“朕命令你说,不准有任何隐瞒。”他沉声道。
“皇后娘娘她适逢葵水来,所以身子下适。”她一脸惶恐的回答。
葵水冉骧愣了下,才醒悟过来她的意思,“那可有宣太医诊视”
“回禀皇上,这种情形无须看太医,奴婢已熬了药给皇后娘娘喝,等葵水结束就没事了。”
“是这样吗所以她不是因为在气恼朕,才不见朕的”冉蠼骧的黑瞳立刻亮了起来。
“这”清菊迟疑了下。
“你有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自那日冒犯皇上,被皇上斥责之后,这两日心情确实不太好。”
“朕已经同她解释过,朕不是有意要凶她,她还要气朕多久”他不悦了。
“皇上虽然向皇后娘娘解释了,可皇后娘娘一直无法释怀,深深忧虑着唯恐哪日不慎再触怒皇上,会被皇上赐罪。”清菊胆颤心惊的边说边留意他的神情。
听到她的话,冉骧烦躁的站起身,“那你说,她要怎样才肯相信朕绝对不会伤害她”
被他冷不防的这么一问,清菊结结巴巴,“奴奴婢也不知。”
“你是她的贴身侍婢,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怒诘。
“奴婢是真的不知道皇后的心思,请皇上恕罪。”她吓得双腿发腿,差点跪了下去。
冉骧不悦的斥道:“真是没用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回去问清楚,再来回覆朕。”
“是,奴婢告退。”清菊脸色发白的赶紧离开麒云殿。
她离开后,冉骥取下面具,从怀里取出香囊,低头看着,不满的低喃,“你真是太小家子气了,居然为了一句话就气我这么久。”
“皇上,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啊”
听见这道透着慵懒的嗓音,冉骧收起香囊,抬眸向不请自来的镇远王冉骥。
慌慌张张跟着进来的殿外侍卫,战战兢兢的说:“启禀皇上,属下拦不住镇远王。”
他没有追究,挥手让侍卫退下,“皇叔,你突然进宫有什么事”
冉骥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没事就不能进宫来看皇上吗”
“没事你根本懒得进宫。”冉骧横去一眼。这个皇叔有多懒散,他很清楚。
“呵,皇上倒是挺了解我的,看来这么多年,我果然没白疼皇上。”说得一脸欣慰。
“你哪时疼过我了”他怎么都没有感觉到。
“咦,皇上,你不知道吗所有皇侄中,我最疼的一直都是皇上啊,所以当年韩杰联合大臣们请皇兄严惩皇上时,本王可是在皇兄面前力保皇上,劝他将你贬到北漠反省反省就好。”
听见他的话,冉骧顿时目光一凛,“原来我被贬到北漠是你向父皇劝说的”
“可不是”仿佛没察觉他的怒气,冉骥邀功又道:“要不然当初你重伤五皇子,皇上本来是要将你重打一百大板之后贬为庶民,永远不准再踏进宫中,是我向皇上这么建议,你才没有被打烂屁股,还保留了皇子的身份,这会儿才有命能当上皇帝。”
冉骧咬牙切齿,“我一点儿也不想当皇帝,这个皇位你想要的话给你,我才不希罕。”要不是父皇的子嗣只剩下他一个,他压根不想当这个皇帝。
“我绝对没有觊觎皇位之意,皇上不要试探我了。”冉骥郑重的澄清,眼里却透着一丝戏谑。
“谁在试探你啊,皇叔,我不想当皇帝了,你是我的皇叔,也是皇家的血脉,我传位给你,也合乎法统。”
而且若是交出皇位,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带着百里翎出宫,她不喜欢待在宫里,等出宫后,他们就可以四处游玩了愈想,愈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冉骧走到皇叔面前,脸色发亮的说:“皇叔,就这么决定了,我即刻就传位给你。”
“万万不可”见他似乎当真,冉骥吓得连忙摇手,表情难得出现一丝严肃。
“为何不可”
“那些大臣不会乐见我当皇帝的。”
“皇叔可是我父皇的弟弟,谁敢反对”
“我无法为皇室留下血脉,不适合当皇帝,此事皇上千万不要再提。”他只好男色不好女色,可是满朝文武皆知。
“没关系,等我和翎儿生了孩子,过继一个给皇叔,这样皇室就有血脉了。”
冉骧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不成不成。”这回真被吓到了,冉骧看起来似乎不是在试探他,而是真的有意要传位给他。
“皇叔就不要再推辞了,论年纪论见识,皇叔比我更有资格继承皇位,我这就立刻拟旨,传位给皇叔,来人,替朕传召”
“等一下。”冉骥急忙出声叫住他,一脸沉重的开口,“事到如今,我就跟皇上明说了吧,我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你是我的皇叔,怎么会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冉骧狐疑。
他刻意压低音量,附在皇上耳边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名义上虽是你皇叔,但实际上我并非皇家子嗣,我其实是母妃从外头偷偷抱进宫里养的,身上流的不是皇家的血脉。”
“什么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过”一脸诧异。
“这种事极为机密,岂能到处乱说,若非你今日说出想禅位这种话,我也不会说出来。如今皇室子孙凋零,只剩你一个,这皇钒位是非你莫属,你可千万不要再说出不想当皇帝这种话来。”
“皇叔,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冉骧还是有所怀疑。嫔妃从宫外私抱婴孩,冒充自己所生,这可是欺君大罪。
冉骥长叹一声,平目的嘻皮笑脸全看不见了。“这事兹事体大,我能欺骗皇上吗”他接着解释,“当年我母妃一再流产,迟迟无法生子,才会买通太医,佯装受孕,却私下从宫外抱回刚出生的我,当作自己所生。这事若让先皇得知,可是杀头重罪,因此我母妃一直严守着这个秘密,直到她离世前才告诉我。”
“今日若非皇上突然说出要禅位这种话,我一定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永远不让任何人知情。”
听他说得合情合理,冉骥也不得不信。历代后宫妃嫔之间明争暗斗十分激烈,丝毫不亚于男人之间的战争,为了争宠,不少妃嫔甚至会暗中害死其他人的孩子,因此皇叔的母妃会私下抱养宫外的孩子混充自己所生,想来也就不是为奇了。
“不过皇叔,你告诉我这个秘密,不怕我削去你的爵位吗”
“皇上方才硬要传位给我,逼得我不得不说,若皇上因此要降罪于我,我也认了。”冉骥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神情。
他方才说所有皇侄里最疼的就是他,这句话可不假,冉骧脾气虽然暴躁,心性却是所有皇子中最好的,从没想过算计任何人,所以他压根不怕他会降罪。
见他的表情完全不害怕,冉骧露出阴戾一笑,“皇叔,我不但不会削你爵位,为了奖励你的诚实,我还要替你加官晋爵。皇叔,你回去等着接旨吧。”
冉骥嘴角微微一抽,“皇上,加官晋爵就免了吧。”
“不行,一定要。”他还要封一个能忙死他的宫位给他,让他没办法再过得这么逍遥自在。
“早知道我就不进宫替胡东延带话了。”冉骥咕哝哀叹。
听见好友的名字,冉骧问道:“东延有什么话要皇叔带给我”
“他多次上表,说有重要的事要进京面圣,可是迟迟没有下文,因此才特地托我进宫来问问,皇上为何不见他。”
“东延曾上书说要见我这件事我怎么完全不知道。”他难掩讶异。
冉骥思忖,“会不会是有人拦住了他的摺子,没有上报给皇上”
眉峰一拧,他出声喊道:“来人,传葵平。”
不久,葵公公进来,躬身分别向两人行礼,而后问:“皇上召见奴才,不知有何吩咐”
“东延上书给朕,要求进京面圣,这件事为何你都没向朕禀报”那些摺子一向都是由葵平审阅,这事他不可能不知。
“胡将军有上书吗奴才没见过他的摺子,请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查,许是下面的人漏了他的摺子。”他惶恐答覆。
“你立刻去查清楚,查出是谁漏了他的摺子,给朕严惩还有,传朕旨意,即刻召东延进京。”
“奴才遵旨。”葵平领命退下。
葵公公离开后,冉骥瞬向他,“你该不会把摺子都交由葵平看吧”
“那些摺子我看了就头痛。”头痛令他无法专注的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稍微久一点,便会头昏眼花,后来索性都不看了。
当年他被贬出宫,没人愿意随侍他到天寒地冻的北漠,只有葵平自愿跟着他,六年中,葵平将他服侍得无微不至,做事细心又谨慎,因此登基后,他很放心把摺子全都交给他处理。
“葵平是个太监,朝中之事他能懂得多少”冉骥不以为然,他没想到冉骥竟会懒散到这种程度。
“皇叔不要小看葵平,他虽然是个太监,但文采不错,不输那些文人,跟在我身边多年,他处事井井有条,又颇有见地,而且朝中不是还有左丞相顾微津”未了,他反问:“况且,不让葵平看,莫非皇叔打算要替我看”
因为五皇兄的事,他对右丞相韩杰仍存有芥蒂,因此在他心里,韩杰的地位,自是远不及顾微津。
“别,我最怕那些繁琐的事了。”冉骥立刻拒绝,想起一事,他扬笑问:“对了,皇后还好吗”
“她很好。”
“皇后贤明又有才华,想必很得皇上的欢心吧。”这百里翎可是他特意为冉骧挑的,以冉骧的性子,一定会喜欢她。
当年百里翎满周岁时,他曾带着年仅五岁的冉骥到百里府祝贺,冉骧这小子一见到她,便喜欢得不得了,还把她抱在怀里说,以后长大要娶她当妃子。
不过百里翎长大后,却被指为五皇子的太子妃,只是没想到五皇子没有这个福气娶她为妻,反倒让冉骧捡了这个便宜,但这件事,冉骧只怕早已不记得了。
“皇叔”迟疑了下,他试探性的问:“若是你不小心错骂了一个人,结果那人生气,不理你了,你会怎么做”
“自然是想办法哄哄他。”冉骥敏锐的嗅出什么,“皇上为何突然这么问莫非皇上骂了皇后”
“没那回事,我只是随口问问。”他一口否认,沉吟了下,忍不住再问:“那你都是怎么哄女人的”他不擅长哄人,活到二十二岁也不曾哄过人,不知该怎么做。
瞟他一眼,戏谑的笑道:“我只哄男人。”
冉骧一愣,这才想起皇叔只好男色。
冉骥不禁失笑,“其实这哄男人与哄女人都是一样的,只要投其所好就好,她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有些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你就说给她听,有些女人喜欢珠宝首饰。你就送给她。”
珠宝首饰他送了,但甜言蜜语
看他若有所思,冉骥玩味的问:“这样皇上明白了吗可需要我传授几句”
“不用了。”
第5章2
即使冉骧拒绝,冉骥还是自顾自地硬教了他几句好听话。
站在玉遥宫前,冉骧思量着冉骥教他的那几句话,哪一句比较适合
“宝贝儿,你可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舍得骂你。”
“你是我的心肝儿,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你难受,别生气了,气坏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来,你摸摸我的心,这儿只装着你一个,再也没有别人,你恼,我的心也跟着揪在一起,你若还气,就打我出气好了。”
冉骥思来想去,这些肉麻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接着又想到,皇叔这些话,八成全都是用来哄他那些男宠的,他不羞,他听着都替他觉得难为情了,若是他真讲这些话拿来哄百里翎,只会亵渎了她。
“啊,皇上,您怎么来了”清菊刚踏出玉遥宫,就见到皇上站在宫门前,她一惊,赶紧福了个身。
见是百里翎的贴身侍婢,冉骧问:“方才朕命你问的事,你问过皇后了吗”
“奴婢正要去向皇上禀告此事。”
“皇后怎么说”
“皇后娘娘请皇上到寝宫一见。”
“她要见我”虽然戴着面具,但他的欣喜,仍透过嗓音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
清菊悄悄瞥了他一眼,恭敬回道:“是。皇上可要进去”
“那还用说。”他快步走进玉遥宫。
百里翎有些意外他来得这么快,连忙上前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以后见到我不要这么多礼了。”他扶起她,关心的问:“听说你身子不适,可有好点”
“好些了,多谢皇上关心。”
“清菊说你要见我。”他牵着她到软榻上坐下。
“臣妾因身子不适,这两日无法侍寝,想亲自向皇上请罪。”她语声柔婉。
见她不像昨日那样冷淡,冉骥面具下的脸也跟着扬起笑意,“没关系,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就好了。”
闻言,她垂下螓首,语气幽幽,“臣妾哪敢生皇上的气,皇上是一国之君,就算要赐死臣妾,臣妾也不敢有所怨言。”
她低柔的嗓音透出一丝幽怨,就像一根细细的针,刺进他耳里,他顿时明白,她根本还没有释怀,不禁恼道:“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他不要她怕他不要她恼他,更不要她疏离他。
百里翎直视着他那双黑亮的眼,轻叹一声,“皇上连真面目都不愿意让臣妾看见,要臣妾如何相信皇上的话呢”
闻言,冉骧的心猛然一窒,“我不是不愿意让你看见我的真面目,我这么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那臣妾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这”他犹豫了。
见状,百里翎淡淡一笑,笑容有些凄楚,“看来皇上并不相信臣妾,就当臣妾没问吧。”
冉骧看得心疼,情急之下,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我可以取下面具,但你看见我的脸后,不准生气。”
“只有皇上能生臣妾的气,臣妾是万万不敢生皇上的气。”她乖顺温柔道。
听她这么说,冉骥深吸一口气,慢慢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英挺飞扬的俊颜,他炯亮的黑瞳紧张的注视着她的反应。
看着他那张深邃俊朗的容颜,百里翎怔了怔,即使早已得知他就是皇上,但亲眼看见他拿下面具,她的胸口还是忍不住震了震,片刻,她徐徐出声,“原来你是皇上”
她曾经暗自揣测过他不敢以真面目见她的原因,但这一刻,她终于真正明白为什么了就如他方才所言,他是担心她恼他隐瞒他就是皇上的事,所以才会戴着面具。
他如此看重她,让她对待会儿要说的事,更多了几分把握。
看她眉头紧蹙,冉骥有些不安,提醒道:“你方才亲口答应过你不会生气的,而且,也不是只有我骗了你,你也骗了我,所以这件事,我们算是扯平了。”
闻言,百里翎垂眸抿唇不语。
冉骥这下更急了,“你说了你不生气的。”
“臣妾没有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臣妾是怕皇上治臣妾欺君之罪。”恭敬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敬畏。
“我不会治你罪。”
“谢皇上。”她淡淡的朝他福了个身。
冉骥被她冷淡疏离的神情惹怒了,“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你自己也瞒骗了我,我也没生你的气。”
睇他一眼,她轻声道:“臣妾不是因为这件事生皇上的气,而是有件事放在心上,不知该不该说。”
“你只管说。”
她故意假装有些迟疑,支支吾吾,“臣妾不敢说。”
他个性急躁,受不了她这样吞吞吐吐,命令她,“朕要你说,你快说。”
“臣妾有个心愿。”她抬眸望向他,莹莹的水眸里满足期盼。
忆起曾在秘道里听她说过想离开皇宫的事,冉骥脸色陡变,怒道:“若你是想出宫,我绝对不会答应”
百里翎微愕,不知他为何会这么说,“臣妾没有要出宫。”在得知他就是皇上后,她便不曾再有过想要离开的念头了。
“你没有要出宫”闻言,他绞拧的眉心顿时舒展开来,“那你方才说的心愿是什么”
“说出来,皇上可能会生气”
冉骥放下心中的大石,此刻心情极好,展颜笑道:“只要你没有要出宫,我绝不会生气,你尽管说,不管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会为你办到。”他在讨好她。
“皇上说的可是真的”她花了这么多心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黑灼的眼眸,直瞅着她看,用力点头。“当然,君无戏言,你快说。”
深睇着他,百里翎缓缓启口,“臣妾希望皇上能去上早朝。”
没料到她的心愿竟会是这个,冉骧有些错愕,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跟你说过我讨厌那些大臣,不想看见他们。”
“若皇上真的那么不想看见他们,不如在朝堂上隔一道布帘,这样皇上就看不见他们了。”她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便连应对之法都替他想好了。
“太早了,我爬不起来。”
“臣妾会叫醒皇上。”
他说一句,她就堵一句,一副非要他上早朝不可的模样,冉骧烦躁的站起身。
“我说不上早朝就是不上,除了这个,你要求的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
见他在闹脾气,百里翎故意低声装委屈,“皇上方才亲口说过君无戏言的,原来都只是在骗臣妾。”
“我没有骗你只有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你说其他事,我一定办</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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