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有意忽情恋,
小生无路人广寒。
原问仙乡住何处,
敢效玉手至九天;
何时得解香罗带,
娇妙花枝任盘桓。
下赘张才熏沐百拜。张公子写完,妙禅在楼窗以内,早已看的明白,遂伸出历雪欺霜的玉笋,作接要之。张
公子在下递又递不上去,遂将汗巾向上一抛,那汗巾甚是轻妙,又被迎风吹去。
妙禅见不得手,便轻故朱唇,呖呖声音尊道:「师父,我将汗巾掉在楼下去了,师父快下楼去拾来,若是晚
了,但恐被人拾去。」
老道姑说道:「徒儿,你可不小心了,待老身与你寻去。」
遂下了茶楼,来至布棚楼窗之下,见一位公子,手拈汗巾,左右展看,遂说道:「你这位公子,这是俺的汗
巾,快快送我罢!」
公子听得有人来要,知是仙姑命他师父来要,心中思想,何不趁此机会,登楼一观。倘若是:
得近美人双携手,
胜似状元及第红。
公子想到这里,遂说道:「师父,汗巾乃小生所拾之物,不知何人遗失?师父说是你的,不知可有甚麽作证
?」
老道姑说道:「这汗巾原不是我的,可是我徒儿之物,有甚麽作证,我也不知,原是我徒儿命我下楼讨取。」
公子说:「既是你徒儿之物,叫你徒儿亲自来取,说得有证,我便奉送。」
老道姑见公子说的有理,无言回答,就要倒转回身,妙禅女在楼窗之内,看得明白,听得真切,暗暗欢喜,
将他请上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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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师徒二人茶楼留意
诗曰:
信从来礼头一派,
谁跳出风流苦海;
无端春色在墙外,
惹逗得游人厉害。
何时能得东君护,
嘱咐狂风莫浪吹;
好姿色先露春光,
躲过去热里重开。
这一曲吟罢。单说得是妙禅与张才相会的故事。且说妙禅女,恋情过急,恨不得与他一时携手,遂在楼窗上
叫道;「师父何必与他饶舌,他若愿意还我,亲自送上楼来,情愿当面相谢,他若藏物不出,他就捎了家去
,与他媳妇用了罢!」
妙禅这些言语,公子在下边听得明白,只喜得心疼难挠,说道:「师父,你的徒儿说得明,小生情愿亲自送
上楼去当面交送。」
老道姑说:「你及俺送上更好。若是不然,我徒儿可遂问你要。」
言罢,公子头前,老道姑随後进了茶楼底,起手攀诘护梯,上楼来了。
好一个恋情不合小张才,
但见他手扶护梯上楼来,
加同是张骞误入 牛府,
唐明皇得游月宫到天台,
虽见有玉兔执杵一傍立,
可有个广寒仙子在瑶台,
张公子上的楼来抬头看,
妙 女悦下楼窗转过来,
走上前玉笋一展双携手,
宛若是久别重逢忆良缘。
老道姑说:「怎麽,你二人可曾认识吗?」
妙禅说道:「相公见稳。」
忙说道:「多谢相公好恩怀。」张公子走上前来捏一把。
老道姑说:「公子,我徒儿原是出家的人,其要坏了规矩。」
公子说:「我与仙姑把礼陪。」
明公,公子这一把,捏得妙禅女那个心,贵是难受的紧。
只捏得身体酥麻难消受,
难说那风流千娇百媚客,
但见他秋波含情站不稳,
恍惚惚反身张在公子怀,
张公子双携柳腰揽一把。
老道姑说:「徒儿,这里放着椅子不坐,你是花了眼了。」
张公子即忙撒手把身抬,
妙 女源泉混混玉露深,
只觉着露满花心牡丹开,
楼台上一朵梨花支不稳,
不得不强打精神把口开,
尊了声相公屈膝暂且坐,
小奴家谢恩得送汗巾来。
话说妙禅女被公子一揽,揽得遍体酥麻,怎奈师父在旁,不得不强打精神,秋波流盼,说道:「相公尊坐。」
公子此时心中痴迷,也不推辞,就位坐下了。
明公,这茶楼以上,就是师徒叁人吃茶,并无有叁个坐位,就是这两把椅子。公子坐了一把,只剩下一把椅
子,老道姑便叫茶小,再看坐来。
妙禅说道:「师父,下追无有坐,这一把椅子,师父坐了罢!」
老道姑说:「我坐了,徒儿你坐在那里?」
妙禅闻言,照着公子看了一眼,说道:「我麽,我在这里站着罢!」
老道姑说:「我儿金莲窄窄,站坏了身体。」
妙禅说:「师父,小奴倘如站不住膝,就与这位在一处坐。」
老道姑说:「我儿身体不是小了,与相公坐在一处,一来曲尊相公;二来外人若是看见,惹得那年小的,放
些闲屁。」
妙禅说道:「孩儿身轻年小,这相公麽,年纪又不大,俺二人俱是幼童,知道些甚麽。徒儿又是出家的人,
并无有别的心思,但恐这位相公,他不愿意。」
明公,这明是邀公子,叫他坐在一处。明知公子恨不得,一时抱在怀内,那有不愿之理。
公子闻言,心迷如醉,遂说道:「这也不妨。」於是将手一伸,拉着妙禅的八卦仙衣说道:「仙姑请坐。」
妙禅即忙将腰一曲,与公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去了。
说起妙 女,心中实难过;
一见张公子,即忙让下坐。
柳腰只一曲,照着怀中坐;
玉体着郎怀,要把斋戒破。
他师父说道:「你二人一处坐,倒也罢了。可只要老实的点。」
妙禅说:「师父放心。」
我本是少年出家无邪心,
总就是一处同眠不动心,
张公子伸手来把柳腰揽,
妙 女杏眼迷缝心里昏,
不由得粉颈一转回过那,
张公子口吐丁香将嘴来,
其先是玉股双排并肩坐,
次後来连衣倒挂公子身,
张公子双抱柳腰背行揽,
妙 女玉股双压不觉陈,
他二人同偎同靠滋味美,
可就是阳物不曾入花心,
妙 女玉露下坠湿了裤,
如同是细雨来把小僧侵,
这一个低声来把哥哥叫,
那一个口对香腮叫美人,
这个说今日随我 中去,
那个道不知仙姑何处存,
这个说桃花 中宿一晚,
那个道但怕师父老年尊,
这个说与相公愿作婚配,
那个良宵一刻值千金道,
他二人甜言蜜语亲只爱,
他师父见此老景怒生嗔,
但见他开口就把徒儿叫,
怎不知男女别嫌人之伦,
眼看着二人好事来成就,
他师父目下就讲两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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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阴阳两物鱼水多欢
诗曰:
陈院无人草树光,
娇莺又语赴阳旁;
等闲弄水浮花在,
浪出门来陈呀郎。
这四句闲言。单说妙禅女与张才,同归桃花 的故事。
且说老道姑,以先见二人并肩而坐,次後又一前一後的坐法。便问:「徒儿,你们二人并肩而坐,还好看一
些,怎麽又这个坐法?但见徒儿的脸,看不见公子的皮面了。」
妙禅说:「师父,徒儿在 中禅房上。坐的那椅子上边,有靠背,坐得坐下是暖和和的,今日坐在那光椅子
上,杠得难受,我想坐在那相公这腿上,合那棉花瓜一样,觉得受容些儿。」
老道姑说:「徒儿坐的虽是受容,但恐不大长久。」
妙禅笑道:「坐一时,是一时的。」於是回过头来亲了个时,遂将手自那袄袖中塞将下去,暗暗的将公子腰
带解开,伸手向下就摸。
公子此时阳物硬举,被妙禅一把摸住,这公子如何受得住,也就将妙禅的香罗带解开,伸手摸着一物,玉山
高悬,中间一个泉眼,流水涌出,好个受人的紧。
二人一坐并相亲,
头靠头来身靠身;
你摸我来我摸你,
一样滋味一样昏。
此时公子,手捏花心,说道:「仙姑,小生意欲你诗一首,与仙姑和,不知仙姑意下如何?」
妙禅说道:「相公请拟,小奴必然奉和。」
公子手捏花手,遂口吟曰:
玉山古洞半空悬,
日望僧人至门前;
有时请得小僧至,
碧色流来向里钻。
公子吟罢。妙禅心痒难挠,遂用手将那阳物捏了一捏,说道:「好一个碧色流来向里锁。小奴有一首,与相
公一和何如?」
公子愿闻。
妙禅於是拈那舌遂口和:
小小风僧目倒悬,
双携木鱼到房前;
一朝得入僧舍里,
出来进去钻又钻。
公子闻罢,连连称赞,说道:「和得好!和得好!不知仙姑有多大的才学,小生死也相从也。」
张公子一闻味诗心里迷,
遂说道仙姑才学无人敌,
体本是天生凤凰地上客,
因为何身入玄门悟道机,
自今後愿与相公在一处,
我与你恩爱一心如表里,
但只怕 中师父有猜疑,
那时节恩爱不长令人惜,
妙 说相公若肯将我恋,
小妙 情愿与你做夫妻,
你若是今日随我 中去,
管叫你随心随意会佳期,
遂把那饥渴身子交於你,
任相公花蕊荏苒无不依,
老师父娇养自幼迷爱我,
他本是痴愚人儿知甚的,
他二人柏亲相爱言语热,
不觉得过了午後日斜西。
老道姑不知二人滋味美,遂说道:「你二人不说话罢!」天色晚了,但见他吩咐起身,又催逼。老道姑解劝
公子。诗曰:
二八佳人体似酥,
腰间杖战暂凡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
暗里催人骨髓枯。
妙禅女那心好一似,黄河水翻滚冰凉。
张公子遂即跃身一起,妙禅女也连忙向上一抬,这一个云收雨散,那一个请暂停。
公子一转身坐在妙禅怀中,老道一见说道:「你二人莫不是衮功麽的麽?」
公子说:「怎麽讲?」
老道说:「我下楼之时,原是徒儿坐着你,及我回来,又见你坐着他,你抱他一回,他抱你一回,可不是衮
功麽?你二身轻年小,玩的这些故事,道也有名。相公,我请你来我 中与我徒儿多演习些故事,日後若是
人家念经,来至 中,讲究的时节,你二人玩玩那些故事,与众人看看。」
正是
风狂女子天下有,
痴庙道姑世间稀;
生来不晓人中事,
男女一处心不一。
虽然当时作笑语,
花言巧对人称奇;
明公欲知後来事,
下回书中色如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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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
花 ( 中 )
花 ( 中 )
花 ( 中 )
第七回 张公子参拜神像
诗曰:
山泉滴满绕阶流,
万树桃花映翠楼;
闲想恩情慵未起,
水晶 下看梳头。
四句闲言勾开。话说妙禅听得托付之言,遂说道:「闻得这相公,他今亲自要向咱 中,参拜神像,祈祷还
愿,师父,你我他一同走去何如?」
老道姑说:「他拜神像,原是好事,你我出家人,原是喜的,理应与这位公子同去。」
公子闻言,即忙见礼,老道姑说:「既然如此,请下茶楼,咱就走罢!」
妙禅闻言,手拉公子下了茶楼,见面前人烟甚多,师父前头,二人随後,路上的佳景,一切不看,不多一时
,出了会场,到了那大路上,他师父在前行走,他二人手拉手的,就叙起家常来了。
他两个在路行程见无人,
但见他手拉手的亲又亲,
陈妙 面对公子亲又问,
我问你家中还有什麽人,
先问你高堂父母在不在,
再问你娶了亲来未娶亲,
再问你家乡居住在何处,
再问你今年妙龄十几春,
万望你从头至尾说一遍,
我日後若是想你便知情,
纵就是不愧千里去私奔,
妙 女从头至尾来相问,
张公子尊声多情有意人,
我本是家在苏州城内住,
我在那双竹巷里有家门,
父合母叁年以前下世去,
他本是世世进士受皇恩,
小生是姓张名才字学富,
至今日虚庆光阴十八春,
十六上娶的 妇本姓窦,
家中的一切事情他操心,
张公子说罢家中真来历,
妙 女轻启朱唇问原因,
我问你姐姐人才好不好,
贪着你一就是个有福人,
公子说人才然虽不甚丑,
可就是风月事把不趁心,
小张才提起风流二个字,
妙 女手挽公子呼郎君,
遂说道小奴生得容颜丑,
但恐怕郎君意中不称心,
我情愿侍奉相公侍终身。
他二人携手言欢上前走,老道说:「来到了桃花 。」猛抬头,来至 前叁山门。
话说二人言欢语笑,来至山门以前。老道姑近前开了山门,二人一齐进去。
老道姑说:「公子可是先拜佛麽,可是先吃茶麽?」
公子未及答言,妙禅说:「公子初至,心中多有饥 ,先吃了茶,用了斋饭着罢!」
老道说:「既然如此,请至客舍。」
妙禅说道:「若在客舍,师父吃茶,不大便当,不如上禅房中去罢!」
老道说:「禅房中岂是待客之处,但恐相公不去。」
老道姑问道:「公子可是向客舍中去坐,可是向禅房中去坐?」
公子未及答言,妙禅将公子拉了一把,公子遂说道:「小生到此,不敢自尊,一来年纪甚幼,不算是客,就
上禅房中罢!」
那老道说:「既然如此,上我禅房内去罢!」
妙禅闻言,面带着不悦说:「师父房中,我还嫌不大乾净。」
老道见他面带不悦,遂即道:「徒儿,叫他向你房中去罢!」
妙禅闻言,回嗔作喜,说:「这到使得。」
老道说:「我儿自小我养得你娇惯,一点不如你的心,你就叫,跟上我,大了,还是这样心性,老身拿着你
合那掌上的明珠一样,将就作你罢!忙忙将客让去,我好去与你烹茶。」
妙禅闻言,笑嘻嘻的手拉公子,往自己禅房中去了。
妙 女手拉公子进 房,
张学富举目留神看其详;
正面上迎门贴着四个字,
原来是写的志洁与冰霜。
公子问道:「仙姑,这是谁的口气?」
妙禅说:「我的口气。」
公子说:「你这也算是志洁冰霜麽?」
妙禅闻言笑道:「我与别人志洁冰霜,我见了你,就说不起了。」
两边厢一付对联黄纸表,
上写着高人提笔字两行,
上一句神清气爽悟九道,
下一句修真养性乐叁光。
公子说道:「仙姑,你这也算是修身养性麽?」
妙禅笑道:「虽然不是修身养性,这乐叁光,可合着了麽了。」
正面上金漆方桌明如镜,
有两把穿 交椅在两旁,
东山上一张条 花穿细,
山堪上挂着山水图一张,
山几上端方几部经合卷,
白玉瓶直插一枝春海棠,
两间里金钩高挂素罗帐,
下倚着仙姑睡卧床一张,
张公子走至近前向里走,
内里边翠被生温兰麝香,
床头上安着一个逍遥枕,</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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