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冷冷道:“你们难道以为我在骗人么?”
李证垂首道:“晚辈不敢,但……”
李莫愁缓缓道:“昔年我得到这七绝重手的不传秘笈时,共有两卷,上卷是练功心法,下卷除了解法之外,还有一篇练丹秘录,那时我……”
她抬头望向天上,目光中似乎又问过一丝轻红的光采,虽是一闪而没,但却已足够令人看出她往事中的隐秘。
等到这光采消失的时候,她面容便又立刻回复到方才的冷漠,接口道:“那时我一心以为你们的师父是个好人,丝毫未曾防范于他,哪知……”
她语声再次一顿,本已冷漠之面容上,似又加上一层寒霜:“哪知他虽有人面,却无人心,竟乘我闭关八十一日,练到这七绝重手之际,将我所藏的一些珍宝和那秘发的下卷一起盗去。”
阿柔直到此刻,才知道赤练仙子李莫愁与绝情谷主之间竟有如此一段往事,他虽然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任何声息,却禁不住心头的跳动,也禁不住冷汗的流落,因为他深知自己的行藏若被人发现,立时便是不了之局。
夜色渐浓,他渐渐看不清李莫愁的面容,但却可听得出她语声中含蕴的情感——竟是混着悲愤、幽怨与哀痛的情感,这种情感竟会发自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口中,实在令阿柔无限惊异。
李证、钟世平双双伏在地上,听李莫愁将话说完,两人面面相觑,只听李莫愁又自一声泉泉夜啼般的冷笑,仰天笑道:“公孙止呀公孙止,我总算对得起你,让你在黄昏路上也不会寂寞,你这两个心爱的徒弟,马上就要去陪着你了。”
袍袖一拂,再次冉冉向山后飘去,钟世平双拳紧握,刷地长身而起,似要笔直向她扑去,却被李证一把拉住衣襟。
只听李证沉声道:“你要干什么?你我岂是这魔头的敌手?”
钟世平双目圆睁,低叱道:“纵非她之敌手,也要找她拼上一拼,反正……”
李证突地微笑——接口道:“你以为我们再无生路了么?”
钟世平愕,呐呐道:“难道……难道……”
李证伸手一拂膝上尘土,面目上满露得意之色,缓缓道:“你再仔细想上一想,你我不但大有生路,而且还可多得许多好处。”
钟世平又自一愕,便连阿柔亦自大惑不解,只见李证缓缓伸出拇、中二指,两指相捻,啪地发出一声清响,含笑道:“那卷秘笈的下卷,既然载有解法,你我只要快些赶回去,将那卷秘笈寻出,岂非对你我……”
语声未了,钟世平已自大喜接口道:“你心智之灵巧,的确非我能及,但是那卷秘笈是在何处,难道你已胸有成竹么?”
李证仰天一阵狂笑,突地笑声一顿,上下瞧了钟世平两眼,缓缓道:“三弟,你我自幼相处,交情可算不错,但我还觉得你稍嫌狂傲,有些事,一意孤行,根本就未将我这个师哥看在眼里。”
钟世平目光一转,陪笑道:“小弟年纪轻些,有许多事是要师兄多多包涵一二。”
李证嘿地笑了一声,道:“这个自然,但……但再过两年,你的年纪就不轻了。”
钟世平连忙接口道:“日后我对师兄,必定加倍的恭敬,再也不敢有不恭之事了。”
阿柔隐身暗处,闻之不禁暗叹,这师兄弟两人,不但对人奸诈,就连对自己兄弟,竟也是这般勾心斗角,互不相让,看来天下人的善恶之分,当真是判如云壤的了。
只听李证嘻嘻一笑,道:“你我两人,情如兄弟,也谈不到什么恭敬不恭敬的,只要你日后还有儿分记得我的好处就是了。”
钟世平垂首道:“自然自然,师兄的大恩大德,小弟再也不会忘记。”
方才他还在你我相称,此刻却声声自称小弟,李证笑道,“其实师父那本秘发的藏处,你也该知道,只是你平日不甚留意罢了。”
突地一声冷笑,自上传下,一个森冷入骨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他说道:“我藏在哪里?”
李证浑身一震,如中雷轰电击。
钟世平惶然四顾,如临安危,终于一伏腰身,刷地横掠两丈,如飞逃去。
李证却扑地一声,跪下去。
只见一条黑影,随着一声冷笑,自古树对面山壁间划空掠下,钟世平方一起落,这人影便已掠到他面前,冷冷道:“你还想逃么?”
钟世平惨呼一声,连退七步,栽倒在地上。
阿柔闪日望去,只见一个高冠羽士,丰神冲夷,神态潇洒的颀长老人,跨过钟世平尸体,一步一步地走到李证面前。
李证伏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弟子该死,弟子该死!”
公孙止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知过了多久,冰冷的目光中突然有了一丝暖意,叹道:“你虽有十分行恶之心,却无一分行恶之能,你将那包迷|药倒在我茶里,我暗中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我不知你两人究竟为何如此,是以故作不知,又乘你两人不见,将茶换了一壶,再当你两人之面喝下。”
李证垂下头去,再也不敢抬起,公孙止又道:“今晨我见你两人在我窗外看了半晌,却又不敢入室查看,就匆匆走了,我就一直跟在你们身后,方才你两人和那李莫愁的谈话,我也在山壁上听得清清楚楚。”
阿柔暗叹一声,忖道:“这公孙止之能,足以济其为恶,此人之可怕,当真是尤在虫蛇猛兽之上,怎能让他留在世上?”
一念至此,他心中不禁大生侠义之心,方自暗中寻思,该如何为世人除却此害,哪知目光动处,突地又见一条人影,冉冉自山后飘出,冷冷道:“公孙止,你这样做事,不是大不公平了么?”
扬手一注光影,笔直击向李证身上。
李证却已一声惨呼,在地上连滚数滚,滚到早已气绝了的钟世平身侧,这兄弟两人终于死在一处。
公孙止大惊之下,霍然转身,只见李莫愁枯瘦的身形,冉冉飘来,冷冷接道:“这两人恶行如一,怎能让他们一死一生,我生平最不惯见不平之事,索性连他也代你一并除去了的好。”
公孙止目光一转,面色连变数次,突地微笑一声,道:“好极,好极,我也正有此意,这等叛徒留在世上也是无用!”
李莫愁冷哼一声,目光瞬也不瞬,凝注在他身上。
只见他面上笑容越发开朗,柔声道:“莫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和以前还是一样……”
俯首长叹一声:“这些年来……唉!我却老得多了。”
李莫愁又自冷哼一声,目光依旧瞬也不瞬地望在他身上。
公孙止缓缓伸出手掌,一捻颈下长须,仰天一叹,又道:“岁月催人,年华不再,我每一忆及你我昔年相处的光景,就会觉得愁怀不能自遣……莫愁……”
李莫愁突地厉叱一声:“不要说了……”
目光凝注,竟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笑声尖厉,满含悲愤之情。
她狂笑数声,接道:“以前我事事逃不出你的计算之中,现在却轮到你了。”
公孙止故意长叹一声,垂首无语,目光闪动间,心里却又在打算脱身之计。
李莫愁冷笑一声,道,“你心里不必再打脱身之计,这些年来我一直苦练轻功,你如不信,尽管试试好了。”
公孙止心头一惊,但心念转动间,又自忖道:“她一直苦练轻功,别的功夫一定搁下很多,我如全力与她一拼,也未必不能胜她。”
李莫愁冷笑道:“你也不必想与我一较身手,若是论武功,你是万万不及我的,且不论别的,就只那七经秘笈上卷所载手法,就绝非你能抵挡,不然——哼哼,你若不信,也尽可试上一试。”
公孙止抬头一愕,终于长叹道:“数年来我一直想再见你一面,此刻怎会有脱身之意,更不会想和你一较身手,莫愁,你想得未免太多了吧!”
李莫愁大笑道:“我想得大多了么!……嘿嘿,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己自然知道!”
公孙止道:“我心里在想武林中风波如此险恶,你我年纪又都这么大了,不如早些寻个风景幽美之处一起度过余年!”
他不但言语温柔,而且语声更极是动听,李莫愁缓缓垂下眼帘,似乎已有几分被他打动。
公孙止目光一阵闪动,嘴角不禁又泛起一丝笑意,柔声又道:“莫愁,你且想想,你我一生中叱咤江湖,到头来又能留下些什么……唉……”
哪知李莫愁突然又仰天狂笑了起来,笑声一顿:“老实告诉你,我早已没有再活下去的念头了。”
说到后来,她语声中突然又有凄凉幽怨之情,一阵浓云,拖过月色,夜色很深了。
第027章 洪凌波的妩媚
一阵浓云,掩过月色,洪凌波仰面道:“夜已很深了。”
杨孤鸿目光一转,道:“那古庙已在前,不知李莫愁是否已去。”
洪凌波道:“她说要去,想必一定会去的。”
伸手挽住杨孤鸿的臂膀,两人举步之间,便已掠入古庙,夜色深沉中的佛殿,神台佛像,一无改变,垂目低眉的大佛,也依然像是在怜惜着世上的无限愁苦,但杨孤鸿与洪凌波的心境,今夜与昨夜却己不知改变了多少。
人影移动,月光如梦,他俩在那神像前的蒲团上井肩坐了下来,心中正是爱恨嗔喜,百感交错,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殿后幽然转出一片灯光的两条人影,一般窈窕,一般高矮,杨孤鸿、洪凌波一起回首望去,一起脱口道:“你们已来了么?”
小玲微微一笑,将堂中两盏铜灯放到神台上,小琼接口道:“我两人早就来了,祖姑她老人家也就要来了。”
与小玲垂手立在神台边,不再望洪凌波一眼,于是大殿中只有四人心气的跳动声,划破了无限的沉默。
一阵风吹入殿中,微带寒意的晚风,吹入一片落叶,也吹人一条人影,随落叶一起冉冉飘落。杨孤鸿、洪凌波、小玲、小琼,一起转目望去,一起惊呼出声:“是你!”
这人影微微一笑,却是公孙止,笑道:“想不到么?”
负手踱了两步,突地面对杨孤鸿缓缓道:“恭喜世兄,令尊与令堂的大仇今日就可报却了。”
又负手踱了两步,走到壁间上,望着壁上已然剥落了大半的壁画。
一时之间,杨孤鸿心中反觉疑云大起,作声不得,只听又是一阵风声,殿中又自飘下一条人影,小玲、小琼一起呼道:“祖姑来了。”
杨孤鸿、洪凌波但觉心头一凛,热血上涌,只听李莫愁冷冷道:“你们来得倒早!”
杨孤鸿、洪凌波对望一眼,李莫愁凄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心切,复仇连一时一刻都等不及的,是么?”
洪凌波昂然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晚辈一日不能报此深仇,实是寝食难安。”
李莫愁冷笑一声,接口道:“杀你父母的仇人,此刻俱都在你眼前,但你可曾想到过,就凭你的武功,今日要想报仇,是否可能?”
洪凌波朗然道:“在下今日此来,早已未将生死之事放在心里!”
李莫愁冷笑道:“有志气,有志气,但我一生从未占过别人便宜。”
突然自怀中取出两枚金光灿烂的圆筒,冷冷接口又道:这两筒冰魄银针,一实一空,我且让你先选一筒,你若选的是实,我便成全你的心愿,否则……哈哈,公孙止,你且将这两简透心针取出,让他先选一筒:“公孙止微一迟疑,目光中突地又有一丝光芒闪动,缓缓走到李莫愁的身后,缓缓接过她掌中的两枚圆筒,缓缓转身……突地,他拧腰反身,双掌齐扬,只听”格格“一串轻响……轻响声中,又夹杂着公孙止的几声狞笑,哪知……两筒冰魄银针中,却无一针发出,公孙止狞笑之声突顿,李莫愁狂笑之声立起,公孙止连退了三步,李莫愁狂笑道:”
错了,错了,你又走错一步,你又落人了我的算计中。“杨孤鸿、洪凌波愕然而望,公孙止面如死灰,李莫愁狂笑又道:”
在你一生之中,从未做过一件正直之事,也从未做过一件未欺骗别人的事,我虽早有杀你之心,但今日本已替你留下一条生路,只要你方才不要再骗我,我就决定放你回去……“她边说公孙止边退,公孙止边退,她步步紧逼,直逼得公孙止退到墙角,她突又自怀中取出两枚金色的圆筒,口中说道:“昔年黄山始信峰下,若非有你,找也不会将人家夫妇一起置于死路,凌波若非你从中挑拨,也不会……”
语声一顿,突然低喝道:“凌波,你过来:”
杨孤鸿愕了一愕,一掠而前,李莫愁头也不回地将掌中的两枚冰魄银针,一起递到他身前,缓缓道:“此人亦是你杀父仇人,你只管将此针取出一筒……”
洪凌波缓缓接过一筒,突又抛回李莫愁掌中,朗声道:“父母之仇,虽不共戴天,但在下却不愿因人成事,更不愿仰仗……”
语声未了,公孙止突地有如一道轻烟般贴墙而起,足跟一点壁面,身形倏然横飞三丈。
李莫愁冷笑一声,叱道:你还想走?“转身,扬掌,五点金光,暴射而出,五点金光俱都击向公孙止身上。只听”扑“地一声巨响,轻功已臻绝顶的绝情谷主公孙止,终于也像任何一个凡人一样,沉重地落了下来。尘上飞扬,他身形却在飞扬着的尘上中寂然不动,李莫愁冷削的笑声,突然也变得寂然无声。在这刹那之间,她全身似也全部麻木,目光痴呆地望着公孙止的身躯,脚步也痴呆地向他缓缓移动了两步,晚风吹动着她显然已有两日未曾梳洗的坠马云髻,吹得她花白的头发丝丝飘动,灯光昏黄,人影朦胧,寒意更重。良久良久,她方自缓缓转过身来,无比仔细地端详了洪凌波和杨孤鸿两眼,突地冷冷道:”
你们要报仇,还不动手么?“将掌中两筒透心针,一起抛到地上:“假如你们愿意,不妨先选一筒。”
寒意更重了。
阿柔心中焦急,来回蹀踱,她知道杨孤鸿与洪凌波此刻却在一座名叫天禅寺的庙里,她只望她爹爹早些到来。
于是,她又不禁为他爹爹想——只等她爹爹到来的时候。
她匆匆说了两句,便和她爹爹一起去寻那天禅废寺,深夜荒山,要找一座古寺虽非易事,但却毕竟被他们找到。
他们看到了昏黄的灯光,自古寺的大殿中映出,于是他们全力展动身形,加速掠去。
突然,他们听到一声急喘,两声娇呼,接着一阵哀哀的痛哭……
好不容易地盼到西门坚在夜色中出现、西门坚一见面就急急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西门坚浓眉一皱,八步赶蝉,高大的身形接连儿个起落,倏然掠上殿,闪目内望。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杨孤鸿、洪凌波呆呆地相对而立,在他们之间,横躺着公孙止。
他们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西门父女突然现身,西门父女两人也都没有去惊动他们。
静寂这中,突听“啸”地一声,李莫愁枯瘦的手掌缓缓伸开、僵梗的手中却落下一枚金色圆筒,缓缓滚到阿柔脚畔。
他俯身拾了起来,面色不禁一变,因为他认得这便是江湖中人闻名丧胆的冰魄银针,他仔细地看了半晌,旋开后面的筒盖,倒出五枚金色的尖针,于是他不禁又为之暗叹一声,他深知这一筒金针李莫愁若是发出,此刻躺在地上的必是别人,他也深知李莫愁为什么没发的缘故。
杨孤鸿呆呆地望着地上个绝情谷主,这个人是他和洪凌波所杀的仇人,奇怪的是,他此刻竟丝毫没有胜利的愉快,更没有杀敌后的自傲,他的心情,甚至比方才还要沉重!
这为的是什么,他无法解释,也不愿解释。
洪凌波呢,洪凌波的心情……
突然,腿股之间连中五针的绝情谷主公孙止,竟是苏醒过来,他轻微的呻吟一下,转侧一下,挣扎着抬起头来,呻吟着道:“你们……终于……报了仇了……好极……好极。”
杨孤鸿、洪凌波一起转回目光。
一丝苦笑,又自泛起在嘴角,他紧咬一阵牙关,又自呻吟着道:“奇怪么,我竟然还没有死……因为……因为我还有一件秘密未曾说出,你们……你们……可要听么?……”
阿柔心头一跳,只听他又道:“这秘密关系着……关系着你一生的命运,但……但却只有我一人知道……你们若想听,就……就快些设法替我治好伤……”
杨孤鸿、洪凌波对望一眼,微一迟疑,哪知阿柔突然大喝一声:“难道你临死还要骗人么?”
倏然飞起一脚,直踢得公孙止惨呼一声,吐血而亡,他心中纵然还有许多好计,却再也无法使出了。
阿柔暗中一叹,自语着道:“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永远不会再有人伤害他们的幸福了。”
西门坚浓眉一皱,道:“阿柔,你在说什么?”
阿柔长长吐了口气,道:“我在说洪伯伯英灵有知,九泉之下,也自瞑目了。”
木立着的杨孤鸿,突然觉得肩头一阵温暖,一只纤纤玉手,送来一条粉红的手帕,他伸手接过,回首望去,却正好望着洪凌波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秋波。
秋波如水,灯光如梦,谁也不知曙色是在何时爬上地平线,于是东方一道金黄的阳光,冲破沉重的夜幕,昨夜碧空上的星与月,也俱在这绚烂的阳光下消失无踪。
李莫愁走了,谁也没有拦她,洪凌波没有,杨孤鸿更没有。这小金山之会不了了之,那画上的美人是谁,却依然只是一个谜。
然后,当李莫愁落寞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山腰的转角之际,一条美好的身影电射而至,径直落在了洪凌波的身边,有责怪的语气问道:“师姐,你为何?为何竟会放过她……她可是你的杀亲仇人啊!”
杨孤鸿心头一凛,却见这来的人竟是一直没有露面的陆无双。原来,这个陆无双本是李莫愁一生最爱的男人陆展元之女,李莫愁逼死何沅君和陆展元夫妇,本欲杀了陆无双和其表姐程英的,岂料被东邪黄药师插手一管,不由又改变了主意,加之陆无双已成为她思念陆展元唯一的寄托,所以她恨中又带着复杂的爱,便收了陆无双为徒。陆无双虽百般不肯,可是却拿李莫愁没有办法,只得委曲求全,只求学了武功之后为双亲复仇。所以她虽是李莫愁的徒弟,却并不受李莫愁约束,自是我行我素,李莫愁却也不甚去看管她,只要不太过份,什么也都由着她了。
“师姐,你心软下不了手,我可绝不会放过她的。”
陆无双俯身捡起那筒冰魄银针,顿了顿足,向山下追了下去。
洪凌波与杨孤鸿双双摇头,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这两师徒将会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发生。
第028章 洪凌波(1)
杨孤鸿趁机打量俏洪凌波,只见佳人玉鼻挺直,明亮的双眼好象也迷蒙著,一层湿润的雾气,如秋水迷蒙,似望不见底的深潭。
娇艳的檀口微启,贝齿轻舐著樱唇,散发出芬芳馥郁的幽香,轻纱的丝罗衣裙掩不住佳人婀娜美妙的曲线,玲珑有致胴体若隐若现,裙下玉*峰高耸,裂衣欲出;雪腿纤滑修长,圆润优美,纤纤细腰仅堪盈盈一握。
杨孤鸿看得目迷五色,不由得色*心一荡。
他的双眼目不转楮地盯著佳人,美人玉*体娇躯山峦起伏,美不胜收,玲珑浮突得恰到好处,高耸的酥*胸前 两处丰挺娇翘的琼峰将轻纱衣裙前襟鼓鼓的顶起,双峰之间形成一道高高的山梁,随罗衣紧贴著雪峰上下完美的弧线下来,上面连接著浑圆柔美的肩部,粉嫩娇躯在轻纱掩映间,惹人遐思。
紧缩的小腹与腰部纤细美妙的曲线浑然一体,海风吹过,轻纱拂动之间,佳人丰盈高翘的臀部和柔美修长的玉*腿时隐时现,看得杨孤鸿情动如潮,欲*焰滋生。
杨孤鸿见心中的洪凌波高佻的身裁、有种慑人感觉的眼睛、丰盈而惹人瑕想的嫣红樱唇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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