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一切也就是为了想给季予多谋些什么,而现在,季若愚一直管着季予,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顾虑。
甚至季若愚有几次说要拿点钱给她家用,她都拒绝了。
自从新闻上一爆出来说陆氏两位豪门太太和小少爷被绑架之后,齐美云都已经来过两趟了,都送着吃的过来,还有一些有说法的食物和喝的,说是可以压惊啊祛邪什么的。
陆倾凡很显然也认为是齐美云过来,所以去开门的时候,还应了一声,“等等,就来了,齐姨!”
只是门一拉开,却并不是齐美云站在门口,而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比陆冠苍看上去要年轻一些,只是却没有江木青的那种精神头,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有一种……书生气?
的确就是那种感觉,并且陆倾凡从他的五官之间,看出了不少影子,比如眉眼之间就看出了些许言辰的影子,比如不经意抿唇的动作,看出了季若愚的影子。
陆倾凡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言信然。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其实他一早就有季若愚的住址了,自然是苏杭告诉他的。
苏杭一心就希望季若愚有一天能够认言信然,但是她是那样的母亲,她的教育方式从来是不强迫的,如果若愚不愿意,那么她不勉强,只是她不勉强,不代表她就不想。
言信然心里挣扎过很多次,究竟应该怎么来见自己这个错过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真要说起来,这是他和自己最爱的女人生的女儿,可是自己却这么多年都不曾知道有她的存在。
言信然从来没有埋怨过季若愚对他任何不友善的态度,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可以被理解的,他也一直觉得应该尊重季若愚,既然她不想,那么他就不来打扰她。
可是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因为他在电视上和报纸上看到了新闻,这事情他还没有告诉苏杭知道,毕竟苏杭最近工作忙得很他也是知晓的,再让她这么国内国外来回跑,也辛苦得很,知道季若愚已经没事,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却是怎么也按捺不住了,他必须过来看望她一次才好,起码……要知道她过得好。
言信然并没有生活在这个城市,所以对于地址不是特别熟悉,只是当来到了这小区门口之后,他就已经可以确定了,季若愚的生活,定然是不差的,这小区的设施和环境都非常好,而且还都是独栋独院的别墅。
走到了季若愚家的院子,院子的铁门并没有关,所以他走到了别墅正门前,犹豫再三,才按下了门铃。
陆倾凡就这么看着言信然,一瞬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知道言信然是谁,甚至还拜读过他的作品,的确是当代能够称得上是家的文学工作者。
“我是……过来探望若愚的。”言信然脸上的笑容温文儒雅文质彬彬,就这么看着陆倾凡,陆倾凡停顿了片刻,眉头依旧轻轻皱着,似是在思索,但还是说道,“请进吧。”
从玄关的鞋柜拿了拖鞋给言信然,然后就听到季若愚在客厅说道,“倾凡,是齐姨来了吗?”
季若愚抱着离儿在客厅慢慢踱着步子轻轻地晃着,小家伙还一抽一抽的哽咽着,只是很快又重新陷入睡眠中,季若愚没得到陆倾凡的回答,她背对着玄关的方向,只听到陆倾凡开门,似是说了两句什么没听清楚,然后就没动静了。
觉得奇怪,一回头,就看到两个男人站在那里。
一个,是自己的丈夫。
而另一个,是自己的生父。
季若愚的眉头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皱了起来,就那么看着言信然,眼神中没有什么愤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只是,那绝对不是什么友善和睦的眼神。
她没法去责怪陆倾凡什么,毕竟言信然年长,他还能把人就那么关在门外么?
“我先把离儿放房里睡去。”季若愚对陆倾凡这么说了一句,就直接转了头,朝着房间走去。
陆倾凡轻轻应了一声,看着季若愚进去之后,就招呼了言信然,“请这边坐吧,龙井怎么样?”
言信然轻轻点了点头,“龙井很好,谢谢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之后,陆倾凡也坐了下来开始摆弄茶几上的茶具给他泡茶。
谁都没有做声,而季若愚带离儿回房去之后,也一直没出来。
“我……是看到新闻了,所以……”
言信然终于先开口说话。
第七百五十九章 体谅
?“费心了。”陆倾凡轻轻说了一句,语气很平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房间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不欢迎我。”言信然这样说了一句,并不是什么疑问句,而是最肯定的陈述。
陆倾凡沉默了片刻,终于是说道,“她没有办法,她不曾和你有过什么交集,总不可能就因为一个莫名的血缘关系,你这个在她之前二十几年生命从未出现过的生父这么一出来,她就得欢天喜地地和你父慈女孝。”
“我知道。”言信然点了点头,端过了陆倾凡推过来的茶碗,里头澄澈的茶水冒着袅袅热气散发着阵阵清香,是不错的好茶,言信然素来是个好茶之人,可是现在,却觉得没有任何心思来品茶。
陆倾凡说得,一点也没错。
不止是她,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因为忽然跑出来一个人说是你父亲,然后就哭天抢地的认亲环节,再然后大家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是不可能的。
人都是有心的,而人的心,是用心来换的。
他错过了她的童年,幼年,少年,青年,他错过了自己这个女儿的所有。
言信然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了,对于儿子的失败,对于女儿的失败,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败,他的事业已然是成功的,在他钟爱的这条道路上,他已经达到了自己人生的高度,可是在他的人生上,却是一败涂地。
和发妻形同陌路,和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虽然互相知晓对方的感情,却是始终不可能在一起,和儿子相处的尴尬且僵硬,而女儿,则是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甚至,不愿与他有任何交集。
言信然终究是喝不下去,将茶碗放下之后,低声说道,“我只是看到了新闻,我很担心她和孩子,苏杭在国外,对国内的新闻并不关注,我怕她知道了,又要来回跑得辛苦,就想着我能够过来探望一下,看看她好点儿了没有,毕竟……新闻的照片上,她不好。”
言信然几乎就是在看到新闻上头,照片里头的季若愚的脸红肿着,想来是受到了暴力对待的,他放不下心来,所以才马上交待了手中的事情,和学校请假之后,定了机票就赶了过来。
其实对于季若愚和言信然这种感觉,陆倾凡也算是深有感触了,毕竟他和陆冠苍之间的关系,也是曾经一度僵硬紧张到这个样子,甚至还要更加紧张得多,只是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很多东西也就渐渐看得开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自己也做父亲了,多少有一些为人父母的感触。
“就是受了点惊吓,有些软组织挫伤,问题不大,离儿一点事情都没有,她是拼了命也要保护离儿的。”陆倾凡觉得言信然并不难相处,于是就将季若愚的情况说给他听,也是希望他能够放心下来。
言信然点了点头,刚刚看到季若愚,他就看出来季若愚没有大碍了,孩子睡得那么香甜,也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离儿很可爱,我听苏杭说了,名字……是叫陆莫离是吗?”
陆倾凡应了一声,“嗯,陆莫离,小名就叫他离儿,大家离儿离儿的叫,也叫成习惯了°月出生的,又是顺产下来的,若愚一直给他是母丨乳丨喂养的,所以身体也很好,健康得很,她带得好,别看她是初为人母,但是对待孩子,她很认真,所以离儿连感冒都没感过,非常乖,不爱哭,尿尿便便的时候会哭,饿了会哭,其他时候就算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床上玩,他也不哭闹着要人抱。”
言信然就这么静静听着陆倾凡说这些,唇角噙着浅浅温和的笑容,就这么听着。
而陆倾凡,其实则是像故意说这些给他听似的,他知道,任何一个父母,其实都会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如何,哪怕只是听,都会觉得愉快。
只是在陆倾凡说道那句“对待孩子,她很认真”的时候,言信然的心里,生出了一股惭愧的情绪来,季若愚才二十几岁,对待孩子都能那么认真,而他空活一世,两个孩子,他都……
陆倾凡的眼睛又朝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说话并没有刻意地压低声音,他也不确定季若愚在里头,有没有在听他和言信然的说话。
不是他想缓和他们父女的关系,只是陆倾凡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起码关系不要这么僵硬,来者是客。
“嗯,真是个乖孩子,长得也很好看,和你很像。长大了应该也是如同你这般丰神俊朗,英挺逸然。”言信然这样说了一句,停顿了片刻,他才接着说道,“若愚……她小时候也不爱哭,苏杭说,她小时候也是特别好带特别乖的孩子,这一点,离儿应该是像她。”
陆倾凡微微笑了起来,看到言信然似乎心情已经好了几分,端着茶盏也能够喝得进去了,他继续说道,“是啊,算是捡着我们俩的优点了,睡觉也老实,一般不怎么醒的,不怕吵,每天都哭不了几声,除了听到门铃声,只要睡着了听到门铃声,就会哭起来,特别敏感。”
言信然诧异了一下,眼睛微微愕然片刻,然后有些歉意地笑笑,转头对陆倾凡说道,“那真是抱歉了,我不知道这个,刚才应该是惹哭他了吧?”
陆倾凡抿了抿唇,浅笑不语。
又过了片刻,他才站起身来,“你稍坐一下,我进。”
言信然点了点头。
房间的门虚掩着没有关上,陆倾凡推门一走进去,就看到季若愚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
他转身将房门关上,就站在季若愚的面前,垂头看着她。
季若愚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来的平静,那种平静能够让人很直白地看出,她并不开心,并且她的内心,并不如表情这么平静。
“你就不能……直接将他打发走么?干嘛要和他说那么多呢”季若愚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就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睛来凝视着陆倾凡,表情变得有些许无奈,“你这是自己做了爸爸之后,也就开始体谅别的父亲了么?”
第七百六十章 相谈
?话虽然不是什么心平气和的话,但是季若愚的语气中却是没有什么怒意。亲,,大量小说免费看。
陆倾凡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儿子,然后就直接一把将季若愚拎了起来,自己坐到椅子里,让季若愚坐在他的腿上,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来。
“我就是不想你心情不好罢了,你可以把他当一个陌生人,陌生人还来者是客呢,起码你不会觉得反感和影响心情,眼下你明明就已经心情不好了。”陆倾凡这么说了一句,季若愚终于是有些烦躁地撅起嘴来,的确,她的确是不高兴的,所以才窝在房间里头,一点儿也不想出去。
陆倾凡稍稍侧目就看到她撅嘴的样子,可爱是可爱,可是也昭示着她不好的心情,“既然你会心情不好,就很简单,你还在乎。只有因为在乎,才会影响到心情,不在乎的自然能够很平常心,若愚,你还是出去和他谈谈吧,心平气和谈一次,想说什么就都说了,然后能拿得起就拿起来,拿不起,就放下,以后再不用因为他影响心情,这样不是更好么?”
季若愚眉头轻轻蹙着,伸手搂着陆倾凡的脖子,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听着他的说话,其实也觉得有道理,她向来就是个很讲道理并且也相对理性的人,于是听了他的话之后,觉得很有说服力。
不由得轻轻在他脖子上嗅了嗅,然后张嘴露出细白的牙齿,咬上一口。
没有用太多力,陆倾凡只觉得有些湿润的气息呼在脖子上,微微的麻痒让他忍不住弯了眼角眉梢,“怎么?兔子还咬起人来了?嫌我说的话不中听了么?”
陆倾凡笑道,季若愚也不松口,就那么不算太用力地咬着,过了片刻才放开,看着他脖颈上那两排浅浅的牙印,然后才点了点头,“兔子急了也咬人呢,你明明就知道不中听嘛,干嘛还说得那么有说服力呢,你知道你老婆是很讲道理的人的,你说得这么有道理而且有说服力,我自然是没办法拒绝的了。坏人。”
语气中多少有了些撒娇的味道,听得陆倾凡笑意扩大,侧头就轻轻吻了她一下,“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嘛,我就在房间里头不出去打扰你们,你们好好谈谈,你要真觉得烦,谈完了进来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好吧?我把脖子洗干净给你咬。”
陆倾凡都这么哄着了,季若愚也不能再任性,于是也就从他怀里头出来,轻轻抿了抿唇,心中坚定了一下,其实不过也就是因为自己心里想要逃避这个罢了,言信然,真的算不上是什么洪水猛兽的。
只是又怂了。
原本都抬头挺胸深呼吸准备出去了,忽然又软下来,肩膀耷拉着背也驼着,“老公,你就不能把他打发走么?”
她苦着脸,陆倾凡只得站起来,季若愚接着说道,“你自己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你和爸爸的关系也不好的,你应该要理解我啊理解我。”
“你的情况和我不一样,言信然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一知道你的存在之后马上就要承认你,而陆冠苍一直是知道我的存在,可是却不想承认我,这从根本上,就不同。”陆倾凡说了这句之后,就已经伸手搭在季若愚的肩膀上,“我知道你不过就是在为言辰鸣不平罢了,只是你要清楚,言辰终究是言辰,而你是你,你不能把他对言辰的态度套用到你自己身上来,起码他对你还是不错的,他还是想要对你好的,理性一点,乖,你最听话了,最理智了。”
说完这句之后,陆倾凡根本就不容她拒绝,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手拉开了门,直接把她给推了出去,然后就迅速关上了门。
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态度让季若愚哭笑不得,眉头一皱刚想转头对房间里头的人说句什么,就已经察觉到客厅沙发上那人的目光,已经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季若愚只能是硬着头皮地朝着言信然看过去,就正好和言信然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他的目光很和蔼,很柔软,友善而温暖的目光,就这么看着她,让季若愚有一阵无来由的别扭,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然后就低着头不看他,朝着沙发走了过去,直接在离言信然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没有开口,言信然也就这么看着她,两人一时之间就这么沉默着。
终于,言信然无奈地笑笑,开口说道,“你妈妈不知道你这次出事的事情,她最近身体不好,急性肠炎住院了一次,都不想告诉你怕你担心,所以你这次出事的事情,我也就自作主张地暂时还没有告诉她,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温和的询问态度,让季若愚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都说雷公都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再怎么,是一个年长者,这样慈眉善目地和她说话,她就更加没办法恶言相向或者是冷言相对了。
“她……还好么?”季若愚停顿片刻,终于这么问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我这段时间也忙,又出了这事儿,和她联系得不多,她没联系我我以为是她工作太忙,不知道是她生病了。”
对母亲的疏忽,让季若愚有些许惭愧。
而言信然依旧是眉眼温和,语气柔软,“她已经出院了,现在很好。你还好么?”
季若愚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如果你是作为自以为是我父亲来问这话,我想说,我好得很谢谢。”
言信然的眉目里有些许痛苦的情绪,轻轻抿了抿唇,这个动作,和季若愚平时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很神似,他说道,“你就当……我是你妈妈的一个老友。”
季若愚听出了他语气里头无奈的悲哀,一时之间心里头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稳了稳心神之后,说道,“那么,我不好。经历了儿子失踪,绑架,丈夫受伤,一系列的惊吓,我一点也不好,但是起码现在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还算庆幸。”
言信然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那……那我就不打扰了,我也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言信然这话是在告辞,季若愚终于是忍不住,直接问了一句,“你真的要当一个父亲的话,最起码的……你这次来,去看过言辰了吗?你对他都只有那个样子,我又能够指望你对我有怎么样呢?”
第七百六十一章 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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