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十年的认知中,从来都没有这个男人的出现,可是现在他就这么出现了。
“易泰然?”温言初眉头皱着,这么问了一句。
就看到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温言初咬了咬嘴唇,“所以,你……是我父亲?”
易泰然依旧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亲子鉴定件。
易泰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是的,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明这件事情,只是,五年前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还没有机会和你说明,你就离开了。现在你回来了,又才和程柯重归于好,我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并且……我老了,和年轻人交流总归是稍许困难一些的,所以……”
他指了指易清州,“清州先前一直在出差,所以我就等着他出差回来了,你……不要生气。我没有恶意。言初,你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第两百九十七章 清州……哥
?(原本易清州应该是温言初的弟弟才对,但是考虑到我想她有个哥哥疼爱她,所以大家就睁只眼闭只眼,以后就是哥哥了。(网)感激不尽)
温言初没有想过易泰然这么平易近人,甚至算得上是和蔼。
并且,她可以看得出来,易泰然近乎算得上是紧张,对于面对她的出现这件事情,他很紧张,像是个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孩子一样。
这个中年男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互相绞着,轻轻舔着嘴唇,不住的喝水,这些都能够显示出来他很紧张。
于是说要给她说个故事,却是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头。
温言初只觉得,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个感觉,毕竟,记忆中和顾扬的相处和交流,通常都是硝烟四漫的。
“呃……小西啊。”易泰然这么叫了她一句,然后看着她有些发愣的表情,赶紧说道,“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温言初眼睛眨了眨,停顿了一会儿,他的态度的确不会让人讨厌,所以温言初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只是,你可以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吗?我现在对于我忽然有了个哥哥,还有你……这份亲子鉴定的件,我一头雾水,我需要知道一个过程。”
温言初问了一句,语气平静,目光看着易泰然。
就看到他的目光有些远,似乎陷入了回忆,然后才开始对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他和温若素怎么认识的,他和温若素怎么在一起的,他和温若素之间发生了什么。
直到顾扬……强bao了温若素。直到温若素决定独自承担一切,决定报复顾扬,并且很显然她成功了。
“其实你母亲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坚强独立,只是……”易泰然从心里,是不恨温若素的,虽然她隐瞒了温言初的事实,但是易泰然觉得,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憎恨什么了。
“我知道我母亲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所以……”温言初停在这里,然后看着易泰然,“其实我不太明白,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要做什么。我想你既然都弄到了亲子鉴定,自然也调查过我,我……对父亲这个词,没有什么好感,对父亲这个词,也没有什么概念,我所记得的,就是顾扬所带给我的一切羞辱。”
温言初说得诚恳,没有丝毫掩饰,言语之间也没有丝毫修饰。
易泰然的面色沉了下来,眉头也皱着,“我知道顾扬所对你做的一切,只是言初,我和他不一样。”
“所以呢?你是要我认你做父亲么?我没有父亲……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已经三十岁了,这似乎不太现实,在此之前我们甚至不认识,不是么?”
她依旧说得很理智,易泰然马上就站起身来,很猛然地站起身来让温言初吓了一跳,抬眸吃惊地看着他。
易泰然只是坐到了她身边来,他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手,可是手伸出去,却是有些不太敢,于是僵在半空片刻,又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恐怕任谁看到易二爷这个模样,都会觉得吃惊。
他此刻就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我不想强迫你什么勉强你什么,你已经是大人了,是我没有尽到该尽的职责,是我错过了你的一切,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所以我不会勉强你任何,我只是,想要对你好而已,你当做是补偿也好,当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安心接受就行了,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而清州……”
说着,易泰然看向了易清州,“从血缘上来说,他是你的哥哥,他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他很善良真诚,也会对你很好。而你,只需要继续做你自己,你只需要接受就好了。而且我希望,我唯一希望的是,你不要恨我……”
说实话,温言初现在不觉得自己还能接受任何事情,她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
温言初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我不恨你,在这之前,你于我就是陌生人,我没有任何理由恨你,而且,我现在的事情……就已经够让我心烦了,我也分不出心思来想别的,总之,我不恨你……”
易泰然感激地点了点头,眸子里有水光泛起,他又想要伸手去抓温言初的手,可是却是踌躇在半空,迟迟没有握上去。
温言初垂眸看着他的手,手指甲已经被他抠得有些烂烂的,温言初将手伸出去,主动握上了他的手,易泰然身体都因为她这个动作而震了一下。
温言初唇角轻轻弯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这个中年男人,“或许,我从情感上还没法接受一个陌生人忽然过来说是我父亲,但是我能感觉你是一个好人,而且,或许我对亲子鉴定件,都还有些无法确定,但是……”
温言初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指,“但是你这个习惯,和我真的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开始有些确定了。”
易泰然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他其实很少会这么做了,毕竟他这个年龄,他的位置,已经很难有什么事情让他紧张了。
易泰然无奈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就紧紧回握住了她的手,“言初,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压力,毕竟我知道,你才回国来没多久,和阿柯也才复婚没多久,肯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整理。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压力,如果你觉得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阿柯一样,叫我易小叔就好,他都这么叫我。”
温言初愣了一下,然后就点了点头,“易……易小叔。”
易清州在一旁微笑,手中动作不停,给她削了一只苹果,刀工很好,果皮都没有断掉,然后看向她,“至于我,你可以和阿柯一样叫我清州,如果你觉得能够接受,叫我一句清州哥也可以。”
温言初轻轻舔了舔嘴唇,只觉得……这些事情都很突然,非常突然。
“清州……”她停顿了片刻,补充了一个字,“……哥。”
易清州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了起来,将削好的苹果塞到她的手里,“我有妹妹了!哈哈,而且程柯是我的妹夫,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温言初刚拿好手中的苹果,然后就感觉自己被紧紧地拥进怀抱里去。好奇怪的感觉,顾扬和顾芷云……对她一直是那样的态度,而易泰然和易清州,却是这个态度,或许是因为有了对比,所以显得……更加温暖。
第两百九十八章 辜负
?说实话,温言初现在很需要一些温暖,所以她没有动没有挣扎,由着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哥哥将自己用在怀里,感觉着他的温暖和喜悦,像是能够将自己的情绪也变得好一(网)
易泰然看着他们俩人,身上流着自己血的两个孩子,他笑了起来,像是心里头的所有紧张瞬间全部放下了,这才察觉到自己被抠得烂烂的手指传来的痛感。
“我该走了……”温言初从易清州的怀里脱出来的时候,这么轻声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
她看向他们父子俩人,不难看出他们眉眼之间的相似,甚至……她觉得自己的眉眼也和他们一样。
“不管怎么样……我很感谢你们能对我说出实情,让我知道这件事情,虽然我头三十年一直活在顾家带给我的羞辱和痛苦中,但是起码,我之后的所有岁月,不用因为身上流着顾家的血而感到耻辱,谢谢你们。”温言初站起身来,微笑着看着他们,“你们……很友善,所以我想,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易泰然也站起身来,看着她,“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我从来不想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你什么,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很好了。”
易清州站在一旁,脸上始终是温暖的浅浅微笑,伸手轻轻搭了她的肩膀,“好了,我送你回去,天不早了。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向我开口,我会不遗余力帮助你,你是我妹妹,不管你承不承认我是你哥哥,但是我认为你是我妹妹,这样就够了。”
温言初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微笑起来,“那,请送我回家……清州哥。”
易清州送她回去,一路上,就给她手机里存了很多的电话号码。
“这个是我的工作电话,这个是我的私人号码,这个是我助理的手机号码,这个是我公司秘书室的号码,我会交待下去,所以不管任何时候,有任何困难,打电话给我,我都会帮助你。”
易泰然的语气始终都是那样温暖的,甚至言语间还带了些**溺。
温言初侧目看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谢谢你。”
易清州抬起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客气什么,你是我妹妹,嘿,我们是易家人。”
这个谐音听上去更像是“一家人”。
温言初抿着嘴唇轻轻地笑,而易清州伸手揽了揽她,“不管怎么样,委屈你了。让你过之前那样的日子,爸爸一直觉得是他对不起你,一直在自责,一直在自责。”
温言初摇了摇头,没有做声,就听见易清州的笑声中带了些许调侃,“所以,他会尽一切可能弥补你,所以不管你是要车子还是要房子还是要钱,他肯定都愿意大出血,你就磨刀霍霍没关系,甚至他还在商量要给你一些我们家企业的股份。”
温言初身子一直,眼睛蓦地圆了,看着他然后就猛摇头。
清州依旧是笑,“不过,你现在是程柯的老婆,我想这些你应该也不会太过需要了?”
听到程柯的名字,温言初的目光稍许黯淡了一下,眸子垂下去。
看着她的失落,易清州多少能够懂得一些她是为了什么而失落,于是说道,“程柯他……只是有些固执罢了,但是他很爱你。这个我知道,亲眼见到的,他为了你死去活来的样子,你就是他的命,所以不管他现在对你怎么样,无非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罢了,他若是让你难过了,其实他心里或许会有片刻报复的快感,但是接踵而至的就是比你还要难过的难过,所以,只要你好好坚持着,他总会好起来的。因为他爱你。我差不多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对一个人这样付出感情过。从来没有。”
无疑,这些话对温言初稍微起了些作用,她只需要好好坚持着就好了。
原本,她就没有打算要放弃任何,原本就打算是糖还是苦都吃下去。
但是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没有灯光没有程柯,心里头还是忍不住和这房子一样变得空空如也起来。
易清州已经因为还有事情要去忙,将她送到家门口就先离开了。
温言初走进屋子里,就看到里头的黑暗和空荡。
她光着脚朝里头走,心里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也依旧没有开灯,独自在黑暗中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手中握着自己的手机,很用力,握着握着,紧紧咬着的嘴唇就渐渐松开了,然后划动了手机屏幕,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让温言初吃了一惊,原本她以为他不会接电话的。
“程柯吗?我……你没有回家吗?”她这么问了一句,心里已经有些紧张起来,因为她不确定接下来要面对他怎样的冷言冷语。
只是那头,却不是程柯的声音,而是邵翎溪冷淡的声音,“程董没有回家,你不用等了,他不会回来。”
“他……去哪了?”温言初这么问了一句。
“我觉得我没有义务和责任告诉你我上司的行踪。”邵翎溪的语气依旧冷淡,不难听出里头的不耐烦和厌恶。
温言初也能听出她的敌意,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可是……他是我丈夫。”
“那你为何不自己联系你自己的丈夫,问他人在何处?”邵翎溪说完这一句,温言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然后就听到邵翎溪在那边冷冷笑了一声后说道,“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温言初,从你出现开始,就一直在制造烂摊子,而程柯则一直在无怨无悔地帮你收拾烂摊子,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你家庭原因造就了你这样子的性格,但是,你难道不觉得有些愧疚么?对程柯,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愧疚么?”
“我无时无刻不在愧疚。”温言初轻轻说出这一句之后,叹了一口气。
“是么?可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感觉到你的愧疚?你只是一味地在索取,从程柯身上索取,你得到了他的爱,以至于他对你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别人或许会奉承你,因为你是他的妻子,但是我不在乎,我不会奉承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造就了我父亲的死,我没有把你吊死已经不错了,所以我会实话实说,温言初,你辜负了程柯。是你,辜负了他。”
第两百九十九章 远渡重洋
?其实邵翎溪说得没有错,温言初也知道,的确是自己辜负了程柯。(网)
所以她答不上来,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对于邵擎的死,从邵翎溪口中提起来,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她第几次提起,只要她提起来了,温言初觉得自己就有必要道歉,所以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对于你父亲的事情。”
说完这句之后,邵翎溪就有些烦躁起来,“你不用和我道歉,你再多的道歉,我都不会接受。你不是想知道程柯去哪里了么?他又去收拾你的烂摊子了,他去美国了赶着今夜的飞机去美国了,收拾你的烂摊子,做骨髓配型救你们的儿子,他就这么顶着一身的伤痛,穿梭在这个世界上,就为了收拾你的烂摊子。温言初你究竟有心吗?”
温言初眼睛中的水光化成一滴滴的液体,滴落了下来,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起来,“他……去美国了?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不等邵翎溪说话,她就挂了电话。
温言初陷入了一种定格当中,挂了电话之后,就像是被关了发条的娃娃一样。
然后,她就忽然动了起来,迅速冲到了房间里头,因为没穿鞋子,差点滑倒,赶紧稳住了身体,继续朝着房间里头冲进去。
开了台灯开始在柜子里头翻找着,口中喃喃自语着,“护照呢?护照呢?我的护照……”
她什么都没有带,就像五年前她离开时一样,什么都没有带,就只有一个包,装着身份件。
匆匆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没有今晚的机票了,最晚的那班飞美国的飞机,已经飞走了,程柯就在那架飞机上。
最早的一班飞机在早上六点多,所以温言初也不想再回市区,买了票checki之后就在候机大厅里头等着,等着早晨的飞机带她去见自己的儿子。
她很想念echo,那个奶包子,只是,她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和机会回去看他,毕竟程柯再三说过,她要是敢走就要打断她的腿,所以……她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和机会。
而现在,她将要去见自己的儿子,而且……有百分之一百的可能,自己的丈夫也在那里,这原本,是她曾经幻想过的场面,程柯在,奶包子也在。
看着他们一大一小像是一个长大版一个缩小版的样子,一定会很有意思。
可是现在,心里头却不会觉得很有意思,她直接拨打了美国奶包子所住的那间医院的电话,那边的时间还不算晚,所以很快就有人接了。
她出口就是标准流利的英,语速很快地询问着那边的情况。
当听到怀特先生说,的确是有人联系过他,自称是呈呈的父亲,并且要预约一个骨髓配型的检查之后,温言初又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情绪。
怀特先生问她,“所以,他就是echo的父亲,是吗?他说他叫li,我也知道,echo多少次说到过这个名字,说到自己的父亲叫li,所以……你联系他了,是吗?”
温言初轻轻吸了吸鼻子,带了些鼻音应了一声,“是。”
“温,我记得你说过,你担心孩子的父亲会夺走抚养监护权的,而且你更考虑脐血,因为脐血的干细胞会比骨髓的更好。所以,你需要我拒绝他的探视吗?目前他没有监护权,你有权利拒绝他的探视。”
美国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度,把人权看得比什么都重,所以怀特先生问着她的意见,只是温言初轻声拒绝了,“不用,不用拒绝他的探视,他……是孩子的父亲。骨髓配型就麻烦您了,怀特先生。我马上赶飞机过来。”
挂了和怀特的电话之后,温言初就看着手机屏幕,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告诉奶包子,关于程柯将要去看他的消息。
最终还是没有拨打电话,她想,就算程柯对自己有再多的怨气也好愤怒也好,他不是那种会迁怒到孩子身上的人。他只会继续怨恨她,但是孩子,他是会善待的。
这样的话,何不给奶包子一个惊喜?他本来就那么期待li,于是温言初终究是没有打电话过去。
飞机上。
外头是深沉的夜,头等舱的座位上,一个英俊颀长的男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目光深邃,表情却仿佛比外头的夜还要深沉,看不出任何喜悦来。大多的乘客都已经入睡了。
只有他是静静地坐着,阅读灯在他头顶亮着昏黄的光,他手中拿着平板电脑,目光定定落在平板电脑上的照片上。
一张可爱的小脸就这么占满了平板电脑的整个屏幕。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的么?您现在还没睡,需不需要给您一杯酒助眠?”空姐走过来,用中询问了一句。
只是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答,于是又再用英重复了一遍。
程柯这才从屏幕上挪开了视线,转头看向了空姐,然后摇了摇头,用中答道,“不用了,谢谢。”
空姐似乎对这个英俊的头等舱乘客很关注,所以又主动延伸了话题,“我们的酒还算不错,而且有三种可以选择,您确定不需要一杯吗?”
程</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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