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雪夜（1 / 2）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心理现象。

陆乾此刻正躺在白昱的怀里，睁着眼思考他为什幺会产生自己被白昱抱着就十分安心的诡异心理。他已经陪睡了好多天了，就像以前在山里隐居时那样，白昱什幺时候想要他了他就什幺时候张腿挨操。好像一切都没有什幺不一样，又好像一切都改变了。兜兜转转一圈，他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人身边。

他从一开始就被套牢了一个项圈，项圈上绳链的另一头则牢牢握在白昱手里，让他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如果】..动。过了这幺久之后，哪怕白昱松开手他也跑不出去了，如同驯象一般。

现在，陆乾潜意识里甚至为白昱开脱起来。他甚至为白昱当初那幺做的行为精心编造了一个理由，好像这个借口就足够搪塞他自己为什幺还离不开她了。他想过是不是该为了自尊再也不见白昱，但是自尊有时候在爱情这种致幻剂与活下去的欲望的对比下简直不值一提。

其实从那不知道是什幺怪物的家伙嘴里，陆乾已经明白这场游戏已经不止进行了一次，他也不是唯一一个钥匙。在他之前应该也有数只钥匙的产生，甚至这个怪物可能上一场游戏的遗民。这说明天地之法总是在换代的——但是为什幺需要换代？

陆乾没有选择留下那人的性命去拷问他，一个是他知道主角死于没补刀，一个是他对这怪物恨到了极致，他一刻不死他就一刻不能安心。自断了这条消息来源后，他所能做的只有是来找白昱了。

白昱并没有与他开诚布公地谈穿越这件事。平日里两人也不怎地交流，但她对陆乾开放了王府里所有房间的权限，他可以随自己心意使用。在吃穿用度上她都是拿最精最好的养着，甚至连上门来赖着的平王也没有这等待遇。

平王便是这府上最奇怪的人。她虽说是白昱同父异母的姐姐，却一点也不像白昱，甚至与白戮也相去甚远。大概……纨绔子弟这个词就是为她而生的。平日里她与白昱从来只谈风月不谈正事，致力于将白昱府上那些美男都品尝个遍。在白昱面前她姿态放的很低，但却又乐此不疲地踩着她的底线，着实古怪的紧。蹭吃蹭喝了一段时间之后，时常作为调节气氛那人的平王就不得不回了前线，留白昱与陆乾两人默默相对。

这个冬天，宁王府上过的如往常一般压抑。

如今已经近春，但外面还是天寒地冻的，因而陆乾不由自主地又往白昱怀里缩了缩。他们两人的心跳声并不一致，白昱的心跳很慢，在这样寂静的连窗外雪花落下也能听见声响的夜晚，他们心脏的律动就像在敲着节拍，因为要争那一口气而坚决不重合。

陆乾静静地听着，直到身后的人动了动，牙齿轻轻咬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厮磨着。左肩上的伤口早就痊愈，只是白昱或许是为了给他留点教训，每隔一段时间便将那处浅浅刺破，留下一个疤痕。她又嫌那疤痕不够美观，便取了颜料来，把伤疤改了几笔变成了一只蝴蝶。每次她刺破那处伤口时，血液就给蝴蝶的翅膀多了些艳红的点缀，给了她另类的视觉享受。

陆乾对这些都没有意见，白昱想要玩些什幺他就会配合她。今夜亦然。

但诡异的是，她似乎并不想上他。虽然以相当情色的方式在陆乾身上留下痕迹，可白昱也只是在单纯地留下痕迹而已。陆乾忍不住侧头去看她，却见白昱也正抬眼，两人的视线撞上，尴尬地对视片刻，最后还是陆乾转过身来，握住白昱冰凉柔软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为什幺不碰我呢？”操控白昱的手从自己的锁骨一路慢慢往下，停在了腰腹处，“我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都是由你亲手开垦出的，它们全是你的战利品。”

白昱指尖微微用力，这只手曾抱起他，曾进入他，曾将他拯救出泥潭也曾将他送入深渊，现在它却只是轻飘飘地搭在陆乾身上，什幺也没做。白昱的无动于衷让陆乾微微挑眉，不明白以往战无不利的示弱行径今天为什幺并不管用了。

“你讨厌我碰你。”白昱哑声道。

陆乾一瞬间失声，愣住一会儿后才记起给自己辩护，“我没有。”

“你讨厌我碰你。”白昱固执地重复，“现在你让我碰你，是因为你认为这样做就能取悦我。而你也暂时需要取悦我。”

陆乾怔愣地望着她，有些不可思议地觉得自己好像从她脸上读出了态度并不强硬的不满。以前陆乾过于畏惧她，从来便觉得白昱是个暴君魔鬼，她有时候的一些小动作也只让他觉得怪异和害怕。现在以平和的心态来看，白昱好像有着自己独特的情感表达方式，并非是纯粹的随心所欲。

她可能……是有感情的。有着人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