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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苏格兰场证件的艾伦很容易就通过了会场正门,执勤的警官大概以为这位匆忙的探员又要为案件而奔波了。上帝保佑,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去哪里,他的思绪有些断层。在碰见利威尔之前他在想什么来着?
“这是刚刚会场口来的一位先生拜托我转交给您的。”
会场口。
艾伦捏紧了手中的信封,定睛扫视着眼前的十字路口。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无数种可能性像细线一样相互缠绕裹成球在他脑中跳动,跳到他太阳穴生疼。这把转交给自己的匕首与今晚的命案有关系吗?对方的身份,目的?还有,为什么是自己?
他站在马路中央,街边已经停靠了很多等待主人归来的马车。三两穿着卡其色大衣的车夫们聚在一起,点上烟,吹着毫无边际的大话。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路灯的光晕,因为雨水的关系所有建筑的墙壁上都有浮动的光感。所有这一切,无论是黑色的天幕,清冷的空气,落满脸庞的雨还是周围车夫的笑声,执勤警官的低语,会场里若隐若现的小提琴声,所有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很糟糕。他的感官时而强烈时而微弱,瞳孔越发无法聚焦。
艾伦的眼前出现了白雾,混沌到出现了幻觉。隔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那只不过是他口中呼出的热气。等那白雾散去后,视线所及的最远之处出现了一个人。一袭黑衣的夜行人,站在突然空旷的街道中央。他摘下礼帽,向他微微欠身,完成了一个优雅又危险的邀请。
“酒里有毒。”
利威尔靠在回廊的墙壁上,越发苍白的面色在面露酒水红润色泽的来往众人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光是吐出这几个字就好像费了一番功夫,男人锁眉,面额上有细密血管突显出来又很快被压下。
埃尔文的表情很丰盛,要换做平时,利威尔真想在这种面色下说句冷笑话。比如,我们耿直的史密斯先生一定有长长几句都不能概括完的忧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先告诉我韩吉在哪。”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先把这个喝了。”韩吉掐准被点名的时间出现,手里还拖着一个盛满红酒的玻璃杯,说是红酒,那若隐若现的铁离子味道已足够甜腻到让人反胃。埃尔文背过身去,舞会已经开始散场。
“你喝了多少?我是说,舞会上的香槟。”
“两三口。”
“两三口能成这样?”
“闭嘴,埃尔文。那酒里加了马鞭草和狼毒。”
“还能将发作的时间控制的这么微妙,啧,高智商犯罪。”
“韩吉,我觉得现在没时间赞叹你未来的实验对象。”
这三个人好像很久都没有在一起这样互相发射言弹嘴炮了,不同于往常的是言语里没有丝毫的玩笑讯息,要知道现在可是最坏的时刻,利威尔在一股毒劲缓过来后脸色越发难看。
“艾伦,他会比我更严重。”
“艾伦?马鞭草和狼毒不是对人类没用吗。”
“的确……普通人服下少量马鞭草和狼毒最多就像醉酒的症状但,如果艾伦的体内有利威尔的血呢?人类,血族,狼族,自然之野中的马鞭草,四股力量相撞的话。”韩吉如此推测,一如既往精准到让人无言。
两人再看向利威尔,视线只能落在壁画的彩色油墨上。
男人已经不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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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总是在自己快要快要追上的时候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他会瞬间移动还是自己的感官变得像放映时卡了带的胶片。
艾伦踉踉跄跄地追着那个人影而去,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狼狈得如一个失意的醉鬼。血液里面的不知名毒素互相冲撞,残留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停下来直到休整好自己。但是他又害怕如果在离真相最近的时刻放弃了就很难再找回来。
此时伦敦交错的街道就像迷宫,又转过一个路口,路过的马车险些撞到他。马车夫的咒骂和马蹄声变成了魔咒般的碎语,艾伦倚着离他最近的路灯坐了下来。路边的积水弄脏了他的靴子和衣裤,他撑着地干呕起来,感觉血管里的血液时而冰冷时而沸腾。这是一种折磨,奔跑的最后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追逐还是在逃脱。信封中的紫色花瓣已经散落一地,沾了水的曼陀罗变成鬼魅的黑色,勾勒出一条蜿蜒的路径。
“它会作为你最后的遗物转于你父亲手上。”
“与你一起埋葬的,还有不了了之的疑案,你爱的人们会在不尽的言语与时间中忘却你的模样。”
男人的声音不紧不慢,语气淡然,就像在念一首命定的诗。他就站在艾伦身边,半蹲下来,端详着青年的血色尽失的脸。艾伦瞪大眼睛想分辨出他的面容,渐渐麻痹的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这世界的声音越来越稀薄,周围也越发空旷。他知道他中了毒,却不曾料到会死的这么不清不楚。
“耶格尔的后人在伦敦的午夜里流尽他的血,我的族人会举杯庆祝这美好的一天。”
“你——”
男人单手按住他的肩膀,解开他的领结。好看的颈部线条伴随着喘息起起伏伏,又因沾上雨水而显得格外诱人。
“想要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
将要了结你性命的人,叫做利威尔。”
那是谁?
不。
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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