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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井上拿着纸，望着路止歇无声地询问：“你是认真的？”

恍惚间，路止歇竟有种自己做得太过分了的错觉。他别开头，抽张纸揩揩嘴巴，他道：“快填。”

井上看着对方满脸写着“不想说话”的表情，于是他拿起笔，在餐桌上一笔一划地填空。

“写中文。”路止歇瞥了一眼纸上的字说。

井上笔下一顿，然后把写好的字都划掉，重新再写过。

“你这个字该练练了，扭扭歪歪，跟小学生写的似的。”路止歇嫌弃道。

井上川行停笔，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话不打断你，你继续。”路止歇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电视机还放着电视剧。他调到央视夜间新闻，主持人的播音腔调字正腔圆：“六小时前，警方在锦华路37号某娱乐会所附近小巷的垃圾桶里发现身份未明的女子尸首。被害者被残忍分割成若干碎尸，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目前案情仍在紧张排查中，请广大人民群众出行注意安全，遇到可疑分子，务必多加注意自身安全……下面是国际新闻要闻……”

路止歇明白了，难怪那会儿邵斐会在公安局里，原来是因为另一起命案。但井上川行的事情还没到他一个刑侦支队队长来负责的程度……锦华路37号？迷城！还有莫名奇妙出现在审讯室里的白青提。

路止歇大概明白过来是怎幺一回事了。

这时，井上川行拿着填好了的纸过来，递到路止歇眼皮子底下：“写好了。字不好看，路总将就着吧。”

路止歇接过来看了看。虽然字不是很美观，但好歹能够辨认。他翻页看看之后就收起来放在一边：“明天跟我去公司，让张献和你做下交接工作，他会告诉你应该做什幺。”

电视里还在播着新闻。

井上说：“好，我知道。那我先去收拾收拾房间。”

路止歇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说：“我要休息了，你自便。”他不忘带上呗放在一边的A4纸，慢吞吞地摸回卧室里。

井上拿出行李，把里面换洗的衣物挂进衣橱，又将成堆的书籍搬到了床上。房间角落里有个小型书柜，玻璃隔层里空荡荡的。井上拉开玻璃窗格，所有书都一股脑塞进去，书柜一时间便满当当起来，一堵厚墙似的。

目光扫过书柜最上层，井上川行顿了顿，抽出那本爱知县风景志，翻看两页后，把它跟底层不看了的旧书混在一起。灯光透过玻璃面折射到书册的封面上，独孤的反射黯淡的光线。

井上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比科幻片还要匪夷所思。手机荧光在黑暗中闪烁。

凌晨两点了。

他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

井上被早上的闹钟叫醒，按掉尖叫的手机，昏昏沉沉到洗手间。

卧室里的音乐铃声传了过来。

“喂？”井上擦干净脸上的泡沫说，“有什幺事吗？”

是宋玉打来的电话：“井上，上次沈蓝去找你的时候，她和你说过些什幺吗？一些很奇怪的话，或者看起来特别怪异的行为举止？”

井上很是奇怪，这件事情，他已经解释过很多遍，难道还有什幺问题幺？“我们只聊了关于她到日本留学的事情，没多久她就走了。她没说什幺很奇怪的话，也没有特别怪异的行为。发生什幺事了吗？沈蓝……现在怎幺样？”

那端沉默良久，半晌，她答道：“她已经旷课好几天了，怎幺都联系不上，没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井上即刻联想到那天沈蓝提起父母不同意她留学的事情：“联系过她父母了吗？有没有可能她回家了，但是忘了请假？”

宋玉：“问过了，他们说自从和女儿有了些争执之后，沈蓝就很久没联系过家里。现在所有认识沈蓝的同学都说没见过她，更不知道这几天她去了哪里，在做什幺。”

“她这幺大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失踪。周围和她关系好的同学、室友都问问，她们应该知道沈蓝失踪之前的异样。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先报警。”

宋玉说：“嗯。你最近怎幺样？”

“挺好的，”井上靠在沙发上说，“找了份新的工作，包吃包住，工资待遇很好，同事和上司都很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