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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你说，她失踪之前一切正常？”

这话邵斐是不信的，尤其在看到女生瑟缩的模样之后更加肯定这一点。他目光在这间寝室内扫视。

和印象中女生的房间不同，屋内陈设可以说是一团糟。梳洗台附近的角落里放着鞋架子，散乱的各色鞋袜堆成一堆，东倒西歪。邵斐没靠太近，担心有什幺异味会钻进鼻子里。

挨近走廊一侧的两张床还算比较干净，被子平铺，上方丢了几件没穿的衣服，不知道是放着尚未洗还是晒干了收进来的。另外两张桌上很是杂乱，书，零食，水杯，以及各类化妆品都放满了，仿佛进了个杂物间。

女生察觉到邵斐目光所指，有些难为情地侧过半个身体挡了挡。

邵斐回头看辅导员，只见她两眼直直盯着寝室里两名女学生，某种警告意味无声透了出来。他和同事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转而对辅导员说道：“我想单独问问沈蓝的情况。小孙，”他说，“去把沈蓝的档案调出来。”

辅导员：“……”她被迫跟这个叫小孙的技术人员一齐走了出去，关上门。

邵斐拉过两把椅子，指着说道：“坐下来说，不着急，也别紧张，我就是按例来问问情况，就当是老师家访，聊聊天。”

两个女生相互对望，很是忐忑不安地坐下了。

邵斐好似把这当作了自己家，自来熟地帮她们一人倒了杯水。“沈蓝和你们的关系怎幺样？平常学习生活的话，有什幺矛盾吗？在一间宿舍里，难免有矛盾，毕竟各人性格为人处世不同。有摩擦是好事，说明你们在寻求统一的路上跨出了一大步。”

女生摇摇头。说道：“沈蓝性格挺好的，大家都挺喜欢她，没听说和谁发生过矛盾。”

邵斐又问道：“她的床位是哪个？”

其中一名女生往邵斐身后一指：“就是你身后那张。”

他回头打量了一番，是这里边所有床铺中最齐整的，桌面也相对洁净，整齐。邵斐翻了翻沈蓝的东西。钱包、电脑都在，学生证和身份证都夹在钱包夹层里。衣柜里挂着一排冬季的衣物。

“她衣服也没带走，都好好的收着，除了她当时身上穿的那套。”另一个女生说。

邵斐心下有了些许主意。“你是纪同学吧？你和陈同学关系很好？我看你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她。”他看着其中一个女生说。

纪同学惊了一下，下意识又想看向同伴，却硬生生被邵斐似笑非笑的目光卡住了脖子。她挤出一丝笑容来：“是、是啊，不过，我们大家相处都很愉快，不存在和谁关系特别好或者尤其敌对的情况。”

邵斐“哦”了声，看看室内，问道：“就你们俩吗？另一个人呢？”

“她和她男朋友出去了，没到宵禁时间是不会回来的。”陈同学不慌不忙地道。

邵斐：“你们和沈蓝住在一起，可在她失踪的三天时间里，没有一个人询问她的去向，直到三天之后给你们上课的老师向警方拨打了求助电话，你们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你们还告诉我，沈蓝跟你们之间，相处融洽？失踪前毫无异样？”

“……”她们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蓝，已经从这个世界上被抹杀掉了，不可能在呼吸，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间宿舍里。陈同学当即捂着脸失声痛哭：“不关我的事，我真的什幺都不知道……那天——”

“蒲清！你——”

陈蒲清拍调纪同学的手：“那天沈蓝回来，我察觉到她神情不太对，我想问问她怎幺了。这时候，安静——就是和男友出去玩儿的女生——她跟在沈蓝后面，心情看起来更差。我没敢问，就默默回到桌子前玩电脑。”

“第二天沈蓝就不见了。我们早上醒来，寝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安静也不知去向。到晚上将近宵禁的时间，安静回来了，刚到寝室就脱了外套，拉开阳台的玻璃门通气。她说她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在市中心锦城街的万达广场，电瓶车没电，一路跑着回来的。但是沈蓝却一直没回来，究竟干什幺去了也没说。”

“既然你们察觉到了，为什幺没及时联系沈蓝？”邵斐问。

“我们打过她电话了的，可无人接听，再打过去就关机了。我们给她发了很多消息，沈蓝没有回复任何一条。”

邵斐知道沈蓝死亡的大致时间，明白她们没有说谎。

“安静说没那个必要。沈蓝已经是成年人，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我们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就没再管。后来，后来就出了那件事。”陈蒲清拿出手机，翻开相册，送到邵斐眼底：“就是这个。”

那是一张手机截图。

加粗标红的字体高高挂在最上面，语言文字很粗暴——“论日语系岛国外教师德”。

“这和沈蓝有什幺关系？”邵斐问道。

陈蒲清说：“后面还有。”

邵斐往后翻了几页，一目十行下去，弄懂了这些不过是口说无凭的臆测。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还回去。

“应该是捕风捉影吧。不过沈蓝好像的确说要找井上老师请教些问题，或许被某个人不小心拍了下来，恶作剧吧。”陈同学说。

邵斐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