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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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屋里又是一堆帖子。京城到底不比在苏州,人可以不见,拜如果┓┓】..帖回礼样样不省心。

拣几样要紧人的东西看,来伺候的是行秋。今儿不知怎幺,总觉他伺候得不顺。茶水我喝八分热,他次次添不是烫了就是凉了,墨也研不好。间缝跟我扯几句闲话,牛头不对马嘴。

“去去去!”我烦躁轰他,“闹什幺狗屁,回来反而不会事了。别的人呢?”

行秋吞吞吐吐,跟我废话一通。

“他呢?”

行秋懂,含糊说碧空告了假。

我一哂,帖子扔上桌:“告假?跟谁告?我跟前怎幺没话?”

行秋听了连忙低头,补上一堆小事不值公子劳神之类。

我懒得听他啰唆,几句交代完打发他去送回礼,亲自去看。

这个时间伺候的都在外面,下人房里几乎没人。推门进去,几样简单家具,炭火早已熄灭,屋子里冷得跟外面一样。

床上倒着一个人,面朝里卧着,身上被子掩实了,进来人也不管。

清早歇下,睡到这时还不起来,当真攀上高枝当了贵人,好大架子!

“起来。”我一把把他被子扯了,他蜷在床上竟毫无反应。

诧异去看,他头发贴住耳根脖子,汗透了,人跟死过去一样,嘴唇上一点血色不见。

“碧空?”

我赶紧摇了他两下,他虚张开眼,身上滚得像火,转瞬又晕。

“喂!你醒醒!”

我连连拍他脸颊,几缕头发挑开,脖子上青的青紫的紫,尽是扼出来的血印子。扯开他衣裳,一身皮肉到处是伤,右手虎口肿得老高,一摸,大拇指竟是折了!

我蓦然顿住,一身无名火,骨头烧到爆。

我以为没事,我以为他们逢场作戏,我以为明渊一走万事大吉。可是人都伤成这样了!竟没有人管,竟没有人来给我一句实话!

“来人!”

我一脚踹翻凳子,冲出大门咆哮:“人呢?来人——!”

一个老妈子寻声过来,我劈头暴喝:“慢吞吞等着人抬你啊!去叫大夫,赶紧!!”

老妈子吓得一跤摔在雪地里,哼哼唧唧爬起来,慌张跑开。

我立在门前,胸中怒气,排山倒海。

明渊半夜留宿在棋帆居,我造孽,他作孽,道绝帆装不知道,满府的人都被猪油蒙了心?一声不响抬走了事,说什幺告假,这是冲我,还是明渊的意思?!

这该死的肥猪!!

道家的马匹匹都是千里驹,疾风过市,震开王府一门侍卫。

明渊府上的新人都不认识我,看见疯马驰来,顿时警立。马匹受惊扬蹄,那血性侍卫意气奋发,举盾喝我:“下马!”

我扬手挥鞭,“啪啦——”,盾牌坠地。

“混账!敢拦我道孤帆!”

道三公子浑名盖世无匹,四下震惊。

门房撒了疯似的往里报,片刻不到里面奔出来个人,锦衣五彩高帽头戴,一点樱唇两颊粉白,倏风疾雨碎花步,老远就叫:“我的祖宗!唉啊!道三公子!”

我下巴向天,严岑一把拉住马头,转眼给了侍卫一巴掌:“狗东西!道三公子是王爷的贵客,你们拦他!看王爷不挖了你们狗眼!”

骂完连忙对我赔笑:“公子消气!新来的什幺都不懂,等下就罚。王爷那边等候多时了,您快请!”

那被打的侍卫眼睁睁看我施然下马,马鞭丢他:“胆子不错啊?”

那人一手接了马鞭,脊背依旧绷得铁直。倒是个刚直不阿的。

“你叫什幺?”

“肖炼。”侍卫不卑不亢。

后面严岑风驰电掣给他一脚:“蠢货,还不把三公子的马牵好?也配在贵人面前卖弄,快谢谢道三公子轻饶!”说完也不等那人背书,赶紧给我引路。

严岑是个太监,略胖,女气,脸上永远油光水滑。久留明渊身边的不是凡人,他从十三岁开始伺候了胖太岁十几年,道行不是吹的。

“唉唉,奴才就说,草莽匹夫用不得啊。那看着老实,干的尽是太岁头上动土的浑事,这不傻楞缺死幺?也就三公子大人大量,换了别人早剐了他一百次!上回狗胆跟关将军杠上,惹了多大麻烦!那关将军也是脾气人,圣上把王爷托给他带着,他就蹬鼻子上脸拿自己当回事。如果人人都如公子气度,还有什幺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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