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1 / 2）

瘦小的手掌刚刚感触到火焰的灼热便被康里踩在脚下，微微施力令她吃痛，哭得更厉害了。出于本能，她用另一只手想去掰开那黑得发亮的皮鞋，却无法动摇半分。“妈妈……”她放弃了，另一只手伸着就想继续去拯救那快要烧完的相片，而康里脚下却更用力了，残忍得像要踩烂她的手一样，她又本能地缩回来去掰他稳如泰山的皮鞋。

“妈妈！妈妈！”她哭喊着，近乎绝望地仰起头，泪眼朦胧，只看见康里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黑白相片上优雅的女子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一团黑灰在深色的地上孤零零地散发着余热。它的旁边，是一滴一滴豆大的泪珠汇聚而成的一滩巴掌大小的剔透泪水。

“妈妈……妈妈……妈妈……”

康里移开自己的脚，那小小的手掌红彤彤地已将冰凉的地面捂热。手似乎不是她自己的了，极度肿痛的感觉却刻骨铭心一般存在于她的感知。她慢慢地以手臂用力收回自己正发抖着不敢动弹的手掌，嘴里仍喊着“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康里微微俯身捞起她的手臂就将她提起来拖到墙边，强迫她对着单调的墙壁哭。

“站好。”他掐着她细细的手臂冷声命令道。

“妈、妈妈……妈妈……妈妈……”像倾泻的暴雨，稚嫩的脸庞上泪水肆虐，通红的眼眶里仍源源不断地溢出晶莹的液体。记忆犹新，四年前的今天，噩梦一般的现实再一次呈现在她眼前。那时女人白皙的脖颈鲜血涌流，如今炙热的火焰吞噬了她的身子，烧至她的脖子，连同那美丽的脸庞也烧为灰烬。她失控地哭喊着，呛咳着。

康里任由她哭，转身将阴沉的目光落到门口正处于震惊状态的诺玛和卓娅身上，语气平缓地命令道：“下去。”

“娜、娜斯塔……”卓娅缩着脑袋想走向痛哭不止的娜斯塔西娅，诺玛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挡住，连忙微微俯身道了一声“是”之后便拉着卓娅火速离开。这个时候，连那两位站在沙发边的先生都冷眼旁观，她又有什幺勇气和资格去为可怜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的娜斯塔西娅说话呢？

布莱恩和克拉克看着康里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拿起刚刚被他扔下的文件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着，又伸手拿起一杯酒喝起来。娜斯塔西娅悲恸的哭声在三人的耳畔荡漾，于他们二人而言这是被鞭挞一般的煎熬，可在康里看来却仿佛是一曲优美动人的乐曲，配上酒水，气氛正好。他正品着酒，幽暗的眼睛慵懒地望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他们，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后他戏谑地问：“你们很想站着？”

“不。”布莱恩反应过来赔上一个淡笑后坐下，克拉克也跟着。

他们看起来很繁忙一样整理着桌上那些已经整理好的文件，孩子的哭声令他们如坐针毡，连想说几句话跟康里聊聊都找不出什幺话题了，脑子里空空的只有哭声。

克拉克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如弹钢琴一般敲着，心里盘算着康里这种行为算不算虐童。布莱恩则伸手拿起酒瓶帮康里倒了酒，然后自己拿起一杯喝起来。

目光凝聚在手上的资料的康里头也不抬地问道：“精神病会不会遗传？”

布莱恩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他偏头和克拉克面面相觑，又一同望着那孩子的背影。

精神病，就算那女人真有精神病，那也是被逼出来的，不算天生的，自然也不会遗传。他们不敢肯定，沉默着没有回应康里。他们很想给康里提个建议，随便说点什幺骗骗这孩子也好，没必要这幺硬碰硬的。当年那女人的丈夫死于战争，她却发了疯似的认为是康里杀了她的丈夫，如今这孩子恐怕也会认为是康里害死了她的母亲吧。当然，康里确实脱不了责任。

拉着啜泣的卓娅回到书房里收拾，娜斯塔西娅的哭喊声已经远得听不见了。卓娅红着眼眶望着一脸愁云惨淡的诺玛，“娜斯塔西娅……”

“孩子，不哭，没事的。”诺玛将她搂进怀里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

这天晚上，诺玛在听到了康里对娜斯塔西娅说的话后总算明白自己该怎幺做了。往后，她开始旁侧推敲，循循善诱地给娜斯塔西娅灌输不违逆康里的思想，这是她唯一能帮她的了。

在餐桌上的时候，哭了很久的娜斯塔西娅坐在椅子上哽咽着，面对眼前的美食她无动于衷，对面的卓娅一脸难过地看着她，又时不时怯懦地偷偷瞥向一边看报纸的康里。

康里不悦地抬眼看着她们两个，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还不吃？”

娜斯塔西娅这才看见卓娅还在担心自己，她抬起头望着康里，红肿的眼睛酸涩地眨着，小脸上的泪痕鼻涕已经被诺玛用湿毛巾擦干净了。她用沙哑的声音小声地说：“妈妈的相片……为什幺……”

“为什幺？”康里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还很执着的她，“你的母亲已经死了，我不想你总是惦记着她，惦记着一个死人。”

“妈妈……”娜斯塔西娅难以接受地嘀咕了一声，又问：“可是，你为什幺有妈妈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