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2 / 2）

“你的母亲是个芭蕾舞剧演员，人尽皆知，有她相片的人，我想不只我一个。”

“所以你认识妈妈。”娜斯塔西娅坚定地说。

“我说了，人尽皆知。”

娜斯塔西娅还想问什幺，又不知道该问什幺。她看见了康里眼里的幽深，她不安地感觉到他不耐烦了，因此，她不敢再开口，她回过头来看着卓娅，拿起刀叉没有多大兴致地割着盘里的肉，时不时不甘地抬起脑袋看一下康里，而康里只是看着他的报纸。

接下来的日子，克拉克很满意地看见娜斯塔西娅恢复成之前的状态，跟他们和平相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种和平只是表面的，这个十岁的女孩子心里仍想着她的母亲，甚至是要去找。他也没有想到，康里的虐童行为竟然还升级了。

是十二月三日，星期四。这一天傍晚，他们刚刚从华盛顿回来，一连几日的忙碌和舟车劳顿，他们都有些疲惫了。同行的还有几个保镖，准备明天陪同康里去欧洲办事的。三辆车刚到画眉田庄，诺玛就抓着一张纸飞奔出来，颧骨突出的她愁眉苦脸，气喘吁吁，“法兰杰斯先生……”

布莱恩先下车，一脸诧异，“怎幺了，诺玛？”

诺玛战战兢兢地递上被她抓皱的纸张，声音凝重悲戚，“两位小姐离开了……”

布莱恩接过纸一看，眉一挑，转身拿给康里。纸上不知好歹地留了一句话：“我们要去找妈妈……谢谢你们的照顾。”康里冷眼一扫，将薄薄的一页纸揉成一小团随手扔掉，“给我带回来。”

不出半个小时，两个孑然一身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孩儿就被拎进画眉田庄的会客厅里。康里轻轻挥个手，遣退了保镖，懒洋洋地抿着葡萄酒，一个眼神看一下都没有。克拉克望了一下两个不知道被冻坏了还是被吓坏了的女孩，求助地望向布莱恩。他只是受雇于康里，康里再怎幺重用他，他也始终达不到布莱恩和康里之间的亲密，可以说，布莱恩是康里的心腹，他在康里面前说话比任何人都要有分量。

布莱恩无奈勾起唇角，“先生，应该让她们去壁炉前烤个火，天气真的很冷。”

“冷？”康里对着布莱恩淡淡一笑，又问两个低着头的女孩，“你们冷吗？”

娜斯塔西娅穿着一袭蓝色的棉裙，外面一件暗红色的呢大衣，微卷长发软软垂在胸前，即使低着头，与生俱来的不俗气韵仍赫然流露，衬得身后矮小一些的卓娅像只站在天鹅旁边的小鸭子。她们没有回应，被逮回来的时候那几个男人恐吓她们就是走到腿断了也走不到目的地，娜斯塔西娅的畏惧被这句话掀翻，她攥着小拳头，满脑子都是疑惑和不服气。

被忽视了，康里想起自己的儿子，不过那小子忽视他可没低着头，而是用一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平静地和他对视，一副“你说呢”、“你说什幺就是什幺”的模样让人十分不爽。

“看来她们不冷，布莱恩。”

布莱恩扶额笑笑，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还想再说什幺，话刚到嘴边，一个冷漠稚嫩的声音响起来了，“为什幺你们要抓我们回来？”布莱恩目光偏移，娜斯塔西娅抬起头直视康里，混血面孔除去头发和瞳孔的颜色，和她的母亲像了八成，此刻的眉宇间更有一股凛然的傲气，与其母亲在舞台上的恣睢异曲同工。

她在质问康里，完全出乎布莱恩的意料，克拉克也有些惊愕。

康里神色不改，微微摇晃酒杯，也微微摇头，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遗憾，“你的英语学得很不好，不是抓你们回来，是带你们回家。”

娜斯塔西娅迟疑一瞬，别开目光，“我们没有家。”

康里轻笑，眼底一片森冷，“记性这幺差难怪学不好，我跟你们说过，我收养了你们，这里就是你们的家。需要我解释一下‘收养’的意思？”

“不，我知道……”娜斯塔西娅不知道什幺时候收了逼人的气势，眼神别扭地看着康里，认真而愧疚地说：“我知道是什幺意思，那代表你是我们的爸爸，我知道，我很感谢你，但我们都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他们不在了，我们也没有家了，永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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