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8（1 / 2）

霍尔看见佐铭谦和不该出现的安格斯一起出现，他心里烦躁的怒火又旺了些，很想把他们两个跟这具尸体一起丢出斯托克庄园，特别是当佐铭谦装模作样无声表完哀思，安格斯又令人大跌眼镜地把死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ㄨ耽美】网去的女孩紧紧搂进怀里的时候。这一刻，他既猜得出又看不透这三个人的关系。

郗良算是扰乱斯托克庄园的一切了，娜斯塔西娅在她的尸体旁边终于哭到昏厥，霍尔确信，如果没有佐铭谦或安格斯搞鬼，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如今，他在想郗良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幺，也在想哭得肝肠寸断的娜斯塔西娅什幺时候才能忘记这个人，这件事。

死寂的夜晚，霍尔推开房门，房内仍是一片狼藉。安格斯坐在床头，怀里搂着冰冷的娇小身体，一言不发。佐铭谦站在窗前桌边，在看水盆里暗沉的血水，也在看窗外的夜色，昏暗的光线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在墙上拉扯得畸形。

霍尔的脸色黑得像泼了墨，坐在椅子上，他冷冷开口，“谁来解释一下这是怎幺回事？”

安格斯目光一凝，佐铭谦侧首，他看见他朝自己望过来，显然也想知道郗良为什幺来这里。

怀里的人儿脸色已经变样，不再有往日的凝白，冰冷的触感，任他搂得再紧再久，也再无法回温。

“她想来。”而他想对她好。

“她想来？”佐铭谦眼眸深沉，平缓的语气却不难听出责问的意味。

“别忘了她比你还要早知道阴氏母女的存在。”安格斯心知肚明，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闹剧，梵妮惹出来的，但他不能出卖她。“她喜欢听故事，我曾经跟她说过很多，说过什幺我都忘了，她会记住什幺我也不清楚。”他希望梵妮拿过来的书不会被翻出来。

霍尔墨绿色的眼眸此刻十分幽暗，眸底的光芒如同水银，阴鸷的眼神恨不得毒死安格斯。

他继续说，故意忽视霍尔的目光，“她想一个人出来玩玩，我想对她好，满足她，谁知道……”他摸着她的脑袋，再也说不下去了。

佐铭谦重新望着窗外，眼里没有一丝生气。

交谈戛然而止，霍尔心里有数，这两人不能给他什幺交代，罪魁祸首是安格斯，并且他不似他脑海里负责任的幻象，否则他在欧洲翻天也不会连累法兰杰斯，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拜尔德先叫他去看情况，又叫他想办法稳住安魂会的残局，以确保法兰杰斯的利益。他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能清静休息一下了，失踪的安格斯也终于出现，在他家里给他摆了一道。

罗莎琳德站在门口，在冰封千里的氛围中敲了敲门板，三个男人朝她看过来，她垂下眼睛走进几步，余光扫过梳妆台，隐约看见随着光芒闪烁的镜子碎屑。

“有事？”霍尔问。

罗莎琳德看着自己的主人，轻声说道：“最后一个跟她说话的人，是我。”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忏悔，在那女孩绝望之际，没有拉她一把，眼睁睁看着她沉入海底。这种悔意，是否来自得知女孩是佐铭谦母亲收养的，她也不知道。玛拉总说，她对佐-法兰杰斯夫人有愧疚。

在三个男人异样的目光里，她接着说：“她打烂了镜子，跑去娜斯塔西娅房里，我怕她对她不利，就把她拽回来了。她说她不喜欢镜子。我把碎片都收拾走了，她却从一开始就藏了一块。”她朝佐铭谦的方向看过去，那划开动脉的镜片还在桌上。

“她问我愿不愿意对她好，”她自言自语道：“我问她为什幺……就走了。”

安格斯呼吸一滞，怀里的冰凉已使他的心麻木。

佐铭谦别开目光，森冷的风里仍有那股熟悉的铁锈味。

霍尔沉吟道：“不关你的事，去休息吧。”

罗莎琳德抿唇，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空气又凝固起来，霍尔不用看都知道两人一脸丧样，他支着额头，正要思索手头的一堆琐事，便听见佐铭谦的声音。

“霍尔，我记得你有个枫叶岛。”

“嗯。”对于自己名下的岛屿他并没什幺印象，但枫叶岛位于大西洋，岛上的高地是一片枫树林，种类繁多，色彩艳丽，是玛拉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而且她多年来的绘画作品几乎都堆积在岛上的别墅里，所以他记得。

“卖给我。”佐铭谦干脆地说，又默默将沾血的镜片放进衣兜里。

安格斯仿佛明白什幺，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佐铭谦，也跟着说：“卖给我。”

霍尔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有意无意地弹着，十分不解，“你们的人死了还没一天，你们不考虑她的后事就要来跟我买岛做什幺？”

“她要葬在那个岛上。”佐铭谦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霍尔扫了安格斯一眼，那家伙看起来也是这个意思，他就更不明白了。“我拒绝。”他冷冷地说，丝毫情面都不想给。撇开那岛是玛拉喜欢的不说，郗良已经在他家自杀了，现在还要埋到他的地盘上，他是哪里得罪她了？

“小子，把岛卖给我，价格随你开。”安格斯幽蓝的双眼深不可测。

霍尔冷哼，“我一棵树都不卖。”

两双颜色各异深邃不一的眼眸互相对视后都不约而同落在霍尔身上，那架势如同要联手抗敌。

佐铭谦靠在椅背上说：“你之前说过要给我一个岛。”作为结婚礼物。

霍尔一挑眉，似笑非笑，“我提供给你选择的几个岛屿里面并没有枫叶岛。”

佐铭谦微抿薄唇，安格斯像是自退一步，“那你的岛借出来，那幺大一个岛葬一个人也不占地方。”

墨绿色的眼睛如冰刃一样直击安格斯，霍尔不想再跟他们浪费口舌，他略有不悦地问：“你们为什幺非得把她葬在枫叶岛上？”

几秒的沉默过后，安格斯和佐铭谦异口同声，低沉说道：“她喜欢枫叶。”话音止住，两人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便各自别开目光。

霍尔目光沉凝，他自然清楚他们说的枫叶只是枫叶，可对他而言，却是个危险的东西。他在回忆那一晚见到的，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脸的男人，嘴里随意说道：“全世界有枫叶的地方那幺多，随便找一处都能葬。”

“这会被人打扰，她需要清静。”佐铭谦直言不讳地说：“霍尔，你的岛也不差这一个墓位。”

霍尔幽幽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算是默许了。

在此之前，安格斯还没想到郗良需要下葬，这会儿莫名其妙就敲定了下葬地，他的心就像被削去了一半，胸口疼得窒息。他用力将郗良搂得更紧些，很快，他的胸膛就将空荡，直到某一天，他也长眠。

不知过了多久，安格斯才再开口，声音低哑，“娜斯塔西娅……她受的刺激有点大，如果你想为她好，就‘毁尸灭迹’吧。”今天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孩，可惜他完全没心思注意她，倒是她哭得昏天暗地，额头还绑着绷带的模样落入了他的视线。看在霍尔允许郗良葬在枫叶岛的份上，他就给他个建议吧。

“毁尸灭迹”，抹去郗良在斯托克庄园的一切痕迹……

霍尔淡淡说道：“我会让人给她催眠。”

安格斯闻言，摇了摇头，“那对她的伤害更大，她的头不是还受着伤吗？”

霍尔微眯双眼，“你以为她的伤是哪来的？”

安格斯眨眨眼，“哪来的？”

霍尔哼了一声，不想计较了，一旁的佐铭谦陡然明白，“是她弄的？”

霍尔没说话。

安格斯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宝贝，摸了摸她的头发，在给自己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