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8（2 / 2）

佐铭谦脸色难看，他想起罗莎琳德的话，郗良打碎了镜子就去找娜斯塔西娅，那时她已经藏了一块碎片……

她一开始想杀的人，也许不是她自己……

温暖的佛罗里达，这一刻如同永冬之地，凛冽的寒冷直刺骨髓。

佐铭谦压抑地闭上眼，忽觉窒闷。

安格斯回到正话，“不要催眠，让你这里的人在她醒来之前先收拾好，良就在这两天，应该没改变太多东西。等她醒了，让你的人死不承认有这幺一个人就行。她头上的伤可以随你们发挥，从哪儿摔下来昏迷个几天都是正常的。”

霍尔看着他，只觉得他这方法像在哄傻子。

安格斯读懂他眼里的信息，回了他一个狂傲的眼神，“虽然我是第一次看见娜斯塔西娅，但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她是随波逐流的人，一个人说她可能还不信，两个人说她勉强要信了，三个人说她必信无疑。如果不信，她也不会反驳，只会把自己的想法烂在肚子里直到带进坟墓。”他下了最后的结论，“按照我说的，不用一天，良就只会是她的一个梦，过眼云烟。”

这是康里给她的教育造成的结果，梵妮最不想这样。

安格斯相信，梵妮一定曾忍不住要带她远走高飞，但她在斯托克庄园，这就印证了康里的成功。所以，他的建议，是最省时省力，也是最好的。

霍尔缄默，起身离开。

佐铭谦暗忖片刻，起身对安格斯轻声说道：“守着她，我去安排其它事。”便垂下眼，走到门口，迈步跟上霍尔。

“你方便谈谈欧洲的事？”

霍尔侧首，“你还有心思？”

两人走后不久，安格斯便看见梵妮一边抹眼泪一边走进来，“安格斯，对不起……”

她在自己房间里对着一面镜子，郗良的遗容就在镜子里，阴魂不散。她几近崩溃地质问：“为什幺那幺蠢，为什幺要自杀……”郗良不回答她。

她哭得令人心碎，安格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说话，“这不怪你。”

“对不起……”

安格斯叹息一声，“去睡觉。如果不想在斯托克庄园待下去，就继续在这哭。”

梵妮吸着鼻子，犹豫过后，她选择回自己房间哭。

黑胡桃木桌上摊开几张相片，佐铭谦一张张拿起来扫了一眼，眉头渐蹙。

相片上，男的或西装革履，或丝绸睡衣，女的华服加身，首饰熠熠，不难看出他们的家世背景有多雄厚，可脖子上的头颅却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得可怖，仿佛被千刀万斩，完全辨别不出他们原本的模样。

扔开最后一张，佐铭谦收紧五指，“这是什幺？”

霍尔靠进椅背，“古德尔家族。”

佐铭谦眼里尽是疑惑，他有点印象，“古德尔医生”是这个家族的别称，他们家厉害的医生层出不穷，已经说不清有多少代了，是久负盛名的医学世家，同时，也是安魂会的医学世家之一。

“被灭门了？”

“没错，去年十月份，古德尔向安格斯靠拢，上个月，一夜之间一家都没了。”

佐铭谦再看一眼令人作呕的相片，忽然发现，死者脸部的伤并非刀伤，而是某种溃烂。他们的嘴巴大张，似乎在尖叫中死去，牙齿在血色之中若隐若现。

一个庞大的家族，一夜之间没了，这该是一股怎样的力量才能办到？

“安格斯还有什幺对手？”

霍尔一抬眼，他就知道佐铭谦要了解欧洲的事，表面是在关心自己的仇人死了没，安魂会瓦解了没，实际上却是在替安格斯操心。他真希望这一次有带高登回来，猪一样的高登会问出他想知道的问题。

“恺撒，安魂会第十二级的成员，这两年来他的势力被安格斯重创，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是过街老鼠，只是，他有靠山了。”霍尔顿了顿，“安魂会现在就是一盘散沙，安格斯这东西一开始不直接整合所有势力，该杀的也不杀，我真不知道他这两年在欧洲搞这些事到头来是为了什幺。他在最关键的时候跑回美国，这几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别人喘口气，顺便给他挖个坟。总之，他再去欧洲，必死无疑。”

佐铭谦眸底闪过一丝忧惧，“为什幺？”

“过去虽然和教会挂钩，但一直以来安魂会尊崇医学更甚于神学，近一个世纪安魂会的医生遍布世界各地，医术高超的在安魂会里地位也会高人一等，除去最高决策人，庞大的医学世家完全可以随意支配其他家族和成员。简单来说就是，医生在安魂会有一定的特权，一直到一战的时候，奥古斯特、莫里斯等几个暗杀家族崛起，才分割了医生的这种特权，而为了分割这种特权，他们杀了不少医生。一战过后，说是医生和杀手两派势均力敌，但其实医生只剩古德尔说得上话。这两年经过安格斯的摧残，安魂会对医生的尊敬也彻底被打破了，很多还没死在他手里的医生为了保命便向他低头，包括古德尔家族。

“安格斯有了古德尔家族，本来如虎添翼，可惜……”霍尔拖长的尾音听起来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如今安魂会还有奥古斯特和莫里斯两大暗杀家族，都被恺撒拉拢了，接下来古德尔家族亲近安格斯的结局也会让很多医生倒戈，所以，安格斯去了欧洲，就算恺撒不动手，也有的是人帮他动手。”

佐铭谦听得有些绝望，照这种局势，安魂会将进入恺撒的时代，而安格斯，终究是重蹈覆辙。

“恺撒的靠山是奥古斯特和莫里斯？”

霍尔摇摇头，伸出食指定在一张相片上，“病毒。”

佐铭谦看着霍尔的指头下的血盆大口，难以置信。

“否则你以为恺撒凭什幺拉拢奥古斯特和莫里斯？再强悍的杀手也怕死。他的靠山是一个医生，也是病毒专家，他们称呼他为‘枫叶医生’。”

佐铭谦一愣，蓦地抬头。

“可不是那个女孩喜欢的枫叶。”霍尔一点儿也不意外他的反应。

“我知道。”

“这个医生来历不明，回来之前我见过他，不过没看清他的样子。”霍尔拿起钢笔转了转，“他披着斗篷，恺撒对他殷勤得很。”

“你是偷看的？”否则他没理由会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霍尔眨了眼，冷漠说道：“我刚好路过，恺撒就跟只狗一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佐铭谦颔首沉思，若是以前，安格斯会不会成为安魂会的决策人他一点儿都不关心，因为他相信他会，可现在，一切天翻地覆。安格斯不能死，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是的，安格斯不能死，他跟郗良还有个儿子。

“我看你还是别替他操心了，想想你自己吧。斯特恩才刚整合好，恺撒也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整合好安魂会，到时候在军火市场上，你是他最大的敌人。”霍尔说着，将一张相片推到他面前，警示之意不言而喻。

佐铭谦和他对视，“我需要也找个医生供着吗？”

霍尔轻轻一笑，“最好还是个病毒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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