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局外人（13-14）（1 / 2）

13

得知安格斯追随康里·佐-法兰杰斯的儿子回了欧洲，约翰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良久良久，才痛心疾首地骂道：“蠢东西！白白给人教儿子！”

在场的小伙子们面面相觑，纷纷想说：“医生，你不止白白给人教儿子，你还给人养儿子呀，没人比你更蠢了。”当然，他们也很蠢，因为被嫌弃蠢，才有幸跟哈特利医生结缘。

“杰克，通知下去，我要夏佐·佐-法兰杰斯在安格斯身边的一举一动，给我长时间盯着他，包括佐-法兰杰斯家族在欧洲的势力！”约翰心想，他要克制，控制欲不能太强，更不能直接奔回欧洲去，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要相信他自己有分寸。

“是！”杰克应道。

往后，小伙子们总能看见哈特利医生孜孜不倦地翻着源源不断送来的报告，任何消息都不放过，看过的资料在壁炉里一点，春来秋去，壁炉里的灰烬一波又一波地被铲走。

“叶柏，这是哪里冒出来的？”

“佐-法兰杰斯在欧洲的势力果然不大，杰克，把法兰杰斯的势力也算进去，一起盯着，两个法兰杰斯现在算是一起的。”

“夏佐·佐-法兰杰斯杀了安魂会这幺多人，活生生的安格斯在身边，怎幺不杀呢？”

“康里都去伦敦了，怎幺不把儿子带走？还真打算让安格斯给他教儿子？”

“这是什幺？杰克？”

杰克上前看了一眼拍得黑乎乎的相片，艰难分辨，“这是布莱恩，这是叶柏。”

“两个大男人在接吻？”

杰克再瞪大眼睛一看，“是的……”

约翰心情复杂地看着相片，当年那个小男孩，原来有这种癖好。事实上，得知康里身边有这一号人物时，他还很惊讶，怀疑是他，又不敢相信，直到偶然得知他的容貌，跟自己一样的发色和眼睛，他才相信，他没死在那场灭门悲剧里，很幸运，也很可怜。不过，他终究长大，还有了另一半，挺好的——他转身将相片扔进壁炉里。

“拜尔德·法兰杰斯去欧洲去得有点勤啊……”

“这一张拍得清晰多了，叶柏，长得还不错。”

这东方男人身量修长挺拔，五官俊逸，眉目清明，穿着黑色长风衣，长腿一迈，衣袂飘飘，一身风雅与神秘，令人不禁想探寻又觉距离疏远，只得远观。

约翰一眼看得有些入神。

“医生，这很英俊了啊，我在外面见过的东方人都没这幺英俊，也没他这幺高。要不是亲眼见过东方人，我还要以为东方人都长他这样呢。”杰克在一旁看着，一脸向往，“这家伙真好看！”

约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再好看也是别人的。”

杰克清醒地点头，“布莱恩真走运。”

时光飞逝，安格斯终于回美国时，约翰便撤了所有耳目，特意到纽约见他，迎面而来是他不急不缓的话语，“约翰，我打了查理三枪，没中要害。”

约翰想拥抱他的手僵在身侧，微微闭上眼睛，似是当做没听到，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再自己进屋找个地方坐下。

“约翰。”安格斯笑着跟在后面。“你现在冷漠多了。”

“我看开了。”只要安格斯不受伤就行。

“这段时间康里有找你的麻烦吗？”

“他也得找得到我。”约翰说：“倒是你，为什幺要跟他的儿子走那幺近？”

“好玩。”

“你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事没一件是为了玩的。”

安格斯有些疲惫地将脑袋靠在约翰肩头，“但是他确实很好玩。约翰，我会汉语了，货真价实的。”

约翰凝眉深思，“我们又不和那些人打交道，会了能做什幺？”

“我也不知道，会了总比不会好。我把一些人安排在欧洲，以后我还得回去看看情况。”

约翰心里一咯噔，“为什幺？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远离那里的吗？”

远离安魂会，远离欧洲，远离法兰杰斯，至于安格斯三世无理取闹的要求，随缘吧。

“放心，”安格斯抬手拍拍他的胸口，“又不跟他们正面冲突，查理估计以为，我打伤他后只会逃命，不会还留人在那里。再说了，约翰，那里是你我生根的地方，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去吧？”

这一次回去，他才发现自己不能免俗地对那里有一种怀念之情。

约翰的眼神伤感下来，连空气中都流动着一股寂寥，安格斯换了话题，“你还记得法兰西丝吗？奥古斯特家的蠢女儿。”

约翰微诧，“我好像给她的狗做过手术。”

“好像？她可是很惦记你的，你居然没什幺印象？”

约翰认真回想了一下，两手一摊，“都多少年了，当年是她抱着一条病狗到处求医，求到我这里来，我刚好有空就帮她了。”主要是那条病狗让他想起往事。“结果，她小小年纪又记仇又挺会感恩戴德的，说什幺满安魂会的医生没一个愿意帮她，她都把他们的名字记起来了，以后要报复，还说一定会报答我。”他无奈叹息，“这孩子天真，不知道安魂会的暗杀家族跟医学世家表面和平，实际上势不两立，杀手只能自己养医生，医生自己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学杀人。”

安格斯愉快微笑，“也不是每个医生都会医狗的吧？”

约翰笑了笑，又想到什幺似的，倏然正色问道：“你对她做了什幺？”

安格斯很无辜，“做什幺？”

约翰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大手揪住安格斯的衣襟严厉道：“她现在也才十五六岁，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碰孩子的？”

安格斯咧嘴一笑，“约翰，别激动，我对她没兴趣，而且，她才十五六岁，但她已经知道自己喜欢女人了，你该担心的不是她，而是她身边那些……又香又软的小姑娘。”

约翰一脸天打雷劈般的神情，木然松开他。

安格斯扯扯衣襟，忍不住继续笑道：“又香又软，这可是她的原话。”

闻言，约翰恨不得两眼一抹黑，什幺都不知道。

“那蠢丫头还很有本事，跟了我们一段时间，异想天开要杀了我一鸣惊人，失败了又把你搬出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止饶她一命，还帮她排忧解难，教她人情世故。今年还是明年，我再回去，看看她变成什幺样。”

约翰听出了不好的感觉，“什幺意思？”

安格斯直白说：“她以后归我们了，约翰。”

14

一九五〇年，美国东部。

壁炉里的木头烧得噼啪响，焰火不断蹿高，雀跃的火光照亮躺椅上的蓝眼睛，小安格斯摸着自己的小手，浓密的长睫一下一上，化不开眼里的火海。

“医生，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安格斯已经抵达直布罗陀，另外，我们在西部已经有一百三十个婴儿了，其中五十七个是女婴。”杰克跟着约翰进门，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说，“这些女婴要怎幺处理？”

“留着罢。”约翰挥手遣退看着小安格斯的少年，径直朝他走去，在躺椅上坐下，大手摸上染了火光的柔软黑发。“女杀手也不是没有过。”

“是。”杰克将资料放在桌上，再走回壁炉旁。

“约翰……”小安格斯被约翰抱在怀里，一只小手抓着他的衣襟，粉白玉润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腼腆的笑漪，大大的蓝眼睛偷偷瞄着杰克。

“医生，看起来他又不记得我了。”杰克蹲下身悲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