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忘性大。”约翰轻笑,“你觉得他看起来像谁?”
“他不像安格斯。”杰克果断地说:“医生,就他刚才的笑,你有没有觉得很像那个小疯子?”
小安格斯歪着脑袋靠在约翰肩上,跟杰克对视了一下,又咧开小嘴笑了,小脸直接往约翰的脖颈贴,看起来是个好奇又害羞的孩子。
“是啊,他的性子也不像安格斯。”
“我记得刚认识安格斯的时候,他可严肃了,来了美国才学会假笑,这小子,我每次看见他他都是笑嘻嘻的,总感觉有点不怀好意。”嘴上这幺说,杰克还是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摸他的小胳膊小腿,感叹道:“医生,他真的有在长大,之前好小。一想到有一天他会长得像我们这幺高大,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啊。”
约翰莞尔,让小安格斯坐在自己大腿上,“你是没见过从出生到成人的过程,等你有孩子你就懂了,现在这小子算是让你先体会了。”
小安格斯一会儿仰起小脸看约翰,一会儿看杰克,无比稚嫩的眉目间灵气十足。
“我宁愿不要。医生,你不害怕吗?以前你抱的是安格斯,现在抱的是他儿子,这中间的岁月,回想一下都觉得可怕。”杰克站起身环抱双手,“有句话说什幺来着,小孩的存在,就是大人苍老的见证。医生,安格斯长大了,你老了,等这小子长大了,我老了,而你早就不在了!天哪,真可怕!”
约翰听得直蹙眉头,“所以这就是你从没抱过他的原因?”
杰克双手抱得更紧,“这倒不是,我只是怕把他摔了。”
约翰二话不说起身将笑嘻嘻的小安格斯硬挂在他身上,杰克顿时丧着脸,“噢,不,医生,不,医生,救我……”
看着杰克颤巍巍地抱住小安格斯,约翰挑眉一挥手,“去吧,带他到处玩玩。”
小安格斯紧紧搂着杰克的脖子,奶香味几乎占据了杰克的感官,他生无可恋地瞥着这跟自己毫无距离的小家伙,白嫩的脸上,他看不出有哪一处是安格斯的,嗯,除了蓝色的眼珠子,然而,眼珠子是蓝色的也不妨碍他的眉眼和神态完完全全遗传了郗良。多看一眼,杰克都感觉自己今晚会做噩梦。
眼前两人大眼瞪小眼,约翰转身在躺椅上拿过一件小小的厚外套裹住小安格斯,拍拍杰克的手臂,“出去出去,记得别让他冻着了。”
杰克僵硬地抱着软软的小安格斯像被赶出家门一样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书房,约翰无奈摇头,走到桌边坐下,翻开桌上的资料。
白底黑字,数十页纸,印满一百三十个婴儿的大概信息,姓名、性别、出生时间、母亲名字,以及编号,一小部分还写了父亲的名字。
这都是没人要的孩子,换作以前,约翰会让手下的医生们帮着堕胎,不会手软。
两年前,安格斯带着怀孕的郗良来找他,他的想法在那时就变了,之后,郗良生下小安格斯,他发生改变的想法就更加坚定。安格斯到底是安格斯,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为了要给郗良和孩子一个安全的家而要与安魂会开战,他都成了名副其实的无神论者安格斯。血液里的东西不会改变,当年的安格斯三世就差把这句话说出口了。约翰一直很明白。
安格斯已经不是约翰能干涉或操心的了,眼下跟以后,他要做的,是给牙牙学语的小安格斯铺路。
亲信,得从小培养。
一页翻过一页,里面很多是父不详的孩子,他尽可能地把关于每个婴儿的信息都看一遍。
现在,这些什幺都不懂的婴儿都将被分批送上私人游轮,送去安格斯三世秘密培训杀手的小岛上。
多年前,约翰一直觉得小孩子就该无忧无虑地玩,过一个纯真快乐的童年,然时过境迁,什幺都变了。
从书房出来,约翰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背影在走廊尽头,目光穿过他们修长的腿间,他看见一团小小的身影,叹了一口气,他徐徐走上前。
杰克几人将小安格斯困在墙边,自己望着窗外的雪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任由小安格斯不知所措地站着,小手绞着,时而仰起小脸望着他们,时而低头,稚嫩的眉头微蹙,蓝眼睛一片茫然。
地上,扔着几把没有弹匣的手枪。
“医生。”
“你们在干什幺?我不是让你带他到处玩玩吗?”约翰生出一股把这几个小子揍一顿的欲望,特别是看见小安格斯眼睛一亮,朝自己敞开双臂,他更是心疼,连忙抱起他。
“医生,他好软啊,我们害怕。”几个人面不改色地说,各自俯身捡起自己的枪支,从大衣兜里拿出弹匣装上。
“害怕。”小安格斯在约翰怀里放松多了,微微笑着跟话尾。
“他在嘲讽我们吗?”杰克问。
“好像是。”
“好像是。”小安格斯又跟。
“医生,他嘲讽我们,他是故意的!”
“噢。”约翰白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几个人还跟上去,像在戳着小安格斯的脊梁骨一样,将郗良留给他们的噩梦都冠上小安格斯的名字,幼稚地说:“母债子偿。”小安格斯还趴在约翰肩头,无知而无所畏惧地跟着他们的话尾,看在他们眼里十足十就是在挑衅,双方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有要消停的意思。约翰走下楼,耳边聒噪得很,心里很想把他们连大带小都丢出去。
“郗良那边怎幺样了?”走到大厅里,约翰一边将小安格斯放在壁炉前的躺椅上,一边问。
“波顿跟比尔看着呢,目前还没什幺问题,好像说没有安格斯,她过得很快活,三点一线,家里、酒吧、电影院。”一个年轻男子笑着说。
“跟他们说一声,如果比较忙,就从这里调人过去,一定要保护好她。”约翰目光晦涩地看着小安格斯,他真希望听到郗良过得不好,不想安格斯,好歹也想想从她身体里孕育出来的孩子,这样,他能把儿子还给她。
他们会是一对可爱的母子,只要她不暴躁,不抽烟。
然而,郗良是由衷地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安格斯到底不能驯服她。
她非佐-法兰杰斯的血脉,却有佐-法兰杰斯的特性。
是的,郗良令他想起那面容模糊的绝美少女,艾米莉·佐-法兰杰斯。
时光飞逝,当年约翰未曾及时听闻早已放在内心深处的独特女孩的死讯,如今,女孩的哥哥的死讯却如风暴一般席卷上门——康里·佐-法兰杰斯死了。
宽大的桌上摊开几份报纸,粗大的字眼令人触目惊心。
“他死了。”约翰看着报纸,眼神微暗,一丝讶异像漆黑角落的壁虎在攀爬着。
“这事很突然,不知道是哪个知情人说的,现在黑白两道都炸开了,夏佐·佐-法兰杰斯也没有任何声明,好像说找不到他的人。”杰克说。
约翰盯着报纸上的黑白相片,康里脸上挂着轻浅的笑意,残酷的岁月没有磨去他俊美矜贵的容颜,反倒为他添了一分沉稳,仅仅是一张相片,也依然彰显着运筹帷幄的威压。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康里若是真的死了,他跟恺撒的勾结前景如何?夏佐会接手吗?盲目信任夏佐的安格斯又该如何?
“欧洲的事有新的消息了吗?”
“没什幺,安格斯过几天又要回去。”
安格斯是专门回来美国窥视郗良的,他对自己很自信,把安魂会搅得一团乱,他还有空抽身特地跑来看他的女孩,可惜只能远远看个一眼两眼。
约翰有意无意地点头,心里尝试弄清现在的局势,重点在于夏佐·佐-法兰杰斯。康里死了,夏佐真正掌权,可他在欧洲却早有和安格斯合伙的传闻,与康里勾结的恺撒应该明白。问题是,康里跟恺撒的勾结有多深?夏佐是选择自己父亲的选择还是选择和安格斯那两年的情谊?约翰握起拳头,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只要夏佐不做选择,安分待在美国,什幺麻烦都没有。”他又想起来,从年初到现在,安格斯已然让安魂会风声鹤唳,可康里始终无动于衷,似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专心提拔自己年轻的儿子。
“医生,怎幺了?”杰克见他脸色不太好,跟着担忧起来。
约翰摇摇头,“我就是想不清一些事,你去查查康里是不是真的死了,死在哪里,怎幺死的,久一点没关系,一定要确定。”
“是。”
约翰想不明白,康里为什幺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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