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看着他们,在很短的一瞬间,黑色的眼珠子猛地反转,青白一片!下一秒,“她”裂开整张嘴,三四股金色的影子掠成几道金线射向秦凤池师徒。
“让开!”秦凤池厉声喝道,一把将徒弟抛向远处,横刀挡在眼前!只听到“叮叮”数声,那金色影子竟然钉在了他的刀上,他顾不上细瞧,直接内力一震,金影纷纷炸成几小团黑雾,被他震散。
秦凤池扭腰一跃,利用刀尖在地上轻点,人便在刹那间跃出几丈之外。
“她”的脸这时已裂开两半,令人不敢细观,上半身似乎断开,缓缓地折向地面,扑簌倒地。
秦松已经完全吓傻了,瘫在另一边的篱笆旁站都站不起来,光看了一眼就偏头吐了出来。
“待着别动!”秦凤池喘着粗气,支刀站起。
他反手横刀看了看,刀上并没有他以为的小洞,十分光滑坚硬,但上面似乎挂了一些不明的液体,似黑似红,相当粘稠。
“……虫子?”秦凤池感到有点恶心,从怀里掏了帕子把刀擦净,丢在了地上。
地上秀姑的尸体已经完全不动了,他走过去忍着不适细细查看,发现从尸体的耳朵眼睛和鼻子都钻出了许多的黑色小蜘蛛,但是这些蜘蛛却似自有纪律一般,排成长列,绕开了秦凤池匆匆爬向另一边的竹篱。
他还观察到,这些蜘蛛刚钻出来的时候,尸体的脑袋甚至还动了一下,便不敢冒然去动这些虫子,只得眼睁睁看这些虫子消失在竹篱外。
秦凤池若有所思地站起来,又看了看堂屋后头的那一进院子。刚才的一幕令他想起了滇省的一些教派,那些教派并不信仰人或是神明,而是虫子。
从他们跨进山门开始,已经能确定,东林寺出事至多在这三五天之内,但是秀姑尸身的状态却不像只死了几天,如此损毁的状态,却能有自主行动,绝不是单纯的生了虫子能够解释。
这已经是巫蛊之术了。
秦凤池沉吟着,走到徒弟跟前,踢踢他:“起来,我们到后头看看。”
小徒弟狼狈地擦了嘴,软手软脚地爬起来,浑身哆嗦。这么一看就跟被暴雨打湿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他真得不怕死啊!他也不怕见血,更不怕杀人!但是——但是这个真得不是什么僵尸吗?他他只能杀人,不能杀鬼呜……
“瞧你那点儿出息,”某师父还满怀恶意地嘲笑他,“我就不该推开你,倒让你好好给秀姑姑磕个头见个礼呢。”
秦松一听,眼前发黑,吓得差点跪下去。
“没用的东西,”他师父冷哼,边走边数落他:“我养你作甚?不如养只蝈蝈咯。”
秦松木然想:上回不是说鹩哥吗?
可是他一想起师父嘴里的蝈蝈,再联想刚才看到的黑压压的虫群,又有种欲呕的冲动。为啥啊!师父为啥非要把他和虫子比?!
非要在这种时候吗?
秦凤池倒也不是真得无聊,非得这会儿刺激徒弟。
他是估摸着里头兴许还有几个像这样的,若不提前打招呼,到时候他顾不上秦松,秦松再一害怕直接瘫了,那不等于送人头?刚才如果他反应不及时,可想而知那几只虫子会直扑他的脸面,一个不好,他就跟秀姑一样了。
第二进院子很安静,正屋房门大敞,左右厢房垂挂着蓝色布帘,但是厢房的窗户都打开着,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布置。
“……老娘娘在呢。”秦松的胆儿已经完全吓破了,细着嗓子指向左边的厢房窗户。
从窗户外可以看到,屋内正对着他们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无尽意菩萨像,下设香案,地上铺着蒲团,一个白发素服的老妇背对他们跪坐在蒲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鱼。
但是秦凤池注意到,香案上的香果已经腐烂,有飞蝇环绕,香也早就燃尽,这些细节都让屋里的情形愈发诡异。
他用极轻的声音命令徒弟:“找块布,把你的口鼻遮住。”说完自己也掏出一条蒙脸的黑布,严严实实把鼻子嘴巴挡住。万一迎面挡不及虫子,也可稍作阻拦。
秦松忙不迭闭上嘴把脸蒙上。
两人站在外头并没有擅动。其实他们已经心里有数,对比外头那惨烈的场景,老娘娘估摸也已经死掉,屋里的人之所以还能动,是虫子作祟。
秦松看看师父,脑子里疯狂闪过很多念头。
譬如,太后娘娘的娘家姓白,这个姓氏本就不寻常。
因为太后的祖上,是云贵土司。
作者有话要说:秦松嘀咕:师父拖我仿佛拖猪。
秦凤池冷笑:猪能吃你能吗?别侮辱猪。
秦松:在外面我仗着师父耀武扬威,在师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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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及,秦大人的手帕真得很多,掏出了一条又一条
小秦大人的手帕和师父一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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