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遭遇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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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新科的杀戮秀明星们在一条溪流的下风处休整了一下,周围开满不知名的野花,风景优美,不知花费了多少美工的心力,才做到这种自然荒芜的效果。

医生给夏天上了药,包扎好伤口。为了达到良好的中世纪效果,资源点没有任何的抗生素,只有些草药粉,只能肯定不会害死人,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不过为了保持可看性,主办方倒是在药物补给里塞了大量的麻药,不辞劳苦地做成符合中世纪设定的植物类药剂的样子,以保证选手们能随时负伤上阵。

虽然在资源点战斗收获不小,但洛晴天的小队肯定没找到衣柜,一件衣服都没,只有个粗糙的针线包。夏天毫不介意地脱了上衣,让医生帮忙缝补。

白敬安有一刻看上去想阻止,但还是什么也没说——也正常,这衣服不补没法穿。

夏天把散乱的头发扎好,他身上四处可见以前的旧伤,颇有点惨烈的意味,在下城混日子都这样。他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里,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战术规划阴沉地看了眼他**的上身,夏天还蛮熟悉白敬安那表情的,大概就是想说“你不该做的一百零八件事”,他无视他,缝个衣服到底怎么着他了啊。

医生又把衣服拿去清洗和晾干,完全搞错了程序,而且动作笨得不行,夏天确定他活不了多长时间。

他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揪了几朵野花,试图编个花环。拉铁蹭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然后积极地找各种花给他配色。

医生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大概在奇怪他们队两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居然会对小花小草感兴趣。

其实很正常,下城没有花花草草,只有四处可见的蘑菇、霉菌和瘟疫,而上城的电视剧里喜欢把前者说得像天堂才有的景象。

所以他们这种人总觉得阳光、星星和植物是值得关注的重要事物,是拼命才挣得来的奢侈品。虽然其实完全不能给生活带来改善。

从第一次见面,夏天就对拉铁摆出了明确“滚远点”的信号,还加上了“看着你就烦”作为加强版,但这人还是老往他跟前凑,一厢情愿认为他们会有共同语言。

现在他一边看夏天编花环,一边自顾自地开始跟他说话。

“我有一次跟个朋友偷了一袋饼干,我们太想吃饼干了。”他说,“店主派了条地狱犬追我们,他特别喜欢看这个。你知道地狱犬吗?就是那种长着几个头,还有尖刺的……”

“我当然知道地狱犬。”夏天说。

拉铁笑起来,好像也意识到这问题太傻。医生试图加入这场对话,说道:“我只在电视里见过地狱犬,下城真有人养那种东西吗?不长毛,有三个头,还吃人?”

“主要是为了看家护院。”拉铁说,“你说的是高度变异种,只有有钱人养得起。下城到处窜的其实都是些又瘦又畸形的杂种狗,生得到处都是,被斗狗场追得没地方躲。”

“斗狗场?”医生说。

“嗯,他们逮到狗,就注射变异药,然后放到场子上看它们杀来杀去地玩。”拉铁说,“它们用药后会狂性大发,长得像小牛那么大——”

夏天默不作声地听他说,他熟悉这一套。

那种廉价的高度变异药剂又叫明星药,杂货店里一块钱一支,十块钱一打。注射后,这些狗的皮肤会变得坚硬如革,流着血红的涎水,有时还会长出畸形的新头,简直是集猎奇之能事。

变异后的狗只能活很短的时间,它们很少吃东西,总想杀死什么,那些人以看它们厮杀取乐,有时会押胜负,更多人只是看着。

夏天小时候还接过处理狗尸的活儿,真是噩梦一样的工作。

“它咬着我的腿,往外面拖,有两个头,你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动手。”拉铁接着说道。

“攻击心脏呗。”夏天说。

“脊椎也行。”白敬安在旁边说。夏天看了他一眼。

“我腿上现在还有疤呢!”拉铁欢快地说,拉开裤脚展示伤口。

夏天看了一眼,伤口深可见骨,咬掉了半个小腿的肉,简直叫人不忍心看。

他注意到白敬安的右腿颤抖了一下,无意识收回来,把手放在上面,指尖有些发抖。他动作隐蔽,但是夏天知道那是严重旧伤的反应。

有些伤即使治好了,某一部分仍会终生留在你的身体中。在半夜梦醒,或是紧张时刻,又或就是一切正常的闲聊时,某种冰冷灰暗之物会突然出现,告诉你事情这辈子也好不了了。

“我在下水道躲了半年,”拉铁接着说,“靠吃垃圾过日子……”

“让我猜猜,最后你也没吃到一块饼干。”夏天说,“你那个朋友一点事也没有,你找到他时他很惊讶,说他惊险地逃过了店主的追杀,但以为你已经死了。他很高兴你活着,可你现在最好离开他家,因为你是全区通缉犯,他可不想受连累。于是你只好背井离乡,转行去地下角斗场了。”

“我知道你当我是白痴。”拉铁说,“但拉斯是个好人。地下角斗场很糟糕,不过我活下来了,来到这里。”

他还比划了一下,好像这是啥天堂般的好地方。

夏天朝旁边挪了挪。

“你绝望得惨不忍睹。”他说,“离远点,传染怎么办!”

拉铁朝他傻笑,一点也不为攻击而生气,简直就是个大写的悲剧,还天天在跟前晃,让人烦躁。

旁边,医生期期艾艾问拉铁他说的饼干是什么,别是什么他不知道的珍贵食物的黑称。

拉铁解释就是普通的饼干,上城很常见,但在下城非常难得。那里接触过阳光的食物很少,只有日光室长庄稼,因为《两城贸易协定》还要交一半给上城。

“我很抱歉……”医生说,“我听说过这个协定,但是……我不知道……”

“得啦,又不是你定的规矩。”夏天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许佩文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他总是笑容灿烂,但更深处一片冰冷,能把人冻伤。

那之后一切还算平静,第三天晚上的时候,他们碰到一支残损的两人小队。

夏天杀了一个,拉铁跟人打了半天,把对方给放走了,因为人家大喊大叫要投降。

“他投降了。”拉铁说,“我不杀投降的人。”

他语气坚定,简直就是富有骑士精神。

夏天做了个无语问苍天的表情。“我们需要积分!”他说。

“他把剑丢了,跪在地上哭,我还能怎么办?!”拉铁质问。

夏天思索了一下,发现还真回答不出来,只好恨恨地说道:“反正你的投降分子也活不了几天!”

“他才不是‘我的’投降分子!”

说话时,他们正在一处靠河的隐蔽区域休整。很多队伍为是否要放过投降者而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因为任何一条人命都代表着积分,而积分很重要。除了帮助晋级,换取奖金外,还能证明你没在赛场上摸鱼。要知道,一旦策划觉得你工作不够努力,就会设法搞出些突发事件帮你增加积分,或是让你成为人家的积分。

夏天看了白敬安一眼,那人正心不在焉地打量地势,一副无欲无求、超凡脱俗的表情。注意到夏天在看他,他回看一眼,脸上写着“那你叫我怎么办”,夏天确实想不出来他能怎么办,白敬安最终说道:“好歹带回来一把剑。”

“好。”夏天说。这就是他们战术规划对此所有的意见了,真是一支和平友好的队伍。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夏天继续无所事事地编花环,拉铁给他打下手。

医生开始对周围的野花进行科普,什么柳龙胆啊,粉报春之类的,显然是个野花的专家级人物。

就在他抱怨其中一些花根本不该在同一个季节开放,也不处于同一海拔的时候,夏天突然抬起头,朝白敬安打了个手势。

上风处传来一丝轻微的铁器撞击声,无论那里的人是谁,他们已尽可能放轻声音。但赛事漫长,难免有所疏忽。

周围立刻安静下来,拉铁伸手去拿物资,只有医生问了句“什么”,白敬安和夏天迅速交换了几个手势,五秒钟后,四个人无声地分散开来,进入各自的战术位置。花环丢到草丛深处,丛林转眼间恢复了静谧,好像从没有人涉足。

很快地,他听到了脚步声,比预测中人更多一些。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计划:如果是软柿子呢,他们就打劫一番;如果不好惹呢,大家就安静趴着不动,让他们自己走掉。

来的是群麻烦人物。

那是一支七人的组合小队。

主办方不喜欢选手结队,因为最终总会搞成大规模聚结,变成三国争霸之类的局面,失去阿赛金赛制的乐趣。

他们对规则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修整,最新的规定只允许两支队伍临时联合,还得付出相当积分的代价。

所以大部分人不喜欢结队,如果他们结了,那就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

从这些人惨兮兮通过树林的样子看,他们很可能是三到四小时前遇上了一支强悍的队伍,临时抱团生存。

夏天不知道和他们不期而遇的队伍如何了——希望全挂了——只猜得出多半十分危险,队中少了个人,另外有三人受了伤,但已包扎完毕,不影响作战。

这些人模样疲惫,但都严格按照战斗队列前进,每人都带着干粮,手里也有长剑,还备有两把十字弩,而且没有一个看上去是搞网络后勤的。

看到的那一刻,夏天就决定要保持安静,直到这些人走开,这样大家日子都会好过些。

正在这时,湛蓝的天空上,一只猫头鹰毫无逻辑地展翅飞来,正落在夏天头顶的树枝上。

它用森冷无机质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所有人转头看向鸟的方向,夏天无意识抓紧长剑,一瞬间正和另一人震惊的目光对上。他完全暴露了。

——这就是主办方要的了,一只“报丧鸟”。他们要战斗。要更多的血。要死亡。

领头的人朝夏天冲来,后者抓着剑迎上去,猫头鹰的尖叫是一声丧钟,在无怨无仇的两个队伍间敲响。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2.

对方领头的那个穿身红衣,腰肋有伤,似乎也是个杀戮秀名人。他朝着夏天冲过来,后者用剑挡住一击,朝他的小腹就是一脚。

对方闪身避开,但夏天的剑柄反手击中了他的太阳穴。

这招不按条理出牌,但效果不错,他倒了下去,不知道怎么样了,没人顾得上。夏天转过身,另外两个对手已到跟前。

战斗转眼就开始了。

白敬安的位置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队里没有狙击手,他得兼任。事情发生时,他观望敌手的阵势,发现攻击发生的那一刻,对方弓箭手立刻开始拉开距离。

他抓住十字弩,花了一秒钟准备,扣动扳机,一支短箭射出,正中一人的额头。

他已好些年没杀过人了,曾想过再次干这事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陌生,手是否会抖。但真发生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像是拿起一把久已不用的刀子,发现用起来仍旧十分娴熟,旧日的记忆存在于每一个细胞,即使想不起来,一些东西仍深深地刻在身体里。

他镇定地抬眼寻找第二个,一会儿时间,第二人已经跑出了五步远,处于人群外围。

那人看到夏天击中他队友太阳穴的一幕,立刻抬起十字弩,想朝夏天的方向射出一箭,就算射不穿人的脑袋,也大有可能扰乱他的节奏。

而这种时刻,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白敬安没管下面的战局,接着射出了第二箭,箭尖稳稳射入那人的手腕,对方手一抖,本该射向夏天的短箭飞向天空。不过他反应极快,迅速伏身藏进草丛中。

白敬安一动没动,拿着十字弩,等待。

他没管混乱的战局,这可是中世纪,没有加密频道,战术调配得用喊的,他自己还兼任着狙击手,要的就是“大家自己管好自己”的效果。

他有一刻觉得自己像只捕猎的肉食动物,等待着,一阵微风,可能就是他一击必杀的机会。

一片混乱的战场中,相隔最远的两个对手都静止了下来,猎人和猎物进入了一场生与死的胶着。

一会儿时间,战场又发生了变化。

红衣男子倒下,夏天和紧跟而来的两人打在一起。这两人都是好手,剑术有段位在身,对怎么利索地杀人也很有心得。

拉铁在路的另一边,和一个穿铠甲的大个子动上了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医生不知道在哪,可能在哪棵树后祈祷,他真该当个神父。

一片混乱中,敌方小队的一个人发现了白敬安的位置。

任何情况下狙击手都是需要首先消灭的,于是那人想也没想,躲过一道斜劈过来的剑光,朝前方的梧桐走去。

他是个穿着亚麻布外套的男人,表情冷硬而沉着,无视周围的混乱,径自穿过战场,嘴里咬着刀,爬上树干。

白敬安没发现,他正陷于另一场战斗的胶着之中。刺客心想,自己这方损失不大,只要他能一跃而上干掉狙击手,这场战斗就算赢了大半。

他伏低身体,像只天生在树干上捕食的昆虫,表情坚忍,一滴汗也没出,全神贯注,准备一击必杀——

一把长剑直直向他的后背冲来。

他太专注于猎物,没发现任何不对,也没有任何死亡的预感,事情瞬间就发生了。

那剑力量极大,彻底地刺穿了他的后背,穿透心脏,贯穿了树干,把他和梧桐树死死钉在了一起。他没有任何机会,立刻就死了。

夏天的剑。

把剑丢出去后,夏天的情况立刻变得很不好。

他之前情况就够糟了,两个对手哪一个都不是软柿子。事情发生时他正想要不要边逃边打,把这两人分开,但在一瞥间,他看到了那个正走向白敬安藏身处的人。

他格开一个对手的剑,一个旋身,在战事最激烈时把手中的长剑掷了出去。

后来有人说他杀人时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随时都会把命放在赌桌上。

这种人早晚会输得一无所有,以至于他很快跃升为杀戮秀死亡赌注台上,钱堆得最高的人。而那时候,也开始有人相信他永远不会死,因为他真的活下来了太多太多次,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指引。

对夏天来说,事情倒没这么戏剧性。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自己都抓不住那瞬间的想法,在某些时刻,你除了照着直觉来没有别的办法。

这直觉不是来自于训练软件,而是在无数生死的瞬间练就。

而对他来说,这种时刻真的是特别特别多。毕竟在N区黑暗的街道上,他总是打过最多架、结了最多仇、惹上最多麻烦的那个。

总之,夏天一剑掷出去,就再也没看那方向一眼,侧身避开一击,又退了两步,拔出短刀,架住另一次攻击。

血从他指缝里渗出来,与此同时,另一人的剑锋刺穿了他的右肩。

他感到熟悉的、令人战栗的剧痛,但至少避开了心脏。

还不错。他还活着,能杀人。

就还有机会。

白敬安感到树干的震动,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却没时间管。

他正盯着自己的对手,这种时刻,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

微风吹过,草丛中那人微微一动。

这人一直在盯着夏天,动,是因为发现了一个十拿九稳杀死夏天的机会。

也是白敬安一直在等的机会。

狙击手微微抬起箭尖,手放在扳机上,知道自己只要一瞬间就能解决战斗,他们这种人总是能在无声无息中解决最大的麻烦……

正在这时,梧桐树上一支短箭无声无息地飞来,刺穿了他的颈动脉。他最初还没意识到,直到他倒在草丛中,伸手捂住脖子,发现血从指缝里喷溅出来。

他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又挣扎着想去抓那把十字弩,想着也许还有机会做点什么,情况非常不妙——

他最终也没能抬起武器,手又垂下来,彻底不动了。

周围一片混乱,除了白敬安没人注意到他。

战术规划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钉在树干上的人。活着时一定是个英俊的男人,穿亚麻布外套,大张着双眼,瞳孔已经扩散,但死死盯着他,仿佛死不瞑目。

他身上钉着夏天的长剑,如此之深,完全没入树干和人体之中。

白敬安吸了口气,移开目光,继续关注战场。

在白敬安解决了对手的几秒钟,场面又发生了变化。

电视剧里,杀戮秀的选手们经常一打十几分钟,但现实中这事往往电光石火,胜与败,生与死,转眼之间就决定了。

战斗刚开始时,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和夏天交锋的红衣男人终于缓了过来。

夏天的剑柄击中了他的太阳穴,这一下敲得很重,让他昏过去了一会儿,但他很快醒了过来。

他先是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剑——掉旁边草丛里了——却没有立刻站起来。他是专业人士,知道现在自己处于难得的隐蔽状态,出场前得先估量情势。

接着他立刻意识到情况很糟,一会儿时间他们居然已经死了好几个人,挂在树上的那个尤其可怕。他瞥了一眼,从衣服上看像伏青。希望不是,他是他们中最冷静的一个,本该是等打斗过半,在危急的时刻跳出来,帮忙解决对手的。

也许那不是他,他还是会在下一秒钟从草丛里探出头,告诉他自己的计划,然后教训他不够冷静,在这地方这么情绪化可不行,不过胜利的希望很大……也许他就是死了,像只狗一样被剑穿透,挂在树上!

他感到极度地愤怒,三个小时前他们才刚刚经过一场恶战,失去了一个队友,对方队里都是高手,夺冠呼声极高,其中一个还是他的……旧识。

不是朋友。

你进了杀戮秀,就意味着没有朋友,因为这个世界中好友们总会狭路相逢,惨不忍睹,发生的事全变成电视台廉价的商品……他才不会是在垃圾视频里死掉的那个!

他永远会是那个最后也不动感情的人。人们会恨你,会畏惧你,但绝不会像谈论一只可怜虫一样谈论你,把你最痛苦的事当成又一次可悲的谈资!

所以他看着那人的眼睛杀了他。不停地说对不起,但终究还是干了,把剑刺进去,再抽回来,看他不可置信的双眼,然后逃开。

他该得到一会儿平和的。三个小时前,他的杀戮提供了多少他妈的娱乐啊……去他妈的,他杀了他最好的朋友,在镜头面前痛哭流涕,他有权得到一会儿的清静!

他的嘴角泛起一个扭曲的笑意,爬起来,知道他能在杀戮秀里得到很多东西,名声、广告、钱和床伴、无止境的关注与讨论……除了清静。

这是他的第二届杀戮秀,即使在他人性被扭曲的重大时刻,他也能清楚地意识到局势对自己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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