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面露愕然,回过味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对。本王错了二十年,便用之后的四十年去弥补,总会将嘉文的心暖回来。”
说罢跨上高头大马,精神大好的往皇宫而去。
因这场异象,沈家连夜搬了家,除了那日前来的贤王和皇帝,谁也不知沈牧便是那个伴随着异象而生的孩子。
半个月后,会试开始。经过三天的考试,众人出来时皆是一脸菜色。沈义轩亦然。不过旁人是因身体疲惫,他却是因想念家中男妻。
“少爷,少爷,在这呢!”
一出贡院的门便听到平安兴奋的叫喊声,他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日思夜想的宝贝儿,憋不住问道,“少夫人没来吗?”
“没有。”平安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露齿一笑,“少夫人本来是要来的,但小少爷不让,抓着少夫人的衣角不松手,强行掰开的话就哭个不停,嗓子都哭哑了。老爷、夫人和许老爷心疼坏了,堵着大门不让少夫人出来,所以今个儿只有我来接您。”
沈义轩脸黑,心道他是养了个儿子还是养了个祖宗。早知道臭小子这么会争宠,当日还不如将他送给贤王抚养。
想到贤王,沈义轩不由得生出了些许的同情。便是王爷又如何,还不是每日都被心爱之人拒之门外,儿子儿子不能认,孙子孙子不能抱。
“少爷,您看前面那个不是赵书平吗?闹什么呢,我去看看!”平安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挤进人群中,过了许久才脸色古怪的走了出来,对沈义轩说道,“那赵书平可真够风流的,欺骗人家小姑娘未曾婚娶,和人家花前月下的私定了终身,结果男妻找来了,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沈义轩敷衍的点了下头,对旁人的事情并无多大兴趣。
“说起来,赵书平的男妻还是少夫人的堂弟呢。若非他当初突然反悔不愿意嫁给您了,您可遇不到少夫人。”
这下沈义轩不乐意了。
“胡说。我和君瑞是天定姻缘,和那许君怡有何关系?”
“是是是,您说得对。”平安翻了个白眼,心道也不知是谁当初非要休妻的。
两人渐渐走远,人群却不曾散去。
赵书平感觉众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充满了嘲讽,脸上一阵滚烫,不由生了一股怒火,出手扇了许君怡一巴掌,怒斥道,“贱人,我让你在家照顾好娘,你怎么上京了?一来就让我成了京城的笑柄,是想毁了我的仕途吗?”
许君怡自小备受家中长辈疼爱,何曾受过打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想到自己的将来全系在赵书平身上,只能忍下这口气,抽噎着说,“我把娘交给了我爹娘照顾,想你想得紧了才找了过来。”
他的伏低做小让赵书平是十分受用,脸色好看了许多。
“这里用不着你,安生的回家等着。”赵书平甩了甩手让许君怡离开。
再过段时间就是放榜的日子,许君怡等着做状元夫人呢,岂会轻易答应,立即用委屈的语气说道,“我的盘缠已经用尽了,怎么回去?”
他知道赵书平最怕提到钱,凡是涉及到用钱的都不会答应。这三年在赵家的开支全靠他爹娘接济,不然他早就饿死了。不过不要紧,等赵书平金榜题名了,他吃的所有的苦就都有了回报了。
赵书平面带怀疑的看了他一会儿,咬了咬牙道,“那就留下。”
许君怡的出现虽然揭穿了他的谎言,让他失了些颜面,但也帮他解决掉了一桩风流债。他初来京城因投靠无门才搭上那个女人,现在已今非昔比,对方的存在只会成为他的污点。
他带着许君怡回到自己住的客栈,叫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一副阔少爷的派头。
因常跟着京中的达官贵人们出入酒楼,不知不觉间他变得十分虚荣,花钱开始大手大脚。没钱了便去借,如今已欠下钱庄二百余两。但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还不上,因为他对自己能高中之事深信不疑。只要中了状元,有的是人乐意帮他还钱。
许君怡也是同样的想法,对钱财之事毫不放在心上,每日穿金带银,过得很是奢侈。
话说回到沈义轩。
他刚进了家门便听到侯岑嬉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加快脚步的进了房,对方正抱着他儿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咧着嘴向他打招呼,“沈兄,你回来了。”
沈义轩看了他一眼,脱掉冰凉的外衫,换了件用火烤过的长袍,然后将手搓暖,把沈牧从他怀中抢了过来。
“哎,沈兄,我还没抱够呢!”侯岑气得跳脚,见他没有送回来的意思,便高声对沐心喊道,“君瑞,你看沈兄多么小气,不让我抱大侄子。”
“谁是你大侄子?这是我儿子,和你可是非亲非故。”
“沈兄这话就不对了。我是晓梅的相公,就是你们沈家的女婿,除非你不把晓梅当自家人。”
沈义轩边逗弄儿子边冷笑道,“不是还没成亲?”
侯岑撇撇嘴,哼哼道,“不能和大侄子玩那我只能找君瑞说话了。”说罢,立即坐到了沐心身边,看着他道,“君瑞,每次见你都觉得你比之前更漂亮了。”然后絮叨起究竟哪里更好看了。皮肤又白了,眼睛更水润了,唇瓣更红艳娇嫩了……
沐心抬眼看了看他,不堪其扰的拿了颗蜜饯堵住了侯岑的嘴。
沈义轩这人占有欲极强,便是别人多看沐心两眼都要发怒,如今侯岑可是在老虎嘴里拔牙,真真找死。
他立即把沈牧放下,铁青着脸抓起侯岑胸前的衣襟,将人扔到了门外,转身对沐心叮嘱道,“宝贝儿,下次不要让他再进来了。”
沐心点了点头,朝沈义轩微微一笑。
沈义轩瞬间失了呼吸,视线紧紧缠绕在青年身上,声音极为嘶哑,“宝贝儿,别勾我。”
就是要勾你。沐心暗道。嘴角微微扬起,双手搂住沈义轩的脖颈,舌尖撬开对方的唇瓣探了进去。
沈义轩失神了一瞬,立刻转为主动,温热的大掌在沐心身上四处煽风点火,让沐心不由自主的软了身子,发出了令人血脉喷张的低/吟声。
两人酣战了一个多时辰,待晚饭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沐心的唇瓣肿起,耳垂也被吸允的通红,露在外面的脖子上印着几个青紫色的吻痕。沈家夫妇和许父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并没有说什么,贤王可受不了了,眼睛死死的瞪着沈义轩,像是要在他身上开出几个窟窿。
许父见他如此恼怒,碰了下他的胳膊,道,“别看了,吃饭了。”
贤王立刻转怒为喜,对许父说道,“嘉文,你终于和我说话了!”
沈夫人说得对,追媳妇就得死乞白赖,往死里缠他。
许父瞥他一眼,没有吱声。他既不恨贤王,也不再爱他。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爱一个人的感觉他已经不记得了。
贤王心知那眼神中的含义,但并没有向以往一样伤心。他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早晚会让对方再次爱上他。
沈义轩当年休妻,不到一个月就得到了他儿子的原谅,可见许家的人心肠有多么软。他坚持了半个多月,现在都能上桌吃饭啦。
会试后,沈义轩本以为能和自家宝贝儿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不曾想,因皇帝的命令,主考官们夜以继日的阅读卷宗,不到七天就有了结果,第八日一早便放了榜。
沈义轩得了会员。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正在房内给儿子换尿布,脸上用一块花布裹住。因为每次轮到他给沈牧换尿布,臭小子都会尿他一脸。
“恭喜啊沈兄!”侯岑十分兴奋,比沈义轩这个当事人还要兴奋,“我就知道你是咱们济才书院最有才华的,比那个赵书平不知强了多少倍!”
沈义轩按住儿子的两条小粗腿,慢慢的把尿布包好。
“你没见到赵书平看到榜单后的脸色,太精彩了!”侯岑哈哈笑了起来。
沈义轩给儿子包好了尿布,在沈牧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小混蛋,再敢闹腾就把你扔了。”
沈牧嘴里吐出一个泡泡,似乎还翻了个白眼。
“其实赵书平的名次也算不错,若非他之前放言会元是他囊中之物,大家肯定会道贺一声。如今却都在笑话他,劝他日后莫要再自视甚高。”侯岑说着又笑了起来。
赵书平不仅不是会元,连前三名都不是。他虽有才华却用力过猛,最后只得了个第二十名。因这件事打击太大,殿试时一直恍恍惚惚,等到回过神来又紧张过度,吓尿了裤子,出了大丑,被皇帝取消了殿试资格,扔到了街上。
寒窗苦读十余年,最后一无所获,何等悲惨。后因欠债太多被客栈赶了出去,只能和许君怡一起流落街头。没多久就被钱庄的人找到,催他还债。
身无分文的赵书平便动了将许君怡卖进青楼抵债的心思,只不过被对方抢先一步,将他卖给了倌馆,成了一个以色侍人的小倌。
而许君怡则凭着容貌搭上了一位朝中大臣,成了对方的男妾,想借这位大臣的手报复沈义轩和许君瑞,被对方察觉后直接发卖了,也不知被卖去了哪里。
“行了,行了,光说别人了,你自己呢?怎么样,可是上了榜?”晓梅揪住侯岑的衣领将人拽到跟前,笑说道,“若是没有个名次,咱们的亲事可就作罢了。”
侯岑连忙回道,“有有有!我是第三十名!”
“真的?”晓梅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她原以为侯岑会排在末尾。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和谁一起上的学。”侯岑挑了挑眉,对着沈义轩拱了拱手说,“多谢沈兄这些年的提点!”
沈义轩瞥了瞥他,将手指放到了儿子的嘴边。沈牧伸出舌头舔了舔,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然后哇哇大哭了起来。
沐心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把儿子接到手里拍了拍。沈牧裹着小嘴,抽噎着睡着了。
沈义轩想他儿子上辈子一定是和他有仇。
“沈兄,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回我一句。”侯岑皱眉表达不满。
沈义轩坐到沐心身边,握住他的手摩挲了几下,才不紧不慢的对侯岑说道,“过两天就是殿试了,专心准备。”
侯岑点了点头,表情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殿试由皇帝亲自坐镇,八位考官监考,贤王正是其中之一。
两天后殿试结果出来了,沈义轩被钦点为金科状元,卷宗被贴在了皇榜上,供天下学子学习。
他的文章没有华丽的辞藻,但句句切中当今政策的要害,其所提出的改革变法之道令朝中众臣敬佩非常,更深得皇帝喜爱。状元之名实至名归。
只是这位状元似乎不太高兴,骑马游街的时候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街道两旁。对他倾心的女子和双儿见他这副严肃模样,手里的绢花和香囊便不敢扔了。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怕他,坐在天香楼二楼的一个双儿十分胆大的扔了一枚玉佩过去。只是手上的准头不太好,扔的有些远了。
只见状元郎从马上飞身而起,一个鲤鱼跃接住了那双儿的玉佩,然后纵身蹿上了二楼,将那双儿抱在怀里重新回到了马背上。
那双儿生得一张如玉脸庞,眼睛美如寒星,红艳的嘴唇微微勾起,端的是艳色无双,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生得更好的。
状元郎的高头大马渐行渐远,看热闹的人才从双儿姝丽的容貌中回过味来,暗暗道,当状元真好啊,竟能遇上此等艳事。
“宝贝儿,你怎么来了?”
少来。不知是谁从昨晚开始便在他耳边念叨。沐心白了沈义轩一眼,仰头亲了亲男人的下巴,笑道,“我若不来,我的状元相公万一被哪家的公子、小姐看上怎么办?我可没有他们那样显赫的家世。”
“在我心里他们连你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我只爱你一个。”沈义轩的眼里流露着狂喜,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他的宝贝儿知道嫉妒人了,可见爱他爱得要死。
沐心知道爱人的心态,强忍着笑意,说道,“我也爱你,但我不准他们爱你。”
话音落了,清晰的感觉到沈义轩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变得灼热了,温热的大掌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别闹了,这是在街上。”沐心轻斥。他可没有当街宣淫的兴趣。
沈义轩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马屁股用力抽了一鞭,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晚上的琼林宴,他因这事还被皇帝调侃了一番,称他为最狂的新科状元。
“朕这一生还未见过如此不遵循规矩的状元郎,沈爱卿令朕大开眼界。”
沈义轩面露尴尬,直道不敢。
皇帝眼角带笑的看着他,缓缓道,“也唯有爱卿这样的人才能写出那般锦绣文章,字字写在了朕的心坎上。朕决定命你为户部侍郎,掌管改革之事。”
众臣闻言皆是一愣,既羡又妒的看向沈义轩。
“微臣遵旨。”沈义轩大方应喏,并无半点紧张之色。镇定的样子让皇帝对他更为喜爱,忍不住说道,“朕有一公主,名为淑文……”
“咳咳咳!皇兄!”一旁的贤王用力咳嗽了几下,眸色一片深沉。
皇帝这才想起沈义轩乃为贤王的儿婿,倏地收了声,转而说道,“朕子嗣单薄,日后全仗爱卿了。”
旁人听到这话只道皇帝看重沈义轩,贤王却清楚这是话中有话。
当今圣上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沉迷于酒色,一个体弱多病,都不是皇位的好人选。皇帝早先便已有意将皇位传给侄儿,偏生最重视的亲弟贤王没有子嗣。如今得知贤王虽没有儿子,却有一个伴随异象而生的孙子,主意瞬间就打到了沈牧的头上。不过这件事还未征得贤王的同意,他还不能昭告天下。
是夜,沈义轩将皇帝的话复述与沐心听了。沐心立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目光在儿子身上顿了顿,暗道爱人和儿子果然都是不平凡的人物。不管在哪个世界,出身如何,最后都会位居高位。
“琼林宴上我被任命为户部侍郎,以后要长居京城了。”沈义轩叹了口气,不禁想念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镇子。
沐心笑了笑道,“那也不一定。你心中是什么想法我会不知?”他知道沈义轩有一颗从军的心,真正的愿望是驰骋沙场。不过如今国泰民安,许多人看不到安逸后的巨大危机,故而武将不受重视。所以爱人才决定从文开始,由文及武,步步改革。
沈义轩愣了愣,将青年拥进了怀中。
这夜过后,皇帝下令沈义轩立即走马上任,许他可自行挑选下属。于是侯岑成了他身边最忠诚、干活最多的小弟。
等沈义轩从户部离开,前往战场时,他也跟着一起去了,并靠着自己当年调戏过将军男妻的事情在军中迅速树立起了威望。
十三年后,皇帝驾崩,将皇位传给了沈牧。皇室其他人虽心有不服却不敢反对。谁叫人家的爷爷是权倾朝野的贤王,爹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沈牧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爹爹接进了皇宫,还下令不准大将军觐见,把沈义轩气得头顶冒烟,只能每日偷偷的翻墙去见自己的宝贝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墨竹修然的地雷(~o ̄3 ̄)~
2019年,努力日更!明天的更新依然会在晚上,后天早上恢复8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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