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啦,还是六千字!我超棒的! (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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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很生气,只是告诉这个从来都不了解她的男人说。

“纠正你两点。”

“一,我很少有男友,居多是情人,情人的意思懂吗?我付出金钱,他们给我新鲜美好的**……当然不仅于此,我也喜爱他们的年轻帅气,甜言蜜语。”

“二是,我的情人们……每一个情人在我身边,那段时间里,他们都是我身边的唯一。”

高云昭不知道她在圈内的名声,虽然很滥情很开放,可她比那些身边挽着一个,吊着一个,眼里却还勾着另一个的金主强多了。

她从来不是为了睡男人而睡男人,只是为了让自己“性*瘾患者”的人设更加丰满。当然,目前虽然只有她哥哥苏里知晓她的这个毛病,也不妨碍她为了以后可能发生的事做好充足准备。

尽管目前看来……她对司雪宁睡过的三个男人,兴致已然寡寡。

苏衾面上不显,她说着,高云昭的面色就更加茫然。他或许不明白自己是gay眼中的天菜,也不晓得,在异性恋眼中,自己也是个出色迷人的青年。

自助餐厅,许多早起的女性宾客都在偷偷看着他。

即便是一夜宿醉,他也还是那么好看。阳光投进落地窗,窗帘半拉半掩,落在他的眉眼上。

朗目疏眉,雅人深致。

他在大学里当老师,这周身气质和常人决然不同。苏衾饶有兴致地托腮,看他这幅失神模样。她听得他颓唐道:“是这样啊。”

他本以为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启迪自己,改变自己心态的话语。可苏衾从来不是什么良师,她吝啬于劝慰别人,更别说她还立志想要令女主恨上她。

若能挑拨高云昭与司雪宁的关系,再令司雪宁知晓这些都是她做的……

苏衾愉快地想,那就最好不过了。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我可从来不做与一个情人在一起,还和另一个情人勾勾搭搭的事。”她想,他喝酒买醉的原因不用多说,她就能猜出来。

左不过是司雪宁做了什么。

再不然,就是霍平知从中挑拨,试图挑破他们四人关系罢了。

苏衾笑意渐渐深了。她看到高云昭失神更甚,这位好看的、斯文的青年,难得露出了脆弱神情,他不知道想了什么,用力地抵住鼻梁,掐下升腾而出的泪意,他垂首,慢慢说:“垂髫稚童都明白的道理……”

小朋友都知道,对爱情忠贞,应当保持一心一意。

面前这位纵横风月,阅尽千帆的美艳女人也告诉他,她从来不会在拥有一个情人时,再染指别的情人。

——苏衾没说的是,她所谓对情人的“忠贞”里,还有过意外。她与霍平知那场,被她恶意、故意地忽略掉,未曾告诉他。

他算不得她什么人,能以这良好口吻同他聊天,再告知他一些关于她的情感经历,已经是苏衾发了最大善心。

苏衾笑眯眯地叉了一块水果。

是草莓。

冬天的草莓格外甜。她于是露出更加快乐的微笑。

高云昭在长久的失神与沉默后,慢慢回神。他终于哑哑地笑了起来。

他同她说了一句谢谢。

临走以前,高云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高云昭与司雪宁的分手来得很快。

据说,高云昭没有接受家里为他指定的未婚妻,但他也没有继续同司雪宁在一起。

他只是告诉家里人,他已经和她分手。他确定以及肯定,未来不会再同她在一起了。

高家人作何反应,苏衾是不晓得。她只知道苏甜甜与李媛小朋友的关系又好了起来。是李媛给苏甜甜先送了一个巧克力蛋糕,扭扭捏捏说抱歉,然后两个小姑娘就此和解。

苏甜甜回家时兴冲冲同她说,李媛的舅舅要出国一段时间。还说她舅舅虽然现在没有未婚妻,但是他变得更开心了些——没有以前那种眼睛红红的样子了。

小孩子传话的技巧,太过朴实,形容词又少得可怜。苏衾听着,实在想象不出高云昭从前红着眼睛是什么样。她笑着,揉了一把苏甜甜的脸,温温柔柔地亲她一口。

苏甜甜眼睛更亮。她摇头晃脑,小公主骄傲说,“而且哦,媛媛也开心很多啦,她现在天天笑得很开心。好像是家里人都松了口气……”

“只不过,她们班的司老师好像很难过呢……”

小孩嘿嘿地笑,鬼灵精的,苏衾若有所思:“这样吗?”

苏甜甜嗯嗯点头,“司老师眼睛红红的啦!她看起来很不好呢!”

苏衾捏了捏她的脸,力道轻轻柔柔,她说,“你要和媛媛不吵架不打架哦。”

小丫头片子转着眼睛,黑葡萄咕噜咕噜的,雪白脸蛋上,满是狡黠,她摊开手,给她看手心里用圆珠笔画出来的爱心。

笔触稚嫩,爱心饱满。

她略带小嫌弃,实则满是自得道:“媛媛呀,黏我黏得可紧了,还说画心心代表我们是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呢。”

“真是个小幼稚鬼,对不对,姐姐?”她翘着嘴巴,得意地扬眉。

苏衾看她,禁不住扑哧笑了。

……

司雪宁这段时间过得确实不好。

她看着车外的天,头一次心不在焉地在霍平知的亲吻下失神。

霍平知很不满意:“宁宁,你在想什么?”

她沉默,慢慢地眨动眼睛,好久才说。

“——我在想……云昭。”

只有在霍平知面前,提起其他两个男人,他是绝对不会生气的。甚至于提起鹤棣,霍平知哪怕能够清楚察觉到她眼中的爱慕,都不会多说什么。

司雪宁觉得他这是爱她,才会纵容她,接受她这样的广博爱意。

她不晓得,有些人的不在意,正是因为将她看得太轻太轻。她从未被他看入眼底。

也许司雪宁于霍平知而言,只是一个床伴——格外优秀而已。

霍平知:“他下个月去美国进修,大概要半年时间。”他露出温柔笑意,斯文败类外表,明明是再硬朗英俊不过的容颜,却被他这混淆视听的气质一裹,完全变了样。

司雪宁信赖地将自己投入他的怀抱。她喃喃:“……我也许不该告诉他的。”也许骇该迟一点,再迟一点,等他更爱她一些。

想到这里,司雪宁不禁泪流。她回忆起高云昭的好,就更怨恨他与她分手的事实。

她想,她不怪他,她只是觉得不甘心,只是觉得,她还爱他,他却不在她身边了。

她为此而难过。

霍平知眸色更深,他吻她柔软的唇角,低声询问:“赵擎燃知道你我的关系吗?”

司雪宁立刻从缠绵悱恻的思念中抽身而出。她僵硬地笑了笑,借口说:“我怕他接受不了……”

霍平知也觉得对极了般,他点了点头,心疼得说:“也是,那……我们的关系还是不要公之于众了。”

他口吻可怜。弄得司雪宁愧疚不已,可她怎么敢在有了高云昭一个前车之鉴,还试图令赵擎燃离开她?

此时此刻,司雪宁终于意识到,她的爱情不是万能的,哪怕她确实爱他们,但人只有一个,他们分到的爱本就不公。高云昭的离开,是在司雪宁的意料之外,可也在这件事的情理之中。

陷入恋爱脑的司雪宁过去没想到,可她现在终于有了意识,自然懂得再继续隐藏下去。但是霍平知一个白皮黑馅的汤圆在这,又哪能准她这样?

出于某种看热闹的心理——或者换种说法,他也有点想独占面前这个年轻美丽的床伴。

不是为了爱,霍平知清楚自己对她有的只有**上的欲*望,若说精神上,思想上的喜爱……恐怕唯有苏衾可以充当他曾怦然心动地对象。

想到这里,霍平知愣了愣,旋后笑了起来。他清醒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因何而来,只不过是苏衾与他在某些程度上很合拍。

在男女观念上,在行事作风上。

霍平知这样告诉自己,心也慢慢沉了下来。

他柔声说话,司雪宁眼中的愧疚就更加深了。

高云昭走了,她更不想惹得霍平知生气。

她绞尽脑汁,打着商量:“再等等,再等等好吗?”

他郁郁吐出一口气,难看笑道,好。

司雪宁不由宽心。

她却不知道,霍平知在暗处露出了怜悯而浅薄的笑意,像是不舍怀中女人的天真浪漫。

……

赵擎燃在这日,收到了一则发件人未知的邮件。

邮件打开,是一个压缩文件。足足有几百个M。

他下载,解压打开。

赵擎燃看见了所有。

章节目录 90.女配(19)

鹤棣从家到楼下超市买了一袋子的蔬果食材。他穿着一件厚实的军绿大衣,看起来格外温暖, 毛绒绒的帽子边缘衬着他有几分童真。

黑白灰围巾, 围得不算好看, 挂了一条长长的落在胸前, 男人低头从口袋里掏了一支烟,想着在小区楼下点火抽抽,结果摸了老半天, 没摸出火机来。

他嗬了声,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耸了耸肩头,往隔壁的茶馆走去。

茶馆常年有老烟枪,熟悉的老人们看到他, 热情招呼:“小鹤来了?最近没见你上班呀?”

鹤棣的腰腹上还有伤,没有好全, 他沉着点点头, 笑着答:“最近休了假, 等下一个月去上学。”

人们感到新鲜:“上学?”他们追问,“去考研啊?”不怪他们想到这个,实在是以鹤棣这个年龄,他们只能想到考研这个方向。

鹤棣:“不,是去进修。”

腰腹的疼意微泛,他晓得这是痊愈时带来的痒麻。鹤棣克制自己,抽了半支就掐灭了。

烟酒对伤口没有好处,他因有烟瘾, 平时按捺不住,就抽半支。

茶馆里的熟人们看他提着一大袋的蔬果食材,开玩笑调侃:“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我老姨家有个闺女,今年本科毕业……”

热爱拉郎配的老人们十分热衷于给他介绍对象,鹤棣摇头,落荒而逃。

他在市里没有自己的房,只租了一套位置不错的公寓,两房一厅一卫,还养了一只常年住在朋友家的猫。

每逢出任务,他就得拜托那朋友把家里的小祖宗带走养一阵子。

自从上回缉毒受伤,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自家的猫。昨儿,他朋友才在他的心念念下,翻着白眼把猫送回来。

朋友临走前还恶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劲儿小得可怜,只是威胁,“鹤棣,你下回再受伤,小祖宗就归我养了,想要回去都别想。”

鹤棣哂笑,把那只鸳鸯眼田园白猫抱在怀里,很是宠溺地亲了两口。

他朋友那是刀子嘴豆腐心,自从成家立业后,就想着给他介绍对象。可惜鹤棣一直没有看对眼的女孩,他朋友早就放弃,只能恶狠狠地看他把小祖宗当孩子养,宠个没完没了。

鹤棣脚步快了起来。他手里提着的食材,有鹿肉鸡胸肉,都是给那小祖宗加餐的。

才走到小区楼楼下。门禁卡还没刷上,鹤棣就听到不远处一道莫名熟悉的声音。

“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鹤棣一下子转头看去,他在冬日明媚的阳光下,看到那个曾在他心上开出一朵花的女人。

女人穿着熨得笔直体面的风衣,里面是一件连衣裙,裙摆的简约装点,仿佛墙角开出的小花,悄悄露出头,看着这个世界。她穿着灰色绒面短靴,鞋跟不算高,可在比她高了一头有余的男孩面前,却异常凛冽高大。

她的声音缓缓而柔软,莫名其妙,有一种妥帖人心的感觉。

鹤棣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他在花坛背后,坐了下来,掏出烟,没火也叼在唇齿间。他做了格外不君子的事,安静听他们的对话。

“她的病……”男孩的声音渐渐哽咽,他声线从来乖顺,此时此刻,却像是受尽了委屈。后面的话,鹤棣没有太听清楚,他只明白,男孩像是哭了。

他紧盯着手上塑料袋,上面有着超市的名字,里头花花绿绿的食材,风一吹动,塑料袋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他猛地僵硬住,生怕被人发现他在这。

后来鹤棣才想到,这声音小得很,哪是他们二人能听到的?

他是太过紧张,杞人忧天。

……

华靳在苏衾面前头一回哭。

是因为他母亲生了病,而手术费十分高昂。

苏衾过去从来都不做大善人,她与每一任情人结束,都不再过问他们的事。也正是这种态度,使得那些不甘心离开的男人们跑到苏里公司楼下,苦苦纠缠。

而华靳却没有像他们那样纠缠不清。

苏衾只是从她认识的一位朋友口里得知,她曾经宠爱过很久的漂亮男孩,好似遇到了大麻烦。

不是谁想包养他,也不是什么纠缠他的烂事。只是人生之苦而已,他的母亲患有重病,家境贫穷压垮了这个有着漂亮眼睛的男孩,迫使他走上了卖身的路。

得亏他遇上的第一任金主是苏衾,他过了一段衣食无忧,不必为治疗费担忧的日子。苏衾在分手时,还给他一笔钱,他收下了。

那钱本来可以支持他们一家生活很久很久,只要华靳能够顺利从体校毕业,再找一份工作,他们的生活就不会这么辛苦——之前华靳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人生太苦了。

华靳的母亲突发急症,原本在医院,一天两百左右的药物治疗费用和病房费用,顿时飙涨。而更糟糕的是,在他支付了母亲的手术费后,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承担起手术以后的费用。

华靳硬着脾气,没有借着与苏衾的交情寻求她的帮助。他重操旧业,却身心皆疲,在一次意外下,得罪了一个富婆。

也就是那次得罪,苏衾知道了他这段时间里的生活。她叹气,终究还是在今天找了个空,看看华靳。

华靳最近住在朋友家,也就是这个小区里——这里距离医院比较近,他每天都要去医院看望母亲。

男孩喃喃:“姐姐……”

苏衾:“姐姐在呢。”

她怜悯地看着华靳垂泪模样,伸出手来,替他擦掉泪。

华靳本不想诉苦,可是莫名其妙,再看到苏衾,他就忍不住想起苏衾过去对他的温柔。男孩年龄不大,看着比他大四五岁的成熟姐姐,压力令他眼里充满泪水。

男孩抱住她的腰,眼泪落在她的衣襟上。

鹤棣往那儿一看,他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苏衾宽慰他:“手术费够吗,有欠医院钱吗?”

华靳也争气,他哭完以后,露出一个笑来,摇摇头说:“没有欠钱,我每周赚的钱够付的。”

他一字不吭,不想说自己有多辛苦。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华靳是最会操纵人心,惹人心疼的孩子,他嘴巴一抿,眼睛一弯,苏衾就忍不住叹息。

她想,就当做是结个善缘,也当做他曾经乖巧听话的回报。

她摸出一张卡,交给他。

华靳不肯收。

“姐姐,我还撑得住,如果撑不住,我也有办法的……”

他的态度实在坚决,以至于苏衾都沉默下来。她顿了顿,玩笑般问他有什么办法。

华靳却沉默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脸皮薄,性子执拗,低着头,俊俏的尖尖下巴,狗狗眼垂着,弧度乖乖。最近瘦得厉害,脸上的轮廓更深邃,他好久才说,“对不起。”

苏衾:“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有钱,你收了就是。”

“若觉得无法回报,就等你毕业了……到我的画廊当个保安。”

后一句显然是开玩笑,华靳却当了真,他点头,红着眼睛说好。

华靳想要邀请她上楼吃点汤,说是给他妈妈炖了一锅老汤。苏衾却拒绝了,她看着他手上提着的保温壶,“快去医院看你妈妈。”

时间不早了。也该到病人吃饭的点。

华靳呆呆楞楞,苏衾推他两下,才看到他揩泪,软软地说好。

男孩走了。

苏衾这才有心思环视这个小区,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来,剥开糖纸,含入唇齿。

甜,软。

像华靳。

很快,糖吃掉了。苏衾把糖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她准备离开,却在转瞬间,瞥到一位她挺久没见的英俊男人。

鹤棣在花坛上坐着,背对着她,埋头不晓得吃什么。

她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苏衾匆匆扫了一眼,把上面的信息笼统看去。

那上面写着:

“妹妹,我怎么听说赵擎燃同他女朋友分手了?你干的?”不怪苏里这么想,因为他从来没听过除苏衾、司雪宁外,赵擎燃有什么别的亲近女性。她晓得苏里是开玩笑,他们之间总开这种尺度的玩笑。

苏衾回了他一个冷笑表情。

那边又嗡嗡回了什么。她没顾得上,脚步匆匆,往花坛走去。

在鹤棣没有防备时,伸出手猛地把他的帽子给盖到他头顶去。

毛绒绒的边缘,蹭得苏衾手心软绵绵,她碰到男人脸颊的肌肤,温热而干燥,她听到鹤棣一声紧紧的咳嗽。

他吓到一样,伸出大手反握住她的手腕,用劲很大,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冷冰冰地掐住她的喉咙。

她穿的裙子在他怀里转了一个圈,裙角绽放出昳丽美好的弧度。风衣宽大,被冷风一袭,几乎要罩住落在他膝盖上的苏衾和他。

她身上有着很妩媚的女人香味——并不是什么太馥郁甜蜜的香,相反,她身上的味道很清,很冷,尾调勾人极了。

因着她仓惶失措瞪大的眼儿,在日光下,璀璨艳丽地与他对视上。

他没有任何妨碍,就在她回神以前,看清她的长相。

鹤棣猛地撒开手。

他嘴巴里含着的,没点燃的烟砸在她的胸前。

她往后仰去,就要倒下,摔个四仰八叉。

鹤棣又是匆匆、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慌里慌张地把她摁进自己的怀里。

苏衾就真的彻底落进他的怀里了。她心脏都快跳出喉咙眼,那一声“靠”还没说出口,他就十分委屈十分慌张地说了抱歉。

“对、对不起。”

“……”

苏衾气得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她下巴搭在他的肩窝,毛绒绒的帽子边缘蹭得她一脸毛。他身上的围巾还好死不死地挂在了她的风衣扣子上。

苏衾被他松开怀抱,被他低着头认认真真,一边说着抱歉,一边解开风衣扣子。

然后他在她因惊慌过度而冷风受袭时猛地剧烈咳嗽时,解下了自己的围巾,不容置疑地围在了她的雪白脖颈上。

女士为了美丽,在冬天总是尽自己所能地裸*露肌肤,苏衾也不例外。更别说,她本来就是爱美的性子。

黑白灰围巾被他打了一个不漂亮却很温暖的结。

一旁的塑料袋在风里发出淅淅索索的声,好生凄凉。

鹤棣犹豫地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在她臭着脸斜视他时,默默拉高自己的大衣拉链,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大衣里。

逃避是没有用的,鹤棣最后明白这个道理。他看着已经登堂入室,美名曰要他请她吃顿中饭的苏衾,露出一丝笑意。

冬日正好,暖阳融融。

苏衾抱着小祖宗,小祖宗懒洋洋地甩尾巴,发出骄矜的咪呜声。

她:“你真的厉害哈,受伤那么严重,戒备心还这么重?”

说来自己也气哼哼:“我只不过是给你戴了一下帽子!”

厨房里围着围裙做饭的鹤棣默默切菜。

苏衾得不到回应,声音更高:“鹤棣,鹤警官,你就是这样回应一个朋友的吗?”

小祖宗在她怀里附和般:“咪呜!”

鹤棣怂得像是被主人欺负得狠的猫,背着飞机耳,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他毫无底气转移话题:“——你想吃什么?”

苏衾眯了眯眼。

她看到鹤棣露出讨好的微笑,心下失笑,她想,究竟是她在撩人,还是他在撩人啊?

“糖酥排骨,谢谢。”她低下头,与小祖宗玩闹。

鹤棣看着她与白猫玩得开心的模样。

他回身到厨房,继续之前切菜的动作。而面上的表情却格外柔软。

——一个刑警,更是出过多次外差的刑警,怎么会在别人接近时毫无防备?

更别说,他本来就知道,苏衾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唧你们一口。

章节目录 91.女配(20)

暴雪将至。

天气预报上, 年轻的靓丽主持人一板一眼说着近日市内气温, 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天冷加衣, 车行缓慢。

赵擎燃从家里驱车出来,天上已经下了雪粒子。洋洋洒洒,落在车玻璃上, 世上永无相同的雪花,模样剔透晶莹。他打开空调,车内外温差大, 凝了薄薄的水汽。

手机在兜里。

一直响着声。赵擎燃早已经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他看也不看,继续开车。

直到烦了,才把手机丢在一旁副驾驶,调了静音。

红灯亮了。他停在十字路口。

父亲的话犹在耳边, 赵擎燃眯起眼睛, 似嘲似讽,面上情绪淡淡。

“我晓得我没什么资格在你面前说,让你和你女友分手。”他还不知道面前的儿子早在一周前就与司雪宁提了分手。

司雪宁在震惊下, 完全无法接受,她发疯般打电话给他,哭诉着, 恳求他的原谅。

——是了,她分明清楚他知道了什么,却不肯将错事止在这里,她甚至做得更加过分。

赵擎燃承认自己算是接受了高云昭——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出了轨,他索性就如她所愿,彼此扯平算了。

一周以前,没有收到那封邮件的赵擎燃可以坦然说,自己还爱她,虽然他们彼此都做下错事。

但只要还有爱,他可以忍。

他可以……勉强接受。

……

父亲说:“但我还是要说,你的女友风评不好。”

他顿了顿,出乎意料,没在赵擎燃脸上看出厌倦与深恶痛绝——过去赵擎燃觉得他身为人夫、身为人父,出轨小三,乱找情人,一直不愿意与他交流。

今日却不同。他性子沉稳下来,静静听父亲说话。

父亲有些疑惑,他继续说下去,一颗关照爱护之心,油然可见,他短短几句话,说了司雪宁的人品作风。

赵擎燃依旧沉默。他只在父亲以为他听不下劝意,失望叹气时,递了一支烟给他。儿子给父亲点了火,他受宠若惊。

“我晓得了,你不用操心。”

“和她已经分手,不会再有后续的纠缠。”

赵擎燃闭着眼,还能感觉到当初点开那个文件包时,满身热血凝固住的感觉。

他看到司雪宁与霍平知的开房记录,看到他们亲吻拥抱,从夏到冬……

也就是说,在她差点被侵害不久,她就原谅了那个加害人。她自愿匍匐在他的身下,献出**,又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再次出轨。

或者说——是这出轨,直到现在,他才知道。

当时,赵擎燃感到腹中涌动的恶心,他愣愣看着电脑屏幕,忍了许久,终于还是扭头吐出了早上喝下的一杯咖啡。

胃酸烧得他喉咙发痛,他惨笑两声,捂住脸,无奈又自嘲地摇头,他对自己说,你想着容忍,可她却压着你的底线一步步试探你。

他沉下脸,咬着牙,几乎要因愤怒、羞耻而把面前的电脑打破。赵擎燃强行忍住了,然后按捺住所有情绪,他揩了揩唇边的水渍,呕意再度泛上喉腔。他直直看着面前的图片、段视频,那一股愤火更加热灼。

赵擎燃拨通了司雪宁的电话。

这是他难得亲自给她联电的时刻。那边司雪宁接起电话,语气活泼欢快,满是受宠若惊:“擎燃?”他已经很久没有给她打电话了。

她因为心虚,也不敢擅自打搅他。

赵擎燃听到那边风的声音。也许是他心存疑窦,也或许是出轨的征兆鲜明,他凭借耳力听到了微弱的车内音响声。

他说:“你在谁的车上?”

司雪宁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我在朋友的车上。”

赵擎燃疲惫地笑了。他回想起当初苏衾如何拼命将她救下,而她又是这样作践她曾给的帮助,令他对苏衾的感激,苏衾的倾力相助成了笑话。

她会不会想,当初若是苏衾没有救她,她恐怕早就与霍平知在一起了?

赵擎燃更加疲惫,他觉得他猜到了真相。他哀伤又厌恶地轻声笑了起来。这笑声让司雪宁胆战心惊,她憋着气,不敢说话。

他到底没再多说了,末了,在抹了一把脸,身心俱疲与痛苦不堪中,他对她这么说了一句。

“让霍平知带你来找我,就现在,我们需要谈一谈。”

司雪宁骇然。赵擎燃早就挂了电话。

旋后发生的事,已然十分清楚。

他挑明他已经知道真相的事,平静地提出分手。霍平知在不远处抱着手臂,甚至还从容不迫地与他对视一眼,笑意慢慢卷入他的眼底。

这敌意来得莫名其妙,赵擎燃想想,猜测他是因在意司雪宁,所以对他敌意颇深。他倦倦,疲惫于再应对这些,索性置之不理。

司雪宁在他身后声声呼唤,哭诉落泪,恳求他回头看看她。这一回,是赵擎燃做了狠心人。

他也终于做了一回聪明人。

赵擎燃到底是难以忍受,司雪宁在苏衾救下她后,还甘之如饴地掉入霍平知的甜蜜陷阱——他曾经多次告诫过她,不要轻易与霍平知碰面,因着此人性格莫测难变,浸淫商场多年,早不是她这种妮子能够应付得了的。

她到底没有听。

赵擎燃却已经不能再忍。他厌恶她在他面前说谎,与一个他曾经为她而翻脸的男人,更厌恶她不识好人心,将苏衾的解救,他的劝告抛之脑后。他恨得咬牙,最后更恨的人却是自己。

赵擎燃在车流里,听到后方的喇叭声。他抬眸,哦,原来是绿灯亮了。

他驱车,雪花飘零从天空落下,美得要人命。

雪白的,纯洁的,涤荡心灵。赵擎燃在酒店门口停下车,身穿白色衬衫西装裤的酒店工作人员替他将车开到了停车场。

他打开一把黑伞,往酒店内走去。

暴雪来了。

大片大片雪花从天空落下来,他收了伞,递给门口负责收取邀请函的小哥,属于苏家发出的宴会邀请函。

邀请函上写着几行大字,笔锋锐利,自带风骨。是苏衾写的。

“我的生日宴会,欢迎来玩。”

艺术家的毛病,不多不少,这桀骜不驯的性子就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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