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明宗的功法!
三思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经年久远的场景,模模糊糊的,笼罩在碧霄山明亮的黄昏里——
“三儿,不用心急,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给他吗?”爹的声音。
“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愤愤地。
爹说:“你力气没他大,骨节没他硬,练武的时间也不如他久。”
“练武的时间我是赶不上了,那要怎么做才能力气比他大,骨节比他硬?”自己问。
爹回答道:“你的力气……呃,你力气一直挺大的,这方面不用太在意,骨头嘛,你再长三年就更硬了。”
自己思忖了良久,觉得这个解决办法不合理:“那他也多练了三年,岂不是骨头更硬了!”
爹无言。
旁边赢过了自己得意洋洋的小男孩则道:“你为什么要赢过我?老天让我比你早生三年,就是要我比你强,这样就能保护你啦。”
三思从小好强,被一个没比自己大多少的小屁孩说要“保护”,简直是人格侮辱。她生气极了,喊道:“你走开!我才不要和你说话!”
那声音悠远清亮,回荡在群山里,滚越了岁月的书页传达到她的脑海,激起头皮一片颤栗。
那是《明训指法》第三章的第二个招数,一模一样,她绝对不会记错。这一招在明宗浩瀚的基础武学典籍里只能算是沧海一粟,她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一年幼年的虞知行刚上明宗来学艺,而她不仅在这一年认识了那个“娘娘腔”,也是在练这一招时输给了他,遭受人生重大挫折,以此为奇耻大辱,不断鞭策自己进步。
三思盯着虞知行白衣翩然的身影,指甲不自觉地陷进马车窗棱,来回滑动,印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个人难道也是明宗弟子?碧霄山上修行的内宗弟子她都认得,唯一的可能是此人乃益州外门弟子。
可他为何从未提起?
他究竟在隐瞒什么?
这场突如其来的斗殴以焦浪及踩翻街边一家生姜摊子而告终。二人被泼辣的摊主举着簸箕追打了小半条街,最终不仅赔了银子还灰头土脸,很是体面。
管家没想到自己拉来的贵客都是属猴的,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却碍于面子不好多说什么,让他们重新上了车。
虞知行在马车里拍着身上的灰坐下来,刚一抬头还没开口便看见三思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于是本性难移地勾起嘴角笑:“怎么,被小爷的功夫给震惊了?我跟你讲,在同辈中我的水平难逢……”
三思令人猝不及防打断他:“你今年贵庚?”
“大你三岁。”
三思:“……”
焦浪及:“……”
三思道:“你知道我多少岁?”
虞知行自知失言,斜眼一扫焦浪及,拢着嘴咳嗽了两声,道:“明宗新下山的弟子基本都是十八,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三思:“哦。”
虞知行被她那面无表情的“哦”弄得心慌意乱,搓了搓指尖,胳膊肘往焦浪及肋下一捅:“哎,你知道枯焚掌为何叫枯焚掌吗?”
“因为此功内力似火,讲究出掌的烈度和温度。”焦浪及是半个武痴,对于江湖上的武功路数如数家珍,“郭家前代家主练成此功,在谈兵宴上一展身手,据说当时场上的枯叶都被焚为灰烬,故得此名。”
“没错,说白了就是**,取了个威猛点的名字。”
三思:“……”怎么听起来不像个正经武学。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马车忽然停了。
“到了?”虞知行掀开帘子,一眼就看见了“郭府”的牌匾。
确实是到了。但马车停下并不是因为到达了目的地。
几名随车下人的声音传过来:“走开!别再这儿待着!恶心透了!”
三思探了探身子:“发生什么事了?”
虞知行把车帘再拉开一些,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
郭家院墙下,一位身穿粗布衫的妇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孩子面色发青几乎不省人事,地上吐了一滩秽物。
两名郭家下人拉扯着妇人欲将其赶走,妇人哭喊着:“你们把我儿子的救命钱还给我,救命钱还给我!”
管家从马背上翻下来,抓着马鞭就往那妇人脚下抽:“你儿子要死关我们屁事,滚开!”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你们害苦了孩子他爹,要害死我们全家!”妇人情绪十分激动,歇斯底里,一口咬在了拉扯自己的家丁手臂上。
家丁痛叫,管家愈怒,扬起鞭子正要再抽,忽然一根断树枝飞过来缠住了鞭稍,管家一滞。
三思等人的视线皆挪动。
只见郭府另一侧的来路上,一辆马车徐徐停下。
马车外形低调却精致,车轮的木轴雕成菡萏的样式,车帘顶上垂下一穗新鲜雅致的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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