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指长公主不守妇道?!”
女尼颤颤抖抖,一双满是泪花儿的眼朝着太后望去,手指也哆里哆嗦的。
徐佑拔出长剑,挑着女尼的下巴,“朕听说佛祖成佛时,割自己的肉成全饿死的鹰,师太你是佛门中人,这等子慈悲心肠,想必也愿意自裁成全我东魏的宫规。”他俯下头,将剑扔在女尼的膝盖处。
女尼畏惧,颤抖着开口求饶。
太后终是按捺不住,朝着容嬷嬷示意带走女尼,随后朝着徐佑道:“哀家是修佛之人,哀家不许你伤害佛门子弟!”
徐佑负手而立,挑眉望望太后,讥讽的道:“母后要骗人,也要逼真些,朕简直看不下去!”
太后素来爱面子,听到徐佑这般直戳戳的揭开她的面具,当下便怒极斥责道:“哀家想骗人吗?!哀家懒得插手你这些破事,若不是为了皇家的名声,哀家才不会管!”
徐佑浑不在意,双手环胸,径直坐在正座上儿。
太后冷着脸挥手屏退下人,随后突然提高了嗓音,质问道:“你那日去清凉寺,把皇后晾在外面半个时辰!据哀家所知,徐明月当时在沐浴,你进去做什么!?还是半个时辰!?"
“母后说,孤男寡女,半个时辰会做什么?!”徐佑唇角噙着笑,眸底却是嘲讽。
太后听到这句,脸色顿时阴沉的难看,一掌拍在桌上。
徐佑笑着递茶给她:“瞧母后您生的什么气,半个时辰,儿臣只有半个时辰,还做什么帝王!”
“放肆!没脸没皮!”太后怒声呵斥道:“哀家看你眼睛是瞎了,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哪里比得上干净的女人,你喜欢她这等模样的,选秀便是,大千世界,总有相似的。”
徐佑冷笑:“朕只喜欢她。”
太后闻言,心头一颤,怒极道:“红颜祸水,会祸害了江山,她嫁到龙府,龙府就灭门了。这等让夫家灭门的女人就是天上下来的九尾狐,专门坏江山,坏男人的!”
“朕就是专门喜欢收服狐狸。”徐佑扇子‘啪’地收拢,径直弯起嘴角,“朕倒是感谢龙家灭门,要不朕如何能得到她。”
太后眸底闪过一丝忧愁,唇角紧紧抿着,无情的男人动起情来最可怕,皇家延绵子嗣为重,那女人断断不能入后宫。
徐佑看到太后的脸色,冷漠道:“朕不许你伤害她。”
太后紧紧攥着拳,“看来哀家马上就要处置了那个祸水。”
“母后。”徐佑攥紧茶盏,眸底带着警告。
“你为了一个女人跟哀家翻脸?”太后拔高音量,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哀家就是要除掉她,由不得这个祸水败坏徐家江山!”
徐佑忽然打断她,慢悠悠道:“儿臣不是跟母后翻脸,只是母后你根本斗不过她。”
“她是九尾狐,哀家就是张天师;她是蛇妖,哀家就是法海儿!看不收了她!”太后不禁有些气结,拧眉说道。
31、031 ...
姑苏民风淳朴, 徐明月悠闲的躺在藤椅上, 闭着眼睛晒太阳。
顾笙来了姑苏, 心情也好了许多,一大清早就爬起来, 站在山脚下,一双浓黑的眼睛里少了畏惧。
蓉妞给徐明月行礼,说山上的茶已经煮好了,徐明月起身牵着顾笙的手一步步登上山顶。山川中的雾气氤氲,雪水煮好的香茶冒着淡淡的香气,徐明月一边喝茶,一边扫过顾笙。
顾笙一步步的朝着山顶的边缘处,颤颤巍巍的伸脚试探迈步, 谁料绣鞋被山边的草儿一刮,滑了一跤,当下便吓的脸色苍白,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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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月心里一抽, 放下茶要过去扶她, 但是刚迈出腿却又绷住了脸儿, 批评她太着急,做事要稳妥冷静,不能因为没有安全感就胡来。
顾笙看着徐明月绷紧的脸儿, 心里却是欢喜的,也只有徐明月会这般引导她,她起身偎在徐明月的怀里, 像个孩子似的拱在徐明月的掌心撒娇,“嫂嫂,笙儿最喜欢的就是嫂嫂,笙儿希望嫂嫂一辈子都呆在笙儿身边。”
听这话,徐明月眉眼里不由的溢出一抹笑意,她抬手揉着顾笙的脑袋,笑道:“嫂嫂会一直在笙儿身边,直到笙儿嫁人生子……”她想到顾笙披上凤冠霞帔的模样,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蓉妞听了,不由的一脸欢快的打趣了顾笙两句。
顾笙哼哼两声,羞红了脸,“不跟你们说了,笙儿我困了,笙儿要回去睡了。”
夜渐渐深了,一轮明亮的月悬挂在天幕,几只小小虫儿低吟,徐明月一身素净的罗裙,脚尖轻点一跃上了山头。
只见山巅边缘处,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手里抚着古琴,飘逸的黑发,迎风飞舞,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香艳的薄唇,根本看不出是年近四十的女人。
听到脚步声,那女子便停止了手中拨琴的动作,“明月,可还记得如何煮茶?”
徐明月笑着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紫砂壶,“师父是专门来教明月煮茶的?”徐明月一双清媚莹秀的眸子只顾着打量师父温如春,一滴溅出来的水一下落在嫩白的手背上,当下便烫出了小块红红的印痕。
温如春默默不说话,睨了一眼徐明月那烫红的手背后,叹气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煮茶?!罢了,伸过手来,我看看。”说完也不等徐明月应声,直接抓过她的手,细细的给她涂着药油。
徐明月看着温如春的侧脸,不由的想起那年母后病逝后的情景。那时,她是万念俱灰的,本想着母后进皇陵后,她便出宫跟着温如春悬壶济世,只是因为一场祭祀,却生生错过了,再后来,就是父皇给她指婚龙家……
“没有继承鬼医嫡传的衣钵,师父可是怪罪明月?”徐明月脸色微缓,言语里带着浓重的歉意。
温如春叹气,老老实实的摇头,随后却一柄飞刀直直朝徐明月眼睛射去。
徐明月微微侧身,两指夹住了飞刀,下一刻却迅速起身,眯着眸子从袖中飞射出一排梨花针。高手过招,不仅需要冷静,还要反应迅速灵活,以进为退。
才过招不到半刻钟,徐明月两根梨花针已经侧着边儿插在了温如春的衣袖一侧。
温如春嘴唇一抿,红唇微微一弯,抬手弹掉衣袖上的梨花针,十分认真的夸奖道:“本以为你整日里在清凉寺不务正业,不想功夫倒是精进了不少,不愧是为师瞧上的嫡传,果然天赋好。”
徐明月淡淡一笑,“遇见个缠人的男人,平日里练习了些……”
温如春皱眉,“男人?”
徐明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明月想看看师父的府宅,我们去瞧瞧。”
温如春看了蓉妞一眼,蓉妞只是耸耸肩,便低眉顺眼的收拾歪倒的茶壶杯盏了。
待进了温如春的宅院,徐明月便懒懒散散的窝在她的竹藤椅上,一双白嫩的手捏着茶盘子上的果子,正迷糊的犯困,就听温如春道:“你先前是最厌恶宫里的那一套的,怎么的现在有起了留宫的意愿了?还有你刚才提的那个男人是?”
徐明月手轻轻松开果子,看着温如春的背影微微叹气,“父皇留下遗书,发咒让我守护他的江山……逃不掉,避不开。”
在宗人府圈禁那九个月,徐明月有缘结识了鬼医传人温如春,学了鬼医的医术和功夫,那时的徐明月还是整日骑在奴才头上,飞扬跋扈的娇公主,不得不说的是那时的徐明月虽说任性妄为,但是心性干净的要命。
不像如今的大长公主,柔顺细腻,但是心狠手辣、意在称霸东魏。
“师父,你说你死后,我无法继承你的衣钵,将来鬼医可就真的泯灭了,我瞧着,您还是早日找下个嫡传,免得老来无人。”徐明月靠在藤椅上,闭着眼睛编排起温如春来。
温如春听到这句话,不由的抬手拧了徐明月脸颊一记,“你就整日跟师父没个正经!”
徐明月抓住她的手枕在耳下,一股特有的和煦的温暖,本来是想跟温如春撒撒娇的,可不想这一撒娇竟然睡着了,红唇和俏丽的鼻尖冒着汗珠,一如当年在宗人府那个不大的小孩儿。
温如春叹了口气撤出手,揽住她的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守护江山远比称霸东魏难得多,为师倒是盼着你能称霸东魏,而不是守着西魏那破败的江山……你母后那件事儿,为师……为师对不住你。”
***
徐明月立在庭院里,悠悠闲闲的伸懒腰,这等清闲日子倒是让她起了长住姑苏的念头,整整一个月,她置办了三处宅院,还摸清了姑苏铺子的门路,她是做好了在姑苏经营田产铺子,成为一代女富商的念头。
只是打点好银钱,却逢上了工部撒播药粉工具的推广,这时节,她若是大肆买地必然会阻碍工部改良农具的进程,便稍稍耽搁了买铺子的计划。
“公主,听说工部的农具在荆、扬两地,受到了百姓的阻挡,还有的百姓搬出了危害土地神的说法来阻碍修建。瞧着估计是损了地方县令得利,故意煽动百姓呢……王大人这次难办了。”
徐明月拿起象牙梳平静的梳着额前的发,淡淡道:“王婴淼若是连这些人都摆不平,那这些年他在慎刑司算是白呆了。”说完,抿了口茶道:“昔日糜芳报赵子龙投西北,刘备坚持子龙不弃他,如今本宫一如刘备,本宫信得过王婴淼。"
“主子说的是,只是盼着王大人早日处理好工部那档子事儿,能有功夫多寻人,莫要耽搁才是。”蓉妞端着干净的雪水过来,和气的说了一句。
徐明月立在银盆旁,撩拨着煮好的雪水净面,“本宫前个到庙宇里求了签儿,大约是不怎么顺利的,且看着,能寻着是运,寻不得那便是命了。”徐明月转头接过蓉妞递过来的帕子,微微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顾笙扬眉,抬手笑着捏着一只白玉钗,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嫂嫂,笙儿想去东街买书,听说今儿个东街开了个大的书铺子,里面有个特别特别好看的老板娘,今儿个朱员外还说老板娘好看,书肯定好看呢。”
徐明月笑着看着顾笙,一眼就看穿了这小丫头是想偷懒出去玩儿,便收起脸上的笑意,严肃道:“你在一个时辰内记住桌上那本子医书,我便带你去,不仅东街,北街南街全都扫了也可以。”
“嫂嫂,一整本儿,嫂嫂实在……是……”顾笙恙着眉,看着桌上那本子厚厚的医书,便有些头疼。
不得不承认,顾笙这小丫头是个撒娇粘人精,翻了几页,便粘着徐明月,撒娇道:“嫂嫂,这等子厚的医书又不是话本子,能在一个时辰内翻完已经累劈叉了,哪还有精力再背过?”
蓉妞听后,笑了笑,朝着顾笙道:“我们家公主年幼时,一个时辰能记住两本,不是奴婢吹,公主年幼时可是过目不忘。”
顾笙先是一怔,随后看了看四处找东西的徐明月,当下便撇了tangxin撇嘴,“可是现在,转头就忘……”
徐明月听后,笑着戳了戳她的眉心,“你就接话快,还不赶紧去收拾收拾。”徐明月将头发高束,披上了平日里常穿的男人衣袍,打算陪着顾笙买书。
刚到东街,就听到东街的牌匾下突然“嘭”的一阵爆竹声响,红红的爆竹外纸散落了一地,牌匾外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凑热闹,叫嚷道:“新娘子好生漂亮!嫁到贺家算是鲜花插牛粪上了!”
顾笙听到这话,不由好奇的朝着徐明月问道:“嫂……哥哥,笙儿真的在话本上瞧过插‘牛粪’上的新娘子,大抵画上的都是滋滋润润的。”顾笙眸底闪现一抹复杂不解,明明画上滋润的好,百姓却有种看热闹的讽刺。
徐明月抖了抖长袍上的红纸,抬手在带了人.皮.面具的脸上摩挲一下,“嗯,大抵关起房门来,都一样。”
这话一出,那些瞧热闹的百姓纷纷侧目看向徐明月。姑苏民风淳朴,而徐明月一身风骚华贵的男人袍子,青丝高束,一张脸儿既有男人的俊逸,又有股子别致的阴柔美。
再者,这话说的直白又露骨,让那些百姓不由的觉得新鲜,所以大多睁圆了眼睛,偷偷侧过身去嚼了舌根子。
徐明月竖着耳朵,想要听听姑苏人的舌根子功底,便弯唇站在一个书摊儿前挑选医书。
掌柜不晓得徐明月的意图,只是见徐明月衣着华贵,便弓着小腰儿搓着手儿,颠颠的跑过来,明晃晃的要讹人,“这位公子,好眼光啊,这是可是姑苏最正规的医书,是张仲景亲笔写的!”说着不动声色的把原先的价格撕下来,重新粘贴了一个高价。
奈何他手脚伶俐,但是逃不过徐明月的眼睛,她弯唇轻笑,“张仲景?”
“嗯,公子,您瞧瞧这字儿,就是张仲景的亲笔啊。”掌柜见到徐明月笑,便信口开河起来。
徐明月还未说话,就见一个穿着月白色纱质长衫的男子走过来,一柄折扇遮住掌柜的嘴,温文尔雅道:“你这扉页写的李时珍。”
掌柜心中气愤,但是碍于来的人是姑苏县令的嫡长子李秦仙,不敢发作,只是抬手挥开扇子,抬手将扉页撕下来,朝着徐明月笑涎涎道:“可能流传的年代太广,有人不认字儿,胡乱粘上的。”
徐明月微微挑眉,取出帕子,捂住了鼻子。半晌,又转眼打量李秦仙,两道耸立的长眉,一双清秀的黑眼睛,浑圆的脸儿光洁如玉。这等相貌在姑苏大抵算得上潘安之貌了。
李秦仙抬眼对上徐明月的目光,便转身和气道:“这掌柜原来在西街算命,给师爷妇人算错后,改行卖书的,一张嘴糊弄人的很。小公子,还是去东街的百书斋买。”
“该死的……”掌柜低低咒骂了一句,这李秦仙居然给他泼冷水,好好的肥羊,一下飞了。
李秦仙听到掌柜喃喃自语,也不恼,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定金,转身放在掌柜桌上,“做正经生意,莫要骗人,在骗人,就抓你去衙门。”
听到李秦仙的话,徐明月笑了笑,转身走了。
李秦仙见到徐明月走,忙将折扇攥紧,面如春风的悠闲的跟了上去。
蓉妞忽然一个转身,睨了后面悠闲的李秦仙后,质问道:“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是男人,你有断袖之癖不成!?瞧着温文尔雅的,这等癖好~”
李秦仙见到蓉妞无礼,也不恼,和气有礼的朝徐明月一鞠,“有缘相识,在下想请公子去潇湘阁喝茶。”说完,一双清秀的眸子仔仔细细的打量徐明月,淡漠和不苟言笑,但是骨子里却透出来一股女人的温柔恬静。
徐明月迎上李秦仙的目光,后退一步,勾唇拍拍李秦仙肩膀,“本公子不好男色。”
李秦仙忍俊不禁,小步追上,“姑娘留步,这是小生的祖传玉佩,望能与姑娘百年好合。”
徐明月看着掌心那枚清透的鱼状玉佩,不由的一怔。
日落西山,金黄的余晖洒在青瓦上,一身黑衣、袖口绣金龙的男人负手而立。只是一双英武清峻的长眉却紧紧的皱着,眸底营着浓浓的狠戾阴鸷,“倒是学会沾花惹草了!”
32、032 ...
李秦仙原本跟着徐明月的, 但是中途娶亲的那家一路撒喜糖喜枣的熟人拉去喝酒了。打头的婆子和几个丫头瞧见了也不搭话, 只是笑呵呵的朝着人群里扔花生酥。
顾笙听说能抢到花生酥的就会有一年的好运势, 便踮着脚朝着那花轿处走。蓉妞瞧见了便牵着顾笙的手领她去抢喜糖,顾笙看到蓉妞大度, 便撒娇偎在蓉妞的袖上,“蓉妞,我们玩儿道天黑,好久没这样玩儿了。”虽说顾笙十二岁了,可是在她们跟前仍然像个小孩子一般。
徐明月深吸口气,无奈地看这个明媚的小丫头,朝着蓉妞吩咐道:“你陪她去,只是莫要玩儿的太晚了。”
蓉妞应了一声, 正要说话,就被顾笙一把拉着走了。
徐明月看着两人走远,便朝着南街走, 南街的路口有处宅子, 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 改成一家铺子倒也是一个好的门路。
谁料刚到铺子门口, 就遇到一个身穿墨蓝长衫的男子,两撇英气的黑眉遒劲有力,□□的鼻子, 薄薄的嘴巴,看上去身材伟岸,玉树临风, 只是眸子里带着一抹轻佻。
看到徐明月后,便转头扫视了徐明月胸口一眼,随后举止轻浮的飘过来,“这位小公子,可是看铺子?”
徐明月睨了他一眼,抬手拨开他即将挑过来的衫子,勾唇冷笑摇摇摆摆转身要走。
余豪在姑苏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任何他瞧上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得瑟,如今这不男不女的小妖精竟然拂了自己的面子,余豪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徐明月。他笑了笑,转身抬手拦住了她,“小公子跑什么?!小爷我还奸污了你不成?!”
“哦?你敢奸污本宫……本公子?”徐明月冷笑,讥俏,“你动本公子一根寒毛,怕是会诛九族。”徐明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国大长公主,常年被人供着,自然有股子天然的尊贵气场。
余豪的小厮眯着一双眼,上下打量徐明月,偷偷伏在余豪的耳边低低道:“公子,瞧着这不男不女的小爷们儿,是个贵胄,咱们还是离远些,招惹了这人,免得回去了老爷责骂。”
余豪面带恼怒,说:“没有小爷我得不到的女人!”
小厮们面面相觑,正要说话,就见李秦仙慢慢悠悠的到了南街铺子门口。
“徐公子?”李秦仙见到徐明月微微的颔首,随后睨了余豪一眼,不动声色的忙伸手将徐明月挡在身后。李秦仙素来温文尔雅,但是此时当1起护花使者,一双黑眼睛里炯炯有光,那抖擞的气场毫不亚于余豪。
余豪抬头看着李秦仙,唇角的嘲讽丝毫不加遮掩,“吆,小爷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我们县太爷的大宝儿,”说完,打量了李秦仙一眼,继续道:“听说李大公子若优柔寡断,没法断案,前阵子连举孝廉都没选上?”
李秦仙淡淡一笑,温润的眉眼里流窜着一抹锐利,“是了,在下的确不如余大公子,整日闲的肝疼,昨儿个余世伯还到衙门提起你,在下倒是觉得余大公子该收敛些,少让余世伯操心。”
两人在幼年时是挚友,如今见了面倒是明刀明枪的争辩起来,根本顾不上这是车水马龙的街头!
徐明月抬手揉了揉眉心,甩甩袖,转身直接离开了。
“哟,徐公子——”两个人面红耳赤的回头,待看到空荡荡的街角时,瞬间异口同声的说了句。
余豪皱眉,伸手指着李秦仙的鼻尖,没好气道:“都怪你,煮熟的鸭子飞了!你怎么现在装死不吱声了?”
李秦仙:吱
余豪狠狠瞪了一眼李秦仙一眼,啐了一口转身去追徐明月了。
这时的徐明月正侧头迷茫的看着阡陌街巷,她虽说旁的不错,但( ?° ?? ?°)?棠( ?° ?? ?°)?芯(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是是个十足的路痴,在这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下就迷路了。
徐明月昂头看着一处悬挂着红绸布的铺子,硕大的牌匾上写着烫金的春风布店四字,正要迈步,就见一个涂脂抹粉的老鸨笑涎涎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哎呦我说小公子,瞧您这范儿,一看就是贵人家的孩子,去这破烂布店作甚,走,跟张妈妈我去玩玩儿。”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把徐明月拽进了青.楼。
徐明月咳嗽了一声,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学起了表兄姚寄的模样,摇着扇子,好像真的是要逛青楼找姐儿的。
刚进雅间儿,就听到隔壁布店窸窸窣窣,她起身一跃跳到房顶,揭开上面的青瓦,只听得一个婆子猛灌茶水,“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卖给李财主,还不跟潘金莲嫁给武大郎一般,真是可惜了一个妙人儿。”
另一个婆子厚着脸皮拨弄着药粉,“你说的哪里话,是人家李财主花了一千两买下来的,你别觉得她干净,在嫁给百将军之前,她是个窑姐儿。如今百将军在疆场叛逃,还当了敌军的金刀驸马,如今李员外不嫌弃她身子不干净,就是她的福分!”
“我可听说,有人在背后捅刀子,这才在战场上折了……”
“我们哪里管的了这般多,总之呢,化财消灾,给钱就办事儿!早早抬嫁到李财主那里,我们就收工。”
两个婆子把药粉系数倒进了一个白瓷茶壶里,正晃荡茶水,下一刻,三枚梨花针却猛地射过来,一下茫然的昏倒在地上。
徐明月跳进窗,将那壶茶水倒掉,随后换了一壶干净的,直接推门进了布店楼上的厢房。
也是起了些玩儿心,徐明月依靠在门上,手指微微晃着茶水,目光时不时落在那穿着紫色罗裙的女子身上。
只见,那女子清秀的纤眉,敏锐的杏眼,身段美妙,如花似玉。那女子正低头摆弄着什么,一见徐明月进门,顿时将枕下的剪刀取出,直直的逼在喉咙上。
徐明月见她这幅惊慌的模样,便效仿起纨绔子弟,横斜坐在椅子上,“本公子从李财主那里为赎身如何?”
那女子一双杏眼勇敢无畏,“别白费功夫,我是不会从了你的,大不了一死!”女子脚步虚浮,勉强站稳靠在床架上,一只满是伤痕的手紧紧攥紧剪刀,警惕的盯着徐明月。
“呵!没个趣味。”徐明月将茶壶放在桌上,一双清媚的眉眼再次打量女子,“你的夫君是四品将军百律,因在疆场叛逃家破人亡,而你就是他三年前续弦的妻室——沈彤。”说完,看了看她腕子上玉镯子,淡淡道:“当年黄天大战,你擂鼓助战,我西魏士气大振 ,是个不折不扣的巾帼!”
“你!”沈彤手里的剪刀跌在地上,一双杏眼不住的打量了徐明月。
“本公子可以给你赎身,千金万金都可,你可愿跟随本公子!?”徐明月认真的说了一句。
沈彤迟疑了一下,这春风布店里还有她未曾完成的事,她是打算做完在走的,哪怕是玉碎瓦全,只是跟前这人……
徐明月挑了挑眉,果断地起身走到窗前,淡淡道:“你多保重,本公子也不是那等强人所难的。”说完,起身要从窗子跳下。
沈彤却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一双眸子里都是勇敢,唇角微微一张,“小女身卑微贱,但求为夫报仇后,为大长公主结草衔环、为奴为婢。”
徐明月挑眉打量她一眼,红唇微微一弯,“本宫无意为难你,有事到西郊华府。”
“多谢大长公主!”沈彤朝她一鞠,待抬起头人已经不见了,桌上放着一直梨花针筒。
徐明月双手交叉在脑后,悠悠闲闲的出了春花楼。
正要顺着胡同转角,就见浩浩荡荡的官兵从东向西,沿着胡同口朝西而行,徐明月微微皱眉,一个转身跳进了一处篱笆小宅院里。
那小宅院养着鸡鸭,徐明月一进去,那些鸡鸭只是叫唤两嗓子,并没有怕人的样子。徐明月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正要跨出篱笆,就听到那处破旧的篱笆小屋子里传来一声声娇喘,一个女子衣衫半裸一下扑在男子身上,“你个天杀的,好端端的非要弄奴家来此,是怕外人说不成?!”
徐明月脸色一红,轻轻掐着手腕,青天白日,白日偷情……
徐明月淬了一口,转身要走,却不小心碰歪了破屋窗边的篱笆,只见白花花的腿儿翘着,男人一个翻身压下,呼呼喝喝的用力,女子一头是汗,脸色潮红,眼神发直,“且用力些!不中用的东西!老娘我就该找个年轻十七八岁的,真是银样镴枪头……”
男人一沉,更加卖力。
“嗷呜!轻些!”女子被戳烦了,张嘴咬住男子的耳垂,只是半晌又轻轻地舔起来。
“精彩吗?”徐明月被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收回目光闪躲,只是脚下一滩新鲜的鸡鸭粪便,一个不注意,滑了一跤,朝着那些带刺儿的蔷薇花架摔去。
徐明月看到那些发亮的刺儿,不由的畏惧抬手捂住了脸。
她从来都是温顺疏离,可是这刻一双眉眼里是真真实实的怕,水盈盈的眉眼,惹人怜爱。
徐佑走前一步,一把将吓的花容失色的女人揽进怀里,随后,一双英武冷鸷的眉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怀里的人儿。
徐明月借力起身,喘了口气儿,问道:“朝政不要了?还是姑苏有什么牵肠挂肚的?!”
徐佑绷着一张冰冷高不可攀的俊脸,轻描淡写道:“嗯,牵肠挂肚的来英雄救美。”
徐明月撇了撇嘴,“哦,那本宫还真是好大的脸面,能得皇上照拂关心。”
徐佑却突然侧过身来,拧着眉眼毫不客气的要伸手摘掉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徐明月陡然加力,一个转身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怎的学了这咬人的习惯!”徐佑轻笑,以前若是谁碰他一下,他都能直接拧下他的头来,可是跟前这小女人任性跋扈成这般,他却觉得开心有趣。
他勾唇一笑,伸手将徐明月揽在怀里。
“哼,”徐明月冷哼一声,转身要跳走。
"明月--!!"徐佑眉头微微一挑,一把拽过徐明月的胳膊一跃跳出篱笆。
“你放手!”徐明月愈发恼怒,“你又来招惹我作甚!说好的不再纠缠……”
话未说完,就见徐佑伸手捂住徐明月的唇,直接拦腰扛在肩上,睨了她一眼道:“你说的,但是朕没说,朕没说,一切不作数!”
“无耻!”徐明月挣扎不动,只能无奈的锤他的胸口。
见他毫无反应,便放软了身子,靠在他耳边温柔道:“暴君,放了奴家~~”
徐佑却是毫不在意的摆着臭脸,径直将她抱上马,“奴家?呵,学的一手好墙角。”
徐明月听他是笑话她听那篱笆房内的艳情,便尴尬的犯了恼,张嘴咬住徐佑的肩膀,只是徐佑魁梧伟岸,肩上也是健壮的腱子肉,一下绷紧,倒是铬到了她的细牙。
徐明月安顺的收了手,正要好好的闭眼休息,就听到身前那人凑过来,咬住她的耳珠低低道:“再叫一声奴家。”
33、033 ...
待从铺子里回来, 已是夕阳西坠, 金色的光芒撒在空旷的天际, 绚烂无比,西郊华府的门口守着两个看门的小厮, 一看到徐明月回来立刻躬身打开门,请他们进门。
夕阳隐没,西方渐渐变的深青,徐明月讲话的态度渐渐的平和。徐佑勾唇朝着徐明月一笑,道:“姑苏天气不比京城,身子可还好?”
徐明月心满意足的点头,耳朵旁边的柔腻的发顺着肩垂落下来,夕阳金色的余晖洒在她的鼻尖儿, “好,从来没有过的清闲,没有勾心斗角, 没有尔虞我诈, 我是想生生世世住在这儿的。”
看着徐明月耳边的发不挽上去总是掉下来, 徐佑面无表情地抬手拔下她发上的金钗, 豪迈一缠,也打了个小小的结。
冷不防,瞧见徐佑清俊的脸上浅浅的温暖, 徐明月唇角一勾,嘲讽道:“这等日子你怕是最不想过的,六亲不认又心狠手辣, 没个人性的。”
听到这句话,徐佑瞬间顿住脚步,微微眯眼,徐明月腕子上的镯子都叫他捏得有了裂纹,“没个人性?这话,任何人都可以说,但是你除外。”
徐明月坚持这般讲话,因为他这张脸就是天生的帝王相,性子冷漠威严,再加上薄唇,妥妥的冷漠之相。
她是朝着徐佑轻笑,眸底一片柔顺细腻,半晌,再抬眼,她早就手捻着一株小花,笑着朝着房屋去了,细细的腰,背影柔和纤巧,无端的让人觉温和柔顺,岁月静好。
徐佑叹气,天知道他是多讨厌被人掌控,可是整整一个月,他觉得自己真的都被这个女人捏的死死的,明明是不该,明明该克制,可是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在乎,在乎的有些发狂。
正如现在,明明是看着的,可是一双长腿却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一张大掌更是亲昵的捏住了她的,“月儿,朕对你是真心的”
呆呆的目光转到了徐佑的身上,徐明月听到这话真的震惊了。
天色昏暗,徐佑抬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徐明月垂首看着他紧紧捏着自己的手,便皱眉,“真心还溅了一鞋的血,若没了真心怕是早就让马血整日溅满身子了。”
徐佑见她又开始揭伤疤,还一副义正言辞的刁蛮模样,当下便听得眉开眼笑,他扬手将她轻轻揽进怀,一起进院子去了。
天际的最后一缕金色的霞光消失,两人进了房,隐隐的烛光将两人的发交缠在了一起。门一关,似乎能缠绵到天荒地老似的。
来姑苏的奴才都是徐明月身边的亲信,见到徐佑进门,便恭敬的掀帘子,随后又镇静如常给他斟茶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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