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十姨接着沉默,她小心的握着白泞的手,等快到洞口,白泞都看到外头浅浅的光了,戏十姨松开了手。
“你怎么了?”
白泞手上一空,顺带着浑身都觉得有点发凉。
“你出去。”
戏十姨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融在阴影里,“我要在这里守门。”
白泞收回手,磨了两下指尖,真是奇怪的人。
“外头有人在等你,你出去就能看见。”
“行。”
白泞头也不回的就走,戏十姨看着她一步步向光亮处走去,那被浓浓的戏装遮住的脸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神情。
而走出去的白泞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很浓的脂粉香,她轻笑一声,和那个抓了她进往生门的女人身上一样的气味。
她只是眼睛看不清,鼻子却还是在的。
“白泞?”
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看一眼,前面一人站在柳树下,天色暗下来,落了几滴细雨。
那人撑着一把伞,伞面压的有些低。
青色的伞,上面是漂亮的翠竹。
来人穿了一身鹅黄长裙,拖曳及地,伞面缓缓往上,她对上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白泞浑身僵直,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
“娘……娘亲……!”
对面的人听见她这话,缓缓笑开,眼底漾出江河山海,手指一松,指尖捏着的一块银白面具掉在地上,混了被雨打湿的黄土。
而与此同时,深深的洞穴内部。
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锁开的声音。
58、请宽衣解带 ...
“你该叫我一声小姨。”
对面那人笑的十分温柔, 伞下一双眼睛微微弯起, 余阳撕破阴雨下的乌云,有光透进来,照亮她的脸。
原先的相似淡了三分,从眉宇到五官, 皆有细微的不同,尤其是眼神。
她生母的眼底是淡烟雾霭,叫人觉得疏离。
这人的眼睛里却是万千山河, 气度不凡。
白泞定下一颗心, 视线落在她掉下去的面具上,熟悉的很。
“范霖?”
她扬眉。
范霖是女人的事情她不意外,之前就已经打听出来了,但是范霖是她小姨?
她抿唇不说话,疏离冷淡的瞧着她。
范霖盯着白泞的眼睛出神, 仿佛一切都回到那一日, 她们一家被流寇所杀,只剩下娘亲和她们两姐妹。
当时娘亲含着泪说非得卖掉一个,养活另一个。
年仅七岁的她缩在屋子里,瑟瑟发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长姐。
范霖知道姐姐从小就看她不顺心, 因为爹爹更宠爱她。
当时她已经觉得自己退无可退,肯定是要被送去牙婆手上的了。
只是没想到当时已经是半大姑娘的洛琳耸了耸眉,轻笑道:“娘,你别看她了, 黄毛丫头一个,人又蠢又不机灵,就算被卖到大户人家也爬不上高位成不了气候。”
她语气寡淡,一字一句却尖锐。
“这样的蠢丫头,也卖不出好价格。”
她当时年纪小,指着姐姐的鼻子就是一顿嚎啕,却没注意到母亲对长姐越发愧疚的眼神和崩溃的掩面而泣。
最终她那位了不起的长姐和牙婆谈了一番话,牙婆生生将价格涨了三倍。
再之后,她再也没找到过长姐。
长姐走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却叮嘱母亲。
“让那蠢丫头多看书,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皆是屁话,她若是不好生念书只直到绣花发懵,早晚有一日我回来会打的她屁股生花。”
尽管她之后也再没有回来过。
但若不是长姐最后的这句话,母亲并不会因为心中愧疚割舍出银钱给她买书,送她入学堂,不然她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
回忆渐渐收拢,她看向白泞的目光又添上三分暖色。
“白泞,我真的是你小姨。”
长姐自牙婆手中各路辗转,却入了宫,难怪她连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
虽然她如今还不清楚长姐到底是如何去世的,但白泞……她想好好和这个孩子聊聊。
“你是不是我小姨不重要。”白泞此人于她印象里的完全不一样。
这几日接触下来,范霖觉得这就是一个爱笑又温和的小姑娘。
但如今她站在自己面前,浑身锋锐一点都不加以掩饰,眸光又冷又僵直,“是你叫人抓我进往生门的?”
范霖没想到她开口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洛琳不重要,她也不重要,她只是想知道,谁要抓她。
“我……。”
却不料白泞眼睛一转之后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范霖这才意识到她没有撑伞,细雨绵绵,卷起春日桃香梨花芬芳,却依旧能打湿她的发鬓,染透小姑娘的双睫。
“好。”
范霖几乎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往僻静的地方走去,不久之后,戏十姨也从暗处走出来,望着两人的方向眼眸深深的定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白泞跟在范霖身后,颇有些心不在焉的,往生门是很好没错。
但再好。
也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这地方不适合她。
这里的人骨血都是热的,与她天差地别。
她默不作声,范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半响之后,她试探性的问道:“泞泞?”
白泞不吭声,抬眼看她。
见她不生气,范霖心里一乐,又叫了一声。
“泞泞?”
“范大人。”
白泞皱眉,“你让往生门的人带我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在宫里过的不开心对吗?”范霖眼眸深深,抿唇道:“往生门一年换一次地方,接了我这单之后,他们就要换地方了。”
白泞仿佛意识到她想说的话,闭上了嘴巴盯着她看。
“我可以让人做出你已经在外头被歹人劫持身亡的假象,你……你跟着我回大兴。”
白泞猛地抬头。
范霖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没挺清楚她说的话,便再重说了一遍。
“泞泞,你跟着小姨去大兴!”
她没办法看着长姐的孩子留在大怀看人眼色仰人鼻息过日子。
“你们可真是……。”白泞愣着愣着,突然笑出了声,“范大人,你做事一贯如此的吗?”
范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睁着眼睛迷惑道:“什么意思?”
“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回去,就先动手把我劫出来?”
范霖身子一僵。
她在跟着大兴新帝征战四方的时候,不管多么优秀的将领或者是文臣,皆对她十分敬仰与信服。
不知不觉就忘记了,白泞不是她手底下的人,也不一定以她的话为命令。
“对不起泞泞。”范霖伸出手,想要去拉住白泞的手,“这是小姨的错,但你不能再留在皇宫里了,我打听过了,你在皇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我怎么能让你回去过仰人鼻息的日子?”
她是她范霖唯一的亲人了。
娘亲因病去世,长姐客死他乡。
她绝对要带着白泞一起回去,只要在大兴,就没人敢对她不敬!
白泞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就听见了一阵响亮亢长的哨声。
很快一道道白影就对着声音的来源处奔过去。
正巧一个胖嘟嘟的身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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