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白日里的“杰作”。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失魂,只觉得紧紧将她圈在怀里,才不会再失去。
是他太不知轻重了。
可被他这么一捏竟淤紫了,小姑娘也太娇了。
他今大半夜闯人香闺,正是因为想起此事愧疚的入不了眠。
谢远琮半蹲于床前,从袖中拿出备好的祛淤肤膏,这是杨轲调的,搁在姐的书房内,他翻找了半天。
这膏体不是很粘稠,凝露一般,谢远琮沾了一指,清清凉凉。
他正要往纪初苓的腕上抹,指尖还余三寸距离,忽然动作一顿,有所察觉,抬头看向床上的纪初苓。
只见黑夜之中,小姑娘正睁着一双黑珍珠般璀璨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谢远琮:“……”
窗外夜风路过,房内则寂静了良久,直到谢远琮指尖的祛淤肤膏撑不住晃晃滴在了腕上。
纪初苓:“……”
纪初苓今夜睡得正熟,可睡至半途,却迷迷糊糊着好似一直听见窗外院里的那些叶叶草草碎碎嘀咕个不停。
她浅入着梦,只觉得那些声隔了几层纱,直到过了好久,才有些明白,它们好似是在说有人进她屋子了。
半梦半醒中纪初苓只想着,大半夜的她屋内怎会有人呢?许是像上次那样,又是哪缕迷路的魂。
她迷糊间正如此想着,不知怎地却把眼睁开了。
接着就看到她床跟前蹲了个人,屋内幽暗可瞅来仍是有些眼熟。
谢远琮见纪初苓睁眼后便只盯着他,既不说话也不闹,一时脑中空白,尴尬的颈侧都泛热气。
心头萦绕不断的,除了本有的愧疚,大概还有那么一丝丢人。
他觉得这种时候,他应该先解释一下。
“长姐气我把你弄伤了,这么晚了还逼我一定把这祛淤的膏药给你送过来。”谢远琮语气一本正经。
说完谢远琮蓦地想起什么,看眼手中膏药,踌躇一息。思及反正都被看见了,索性拿肤膏飞速在她腕上抹了一圈。
再眨眼间收回袖中。
险些忘了还得将这个放回去,否则阿姐发现了,追究不停甚是烦人。
纪初苓听到谢远琮同她说的话,懵懵懂懂状应了下。
“谢谢。”
“嗯。”谢远琮强撑镇定负手起身。
一时间纪初苓有念头闪过,忽然问道:“那我让你离开的话,你会拿出腰牌来抓我吗?”
这是什么话?
该不会他白日那般行事也吓着她了……
“不会。”他道。
纪初苓听了一颗心立马放下了,眼皮沉沉,轻语喃喃:“那你出去……”
都这么说了,他哪好再留,况且他也再待不下去了。谢远琮呼吸滞了滞,点头闪身离去。还不忘将窗重新带上。
而纪初苓本还想去思索下什么的,可眼皮却越来越重。好在那些簌簌碎碎吵人的声音终于消停了,她猫似的蹭了蹭枕,满足地重新入了梦。
谢远琮一路直接掠回了镇安侯府,被凉风一吹,发热的灵台清明许多。
看看夜色,也不早了,谢远琮干脆直接翻了墙进了谢萦院子,往书房去。
走到书房门前,正要伸手推门时,他敏锐察觉近处有人。
他冷眸转头。
黑漆漆的夜里,谢萦抱臂倚在树下瞧着他,见他看来,眨了下眼。
“……”
谢远琮脚下一个趔趄。
今夜不宜外出。
“小琮你这么晚去哪了?又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做什么?”谢萦眯着眼走了过来。
“走错书房了。” 谢远琮说道,转身便要走。
谢萦拦在他跟前摊手道:“拿我东西了?”
谢远琮就着月光默默看了阿姐两眼,从袖中把膏药拿出拍在她手里。
谢萦一看是她那盒祛淤肤膏。
祛淤膏不算那种伤药,姑娘家才怕淤青了不好看,备着这种膏药的。
小琮可从来不用这种东西。
那她这阿弟偷偷摸摸拿她这盒做什么?谢萦再一想就明白了,自顾自抿了唇笑。
谢萦眼里打趣的意味太过明显,谢远琮被笑的不自在,不作多言便要离开。
走了两步又停下。
他流露出极少见的疑惑神态。
“你怎么知道我拿你东西了?”
谢萦撇嘴晃晃膏药:“直觉。”
谢远琮顿时想起曾经在卫国公府,屡次被小姑娘察觉匿身之处的事,夜风一刮,不免起了一阵寒意。
女人们的直觉都是这么可怕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萦萦:竟然拿我挡枪,还能再怂一点不。
小琮琮把头埋进了土里。
琮琮语录:不要轻易和女人为敌。
34.消失
翌日纪初苓醒来时, 已日上三竿。她一般少有困觉到这么晚的, 偏秋露跟陈嬷嬷见她昨日心情不佳,又心疼白日的那事,所以任她睡着没有唤醒她。
许是睡得多了,一双眼有些肿胀,她洗漱完坐在铜镜前, 下意识去伸手抹眼睛时,瞥到了自己的手腕。
睡了一夜,肤上红印已褪掉不少了。
纪初苓一下子想了起来, 她昨夜似乎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想起来那个似真似假的梦, 纪初苓又疑惑地揉了揉额穴, 一时又有点摸不准了。
应该是梦, 否则那人怎会好好的大半夜跑到她房中呢?若是真的,也早该被府上护卫发现了。
纪初苓眼前浮现他一贯的那张冷面,想象不出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夜闯闺房这种登徒子般的行径。
纪初苓确定那是个梦之后,就更纳闷了, 她怎么会偏偏梦到谢远琮呢?
竟会梦到一个男子进自己闺房,这也太……
纪初苓自己宽慰自己,定是因为她总是遇到谢远琮的缘故。说来也是,为何近来她不管在哪, 总是能遇上他?
那人影时不时就眼前晃过, 仿佛他很闲似的。
而且他对待她的态度也让人揣摩不明,想起种种, 她目色迷蒙,心里窜出丝难以言喻的滋味。
品花宴的风波过去后不过两日的光景,城中传起了李府的消息。
吴氏在房中自缢了。
说法是吴氏自丈夫死后,悲痛相思过度,患了失心疯。当日宴上之所以会安排人加害纪初苓,也是因为病中发疯之举。
事发后,李府还给吴氏寻了大夫,可吴氏疯病犯得厉害,拦不住伤了人,最后给关起来了。没想竟于当夜自缢了。
孙女这事,卫国公原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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