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和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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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过后再说,现在他急切地想要剥.除她身上这件二皇子府换上的衣服,想要狠狠地拥她入怀,想在她身上留下无数只属于他的烙印。

这样才能让他此刻莫名不安的心,得到安抚。

薛镜宁不语,乖顺地任由他去除自己的衣服。

一切都像以往每个深沉的夜晚一样,陆谨沉渐渐沉溺其中,情.动亦心动。

等他在她耳际意乱情迷地喊着“软软”时,却听得一声讽刺的笑问:“表哥,你喊的到底是‘软软’,还是‘晚晚’?”

陆谨沉猛地顿住,一切的热.切霎时冲刷得一干二净,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片刻凝固。

他终于明白了薛镜宁今天这般奇怪的缘由所在。

薛镜宁讽以一笑,将散落的衣服重新披上,裹住了自己。

“之眉见过你了?她跟你说什么了?”陆谨沉回过神来,紧张不安地抓住她的胳膊,生怕她立刻走掉似的,“我当然是叫你‘软软’,这是你我之间的名字,我在叫你,我喜欢的人是你!”

听见他说的“喜欢”二字,薛镜宁抖着嘴唇笑了。

她忽地想起来,他好像从未对她说过“喜欢”二字。

他只是放下他冷漠高傲的架子,给了她一点甜头,她就一厢情愿了。

而如今,他竟在这个时候说出“喜欢”二字。

她不相信了。

也不要了。

只觉得讽刺。

“你误会了!”一想到她可能误会自己将她当成替身,陆谨沉就慌乱极了,“软软,我没有将你当成晚晚,我没有!我叫你软软,是因为你身娇体软,我爱极了之下突然想到的名字,和‘晚晚’二字一点关系也没有,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软软……你相信我!”

“好了。”薛镜宁无力地叹息,“这点我姑且信你。”

关于软软的由来,他在他们圆房第二天就说了缘故,冷静想来……用一个谐音的小名去移情,想想也太可笑了些。

陆谨沉不至于为了秦之眉这么卑微。

就算要移情,也起码得让她跟秦之眉有几分实际的相像才对,比如说骑马。

“那骑马呢?你曾经教过她骑马,又想教我骑马,是想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吗?”薛镜宁冷冷地问去。

这样的追根究底并不好受,但她想让自己早点死心。

“不是!真的不是……”陆谨沉头痛欲裂,她怎么会这么想?

她和秦之眉到底什么时候见面的?

秦之眉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我当时只是想逗逗你,故意叫你害怕,想让你依赖我。后来你一受惊,我就后悔了。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只是小时候教过她一回,后来她不愿再学,我也就没再教。我从来没想过在你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太久远了,他早就忘了教秦之眉骑马这件事,在教薛镜宁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薛镜宁,哪里想过她人。

薛镜宁抿着唇,她不知道现在还该不该相信他。

不过,他也确实没必要在她身上找秦之眉的影子,毕竟她与秦之眉截然不同,便是都会骑马,也还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说了围场的事?我可以解释,我——”陆谨沉急切地看着她,“我当时不知道你来了,我不知道你会扑上来,我如果知道你在,我绝不会让你伤到一分一毫!”

薛镜宁惨淡一笑。

那又怎么样,就算两个人被捆在他面前让他二选一,他也一定会选择秦之眉的。

她认定了这点,眼神更加坚定起来:“陆谨沉,我一直相信你,我一直那么相信你。去年七夕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投壶,我问你能不能投中,你说‘你放心’,我就再没怀疑过。后来,我又问你,是不是真的只是把秦姑娘当妹妹,你说是的,你只把她当表妹,于是我也信了。现在,你还准备欺骗我吗?我的信任就这么一文不值,让你随意践踏吗?”

“不是!”陆谨沉心里冒出了巨大恐慌,却哑然无措,“我——”

薛镜宁道:“把你和秦之眉的事说给我听,这一次我要听真话,不要再骗我了。”

陆谨沉眼底爬上了一层巨大的痛苦,薛镜宁将他逼入了绝境。

话说到这份上,他不能再欺骗她,也不忍再欺骗她,可是那些过去的事再翻腾出来,她会不会更难原谅他?

“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陆谨沉静默了一瞬,喉咙像灌了铅,哑涩地开口。

“你知道的,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失去了记忆,被一群想要巴结侯府的人欺骗愚弄后,我便对除了爹娘和太公外的所有人都不信任。

“那个时候,表妹一家恰好从外地迁到了铎都,她娘是我娘唯一的妹妹,感情自小很好,因此两家便频繁走动起来,那时候我身边没什么朋友,也不想交朋友,于是便对这唯一的妹妹上心了些。

“她性格柔弱,刚搬来时常受欺负,所以我总是替她出头,从此形成了保护她的习惯。长大后,好像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所有人都觉得我和她是一对,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看着薛镜宁渐渐灰寂下去的眼神,陆谨沉心口一紧,慌不择言:“但是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我和她甚至没有互表过心意!更别说和你做的种种……现在想来,我那个时候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可能真的误会了,只是将习惯当成了喜欢……”

薛镜宁只觉眼前的人在狡辩,痛极的时候反而笑了:“继续说。那为何你们没有在一起?是因为太公坚持我和你的娃娃亲吗?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你们分开的吗?”

“不是,跟你没关系。”陆谨沉摇头。

“秦之眉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姨父其实是通过我爹提拔上来的,但是这几年间,在各派皇子的选择中,姨父起了异心,倒向了大皇子的阵营。而我和我爹都认为,皇上迟迟没有册立最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大皇子为太子,便肯定是想挑选贤能之材继位。在这点上,大皇子远不如九皇子,因此侯府早就站在了九皇子那边。

“因为秦府的倒戈,侯府与秦府虽然面上没有断绝关系,但是我爹怕侯府往后困在两派之争中左右不讨好,更怕九皇子继位后,侯府因为秦家这个污点荣耀不再,便坚决表示,不再与秦家有过多往来,更别说儿女结亲。我虽然理智上明白这一点,但是那时候年轻气盛,我爹越是阻挠,我反而越是坚定地要与表妹在一起,于是我与家里抗争了半年。

“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太公的,他一心还等着找到你,履行当年的约定。后来,他身子稍好,竟真的将你找来了。那时候我爹只想让我断了娶秦之眉的念头,于是也同意了与你的婚事。我本来还想继续抗争,可是看到太公见过你之后精神奕奕的模样,我妥协了。”

陆谨沉微顿。

他突然庆幸当年有这桩娃娃亲,也庆幸太公的固执,更庆幸自己当时妥协了。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你需要的是什么时间。”薛镜宁突然自嘲一笑。

她清楚地记得,她与陆谨沉关系的转折点就在中秋宴之后,陆谨沉为她受了罚,带着一身伤告诉她他的想法已经变了。

那个时候,他很认真地问她:“只是,我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可不可以再等等我?”

她当时以为,他要的是慢慢转变心态的时间,毕竟之前两人之间太别扭了,一时难以扭转也是自然。

而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需要的,是慢慢忘记秦之眉的时间。

“软软!”陆谨沉百口莫辩,因为他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他涩然。

“是么。”薛镜宁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我真的……差点就信了。”

她突然站起来,朝桌边走去。

“如果你没有将忘忧阁改成忘情轩,想要忘掉自己对她的情……

“如果我回门的时候你没有为了她甩开我的手……

“如果你没有给她送去她最爱吃的荔枝,而全然没有想到我……

“如果七夕的时候你没有选择她而将我抛下……”

如果没有这一切,她真的会迷失在他看上去很爱她的眼神里。

陆谨沉的心空洞洞的,哑然地听着她的控诉,却无力反驳,因为这些都是真的,他亲手造成的伤害,他亲手撕开的裂缝。

薛镜宁的心也空洞洞的,她每说一句,都在往自己的心口残忍地剜刀子,可是她还是继续说着:“如果中秋宴的时候你没有因为她再度抛下我……”

“这件事我要解释——”陆谨沉急急地打断她,“当时我确有正事离席,后来回来的时候碰上她,她拦住我,我们因此才多说了两句……”

陆谨沉越说越无力,现在解释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没有左悠年的出现,他早已因为和秦之眉的交谈而错过了找寻薛镜宁的时间,薛镜宁就会被……

他不愿再想下去,痛苦地拧起眉。

“这些都不重要了。”薛镜宁已经走到桌边,回头看他,“你如果真的爱我,你有很多次回头的机会。可是直到去围场前夕,你还是毫不犹豫地偏向她。我辛辛苦苦地给你熬粥,割伤了手也不觉得疼,饿着肚子等你回来,你却将粥都分给了她。那时候,我的心很凉,可是我告诉自己,我要相信你,所以我要大度。”

她还割伤了手?

陆谨沉涩然地笑,他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

哪怕薛镜宁因为这件事生了气,他也只觉得小事而已。

殊不知,小事才最伤人心。

陆谨沉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大错特错,他……他还有机会挽回吗?

“我错了。”陆谨沉猛然醒悟,低声下气地向她走去,“软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这些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你、你能原谅我吗?”

薛镜宁浅浅一笑,突然将旁边妆台的铜镜扫落在地。

铜镜触地,应声碎裂。

“破镜能重圆吗?”

她又脱下衣衫,将后背缓缓露出。

光洁无暇的肩胛上,趴着一道蜿蜒的丑陋的疤。

“疤痕能消失吗?”

她扭过头来,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陆谨沉:“受过的伤能假装不存在吗?为你流过的眼泪能收回吗?痛的撕心裂肺的记忆能忘掉吗?”

陆谨沉的眼睛已经赤红。

自从记事起,他再韦哭过,可是此时他却快要克制不住自己。

“破镜不能重圆,疤痕不能消失,受过的伤不是一句‘错了’就能磨平,但是——错误可以结束。”薛镜宁面色平静地从桌上拿出早已写好的和离书,“我们的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结束它。”

“什、什么?”陆谨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目。

“不!”终于知道她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之后,他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可是,我现在真的爱你,我现在只爱你……”

能不能相信他?

可不可以相信他这回呢?

薛镜宁露出摄人心魂的笑:“你若是真的爱我,就签下这份和离。”

陆谨沉:“……”

她再次将他逼入了绝境。

如果他不签这份和离书,那就说明他口中的“爱”都是假的,他不配说爱她。

可是,如果他签下这份和离书,他就要彻底失去她……

“人是不该强求的。”薛镜宁眼圈渐红,泪水夺眶而出,伪装了这么久的平静,她还是支撑不住了,“我强求来了这一桩姻缘,最后落得心死身伤,还不够吗?我已经遭到报应了,你就放过我。”

“不是的……不是的……”陆谨沉无力地反驳着,她的眼泪像刀一样割在他心上。

可是,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他不能失去她!

“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愿意放过我?”薛镜宁忽地拾起一块破镜,将锋利的边缘对准自己纤细的脖子。

“软软!”陆谨沉大震,觉得那块破镜不是抵在她脖子上,而是在他心尖来回碾磨,痛得他无法呼吸,“你宁愿死……也要离开我?”

“是。”薛镜宁毫不迟疑地点头。

两人静默地对峙了半晌。

陆谨沉突然惨淡一笑:“好。”

他走过来,提起笔簌簌写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时,因为用力过深,那一钩穿透了纸背,毛笔在那同时裂开。

陆谨沉扔下笔,负手背对她:“你可以走了。”

薛镜宁沉默着收起和离书,沉默地往外走。

还没等她跨出房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回去。

天旋地转间,她已被陆谨沉压在门后。

陆谨沉猩红着眼,乞讨一般地求她:“软软,我后悔了,再嫁我一次好不好?”

我们重新来过。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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