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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泼妇怎么说话的!”凌志筹护崽子,徒弟被骂,他自然是要怼回去的。

“夫人不信也无所谓。”

见他这大理寺快成了西坊小巷,安云沉忙出来打圆场,他便头朝着自己身后侍卫道,“将侍郎府倒泔水的小厮,还有城外养猪的农户,以及香四方的老板全带过来。”

“让房夫人明白明白,不只是人。”他说话半带着讽刺,“猪长期这样吃,也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杀人手法全是杜撰的!切勿考究啊!谢谢宝宝们祝我圣诞快乐!我也爱你们!今天第一更,还有一更~

☆、再入大理寺2

房夫人哑然,噙着冷笑看着被安云沉手下押解进来的人,直到看到跟在队伍最后唯唯诺诺男人的脸,笑容才稍有凝固。

觉得此人十分面熟,她低头思索一番,像是想到了什么;等房夫人抬头再看向安云沉,却怎么也挂不住自己那无所顾忌的神情。

一月前,房侍郎府。

“记得将这汤拿去埋了,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一桌剩菜偏偏将房侍郎最爱的鲤鱼汤拿出来,还要特地交待要埋掉。

眼前的女子是大夫人的贴身侍女,阿兴掂掂手中的银子,将鱼汤接过,拍拍自己胸脯,“姐姐您就放心,这点小事而已。”

先开始确实照办,不过时日一长,面上依旧应承,转手却将鱼汤倒入了不要的泔水中。

为了让自己心安,阿兴将覆在面上的布子往鼻梁上提了提,拿着木棍狠狠搅动着泔水桶,“不就是一碗鱼汤嘛,还能害死人不成。”

等到桶里的泔水冒了泡,他满意一笑,“这多省事。”,才拉着泔水车往城郊走了去。

长安城郊有个一木源村,木源村中的老林家是个养猪的,人送外号林肉荣;也是他一直为香四方菜馆一直供应着猪肉。

方老板极其抠门,对他每次报出的猪肉价格是一压再压,但是香四方每月至少会从林肉荣这里买两头猪,让他每月都有钱可赚,也算稳定。

红薯叶子贵,猪吃了还长不膘。可若要是给猪喂泔水,猪长得快,脂肪厚,斤数上来价格还愁不好吗?但普通百姓家的泔水油水少,去哪找油水大的呢?

这时林肉荣想起自己同乡,在房侍郎家做厨房帮工的阿兴,便筹谋筹谋去了侍郎府。

那些泔水在自己手上也是去郊外倒了,现在每月可以靠这些套个七八纹钱,阿兴得了林肉荣出的主意,自然喜得连连点头。

二人达成了协议,便以每桶三纹的价格将房侍郎府上不要的泔水卖给老林。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可是一月前到了该给香四方送肉前夕,他家猪却莫名死了一头!这可急坏了老林,忙去找了瞧畜牲的郎中。

老郎中一瞧,捻着胡子,“你家这猪是中毒了。”

林肉荣大吓,“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就中了毒!”

在家思来想去,通过自己媳妇一提醒,这才怀疑是阿兴给自己拿的泔水有问题。

他冲到了房侍郎府上,又吵又闹。房夫人是个狠角色,觉得下人这般在自己府上大闹平白叫人看了笑话,一怒之下竟将阿兴打了数十板子,赶出了侍郎府。

阿兴与林肉荣打着官司,闹到了县官那,但事情牵扯到了正五品房侍郎家…所以官司也就一拖再拖,拖到了大理寺查案。

官司没赢,到了该给香四方送肉的时候,林肉荣焦头烂额,夜不能寐,胆子一大,竟然就把死猪的肉,和中了毒的猪一并送到了香四方。

而唐云芽做菜时候,看着猪骨头过白,骨筋处还泛黑,说林肉荣给的是中了毒的死猪肉。

方老板一看,这肉果然色泽不对,这可了不得,所以又把事情闹到了大理寺。

于是三个看似独立的案子,联系到一起,这一切也就顺理成章起来。

事情说的清楚,呈堂供词盖了拇指印。

晃在自己眼前白纸黑字的铁证,让房夫人腰塌下一截,汗顺着脸颊一滴滴滑下。

“夫人还有何话可说?”

安云沉把手中宣纸放到墨染手中,抬手命人将这跪在地上的一串人证带了下去,“如此,房夫人还敢说这事与你无关吗?”

瘫坐在椅子上,自知已经无法再做辩解的房夫人蓦然大笑起来,她笑的悲泣苍凉,与她以往给人盛气凌人的模样大为不同。

忽然,她面色阴狠,眼里充满滔天恨意,恨不得食肉寝皮般,“那个男人,是他该死!”

“牡芳。”

李书瑶想站起,却只是下意识的开口叫着房夫人的闺字,眼里闪着泪光。

“公主殿下。”房夫人看向李书瑶,摇了摇头,神色缓和,“殿下不知,那个房子胥他不过是看中了我父亲的权贵,他娶我…”

闭上眼睛,任由脸上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她颤抖着嘴唇说道,“他娶我,不过是为了…为了步步高升。”

“牡芳。”

这种心境,她又何尝不能感受。李书瑶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闺友,叫着闺友小字,心痛如绞。

深吸了一口气,房夫人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抬头看着自己头顶那方寒冰。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已是黑夜,胜似白日。

泪最后一次滑过脸畔,她嗤笑哧鼻,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再笑年少爱情,变为现在切肤之痛的悲哀。

“没想到他生时没有被我亲手千刀万剐,死时却被剜肉搓骨!也算上天有眼,让这负心汉不得好死。”

她起身朝着安云沉,没有一丝犹豫,“这桌子宴是我布的,那日长公主殿下说要在府上宴请,是我自告奋勇愿意替殿下布置这一桌宴席。”

“没有错,这五名官员均是中毒而死。我与殿下及其余夫人交好,了解他们喜好。”房夫人说地极为平静,“所以这一切,早就是策划已久。杀人偿命,我毫无怨言。”

站在白光之下,安云沉亦是看着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房夫人,脸色阴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殿内静地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混着那些围坐在圆桌前妇人的啜泣。

良久,安云沉才绽开笑容。却不是对着房夫人,他手搭在自己面前范夫人的椅子,垂眼看着椅子上抖成筛糠的范夫人,笑得阴翳。

“如此,这便是破案了。”

手离开,范夫人椅子一角已碎成粉末散在白光下,碎屑纷飞落在了空气中,洋洋洒洒。

“可是,现在的情形不大对啊。”

闻言,房夫人敛住眉头,“我都已经招供,安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尽管问我。”

“倒不是不明白。”安云沉抖了抖袖袍上的云木渣,“只是为什么在座的夫人,再得知了是夫人您杀害了自己丈夫,却能安稳不动。安某佩服罢了。”

像是看不到几名命妇的诧异的表情,他啧了声,朝着主座的李书瑶偏了偏脑袋,“长公主殿下,早听闻您与尚书大人是人人羡慕的鸳鸯鸟…”

安云沉故意一顿,不再继续往下说。

李书瑶早已经是恨不得将安云沉拉出去砍十次八次的脑袋。她和着恨意往肚里吞,转成忍耐,“泪水早就在得知亡夫去世那一刻流干了,难不成按安首辅意思,我们几名朝廷亲命的官妇,我一个大祈长公主,要像泼妇一样在你这大理寺上哀嚎吗?”

“公主多心了,微臣断然没有那个意思。微臣不过觉得人之常情中,出现了那么几个特例,所以觉得古怪而已。”

确实古怪。

唐云芽早就发现了,那房夫人看上去十分憎恶她的丈夫,而她为命案凶手不过于悲戚也就罢了。可是其余几位夫人再得知是房夫人害死自己丈夫时,也并无过多悲伤。

彷佛躺在冰冷床板上只剩一副骨架的人并非自己同床而寝的丈夫,极其陌生。

再者…

“再者,房夫人怎么一杀,就要杀了五位官员,一个都不放过呢?”

此话一出,剩下的官妇均诧异的微张嘴巴,除去李书瑶其他三名都是冷汗直冒。

知道见好就收,点到为止,真要得罪了这个先皇大女儿,他安云沉也捞不到什么甜头。

他噗嗤笑出了声,“只是跟各位夫人开了个玩笑罢了,既然房夫人已经自首,这案子便已经做了结案。”

他朝着墨染使了个眼色,墨染点头,指了十名侍卫将那五具骨架抬了下去。

安云沉拱手,显得谦逊有礼,“各位夫人受惊吓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云沉怎敢将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真的剔了肉,这些不过是我们大理寺的为了探案做的模板。”

他走到堂上案前,把案上的名帖拿起,“各位大人的尸首已经按圣上旨意下葬了,一切都按职位由礼部亲自操办。只是这一个月不方便告知各位夫人,还望各位夫人多加担待。”

“安云沉!”

房夫人恨极,三个字仿佛是从牙根上挤出来。“你竟敢骗我!”

她能这么容易就坦白,也不外乎是因为看到死后还不得安生的房侍郎解了自己心头郁恨,却没成想那负心汉竟然还以官阶葬了。

“将她带下去。”

“是。”

侍卫上前,用刀柄狠敲了下房夫人后颈。房夫人晕倒一瞬,长公主亦是拍案震怒。

她是一刻也在这里呆不下去,“既然凶手已经抓到,那我们也无需再呆在这里!安首辅!告辞!”

李书瑶入大理寺时,侍候的奴婢全留在了殿外,见公主殿下要走。其中吓得最惨的范夫人也忙起身,充当了李书瑶一时的丫鬟。

衣动人起时,唐云芽的鼻尖耸动了下。

忽地,她眼前闪过一丝惊异。那是…

范夫人掺着李书瑶从唐云芽身旁经过,鬼斧神差,云芽竟然伸手握住了范夫人的臂肘,喃喃了句,“铃兰花…”

范夫人吓了大跳,扭头见是方前作证的小丫头,十分好奇,却又不敢再抬脚往堂外走。

在安云沉那没有讨到半分好处,这么一个小小丫头也敢拦下她。

李书瑶脾气再好,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她现已是气极,顾不得皇家教养,侧身抬手朝着唐云芽脸上呼去,“贱婢,本公主也是你敢拦的。”

身子一轻,李书瑶指尖从她面前滑过,等唐云芽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在了安云沉怀里。

这是第二次被男人搂在了怀里,可是心脏却是第一次跳得想要从胸口跳出一般。

她仰头看着面前男子发了痴,忘记了挣扎。

安云沉单手将她护在怀里,危险地眯起眼睛,磁性低哑的声音带着威胁与警告。

“公主殿下,微臣的人,恐怕是您动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呵!欺负我们家云芽!不要命了啊!接下来是感情戏!加粗!感情戏渐渐要多啦!

☆、小侯爷来晚啦

咚,咚,咚。

心跳加快,唐云芽整个人宛如入了蒸锅的螃蟹,头顶冒烟。她半靠在安云沉怀里,低着自己羞通红的脸蛋,结结巴巴,“大…大…”

“安大人真是把这主审的名头做实了,开堂审讯我们这些副审都懒得知会一声。”

唐云芽想说的话被突然冒出的人声打回了肚子里。她咬着下唇,心里暗自骂着自己,“唐云芽,你在肖想什么啊!”

一席官服的李安宁怒气冲冲,他脚底下走得快又急,恨不得将自己脚底下的大理寺石地板踏碎一般。

“哟~,安宁小侯爷这是刚面见完圣上啊。”

放开手下揽着的唐云芽,瞧见来人,安云沉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怎么这一出宫,不先回家换一换衣服,倒先来了我这大理寺。”

眼角高挑,流光溢转,他接下来的话不免蒙上一层冷意,“怕不是哪里来的老鼠,见架势不对,特地在宫门口就侯着小侯爷,好来大理寺救火。”

李安宁走到安云沉面前,瞪着这张永远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脸,索性也不装了,“姓安的你少给我阴阳怪气。且不说我是本案的副审,本就有资格来,更何况你抓的人是我堂姐!我就更该在场。”

“小侯爷可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只不过找到了线索。想将五位官员的夫人请过来核对核对清楚。”安云沉不怒,笑得有涵养,“你看,这不就正好把案子破了吗。”

“你!”

“安宁!”

准备揪着安云沉衣领子开揍,李书瑶却先一步开口制止了他。放下举起的拳头,李安宁只好先对着李书瑶行了宫礼,愤懑憋屈地叫了声,“堂姐。”

为了避免再生事端,李书瑶上前忙握住李安宁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

“可…”

心中这股子憋不下去,李安宁还想再说是什么,但李书瑶只是用劲地捏了捏他手,笃定地摇了摇头。

见李安宁甩袖作罢,她吞下口中恶气,眉梢挂着冷意,微微侧头用余光看着安云沉,放低姿态冷声,“既然案子已破,那敢问安大人,我们这一众女子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自然。”

安云沉眉眼澄澄,从善如流。

得了许准,她回过头对着点了点头,低喃“不要再惹事生非了。”这才拉着在她身后将手缩在袖子口,谨小慎微的范夫人和剩下两名涉及此案的夫人扬长而去。

明黄色的华袍划破大理寺永寂的黑暗,也一并将青梅情谊葬送在了这无边的牢笼之中,谁都逃脱不得。

踏出黑色玄武岩石大门的刹那,那句,“牧芳,我对你说你。”是一辈子都来不及说出口了。

躲在安云沉身影背后的唐云芽辨认声音辨别的清楚,小侯爷一向是贵胄中的金疙瘩蛋,对人称自己为“小爷”。这一次张口闭口的我,可见确实有些气的糊涂。

到了夜晚会变身,上一次在香四方见面的大胖子,现在又是可骗倒一大堆小女孩的闲散侯爷的模样。

剑眉如星,眉眼如墨,红色官服称得他整个人修如长竹,和妖孽到雌雄莫辨的安云沉站在一起也不跌份。只是他现在看上去很是恼火,眼底的不爽清晰可见。

感受到打量自己的视线,李安宁循着视线望去,见藏在安云沉身后只敢冒出个脑袋看着自己的唐云芽。他更加不爽,“你怎么在这里?!”

上一次这丫头牵扯到了一桩命案,还是他好不容易去求了李牧阳让安云沉放这丫头一马,没想到怎么到了这桩案子…这个黑煤炭还在这里!

“还和他在一起!”

指着安云沉。背叛感如洪水般滔天朝着自己覆盖,李安宁气地去抓唐云芽,“叫你去小爷府上你不去!跑对头家里你倒是走得快!”

见李安宁一副抓到自己就要把她吃了的样子,唐云芽下意识的跑到安云沉的另一边紧紧抓着安云沉宽大的鱼纹袖子,低着脑袋。

虽然不是什么讨喜的举动,但安云沉看到李安宁像是不小心吃了苍蝇的模样心情大好,也就没把扯着自己袖子的小丫头甩开。反而嘴角上扬,挑衅似得看着安宁小侯爷。

见俩虎相对峙,自己那傻不愣的的徒弟极有可能变成二虎口下的炮灰。

凌志筹匆匆上前,把唐云芽从安云沉旁边拽到自己身后,朝着自己面前哪一个都惹不起的大人物,嘿嘿傻笑,“她是我徒弟,自然是我走到哪就跟到哪的。”

袖子没了拉扯的重量,安云沉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

而某人娃娃心性,坏的快,好的也快。

不是自己猜测的原因,安宁心情舒畅了些,他不忘低声腌匝安云沉一把,“我就说这丫头怎么能放弃了一颗香饽饽,去找了一颗臭鸡蛋。”

算自己占了上风,现在该谈论正题。

李安宁转身对着脸色不善的安云沉,沉下眼眸,“你知道如果小爷要来,圣上是拦不住的。”声音一顿,他看向亦是一脸严肃的安云沉,“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

没等到安云沉的回答,李安宁看向突然出声的唐云芽,以为她要替安云沉开脱,没好气道,“闭嘴你。”

“可是…可是我觉得那位房夫人,不像是幕后主谋。”

鼓起勇气没理会李安宁,唐云芽还是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安云沉脸色一变,高挑着眉毛等着唐云芽的下文。

“房夫人…燕学士的嫡女燕牧芳?”李安宁自语,“是她…”

不顾凌志筹不停拽着自己衣角晃动,半边脸被火把的热气烤得通红的唐云芽,指尖没入手心,自己给自己打着气,看着安云沉解释,“我只是觉得…”

“觉得…觉得比起房夫人,可能更加精通药理的范夫人更像是能想出这种主意的夫人…”

“你怎么知道范夫人精通药理?”

忙活了大半天,腿都站的发麻的安云沉坐着侍卫搬来的椅子,惬意地靠在背椅上,端着茶碗抿了口茶,“难不成你又闻到了什么?”

这句话在无心人听起来不算什么,但有过安云沉第一次对自己的挖苦,唐云芽自觉把这话当成了是笑话自己的笑柄。

她突然涨红了脸,却因为不会说谎,所以还是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尽量耷拉着脑袋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红眼圈,唐云芽继续道,“刚刚范夫人从我身边走的时候,我闻到了铃兰香…”

“铃兰…”

想起来在金玉堂姑娘溺死案子的铃兰花,安云沉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继续…”

“还…还闻到了芍药的味道。”

“嗨,小爷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奇怪的,范夫人是范太医的…”李安宁先是哧鼻觉得唐云芽这是小题大做,话一出口,竟然才发现漏掉了这一环。

他眼前一亮,急忙欣喜地对着安云沉,“你若是抓了房夫人就快些放了,按这么说起来范夫人…”

安云沉抬手,制止了李安宁接下来要说的话,在李安宁和唐云芽好奇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

“天宝二年,范太医的独女嫁予了同姓范太医的至交。天宝十年,范太医因莲妃案被处以流放,却因年老多病惨死于流放路上。”

看着手中的红釉茶碗,他神情漠然,“听闻那时,范大人只顾在金玉堂寻欢作乐,将自己发妻与至交的范太医所不顾。事事苍凉,人心难测,可怜少妻老夫,妻老夫却如弃履而不烦厌。”

手时间一松,红釉茶碗掉在地上,碗碎茶散,安云沉眼里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倒让人不禁汗毛直竖,“要我,我也会杀了他。”

唐云芽揉了揉眼睛,好让眼里的眼泪水别掉下来。

虽然自己未经情爱,虽然安云沉说的并不旖旎动情,可是她还是能感受到得知自己至亲之人时,周围空无一人,只剩自己的悲怯。

那时候,爷爷去世的时候…

“所以,你确定这事。”手指尖扣着椅子边,安云沉扬唇,“还要我再继续往下查吗?”

长公主名号可比小侯爷管用的多,若真与李书瑶无关,她必定力保闺中密友,可惜…

她不敢。

别人不知也罢,李安宁一直生活在皇家内城。爷爷,爹爹虽然是礼部尚书,但姐姐嫁予圣上为皇后,姑母嫁予先皇为太后,先皇赐他李姓,为皇族。

也算和李家分不开边。

从小到大,生在于李氏宫闱中,李书瑶为何会二嫁予户部,其中的那些凄楚他自然知道。

何况,他母亲早逝,长公主李书瑶膝下无子,喜欢他便时常召见他,将他视做亲儿…

“既然已经断案,自然不需要再查。”李安宁一改先前不乐,他像是落汤的凤凰,收起了自己光彩照人的羽毛,“如此…就罢了。”

被李牧阳召到宫中,经过阳帝提醒,他隐约猜到这事和李书瑶有关,所以才来…

看着自得的安云沉,觉得再呆下去不过是徒增烦恼,李安宁心气不顺迅速转身,才踏出一步,他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唐云芽。

对着一旁低头不停抹眼泪的唐云芽,本来怨气冲冲的口气有些生硬,“喂!黑煤炭!你要不要同我回侯爷府!”

听到小侯爷还要带自己走,唐云芽头摇的宛如拨浪鼓,顾不得脸上没干的泪珠子往凌志筹身后面挪。

“黑…”

“小侯爷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从椅子上起身,安云沉走到云芽面前。

他比云芽高了一尺,为了和唐云芽面对面他还特地半蹲了身子,余光时不时瞟向李安宁。

安云沉凤眼弯弯,瞧着眼前正若木鸡望着自己的唐云芽,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勾手刮了她鼻尖,看见“哄”一下,从脖子根红到脸的小丫头,他笑意不减。

“这小丫头是个宝,我可舍不得让她被一只会变色的黄鼠狼叼回窝。”

捏捏云芽的没有什么肉感的脸蛋,安云沉心想着日后得养胖些捏起来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没办法,人和人气死人,我们唐云芽就是喜欢安云沉大大!唉!

☆、云芽云沉

胡萝卜削得只剩个芯,再来两刀恐连指尖肉都要被削掉半个。

“夭寿啦!”

夺下对着空气一脸春心荡漾某人手中的刀,凌志筹将她推着往厨房外面走,“小祖宗啊!你还是别添乱了,去去去,到外面玩去。”

握着手中半截胡萝不,唐云芽扭头想解释,可是头刚转半个她整个人就已经被凌师傅推到了门外。

“这几天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不是傻笑就是发呆,你还是老老实实站在门口,别再给我添乱了。”

安府后厨的食材种类比香四方多了好几倍。

长安位处中原,一些个从苗疆运来的珍果本来就少见,更何况在盛夏天蔬果不好保存的情况下。

凌志筹上一次做宴席见的多为稀奇的肉食;现在案子结了,安云沉没说让他带着小徒弟离开,但是也不限制他俩在安宅的走动。

他乐得自在,便成天窝在后厨拿着名贵蔬果研究菜式。

但,一向是凌志筹得力助手的唐云芽这些天不是打翻燕窝,就是洒一地松茸,今天眼见着差点割到手。

凌师傅为了让自己能安安心心,只能把唐云芽赶出了后厨。

“你自己溜达溜达,千万别进厨房了哈。”

像是终于请走了大瘟神,凌师傅如释重负,一蹦一跳又窜回到厨房里,继续抱着自己的大碗看着食材单加着天南海北淘回的调料。

缩回打算拽着师傅的手,唐云芽恨恨咬了口手中胡萝卜,“不让进就不让进。”

这么一说,她倒是又像想起了什么,低头“噗嗤”笑出了声,眼里笑意像是能流出蜜。

其实唐云芽这几天心情好是有原因的,她来了快三月,平白卷入各种案件中,倒让来长安寻夫君正事耽搁了许久。

这些天在安府她与下人混得熟了,才知道现在临近端午,长安和长安附近大大小小的官差在端午节都要来长安朝圣祭祖。

也就是说到了那日,若能有机会在百官上朝必经的玄武门前面摆个摊,把勺子往柱子上一挂!能认出来的人,便就是她唐云芽幼时被指腹为婚的夫君。

双手一拍,唐云芽眉眼弯弯,很是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与她形影不离的大勺,是爷爷临终时交给她的法器。据爷爷说,这是云芽幼时,一位姓青的道士特意找到云芽家,给唐爷爷的。

勺子一共两把,一把给了唐云芽,一把远在京城内的小公子府上。

青道士给唐爷爷交待,等云芽十六年华,就让她拿着勺子进京去找她命中注定的良人。

具体便是等百官聚于长安之时,将勺子往玄武门前一方;能认出这个勺子的人,便为是。

那青道士说得玄乎,讲这小公子能保云芽后半生荣华富贵,安定富足。非云芽不可的原因,则是那位小公子此时需与云芽的姻缘红线,才可保住性命。

这事放平时大家可能就当做了个笑料浑话过去就过去,偏偏这位青姓道人的另一些话让唐爷爷与唐奶奶不得不信服此事。

故,唐爷爷和唐奶奶就应承了下来。

能快点有个自己安稳落脚的地方,云芽自然是喜不胜收,期待着自己未来。

安府庭院幽深,与安云沉崇尚的俭朴作风相差十万八千里。

花鸟异兽,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就连养着红鲤的池塘,都是汉白玉做的,池底还放了不少南海明珠。

唐云芽极少到前院来,唯二的两次还是晕晕乎乎看不真切和乌漆麻黑不敢抬头。

今日听闻安云沉早早上朝去,一时半会回不了,正巧师傅不让她在厨房呆着,倒不如逛一逛。

安府下人不多,她一个人走着瞧着,赏着美景,胆子也变得大,偷摸着就跑到安云沉平日喜欢到的露台上。

兀自趴到栏杆上探头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红鲤,唐云芽鼓起脸,笑得开心,顺手取过放到凭栏墩上玉盘子,捻着馒头渣向鱼池里撒。

“要多吃一点哦,保佑我能顺利找到夫君。”

手的馒头细软还留着余温,安云沉好洁,故而喂养家中鸟雀动物全都是要当天做好的食材。

忽然,唐云芽捻馒头的手指一顿。

手中的白面馒头,是外边一户普通农户一年到头也舍不得吃上一口的东西,现在却被用来喂了鱼。

想到这些,她心情骤然低落,先前欢喜的心情立刻无影无踪。

唐云芽放下玉盘,没落的垂下了眼睛。

“鱼儿啊鱼儿,你说为什么同样是人,怎么每个人与每个人的差别如此之大。”

池中的锦鲤自然听不懂,只知吃到碎屑摆着红尾,在水中跃出了片片涟漪。鱼尾摆动间,几滴水珠溅到了绿色荷叶,旋即顺着纹路一滴滴流回了池中。

“因为不同,所以不同。”

身后声音蓦然传来,低哑磁性的声音吓得唐云芽脚下打滑,撑着栏杆的手亦是一松,眼看着就要往水池里跌进去。

“比如现在,我与你就不同。”

电光石火间,腰上多出一只手,冰冷的铠甲触到了自己腰间,隔着薄纱霎时传来的一股寒气。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唐云芽打了个激冷,她抬头逆光望去。

见过他红衣如妖,见过他白衣如仙,见过他狠绝如鬼魅,却从没见过眼前之人一身铠甲的铁血之姿。

时常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挽在羽冠中,铜色铠甲下凸显他整个人更加英武,挺鼻凤眼,一朵花纹刺青于眼下摇曳生辉。

安云沉勾唇打趣道,“唐姑娘怎么这么喜欢腿软。”

扣住手边盔甲,唐云芽眯眼看着这张不论多少次,都会被惊艳到的脸。

纵然安云沉貌如天姿,亦有倾城佳人模样;也少有人能将他认成女子。久经沙场的将领,身上的血气是掩盖不过去的。

这也是见证过边疆战事残酷的云芽,最害怕安云沉的原因。

脚沾了地面,云芽松开手,忙退到安云沉可控范围外,垂头行礼,“大人。”

心跳声一声声响在耳边,腰间的寒意燃起焯意似要把她吞噬,脸蛋上升起绯色,被人抱在怀里还嫌冷的唐云芽,此刻觉得自己像是被丢到了回炉中。

热的发烫。

莫名有些心虚,她把头低得更低,呐呐又低声叫了句,“安大人。”

“嗯。”

空落落手垂到两边,安云沉把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池中水,不知这一个嗯到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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