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捯饬了许久,直到玉盛让人来催,玉娇才迟迟的出了闺房,出院子的时候,裴疆已经守在院子外了。

玉娇看到裴疆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然后赌气的别开视线,继而准备离开,但身后却传来裴疆闷沉的嗓音:“小姐为何要生奴的气?”

玉娇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

她爹娘已在府外等着她了,不能再迟了。想了想,还是回头看向他,“这事待我回来再说。”

玉娇转身离开,待走远了些,才问身边的桑桑:“你说这裴护卫这几日究竟怎么回事?”

那日两人闹脾气,桑桑也是在的。这两日桑想了下,也想出了点门道来,“许是因为裴护卫把千字默写了出来,而后小姐去了四宝轩,他以为小姐是给他奖赏,但却不曾想小姐却是送给莫少爷的,因此心里边不平衡。”

桑桑的想法与玉娇先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但玉娇还是觉着有些不可能的说:“裴护卫有不是那六七岁抢糖吃的小孩了,何至于这么不平衡?”

“小姐这你就不明白了,裴护卫这前边十年只差没与世隔绝了,兴许也就外边看起来沉稳而已,其实呀心里边可能就和那十岁的孩子差不多。多年来没有得到过温暖,心里边可能也是希冀有人待他好的。”

闻言,玉娇微微蹙眉,有些不确定,“真是这样吗……”

桑桑应道:“奴婢觉着是这样的。”

玉娇想了想,“倒也说得通,要是真是这样的……桑桑,你让人现在就去四宝轩再买支笔,待我回来后再拿给他。”

桑桑认为主子和裴护卫之间真有些情况,倒也不再好奇主子为何对裴护卫这般上心了。

裴疆这边却是紧紧盯着主子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看得久久未回神。

精心打扮过后的主子,极美。

主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裴疆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神蓦地冷。随之只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侧头望去,看到的是张嬉皮笑脸。

嬉皮笑脸的人是玉恒,玉娇那满身金闪闪的堂兄。

“裴兄弟,今晚有空不?”

那嬉皮笑脸的态度,与月前拿着鞭子抽人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裴疆拨开他的手,看回前方,声音清冷:“没空。”

玉恒的笑脸僵,但随即又笑得贱兮兮的,道:“别这样嘛裴护卫,我方才问过沈护卫了,你晚上不用当值,定然是有空的,是这样的,先前我不小心打了你下下,所以想请你去吃顿好的来赔礼道歉。”

裴疆微微蹙眉,实在琢磨不透这玉恒到底想做什么,继续拒绝道:“不需要。”

玉恒:……

这真他娘不给面子!

玉恒今日会拿自己的脸来贴冷板凳并不是真的觉着自己过分了,而是今日回到家的时候,他爹把他给骂了顿,就因为他月前鞭打过这姓裴的。

他爹的原话是这样的——

“你大伯说想要给玉娇招个上门女婿,只要玉娇喜欢且真心的待玉娇好的,都可不论身份高低。你大伯先前就夸过那护卫忠心耿耿,拼了命也要救玉娇,还说如果他有那能力,还可给他在商号安个管事的活,你爹我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得他对这护卫有那招婿心思。”

最后他爹给他下了通牒,威胁他若是不把这护卫哄好,就限了他的花度。银子是他的命根子,为了命根子,脸面这东西不要也罢。

来寻这护卫的之前,玉恒也了解裴疆的底细了。知道他在猎场待了十年,也不与任何人来往,心想他定然是个没开过荤的,拿女人来忽悠最简单不过。

如此想着,便扯着笑脸诱哄道:“我那二妹是爱玩闹的姑娘,最受不得沉闷了。裴兄弟你这么闷的性子,久而久之二妹会觉着你无趣的,何不如趁着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之时学些讨姑娘家欢喜的法子,以后说不准还能把我二妹哄得服服帖帖的。”

玉恒的话让裴疆听着有些云里雾里,并不大想搭理他,但听到“讨姑娘欢喜的法子”的话之时,脸色微微动了动。

因直看着裴疆的表情,玉恒自然看到了裴疆的动摇。

有戏!

再接再厉道:“只要你今晚和我吃了这顿饭后,定然会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去讨我二妹的欢心。”

玉恒目不转睛的瞅着裴疆,好半晌后,待裴疆转头看向他的时候,玉恒知道,这饭算成了。

只要是男人,吃了他这顿饭,仇人也会变成兄弟的!

“当真?”

玉恒很肯定的点头:“当真!”

裴疆的脸色很难是什么地方,但他隐约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女子衣着单薄,笑意带媚,脂粉浓郁,而男子也是带着让人厌恶的笑意,男女亲密相偎,这些皆看得裴疆极为不舒服。

入了雅间后,玉恒把裴疆摁到了位置上,笑得暧昧,“人来之前,给裴兄弟你两样好东西,保你会不丢脸,二保你宿金枪不倒。”

裴疆微微蹙眉:“金枪不倒?”

这时有人端了壶酒上来,玉恒拿过,随之倒入了裴疆面前的酒杯,道:“这是好酒,也是让你金枪不倒的好东西!”

虎鞭泡的酒,可不正是好东西!

裴疆冷漠扫了眼那黄色的酒液,道:“我从不饮酒。”

玉恒端起,塞给他,劝道:“你若喝了这杯,我便传授与你哄姑娘家高兴的法子,就杯,杯!”

若是他不喝,玉恒怕他今晚会出糗。毕竟是自己带来的,若是第回没两下子就不行了,往后被笑话的还是自个。

裴疆瞥了眼玉恒,还是拿过那杯酒,警觉的放在鼻息之前嗅了嗅。没有嗅到其他异样时,便直接饮而尽。

见他喝了酒,玉恒便从怀掏出了本册子,递给他。挤眉弄眼的道:“若是不懂的话,可问我~”

裴疆皱眉听着玉恒的话,再看他那脸色,忽生出想要打他顿的想法,但还是硬生生给忍住了。放下了杯子,把他的册子拿了过来。

裴疆只是不通风月之事,但并不是傻子。翻开第页的时候,或许不解,但再看下去便有些明白了。

每页上边,皆是彩绘的男女,姿势虽不致,但相同的都是未着片缕。

男人身上有的,他也有。女人身上有的……

目光落在了划伤女子的胸脯上,不知为何想到主子遇险的那日,他把主子从洞坑背到地上之时,他背上感受到那极为柔软的触感。

主子也是如这册子般……?

裴疆喉结不自觉的上下颤动了下。

“裴兄弟,是不是看得你热血沸腾?我和你说,会你就按照这画册上边的步骤……”

未等玉恒把话说完,裴疆便没有半点征兆的就蓦地把书阖上了,声响也有些大,把旁的玉恒吓了跳。

裴疆转头看向玉恒,眼眸黑压压的,看着让玉恒背脊凉。

嗓音又冷又低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玉恒看着裴疆的黑脸,不知为何忽生出丝害怕。明明月前打他的时候,还没有如此这般压迫得让人不敢大喘气的感觉。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身份变了而给惯出来的?

虽然有那么点想恶狠狠的找回自己的场子,但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还是咧着嘴笑:“裴兄弟你这见识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还未说完,雅间的门被敲了敲,传来老鸨特意矫揉造作的声音:“玉爷,姑娘们来了。”

玉恒的双眼蹭的下就亮了起来,忙道:“快进来、快进来!”

门开了,阵浓郁的香粉味飘了进来。

常年下来的谨慎让裴疆的视觉、听觉和嗅觉都比常人要灵敏许多。所以这浓郁香味让他极为不适得紧紧蹙眉。

两个穿着清凉,浓妆艳抹的美艳女子从房外走了进来。

玉恒非常豪气的从怀掏出了几张银票,往桌子拍,道:“好好伺候爷带来的这位兄弟。”

闻言,那两个女子看向屋另外个男子,看清俊颜与那挺拔健壮的身材之时,两双眼睛都为之亮。

甚是欣喜的想要往裴疆身上贴去。但连手指都还未触及到的时候,裴疆“啪”掌拍在桌面上,连着桌上的物什都被震得腾空了下,更是吓得那两个女子脸色白。

裴疆黑着脸沉声道:“别碰我。”随之看向玉恒,“这顿饭,作罢。”

话落,直接起身离开。

玉恒则是脸的懵,满脑子都是——这他娘的还是个男人么?

且说陪着父母块赴宴的玉娇早早就回来了,桑桑把已经买回来的笔给了她,然后给玉娇铺床。

玉娇见桑桑在忙,便说道:“不过是送支笔过去,我自己去便好了。”

桑桑有些迟疑,道:“可这天色都暗了……”

玉娇笑了笑:“还是在自家呢,只是去见裴护卫,且裴护卫我也信得过。”

说着,拿起桌面上的长形木盒,提着小灯笼便直接转身出了屋子。

看了看手的盒子,玉娇笑意也更盛。

或许桑桑说得没错,裴疆就是个看着沉稳,其实心里边还是像个孩子样的。

她见识比裴疆广,且自己从小到大也有这么多人疼爱,锦衣玉食的。这么想的话,玉娇觉着自己压根她不需要与个孩子再计较什么。

玉娇待裴疆的态度与旁人总是有些不样的。

行至裴疆住的小后院,附近没有住其他人,所以依旧是寂静片。

到了那小屋,玉娇敲了敲门,但门似乎没关紧,只是碰到了下,便开了条门缝。

玉娇把门缝推大了些,往乌漆嘛黑的屋子里试探的喊道:“裴护卫,可睡了?若没睡,你出来下。”

天色还尚早,且福全还说往常他都是差不多这个时辰来给裴疆擦药的,裴疆怎么可能这么早睡?

久未有回应,玉娇喃喃自语的说:“不在吗?”

轻叹了口气。想着明日在寻裴疆,转身之时,在玉娇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忽然从门内伸出了只手蓦地抓着玉娇拿着盒子的手腕。

盒子瞬间落地。

玉娇懵,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拽入了屋子,两只手腕都被人紧紧的抓着高过头顶压在了墙上,灯笼也掉到地上,熄了。

玉娇被吓得瞪大了眼,惊喊道:“裴疆你要做什么?!”

方才被抓住手腕的时候不知是裴疆,但被拽入了屋后,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还有那滚烫的体热,她就瞬间猜出来了!

只有裴疆的体热才会这么烫得似要把人灼伤般。

裴疆贴得很近,近到让玉娇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之时,也似乎听到了他的心跳,炙热的浊息带着淡淡的酒气洒到了玉娇的脸上。

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经身在了之前做过的梦境了般!

玉娇用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挣脱出来,但却被压得动弹不得。而裴疆也不说话,玉娇被吓得几乎要哭了出来,结结巴巴的道:“裴、裴疆,你、你想做什么……?”

☆、24、二十四章

近在咫尺的温香软玉, 还有那熟悉的暖香,都让裴疆想起了方才看的绘本,每幕面画印在自己的脑都似鲜活的般,让他的血液沸腾, 气息粗沉。

双晦暗的黑眸,在黑暗之紧紧盯着玉娇。

玉娇惶恐不安的问“裴、裴疆,你、你想做什么……”

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裴疆贴近玉娇,几乎鼻尖对鼻尖, 声音低沉喑哑的唤了声“小姐”。

他呼出的气息全数落在了玉娇的脸上。

玉娇怕得浑身颤抖且不敢呼吸,觉着要窒息的时候瞬间想到了先前梦到过的景象。

她被裴疆抵在窗口, 裴疆也是用着这般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喊出她的小名“娇娇”的, 而接下来他紧紧抱住她, 做些让人害怕却也面红耳赤的事情……

想到此,玉娇真的被吓得哭出来了。

泪珠在眼眶打转了, 声音带着哭腔“你、你发誓过绝对不会欺负我的, 你欺负我会、会天打雷劈的!”

裴疆呼吸逐渐加重,嗓音低哑“小姐莫怕, 奴不会欺负小姐的, 但小姐应过奴个要求的,奴现在提出来, 小姐能否答应?”

玉娇觉着自个就像是被按在了砧板上的鱼样,随时都会被人切成鱼片儿。现在别说是个要求了,只要他不会像梦那般欺负她, 她十个要求都会答应!

“你说,我全答应你……”

玉娇忽然后悔这般信任裴疆了,她怎知道前些日子那么乖那么听话的裴疆竟然会这样对她?!

玉娇惊怕得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那奴想要小姐……嫁给奴可好?”

玉娇正哭得可怜,但听到裴疆这话却是直接愣住了。

在玉娇惊愕之时,裴疆慢慢的道“奴喜欢小姐。”

玉娇的眼睛渐渐的瞪得很大。

裴疆喜、喜欢她?!

这话如块巨大的石头猛地落入水,掀起了惊涛骇浪。

而现在两人的只差没鼻尖相触了,互相呼出的气息都落在对方的脸上。裴疆感觉到那微温微湿的气息,顿时觉得喉咙更干,身体也更燥了。

许是身体更热了,裴疆的喘息也重了许多,问“可以吗?”

玉娇稍稍回过神了,听到他问的话,斩钉截铁的道“不行!不可能!绝对不可以!”

惊慌害怕是何物,玉娇差些都忘记了!

裴疆俨然没听到,只想要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而再问“可以吗?”

缓过神来的玉娇才想起来现在自己是什么处境,下又慌又怂了回去。

虽惊慌不已,但也还是闻到了裴疆身上那淡淡的酒气。

玉娇猜测裴疆现在约莫是喝醉了,脑子定然不灵光了,许是自己哄他几句,他就会把自己放了。想到此,玉娇暗暗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所以便边挂着眼泪,边抽抽搭搭的哄他“你、你先松开我,我再回答你……”

裴疆闻言,沉默无语,似乎在思索。

按下惊恐,玉娇再接再厉的诱哄“你若是肯松开我,我、我就好好考虑……”

话落许,裴疆手上的力道松了许多,而后真的松开了她,微微退了步。

玉娇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抽噎道“你再离我远些,你这样近,让我有些害怕。”

裴疆静默片刻,依言后退了步。

就在裴疆后退的那瞬间,玉娇想都没有想,瞬间夺门而逃。

看着人逃走,裴疆却是动不动的。

半晌之后,手掌覆上了自己晕眩的额头,闭上双眸,继而深深的呼出了口浊气。

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幽暗的双眸多了丝清明。

裴疆清楚自己很不对劲,平时自己决然不会这么的冲动,而且他的身体紧绷得难受,下腹也烧得难受。

那杯酒,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缓了晌之后走出了小屋,来到井边打了桶冷水,直接从头淋了下来。

秋季入夜偏冷,所以井水冰冷得让人寒彻全身,寒到骨子里。

淋了桶又桶,直到两桶水冷水下来,情绪与紧绷着身体才冷静下来了些。

那边被吓得落荒而逃的玉娇,方寸全乱的跑回了自个的屋子,直接上了床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蒙在了被子。

桑桑端了水进来,发现主子已经躺下了,便熄了盏灯,随之端着水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而此时在被子缩成团的玉娇,眼睛红红的,更是心有余悸,身体颤抖得极为厉害。

比起害怕,现在让玉娇更为震惊的,是裴疆说喜欢她的这件事情。她直觉得裴疆不可能喜欢任何人,因为他不懂喜欢是什么。

可是,他竟然说喜欢自个?!

还想要她嫁给他?!

还把她压在了墙上!

怎么办?怎么办?!

要把他送走吗?

或者把他调离自己的身边吗?

还是说趁着他还不是淮南王的时候,自己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爹娘怎么办?

万他提前欺负自己又怎么办?

玉娇的脑子乱哄哄的,所有的问题都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这些难题困扰了玉娇晚,夜未眠。等桑桑等婢女来伺候她起床的时候,都被她双泛着红肿,且眼底下还泛着青的眼睛给吓到了。

桑桑急忙的问“小姐你这是怎了?!”

玉娇委屈巴巴的道“做噩梦了。”

许是因整宿没睡,声音很是沙哑。

桑桑看主子脸色不对,便伸手摸了摸主子的额头,模吓了跳“怎会这么烫!”

说着,忙转身看向其他婢女,吩咐“青菊你赶紧去请郎,红柚你去告诉老爷夫人,说小姐染上了风寒。”

先前知道自己梦到的会变成真的也没有吓得生病,这回玉娇是真真的给吓病了。

连病了好几日,玉娇都是昏昏沉沉的,等病好得七七的时候,才听到桑桑说父亲把裴疆给关了起来。

正在捏着鼻子喝着汤药的玉娇蓦地惊,忙松开手把喝得半的汤药放下,惊愕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桑桑“老爷问小姐生病的前晚做什么了,奴婢如实告知之后,老爷便直接让护院把裴护卫给抓起来了。”

玉娇脸上恼“桑桑,你、你……”实在无从指责,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才问“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桑桑又不知道她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把她的行踪告诉父亲也无可厚非。只是她父亲敏锐,定然是从细节上边察觉到了什么。

“老爷不让奴婢们告诉小姐,怕扰了小姐养病,现在小姐的病也好了许多,奴婢才敢说的。”

提起裴疆,玉娇还是心有余悸的。但昏沉了几日,同时也冷静了几日,现在也没有那晚那般害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玉娇无力的呼口气,想到裴疆就觉得脑仁又疼了起来。

他究竟喜欢自己什么?

玉娇仔细想来,忽然觉着先前就有征兆了,不管是他给自个剥干果,还是在云锡山遇险,他跳下洞坑陪自己那回,这已经很明显了,只是自己根本没有往他喜欢自己那方面想而已。

那他又是何时喜欢她的?在梦他欺负她时,难不成也是喜欢她的?既然喜欢,为何又让她哭?

玉娇虽觉着裴疆虽然前几日那晚唐突自己,且也不论他喜欢自己与否,但说到底也是为自己拼过命的,而且那晚……也没欺负自个。

这些想不透的事情也不见得能两天就能想明白,眼下还是先把裴疆从她父亲那讨回来再说。

玉娇没有再去想那些琢磨不透的问题,下了床,问桑桑“裴护卫现在被关在哪?”

桑桑“东院的柴房。”

书房内,玉娇望着父亲看着书卷的父亲,再次重复道“裴护卫真的没有欺负女儿,是女儿晚上着了凉才会染上风寒的。”

玉盛这时朝着其他下人挥了挥手,下人会意,都退出了屋外。

待人都退出玉盛的目光从书卷抬起,看向自个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看了许久都未说话。

父亲的目光就像能看穿了她心所想的般,玉娇被盯得心里发慌。心暗暗的想,决然不能让她父亲知道裴疆对自己有别的意思。

若是知晓了,以她父亲宠爱自己的程度,裴疆的下场哪还有轻的?

许久之后,玉盛才轻飘飘的落下句话,“那护卫喜欢你。”

“嗯……?!”玉娇反应过来,眼眸也睁得大了半,惊慌的道“他、他说的?”

把书卷卷上,扔到了书桌上,嗤笑了声,道“何用他说,这般明显,你爹若是都瞧不出来,岂不眼瞎?”

玉娇暗恼她爹眼睛这般毒,还让不让她继续编下去了!

玉盛淡淡的说道“喜欢个人,怎可能掩藏得住,仔细观察便知。而且,娇儿你似乎并不是吃惊那侍卫喜欢你。”

玉娇心惊,忙道“女儿没有不吃惊呀,只是下子太惊讶,所以……”看着她父亲那似乎什么都清楚的眼神,玉娇的声音也渐渐的弱了下来。

眼眸虽然不锐利,但却真的似乎什么都看得通透。

玉娇也不演了,索性道“可就算他喜欢女儿,但女儿也不喜欢他呀,爹爹你也没有必要把人关起来,况且我染上风寒的事情真与他无关!”

玉娇也不知他父亲有没有信她说的话,只是见他父亲收回了目光,端起桌面上的茶水饮了口。随之淡淡的道“个下人而已,娇儿何必这么关心,爹又不是那等草菅人命的人,再过分也就是打个半残而已。”

玉娇闻言,瞪大了眼“爹爹你打了他?!”

他们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个两个怎都想打裴疆,难不成裴疆与他们家的人都天生犯冲?

玉娇心焦的等着她父亲的回答,半晌后玉恒才慢悠悠的说“打倒是没打,就是饿了他几天。这护卫倒是个硬脾气,被关了这么多天,也被饿了这么多天,愣是句求饶的话也没有,且看那精神头丝都不像是被饿了几天的人。”

听到裴疆只是被饿了,并没有被打得半残,玉娇才松了口气,但时也未察觉自己这口气究竟是担心自家以后会被裴疆报复,还是单纯的为裴疆担心。

“那现在事情清楚了,爹爹你是不是能把他给放出来了?”

玉盛“他虽拼命救了你命,可他喜欢你,现在再把他放在你的身边,爹不放心,所以这人暂时就先放在爹这。”

自知道裴疆自己的心思后,玉娇其实有些不敢见裴疆的,但也没有想过要虐待他呀,所以时心急道“可就是不能放女儿身边的,但继续这么关着饿着,就是再抗饿的人也受不了的呀。”

玉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眼,忙解释道“虽然他喜欢我,但他先前为了救我差些没了命也是真的呀。也是爹爹时常教导女儿不能恩将仇报,如今仅是因为他喜欢女儿,就这般恩将仇报,未免不妥?”

玉盛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哦”了声,玉娇急了,喊“爹!”

“爹只说把他留在身边,并没有说要继续关着他,饿着他。”

闻言,玉娇心里边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爹爹你把裴护卫留在身边做什么?”

玉盛有下没下的拨弄着杯盖,笑了笑“自然是放在身边当护卫。”

这时玉夫人送了炖汤过来,玉娇也没有心思打扰爹娘恩爱,便与娘亲请了安就出了书房。

见女儿走了,玉夫人才问“娇儿是为那护卫来的?”

喝着汤的玉盛点了点头。

玉夫人面露担忧之色,“因着玉娇退了婚,外边说什么话的人都有,还有说她与这护卫的,老爷你真不会打算招那护卫当上门女婿?”

玉盛把汤碗放下,“有何不可?”

玉夫人惊,“可那个先前是个奴隶呀!”

玉盛笑了笑,问道“那夫人觉着应该给娇儿寻个什么样的,家财万贯?可我们家银子还不够多么,再说名门望族规矩多,且还妻妾成群,那样的家族,向来不喜规矩且也不喜与人争宠的娇儿真的会生活得好吗?”

被自个丈夫这么说,玉夫人觉得也是这个理。

“所以这给娇儿寻良人,身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喜欢娇儿的时候,还能到把命娇儿看得比命重。”

叹了口气,继而说道“且不说那护卫长得俊的长相和沉稳的性子,就说他先前救娇儿而把自己送入狼口的那股狠劲,这点我就挺满意的,最为重要的是,把娇儿嫁到别人家,你我也会为她终日忧心不安,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娇儿留在身边,况且也不见得娇儿不喜欢那护卫。”

玉夫人愣“怎么说?”

玉盛摇头笑道“方才夫人你是没看到她听我说把护卫打残了时的那模样,是真的着急了。”

在回自己小院的路上,玉娇走得很慢。

其实玉娇心里边还是有些不安的。她总觉得他爹说裴疆跟个没事人样是夸大了。

从她病的那日到现在都已经三天多了,裴疆真的会点是都没有吗?

玉娇只是餐不吃都觉得头晕。就算裴疆他再厉害,三天未食也未饮水,真能看扛得住吗?

可别晕倒在了柴房也没人知道!

桑桑见主子像有心事,琢磨了下,还是问“小姐还在为裴护卫的事情担心?”

玉娇叹了声气。

玉娇现在这会对裴疆的想法乱得很,方面觉得他不会像梦那样欺负自己,方面又觉得他会,两者纠结之下,她还是无法不管裴疆。

为救命之恩,二为他未来的身份,三为她对裴疆的悲惨过往同情之余而生出的心软。

玉娇的脚步蓦地停,桑桑疑惑的唤了声“小姐?”

看了眼桑桑,自顾自的说道“还是得去瞧瞧裴护卫。”

且把裴疆与她说喜欢这件事放下,先去看看他有没有晕倒在柴房再说。

玉娇把其他婢女都遣回了院子,只带着桑桑块过去。

只是到这东院的柴房外,玉娇步伐放得很轻,像做贼似的。

桑桑奇怪的道“小姐你这是在……”

话未说完,玉娇忙朝着她“嘘”了声,很小声很小声的道“他的耳朵似乎很灵,会听见的。”

桑桑则是满脸的疑惑。这被听到了又会怎么样?

“可小姐,我们这像是在做贼呀……” 桑桑也是如主子般小声说话。

这么说,玉娇也有些觉着自己的行为根本不像是在自己的家,反倒像是潜入了别人家的小贼。

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继续放轻脚步,到了窗户外边之时更是猫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用手把窗户打开了条小缝,继而贴到了窗户的缝上,继而的往柴房里边望去。

只是寻了半晌,都未在里边寻到有人的身影。

“小姐在看什么?”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玉娇身子蓦地僵,双手更是不自觉的攥得紧紧的。

懊恼的闭上眼睛,抿了抿唇,继而呼吸了口气后,把弯着的腰挺直了起来,随后才转过身看向站在她身后五步外的裴疆。

裴疆依旧是那副寡淡的脸,面色也不差,丝都看不出他被断水断粮的关了几日。

玉娇见到裴疆,就想起前几日在小屋的那晚。那时虽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得到。

玉娇想到那晚被他抵在墙边上的感觉,脸色下红了起来,便是连心都砰砰砰的狂跳不止。

只是看了他眼,就倏地把目光挪开,挪开目光,余光所见柴房的门竟然是开的!

……

方才她是得有多蠢呀!

也不问他怎么出来,且又怎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想起那天就又羞又恼,全然不想与他说话。

与桑桑道“我们回院子去。”

说着径自转身离开,身后的裴疆眼眸微微的敛了下,握着手的木盒,随后朝着主子的背影问“小姐三人日前是不是寻过奴?”

玉娇的脚步顿。

见主子终于肯停了下来,裴疆微微的叹了口气,“奴那日喝了酒,不记得了。”

玉娇闻言,眨了眨眼睛,同时眼还带着几分疑惑之时,

真记不得了?

玉娇想起自己以前偷喝果酒。醉酒后,抱着根柱子直不停的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但她夜酣睡到第二天根本就记不得自己前天晚上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了,就是自个抱着柱子说个不停也是桑桑告诉她的。

裴疆向来诚实,应当不会说谎?而且她自己也试过宿醉后忘记了前天做过的荒唐事,那裴疆也是有可能忘记了的呀。

想到此,玉娇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松了口气。若是裴疆忘记自己说过喜欢她的话,哪怕他现在还喜欢她,可她是不是还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玉娇觉着若不当做没发生过,她估摸着连看都不敢看他,反正这事就他们两个人知道而已,裴疆都记不得了,那也就只有她自己个人知道了。

思索过后,玉娇决定把那晚裴疆与她说的话埋在土!

呼了口气,心里有了决断,玉娇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的转过身来,想要笑,但不可避免的脸上有些僵硬。

笑得僵硬,索性也不勉强自己,带着几丝佯装出来的傲气,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方才老爷让人来开了门,让奴回去,奴忘了拿东西便又折回来了。”

但事实上裴疆并未忘记拿什么东西,只是方才出了东院后便看见了主子,而主子并未看见他。见主子往东院而去,也就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裴疆知道那天晚上自己的举动与说的话是真的吓到了主子,被关的这几日裴疆也有了悔意。

他不该如此急躁的。

就在他以为主子今后不会再搭理自己之时,就看到主子来了东院,到了关了他几日的柴房外。

裴疆那瞬间便知道事情还是有所转机的,思索了许久,心才有了法子。

在猎场之时,贵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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