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跟萱草站在门两旁, 门被撞开时,二人同时出剑,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蒙面人咕咚倒在屋门口地下,魏昭和萱草敏捷地跳出房间,借着月光, 魏昭看清院子里有五六个蒙面人,蒙面人围住二人,一起向二人攻击,萱草武功还能抵挡, 魏昭武功弱。
两人险象环生, 一把剑刺过来, 魏昭一闪身, 另一把剑同时刺过来, 魏昭没躲过, 刺啦一声, 帛布撕裂声, 魏昭衣袖被划破,手臂受伤, 蒙面人主要对付魏昭, 魏昭比萱草更危险, 眼看着又一剑刺向魏昭, 魏昭□□无术, 无力招架, 萱草腾不出手,直接用身体替魏昭挡了一刀,萱草的肩头重重挨了一刀。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给我抓活的,不许伤害小美人,谁敢伤了小美人本少爷要了他的命,这小美人不行了,给我拿下。”
凭着声音,魏昭听出来是白日那个王家大少爷,萱草看二人不是对方的对手,高喊一声,“那个敢动燕侯夫人。”
王大少爷哈哈大笑,“小娘子是燕侯夫人,我还是燕侯祖宗,给我上,谁活捉小美人,本少爷有赏。”
眼看形势危机,章言带着侍卫赶到,章言提着剑,一个箭步冲上前,护住魏昭,二十个侍卫只瞬间便把几个恶贼拿下。
王大少爷喊;“你们敢抓我,知道我是谁?”
章言喝道:“你要抓的你知道是谁吗?是燕侯夫人。”
王大少爷吓得没了声。
章言命令道;“把这几个恶人先关起来,待明日侯爷处置。”
王大少爷和几个家丁被关进柴房。
魏昭和萱草回到屋里,萱草点上灯盏,章言跟了进来,看见魏昭纯色中衣袖子有血,吓了一跳,“夫人,你受伤了?”
“皮外伤,没事。”
魏昭取出药箱,把衣袖扯掉一半,露出伤口,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上药粉,然后包扎,一只手很麻利。
男女有别,章言不好上前帮忙。
魏昭包扎完伤口,看见萱草肩头衣裳已经被血水浸透,她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小剪刀,把萱草肩头伤口周围连同衣袖剪掉,露出伤口,魏昭拿过瓷瓶把止血药倒在伤口上,很快血透过止血药,萱草的伤口深,却一声也没叫疼,魏昭用纱布把她伤口包扎好。
春季夜里微凉,章言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夫人受伤了,自己跟侯爷保证,护夫人安全。
章言站在那里,嘴张了张,最后还是问,“夫人没有用见血封喉之毒?”
魏昭收拾药箱,摇摇头,章言默然。
章言从正房走出来,站在廊庑下犯愁,这如何跟燕侯交代,不敢不报,叫过一个侍卫,“你连夜到新北镇告诉侯爷这里发生的事。”
“是,章先生。”
侍卫唯唯诺诺地走了,骑着快马前往新北镇大营。
魏昭取出一颗止疼药丸给萱草,“把这丸药吃了,不然晚上伤口疼睡不着觉。”
萱草和着水服下去,“夫人,你手臂的伤口,服一丸药止疼,不然半夜疼起来遭罪。”
“我这点小伤不碍事。”
魏昭走到堂屋,开门看一眼外面,庭院里侍卫来回巡视,这是章言安排的,怕又有恶徒闯入,其实,榆县民风极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不知哪里来这么个王家大少爷,扰乱了一方安宁。
章言吓到了,魏昭想叫他撤了侍卫,章言估计不敢答应,魏昭想想算了,这一闹,已经后半夜了。
魏昭闩门,萱草在堂屋榻上睡,魏昭在里屋床上睡,萱草伤重,魏昭先打发萱草睡下,然后,自己走回里屋吹熄了床头茜素红宫灯,上床躺下,放下纱帐。
四周又恢复平静,魏昭迷迷糊糊有了困意,手臂些微疼痛,令她睡不踏实,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好像外面下雨了,阴雨天,夜越来越沉,魏昭睡着了。
春雨淅淅沥沥,天蒙蒙亮,由于下雨天阴,今日比往常天亮得晚,新北镇通往榆县的官道上,一百多骑马顶着雨飞驰。
魏昭和萱草由于后半夜才睡,外头天阴,主仆天亮没醒,章言却是一晚没睡,他不敢睡觉,怕万一出什么差错,章言泡了一壶茶水,醒醒神,把一壶茶水喝光,起身想到后进院看看,夜里下雨,侍卫们都在廊芜下避雨。
天慢慢放晴了,远处天际出现一道亮色,突然,前面侍卫高喊,“侯爷来了。”
章言一愣,往外走,迎接燕侯,他派人到新北镇给燕侯送信,猜到燕侯一定赶过来,没想到这么快赶到。
他刚走出二进院门,看见徐曜带着侍卫快步走来,章言迎上前去,“侯爷连夜赶过来的?”
“夫人在何处?”徐曜脚步未停,上了台阶。
“侯爷,夫人还在睡觉,昨晚事情发生后,夫人后半宿方睡下,现在还没起身。”
章言快走几步,跟上徐曜。
“夫人伤势怎么样了?”
章言看徐曜眉头轻蹙,担心的样子。
“夫人手臂受伤,夫人自己上药包扎,夫人的丫鬟伤得较重,已经服药包扎。”
章言详细地说。
“恶徒是什么人?”
徐曜疾走问。
“关起来了,半夜没审问。”
“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没保护好夫人。”
章言自责的话,徐曜不知听没听见,人已经到了后进院正房门口。
魏昭睡梦中,手臂疼痛,她睡不踏实,悠悠醒转,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头上方,魏昭以为在梦里,她揉揉眼睛,徐曜脱鞋上床,靠在床头,看她手臂用纱布缠着,蹙眉,“我给你二百侍卫为何不带?”语气带着责备。
魏昭瞅瞅他的脸,他板着脸,魏昭往他身上靠了靠,贴着他,“我没想到出事,我在这里住十几年都没事,这里很太平。”
徐曜轻轻托着她的左臂,“没伤到骨头?”
“没有,一点皮外伤。”
魏昭无所谓甩了一下手臂,疼得抽了一口冷气。
徐曜怒,作势要拧她,看她手臂受伤,没忍心下手,把她秀发拢到一侧,露出瓷白小脸,“你跟我说说事情经过。”
魏昭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搂住他的腰身,“我还没睡,听见院子里咕咚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我跟萱草拿剑,有人冲进屋,我跟萱草在院子里跟五六个黑衣人对打,是我武功不强,打不过别人,伤了手臂,我跟萱草落败时,章先生带侍卫冲进院子,救了我们,把歹人抓住了。”
魏昭说时,徐曜认真听着,突然问;“你在西泽州胡同里一人对付十八个武功高手都能赢,而且没受伤,难道这几个人比那十八个杀手武艺高强?”
魏昭的脸贴在他肩头,“这五六个人武功不及那十八个人,那十八个人招招致命,这五六个人单打独斗,跟我和萱草差不多,论武功不过泛泛而已。”
徐曜半天没说话,想起章言说几个歹徒抓住了,关起来天亮审问,恍然明白,坐直了,“阿昭,你剑上没涂见血封喉?”
魏昭头深深低下,“没有。”
徐曜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阿昭,是因为我?”
你在意我的看法?你宁可自己受伤,“阿昭……”
他的吻落在她樱唇,舔舐,魏昭的唇温软,淡淡的香甜,魏昭的嘴微张,徐曜的舌抵入,缠住她的舌,缠绵吸允。
心里酥酥麻麻,魏昭眼前漂浮一朵朵雪白的云,直到感觉胸中空气被逼空,徐曜才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两人有点喘息,从彼此的眼中看见翻滚的情.潮。
魏昭脸颊嫣红,秋水明眸光芒璀璨,酥胸起伏,徐曜顾忌她手臂的伤口,强压下心底强烈的欲.念,横过手臂,魏昭枕着,徐曜哑声说:“你昨晚没睡好,再睡一会。”
“曜郎,你不是在新北镇大营?”魏昭想起问。
“听到你受伤,你以为我还能在新北镇呆住吗?”
徐曜闭着眼睛道。
一个时辰后,正房的门开了,徐曜走出来,章言迎上前,“侯爷,那几个人还关着,怎么处理?”
“带到前厅,我亲自审。”徐曜说着大步往前厅走。
魏昭也跟出来,随着徐曜去前厅,王大少爷跟几个家丁带进来,侍卫踢了一脚,“燕侯在上,快跪下。”
王大少爷看见上座的徐曜,两旁侍卫虎视眈眈,吓得腿抖,咕咚一声跪下,“燕候爷,小人有眼无珠,色迷心窍,不知道这位娘子是侯夫人,小人该死,燕侯爷手下留情。”
王大少爷砰砰砰地叩头,魏昭小声在徐曜耳边说了几句白日发生的事。
还没逼供王大少爷就全招了,哭咧咧的,“白日得见小美人一面,小人魂不守舍,茶饭不思…….”
徐曜冷冽的目光投来,吓得他结结巴巴,“小人……小人…..打听到这位小美人住在魏府,小人糊涂油蒙了心,半夜带人翻墙,想把小美人掠走。”
事情简单,王家大少就是个采花盗贼,徐曜问魏昭,“阿昭,你说怎么处置?”
“送官府衙门,朝廷有法度。”魏昭没迟疑说。
徐曜对左右说:“一人打五十军棍,然后送官府衙门。”
魏昭受伤,他岂能轻易饶过他们,五十军棍下来,皮开肉绽,去了大半条命。
王大少爷吓瘫了,哭爹喊娘被侍卫拖下去按住打。
院子里鬼哭狼嚎,魏昭恨不得捂住耳朵,突然,小腹一酸,一阵坠疼,魏昭急忙站起来,朝后疾走。
徐曜不明所以,跟在她身后追了过去。
魏昭回到房间,去净室一看,果然,来了月事,坠脚。
魏昭带上月事袋,收拾好了,走了出来,徐曜站在净室门口,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刚才我看你走得急,是伤口疼了?”
魏昭羞涩地小声说:“我来月事了。”
魏昭手臂受伤,又来了月事,徐曜叹气,“这点血都流没了,这要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回来。”
魏宅这时又热闹起来,葛大翠的娘领着两个女儿来拜谢魏昭,提着几只家养的鸡和一筐土鸡蛋。
大翠娘叫两个女儿给魏昭磕头,魏昭把二人拉起来,“这点小事,婶子和大翠姐别放在心上。”
她没说昨晚的发生的事,怕这娘几个内疚。
大翠娘看见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颇有气势,不怒自威,恍然大悟,问魏昭,“魏姑娘,听说你成亲了,那就是你男人?”
魏昭朝徐曜笑笑,“他就是我男人。”
徐曜朝娘几个点点头,“魏昭以前多承邻居们照顾了。”
大翠娘道:“哪里,魏姑娘经常帮衬我们这些街坊,昨如果不是魏姑娘救我女儿,我女儿早就被恶人霸占,魏姑娘救了我们全家,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大翠娘说着说着,看这俊美的男人想起来,“你看我还魏姑娘,魏姑娘叫,该叫……”
问魏昭,“你男人姓什么?”
“姓徐。”
“徐娘子,我这一时还改不过来口。”
厅堂地上几只绑着的鸡,扑扑楞楞,煽动翅膀,魏昭看看说:“婶子把鸡拿回去,还能下蛋。”
大翠娘小声对魏昭说:“这几只是母鸡,煮汤,给你补补,屁股大好生养,我看你太瘦了点。”
魏昭瞄了一眼徐曜,徐曜隐约嘴角微扬。
大翠娘一再说,“十两银子等我攒够了,一定还。”
大翠娘也是个要强的,不占别人便宜。
魏昭把这娘几个送走,回到堂屋,看着地上的几只鸡,徐曜走过来踢了踢,“正好给你补身子,你这屁股太小了点。”
说着,还捏了一把她的翘臀,魏昭腰细,徐曜的大手只有半捏,魏昭的身材曲线玲珑。
章言看着地上的几只鸡,“我拿到酒楼,叫酒楼加工,午饭夫人就可以喝鸡汤了。”
过了早膳时辰,只好两顿并成一顿,中午吃完饭赶路。
酒楼加工端回来鸡汤,不油腻,口感清爽,闻着鲜香,勾起魏昭食欲,魏昭连鸡汤带鸡肉泡饭吃了一碗,饱了。
徐曜满意,章言叫人把鸡蛋煮熟了,带上路上吃。
魏昭本来打算顺路去榆窑,徐曜着急赶回萱阳城,徐曜这回断不放心留她一个晚走,魏昭只好放弃这个打算,同徐曜一起回萱阳。
魏昭和萱草身上有伤,乘马车,徐曜也没骑马,陪魏昭坐车,萱草一个人躺在后一辆马车里,徐曜跟魏昭两人坐前面一辆马车。
魏昭来月事,这几日都不敢乱动,她有痛经的毛病,此刻窝在徐曜怀里,捂着腹部,徐曜的大手伸到她底裙里,“哪里疼?”
徐曜的大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地揉着,避开她受伤的手臂,温声说;“阿昭,你要保护好自己,今后遇到危险,无论用什么方法,我只要你不受伤,知道了吗?”
小腹上大手灼热的体温,痛感缓解,魏昭往他怀里贴了贴,“那你以后不离开我,我就不能受伤了。”
“我以后走到哪里都带上你。”
大手重重地按揉,魏昭舒服地直哼哼。
一行人晓行夜宿,天擦黑后,到了一个小县城,住宿在一家客栈里,魏昭叫人从马车里搬出药箱,把萱草肩头缠着的绷带打开,徐曜在旁边看着,萱草肩头的伤口很深,魏昭替她换药时,萱草疼得额头全是汗珠,咬着唇,一声没吭,魏昭一只手为她重新包扎,一只手竟然十分灵活,好像替人包扎这样的事经常做,手法娴熟。
包扎好,魏昭倒了一杯温水,喂了萱草一颗伤药丸,又喂了她一颗止疼的药丸。
然后魏昭自己褪下一只衣袖,解开手臂的绷带,徐曜没看见魏昭的伤口,魏昭伤口包着,一直不让他看,徐曜看见雪白手臂,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伤口的皮肉外翻,雪白上刺眼的鲜红触目惊心,他的心一下紧缩,魏昭瞒着他,说擦破点皮。
魏昭为自己伤口换药时,小脸煞白,灯光下小巧的鼻尖一层细汗,撒药的手却一点没抖,换完药,重新包扎好,收拾药箱,徐曜拦住她,“你一只手不方便我来。”
萱草却定定地看着魏昭,“夫人,你没吃伤药,你也没吃止痛药丸。”
“我的伤不重,吃了伤药不容易封口,我伤口不痛,不需要吃止痛药。”
魏昭表情轻松,拙劣的借口。
萱草不信,“夫人,你的伤药没了,师傅走时留的伤药用完了?”
宋庭跟几个兄弟受伤,先前还有白燕受伤,然后是萱草,又给了徐曜几颗,魏昭仅剩下荷包里两颗伤药,萱草替自己挡刀,她要留给萱草用。
不意,萱草突然抓过魏昭腰间荷包,打开,拿出瓷瓶,倒在手心里,两颗,她不信,又倒,瓷瓶已经空了,萱草把两颗药丸拿一颗出来,递给魏昭,“夫人,把这颗伤药吃了,伤口好得快,不留疤痕。”
魏昭接过药丸,又抢过她拿去瓷瓶,把药丸放进瓷瓶里,“我这点伤跟你们比算不了什么,过几日伤口就愈合了。”
萱草眼圈发红,叫了声,“夫人,你这样对萱草,萱草惭愧,没护住主子,萱草命贱,受伤的应该是萱草。”
魏昭轻斥,“你的命不贱,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夫人,当年你不救萱草,萱草早冻死饿死,被人打死,萱草无能,技不如人,护不住夫人,萱草该死。”
萱草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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