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抬入齐王府紧邻的宅院, 陈风堂的人在暗处守着, 宅院里空无一人, 魏昭下轿,同秦远、陈子风三人朝正院走。
魏昭点燃宫灯, 照亮屋里,屋里跟昨晚她们走时一样,上房里地道口没堵上,地道口上面还是原来的桌子,陈子风把桌子挪开,地道里昏黑,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趴在地道口朝里面看了看。
魏昭说;“你们找个地方藏身,等我消息, 一炷□□夫我如果不给你们消息,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陈子风和秦远俩人面孔紧绷,一看就非常紧张,魏昭朝他们道;“我有把握成功, 别忘了我师傅是谁, 闲云道长的徒弟不能那么没用。”
地道口往下凿了台阶,魏昭端着灯盏走下地道, 这一段地道很长,地道里很静, 如果不是心理很强大的人, 一定感到孤独。
不知道是精神作用, 还是紧张,魏昭觉得这条地道总也走不到头,深秋季节,地道里阴冷,魏昭穿得单薄,觉得肌肤收紧,终于看见前方的出口,走到出口,魏昭朝上看看,头顶出口木板已经拿掉,木箱盖盖着,从木箱盖的缝隙透出一丝亮光,徐曜大概在卧房里。
魏昭走上去,一只手执灯,一手试探着推箱子盖,箱盖慢慢移动,当箱盖移动开一半时,魏昭探出头,对上一双黑涔涔的眸,倏忽吓得灯盏差点掉在地上。
徐曜掀开箱盖时,正巧魏昭从地道里钻出去,徐曜突然笑了,卧房里灯光明亮,映着一张俊美噙着笑的脸,特别好看。
魏昭站在那里,她想过许多场景,就是没想到现在这种突发状况,她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徐曜却一伸手,把她从地道里扯了出来。
徐曜一手支着头,半卧着,望着坐在炕上的魏昭,魏昭手里还端着灯,徐曜笑意未消,揶揄的语气问:“跟我谈判来了?”
魏昭轻轻地嗯了一声,调整一下情绪,适应方才发生的意外突变。
“想跟我在炕上谈判?”
黑曜石般雪亮的双眸戏虐地盯着她。
魏昭眨了几下大眼睛,“曜郎,你一定要跟我争皇位吗?”
这一声曜郎软糯,墨画一般的眉目含情。
徐曜的目光落入春水一样清澈的眼睛里,心底一角开始变软,对她的怨恨一点点消融,口气也变软,“你一个女流之辈,在后宅相夫教子,喜欢金银珠宝衣裳首饰这都很正常,江山也是你能要的吗?”
魏昭娇嗔地望着他,半撒娇半认真地说:“那我就喜欢江山了,怎么办?你杀了我,把江山夺过去?”
魏昭说完,把灯盏放在窗台上,解开斗篷,里面穿着一身薄罗裙,隐约可见内里抹胸束着两个雪白面团,腰肢纤细,乌黑油亮的秀发上插着一支步摇,一歪头,步摇垂下的珠子轻摇,衬着水豆腐一样嫩白的脸,一双大大的紫葡萄水润的眼睛透着亮光,小巧的鼻尖挺翘,鲜红小嘴,嘴角微微上翘,美得不可方物。
且神态娇憨,又带着几分撒娇的俏皮,任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动心的,徐曜的掌心发热,几个月未见,魏昭更美了,刻意地诱惑,徐曜瞬间血涌上来,声音低迷带着情.欲的沙哑,“阿昭,做我的皇后好吗?”
徐曜的手从她裙底伸入,揉捏着,他受不了她成为萧氏的太后,本来出离地愤怒,见到她时,心软成水,所有的恨意都烟消云散。
魏昭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你的后宫只有我一个皇后可好?”
“小妒妇。”
随着话音,徐曜猛地一扑,把她压在身下,吻上她娇艳的唇,嘴里含糊地说;“好。”
魏昭突然把徐曜一推,翻身把他压在下面,魏昭的小嘴堵上了他的唇,清凉,软糯,徐曜心中欢喜,魏昭的小舌头顶开他的唇,伸进去,柔软甜香。
瞬间点燃徐曜心头的火,他刚想反客为主,有个实质性的进展,突然,感觉舌尖一麻,魏昭柔软卷着的小舌已经把含在嘴里的药送了进去,徐曜清醒时,已经晚了,魏昭的小舌头已经从他口中退出去了,魏昭自己先服了解药。
徐曜身体没有一丝气力,他黝黑的眸瞪视着她,口不能言,魏昭点了他的哑穴。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余勇的声音,“侯爷在屋里吗?”
小厮莫雨的声音,“侯爷在屋里翻值钱的东西。”
“什么?”余勇诧异的声音,门被推开,一只大手掀开珠帘,“侯爷。”
余勇却一下愣住了,只见一个女人趴在侯爷身上,衣衫不整,余勇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趴在侯爷身后的女人原来是夫人,余勇瞠目结舌。
魏昭羞红了脸,娇喝一声,“出去。”
余勇顿时满脸通红,转身逃也似的跑了,莫雨站在门口,看见余将军从屋里跑出来,纳闷,“出什么事了?余将军。”
余勇方站住,似乎想起来,走回来,把门掩好,吩咐道;“侯爷在屋里有重要的事,不许打扰。”
莫雨猜不透什么重要的事。
屋里徐曜渐渐昏睡过去,魏昭急忙走到地道口,取出一件东西,扔进地道里,撕拉一声响声在空寂的地道里传出很远,习武之人都耳聪,陈子风和秦远听见,两人对视一眼,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成功了。
徐曜醒来时,粉霞纱帐在眼前飘飘渺渺,他浑身无力,手动了动,触碰到腰间,腰间令牌没了,香囊里的私章和印信不看也知道没了。
他心中五味杂陈,唇角漫上一丝苦笑。
另一个房间里,魏昭挥笔,模仿徐曜的笔迹流畅地写了两道手谕,一道手谕给进驻京城的燕军参军周翼,另一道手谕写给京城外率领燕军的三爷徐霈,写好后,盖上徐曜的私章和印信,
手谕的内容,大意是徐曜以大局出发,为天下黎民百姓不受刀兵之苦,防止外夷进犯我中原,两军罢兵,兵和一处,其它的事容后再议。
燕军主力现在归三爷徐霈指挥,魏昭为了稳妥起见,又给三爷徐霈写了一封亲笔信,谎称他二哥徐曜答应两军罢兵,兵和一处,以免亲者痛仇者快。
秦远和陈子风拿上徐曜亲笔的手谕,兵符,还有魏昭写给三爷徐霈的信,陈子风和秦远,魏昭三人至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单凭着手里的兵符就能调动燕军。
京城燕军参军周翼率领,周翼看了徐侯的手谕,满腹怀疑,又看了两遍,笔迹确实是燕侯的字体,他跟燕侯常年戎马生涯,对燕侯的笔迹非常熟悉,不会有差,而且还有兵符,燕侯随身携带,无人能偷拿出来。
秦远手持调动军队的兵符,周翼是徐曜亲信,也不敢公然抗命不尊,冒杀头之罪,遂交出军权。
秦远和陈子风赶到京城外燕军营地,把燕侯亲笔手谕、兵符,还有魏昭的亲笔书信交给三爷徐霈。
徐霈跟着二哥出兵,来到京城下,看见城墙上的魏昭,心里很纠结,本意不想打,劝二哥撤兵,知道不现实,这两日忧心忡忡,军队打仗,不是两个人寻仇,一旦开战,事态无法掌控,兵戎相见,原本一家人感情很好,现在反目成仇,他不希望看见的,当看到二哥的亲笔手谕,不知为何反倒松了口气,看到令牌,本能相信这是二哥徐曜的意思,根本不做它想。
又把魏昭写给他的书信展开,仔细看了一遍。
秦远和陈子风站着一旁,看着直着急,又不敢催促,怕节外生枝。
徐霈看完,小心地把魏昭的书信折好,揣在怀里,交出兵权,由徐曜跟魏昭共同统一指挥。
所有的燕军的军队,全被魏昭掌控。
次日,天刚亮,魏昭和徐曜联合又下了一道手谕,战争停止了,朝廷国库银两养活大批军队,增加百姓的负担,军队解甲归田。
徐曜连下两道手谕,京城的围困解了。
当汤向臣和许渭急匆匆赶到齐王府,齐王寝殿门外,几个小厮趴着门缝往里看,汤向臣沉声问:“燕侯呢?”
昨日,汤向臣在京城外燕军营地,偏赶上他去巡营,不在中军大帐里,三爷徐霈就交出军权给秦远。
待汤向臣回到营帐,听说此事,大吃一惊,要过来徐侯的手谕,没看出什么毛病,心里预感不对,急忙赶奔京城,燕军营地离京城五里地,等他到京城城墙下,城门已经关了,他也只能等一早入城。
几个小厮赶紧站直身子,莫雨说;“昨晚余将军进去找侯爷,出来后告诉不要打扰侯爷,屋里没动静,奴才们不敢进去。”
汤向臣上前叩门,“侯爷,侯爷在屋里吗?”
没人作答。
这时,余勇走来,唤了一声,“汤先生。”
汤向臣急道;“余将军,你来得正好,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侯爷在屋里做什么?”
余勇摸着头,很难为情,“侯爷跟夫人在屋里……”
“夫人?”
余勇嘿嘿笑,“是夫人来了。”
“侯爷和夫人在屋里做什么?”汤向臣问完,醒悟过来,推门,门从里面闩上了,对许渭说;“把门打开。”
许渭一脚把门踹开,几个人冲进来,屋里空荡荡的没人。
汤向臣问莫雨,“侯爷去哪里了?”
莫雨挠头,奇怪,“奴才在门口守着,侯爷一直没出来,奴才也没看见夫人何时进屋的,余将军说侯爷和夫人在屋里,奴才还纳闷。”
一群人四处找徐侯,踪影皆无。
朝霞洒入屋里,徐曜躺着望着缥缈如烟的纱帐,侍女如花把纱帐挂在两边金钩上。
魏昭走了进来,徐曜斜睨着眼睛看着她,冷笑,“你还来做什么?”
魏昭对如花说;“下去!”
如花退了出去。
徐曜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在京城置办的一间商铺。”
徐曜住的地方是魏昭另一间商铺,门脸是二层的,这间商铺除了宋庭和魏昭无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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