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啊!”婉婷这才发现,澹台香确实是比她聪明那么一点的。
又是一番翻找,两人终于半个时辰内找齐了所有三符相同瓶子!
“好,一共七瓶。走!”香儿边说着,边把那册对照本也揣进怀里,以防过会儿被雨打湿。
两人将门重新锁好后,才发现雨已不知何时停歇了。乌云一散,月便明朗了许多。
明明没巡视的,两个人还是心虚的看到个柱子筒子的就藏一下身,这样一路东躲西藏的终是安全回到了瑞园。
一进屋锁上门,婉婷先是二话不说,就脱去那湿的一塌糊涂的玄衣,然后拿毛巾擦胳膊上的水。
一通整理后,她才忽然想起香儿好久没说话,便回过头,看见香儿正愣愣的盯着她……
“姑娘,你怎么偷窥我擦身子!”
香儿这才一脸委屈道:“慕容烟找你来我这儿干麻的?”
“伺候你的呀!”噢,婉婷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还真是她主子!
“阿嚏!”
“阿嚏!”
香儿这边儿已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婉婷觉得特别过意不去……哪有一进门儿主子还没换衣擦洗,婢女先忙和起自己的?
哎,都是平日里主子没个主子样儿,奴婢没个奴婢样儿,时间久了,都忘记是怎么回事儿了……
“姑娘,您快沐个浴,换件干净衣裳!”
“好了,你也换完了,那去帮我准备水。”
香儿吩咐完,见婉婷出去准备水了。她便看着桌上打开的册子发呆。
这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怪是怪了些,怎么还有点儿面熟?
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不一会儿,婉婷便来叫她,浴房的热水已是备好了。
香儿泡在温暖的澡盆儿里,刚才那阵冰雨,似是能穿透骨头。这会儿一泡,却是全将那寒气逼散了。
汀罗城最近的昼夜温差大了起来,特别今夜一下雨,格外的冷了。
水,孕育了生命万物,孕育了人类文明。
生命之初便是在母体中浸泡着,所以当人们泡在温暖的水中时,总会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此刻的澹台香,脑袋正如开了光般思维活跃。她想到很多那头儿的人和事,还有那头儿的知识……
她拼命的回忆这一切,都是为了记起那些奇怪的符号。
见过!绝对见过!是在什么书里?还是在什么电影里?
从福尔摩斯跳舞的小人,到达芬奇密码……她想了很多很多。
不,这些都不是。到底是哪里见过?
不知这样泡了多久,想了多久……
直到婉婷抱着叠好的亵衣打开门进来,尽管动作幅度很小,却还是有一阵寒风刺了进来。
香儿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顿时一道灵光跃入脑际!她突然从水中站起。
“婉婷!我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没有小剧场的一章……
☆、睡姿被窥
香儿从澡盆跳出来, 接过婉婷手中捧着的亵衣。身上水还没顾上擦就匆匆披上,随意系了下衿带, 趿上鞋子就往寝室跑去。
那些瓶子都倒着摆在桌子上,因为沐浴前她还一直盯着这些字符端详。
现在她又看了一遍这些符号,一抹诡笑浮上唇边。
‘亖亖亖, 三三三,X X X,———,介介介, 二二二, )( )( )(’
“呵呵,这是甲骨文!”她开始重新排列这些瓶子, 最终那顺序成了:
'———,二二二,三三三, 亖亖亖’
“这四个是没问题的, 但是另外三个……”她皱着眉, 犹豫着。“甲骨文都是象型文字,应该是从字面有迹可循的。哎,都怪我以前没好好记下。”
“婉婷!”香儿拿起‘)( )( )(’那瓶, 凑到婉婷眼前问道:“你反正不识字,就假装自己是野人好了,你觉得这个像几?”
婉婷瞥了一眼,不屑道:“姑娘, 奴婢就算不识字也识数啊!这个怎么当嘛!”说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还是呐呐的应道:“我觉得像八!”
“对哈!”香儿左右端了下,笑着点了点头肯定道:“应该是八!”
“那接下来就剩五,六,七没对上。”她看了看桌上的最后两瓶介介介,X X X。“可是药只有两瓶了,也就是说还少一瓶?”
香儿左看看右看看,这两组符号到底像哪个数字?“野人你再看看……”
“姑娘!”
“噢不,不好意思嘿嘿,叫顺口了。”她冲着婉婷歉意的笑了笑,“婉婷你再看看感觉这个像几?”
她拿起XXX给婉婷看,婉婷看了半天,还是摇摇头,然后看向了另一边。
“姑娘,这个‘XXX’我真看不出,但这个‘介介介’我倒觉得像六!”
香儿拿过看了看,恩,确实也就和六沾点边儿了!“好,就当它是六好了!XXX呢?”
“姑娘,您怎么什么都让奴婢想!您自己觉得XXX代表什么?”婉婷终是不满的怨怼了句。
香儿委屈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符号,“在我们老家,XXX代表加肥加大……”
婉婷自是听不懂了,反正在她眼里香儿神神叨叨的惯了,随她去。
牛皮册子上,每页四十个药名,共二十三页,因此总共有九百二十种药,那么豹子号只能排到三个八。去掉已对出来的数,便只剩下五和七。也就是说,这个X不是代表五便是代表七。
“这瓶到底是五还是七呢?”婉婷也是横看竖看着实猜不出来。
香儿小心的拿着这瓶子,眼波如水的盯着它道:“也就是说这瓶药,有一半的可能就是凝雪膏了。”
若这药当真是凝雪膏,拿到它便等同拿到能救尉迟玄的百花散,蒙羲既已许诺,就定然会办到。
香儿把这瓶药仔细藏好,便对婉婷说:“明日我们还得去一趟,把那六瓶还回去。”
“啊?还得去!”婉婷直接绝望的将脑袋和胳膊瘫在桌子上。
“当然了!如果只丢一瓶兴许千代会觉得是自己放错了,一下丢七瓶怎么想也是招贼了!”
听香儿这一说,婉婷倒也觉得有道理,但又心生退意的看了看她问道:“那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香儿瞪眼看着她,心想你刚才信誓旦旦要做我一辈子忠奴的气魄去哪了?
“婉婷,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怎么还能有二心呢!”
“姑娘,为什么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香儿:……好像是有哪里不对。
这一夜折腾的。
香儿躺到床上时天已微明,但这丝毫未能影响她的睡眠。
她的倦意极深,睡的极沉,以至于这浑浑噩噩的一觉竟是昏死了般,持续到日中。
“唔……”先是一阵娇憨的呢喃,然后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又侧了侧身子。这才眯睁开双眼,影影绰绰的看见桌前有个人影,便哑着嗓子问道:“婉婷,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那人应道。
“拖出午门外斩首。”
唔……香儿这才醒了醒脑子:我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在那头儿电视剧看多了,接话茬接的总是这么无理头……
“你还在做梦?”那人看着她奇奇怪怪的样子质疑道。
香儿这下才突然醒了!这……这不是婉婷的声音!
她又拼命揉了揉眼睛,使劲眨了眨,这才看清,原来坐在那儿的竟是慕容烟!
慕容烟就这样悠哉的品着茶……看着她。
“你!”她几乎不知用什么话来表达此时的羞愤。虽说慕容烟以前也来过这屋,可好歹是在她清醒的状态下!今日这样毫无防备的在他眼前躺着,这感觉太可怕了!
“我怎么你了?”慕容烟质问的理直气状。是啊,他规规矩矩的坐那儿,确实什么也没做,更何况整套院子都是他的,他凭什么不能坐这儿呢。
香儿还是本能的把薄被往脖颈处拉了拉,只漏出个小脑袋在外面。好在昨夜雨寒,才加盖了东西,不然简直不敢想象。
“慕容烟!你到底要干麻?”她委屈的快哭了似的,“既然你上回答应了不会再难为我,就不要做这种授受不亲的事!”
慕容烟却一脸的不以为然的轻声怨怼道:“什么算授受不亲?我碰你了还是亲你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是授受不亲!何况人家姑娘家还躺在床上,你就进人家闺房也太不懂礼了!”香儿也是对答如流,毫不客气。
“我不懂礼?现在马上未时了!”慕容烟指着窗外已升至正中的大太阳,瞪着她轻声责怪道:“主子都自己洗漱好坐这儿了,婢女还在床上躺着,像话吗?”
“我……”她只觉得一肚子恼火,可眼下缩在被窝里,说啥都畏首畏脚的。以慕容烟的大少爷脾气,保不准儿惹烦他,直接掀了你被子也未可知!
哎,还是老法子,戏精上线装小可怜,反正他吃这套。
“嘤嘤嘤……”一阵儿哭声说来就来!
这下慕容烟果然失了阵脚,先前还凌厉的眼神儿瞬间迷茫了,一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啊……”
“呜呜呜……”三言两语哪能劝得好她?碰瓷高手也是谁都惹得起的么。那哭声非但没劝住,反倒越发豁亮了。
慕容烟刚往前靠了几步想哄哄,却听她喊了一声:“不许过来!”接下去又是变本加厉的哭。
他站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玉脂似的手还无力的虚伸在半空,一副要劝人却又使不上劲儿的样子。
此时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他比那缩在床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还可怜!
“我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的!”他终是下了决心般收回手,背过了身子说道。
“明明是担心你那晚晕倒,又昨日一天没见到,这才一大早忍不住过来看看。”他言语间,满是对自己的懊恼,“可偏偏一见到,又是逞口舌之快惹你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香儿:节日快乐!
慕容烟:???
香儿:1111在我们老家是个举国同庆的日子!
慕容烟: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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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双11,大家优着点
☆、抱恙在床
嗯?哭声终于停歇了。
慕容烟对她有心思, 她自然早就知晓。不然一次次的演戏怎么会这么好使?吃定的不就是慕容烟的有心么。
只是心思分为很多种。她一直以为的慕容烟的那种心思,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公子, 对自家看得上眼儿的婢女的占有欲。
如今他说出的这几句,那关切度,似是超出了些她的认知……
香儿撑了撑身子, 披着那被子轻轻坐起。许是这一阵哭闹折腾的,她竟觉得身子微微发烫,连头也有些晕眩,若不是身后有床围靠着, 她几乎难以稳住。
慕容烟见她不哭了, 便转过身子看向她。
这才发现她坐在那儿,不知何时起, 脸颊和脖颈已是飘上了一抹粉霞。她无力的垂着眼睛,一副燥热的病弱模样。
该不是温病?
慕容烟这下也顾不得她的排斥,几步就去到床前, 手背摸了摸她红红的脸蛋儿。果真是烫!
遂又撩开她一角被子, 那裸在亵衣外的手臂肩膀, 均是粉色一片!
“你干什么!”香儿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猫似的,用尽余力瞪着眼, 挥手推开了慕容烟。
“别动!”慕容烟斥责了声,那一脸的严肃,竟是让她先前还乱挥的手瞬间无力了下去,仿佛被震慑了般。
她懵懂的看着慕容烟的脸, 他这是怎么了?
慕容烟却得寸进尺的靠了上来!他将自己的额头覆上了香儿的额头……
就在两人鼻尖儿碰触的那一刻,她的手彻底无力的搭了下去,整个人软了似的无法反抗。
她也说不清这一刻心中的万千情绪。懵懂…委屈…紧张…害羞…被欺负…还有点儿害怕……
“这才是授受不亲。”慕容烟的额头和她紧紧相贴着,面对面轻语的声音,甚至敌不过那压制的喘息声:“不过你是真的病了……”
这个人,她明明是排斥的。然而此时的感觉,竟是有种无法言说的美妙……
慕容烟吞吐的每个字,都让她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茶香。
这距离,她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青柠。”慕容烟终于坐直了回去,香儿绷紧的身子也顿时放松了下来。他的呼声刚落,一直候在门外的贴身婢女青柠,便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过来。
当她朝着床这边的慕容烟行礼时,还缩在被窝里的香儿觉得极难为情,只得向里侧了侧头,仿佛能逃避开青柠的视野似的。
“马上出府去请大夫来!”慕容烟这话着急的甚至没等青柠行完礼,刚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告诉他似是温病,把退热的方子直接带几副来!来了立马让人先熬上再诊治。”
“是。”青柠见公子这般急切的语气,便匆匆告退了出去。
香儿这才转回身子,看着慕容烟,问道:“我……我生病了?”
“你自己的身子舒不舒服,不知道么?”看似责怪,声音却是温柔的能掐出水儿来。
香儿竟虚弱的噗嗤一声,轻笑出来!从醒了就又是惊吓又是哭闹的,当真没注意这些。难怪觉得脸烫烫的……
还好还好,只是发烧。不然这莫名的脸红,连她自己都要多想了。
大夫很快被请进府来。诊完,确实得的是温病。
太守府有御医人尽皆知,所以府里的主子很少在外请大夫。一般大夫被请来也就是给下人瞧个病,连高等点的嬷嬷都见不着。
可这回,这位大夫却瞧见了不得了的花边儿新闻!
太守府的嫡公子,哪像外界传的娇纵奢靡,颐指气使!
他为个婢女都能亲自陪床,亲手喂药,甚至还虚心讨教方子里能不能加些沙饴去苦。
“把婉婷给我叫来!”
大夫刚走,慕容烟就变脸了。他坐在与闺房相通的堂屋里,既能及时关注到香儿那边的情况,又不用担心说话打扰到她。
“公子……”很快婉婷被两个下人带了来,一看慕容烟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这回要倒大霉!
“大夫说是湿邪侵体,”慕容烟眼神凌厉的盯着她,责问道:“我问你,昨夜大雨你们可曾出门?”
“姑娘说闷,所以奴婢陪她去果园溜了溜。”她也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出门理由了,总不能照实说啊。
“遛弯儿不撑伞?还是你撑伞只顾着自己了?不然为何她受风寒,你却无碍!”
慕容烟之前从未担忧过恶奴欺主的事儿。就澹台香这性子,纵然只是个侍婢身份,他也从未想过她会治不住眼皮底下的人。
但是这一次,他是真慌了。
婉婷颤巍巍的站在公子面前,双腿一软直接噗通跪在地上!她只觉得此时公子坐在那儿,矮她一头,她便是罪。
“公子,是奴婢的错!姑娘回房后,奴婢忘记关窗子,夜里潲了雨进屋。”婉婷明知姑娘是怎么病的,却是只得哑巴吃黄连。
她侧头看了看里屋,哎,这锅只能自己背了!
“给我拉出去!打二十板子死不了就卖到妓`院!”慕容烟饶是气急败坏,吼出的话却是刻意压低着嗓子。
婉婷知他是怕惊扰到香儿……
“奴婢愿意受罚!”她这边义正言辞的说着,却转过头冲着里屋大拜,大声哭嚷道:“啊!啊!啊!姑娘!”
“奴婢没用!奴婢害您受了苦!现在奴婢要去领罚挨板子了!”
“以后不能再伺候姑娘了!奴婢只能每日在妓`院为姑娘祈福了!”
“啊!啊!啊!姑娘!”
……
那声音凄惨宏亮的简直能让埋了土的人诈尸!
她是谁?她好歹也跟在戏精身边混了好一阵儿了……
果然里屋的香儿被喊醒了,她掀了掀被角,似是胸口憋闷。
慕容烟顾不上斥责婉婷,赶忙急步走进屋去,柔声询道:“你不舒服?”
“我觉得气不顺畅,想起来坐坐。”
“轻点儿,我扶你。”慕容烟小心翼翼的将她扶靠在床柱上,又觉得那围柱太硬,便探身去拿床里侧的枕头。
只是这一探身,却是将身子和她的胸口贴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烟烟:真不是故意的……但是好软……
☆、黄雀在后
“嗯……”香儿被这一吓, 靠后缩了缩身子。
慕容烟这次还真不是故意的,不然也不会比她更快的脸红了……
他将好不容易够过来的软枕, 塞到她背后的围柱上,便老实的坐了回去。
“那个,”香儿才刚一开口,
他就急切应道:“嗯?”
“你别罚婉婷。她昨晚并没有忘记关窗,是我半夜想听雨,又打开了。”
“嗯。”他就只是这样乖乖的应着。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也有些燥热难耐,头晕目眩。
该不是这么快就把那温病过到自个儿身上来了?
当然不是……
香儿偷瞄了眼一旁的婉婷, 婉婷感激的一笑。谁不知道谁啊, 反正是一条船上拉过钩上过吊的两个蚂蚱!
不一会儿,她说自己又乏了。
慕容烟见她要睡, 也不便再守在床前,便嘱咐好婉婷,自己就先回去了。
他自然是想留的, 但毕竟不是啥大病, 太过殷勤反倒弄得彼此尴尬。
可他前脚刚一走, 香儿就又不乏了!
“婉婷,我现在病了,今晚恐怕去不成了。”她惆怅道。
婉婷想了想刚被姑娘救了命。便眼一闭, 痛下决心道:“那奴婢自己去!反正只是还东西,应是很快的。”
“你?”香儿一脸狐疑的看着婉婷,“我怕你门儿都没进去,钥匙就丢了。”
婉婷刚有点儿生气, 自己有心以命报恩,竟还不领情!不过又一想上回……
哎,确实是有那种可能的。
香儿想了想,说道:“婉婷,你去找青柠,就说担心我身子好不利索,想打听下千代具体哪日回来。”
婉婷一听,这样好!知己知彼方能占优。
“姑娘您太聪明了!若是千代不着急回来,咱们也就不用急着去还了!”
香儿厌弃的看了她一眼,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逻辑么?
慕容烟刚离开瑞园,下人便来禀告,北晋皇宫里来人送东西了,槐夫人请他过去挑一挑。
他原是不稀罕那些东西也懒得去的。
但又一想,北晋气候温润,素来盛产药材,每回宫里差人探望都会送来大量的参茸芝草,眼下正得用!
一个时辰后,慕容烟才带着几个大包小包抱满怀的侍卫,回了自己院子。
刚一进门儿,青柠就迎过来伺候他脱了披风。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的雨后,汀罗也是天气骤然转冷。
“公子这回怎么有兴致,拿了这么多补品回来?”青柠边整理着披风,边好奇道。
“香儿病了。”
慕容烟说这话时低了低头,似是要藏匿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这举止很是怪异,青柠从不曾见过。纳闷的细细端详下,才发觉公子竟是连耳根也浮了层红晕。
这是……刚从外面冻的?
很快慕容烟镇定了下,交待道:
“你把阿胶每日熬了送去瑞园,我怕婉婷不会弄这些。其它的补品直接差人送过去就好。”
他也不知今日是怎的了,不管是方才在槐夫人那儿,还是回了自己屋里,只要听人提起那个名字,就是一阵心悸。
这倒底是为何?
喜欢?早便喜欢了……可往日也没有这般敏感。
“对了公子,先前婉婷还来过。”
“是那边儿有什么事儿?”他这才发现,不只是提那个名字,就连提到她相关的人,都会格外上心。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说不放心她们姑娘的病,来打听下千代大人何日回府。”
“噢,没事便好。”他也说不清是高兴,是失落。没出什么事固然是好,但他更想听到的是有人想见他。
慕容烟坐到醉翁椅里,青柠有眼色的帮他摇了两下,他却忽然脚点地,刹停住!
“不对!”
“她怎么可能指望千代给她瞧病!”
青柠一听也是,
“千代大人素来只给老爷夫人公子瞧病,就连偏院儿的几位侧室夫人,那还是得求着人情请去。澹台姑娘一个侍婢,确实指望不了。”
可慕容烟心里想的却是:
千代是汀罗城里,唯一不能配合隐瞒假孕之事的大夫!澹台香怎么可能指望他给自己看病?婉婷这趟试探怪异的很。
“那你如何答复的?”
“奴婢说大概还要过个十日八日的。”
“那你过会儿去跟她说,让她不用担心,千代明日就回来。”慕容烟的语气突然冷漠了下来。
他闭上眼,头轻轻向后靠去,那椅子便向后歪了,一会儿复又轻缓的荡了回来。
他就这般缓慢的摇曳着,少有的心事重重。
瑞园这边,婉婷原本开开心心的回报了香儿,两人正因时日宽松而倍感踏实。
这下又听说有了变化,明日千代便回府。瞬间屋子里一片寂静。
其实这瑞园儿本来便该清静,整个园子除了她两,就只有两个粗使丫头,干的都是些跑腿儿打扫庭院的粗活儿,基本也不进主子屋,睡的也是后罩房里和各院粗使下人一起的大通铺。
“那只有今夜去了。”香儿沉默半天终是开口,这左右是个单选题。
婉婷看了看靠在床围上,惨白着嘴唇的香儿,心疼的说道:
“姑娘,那奴婢自己去,大不了打起十二分精神,保证不出乱子!就算真出了事,奴婢也绝不会供出姑娘!”
香儿苦笑着看了看她,摇了摇头。心说我相信你的衷心,可不太放心你的行为能力。
“你出去,我再睡一会儿,晚上应该能退一半热了。过了凌晨来叫醒我。”
今夜无雨,寒气却是不亚于昨日。
两个笨拙的黑影,又从瑞园儿溜了出来。
其中一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委屈道:“姑娘,好冷啊!”
另一人的腔调则更显委屈:“我还发着烧呢,我说什么了!”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也顾不上冷不冷的了,转身就贴到了那冰凉的大理石墙上,隐在阴影里。
隔了一会儿,才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不过是风吹石子的声响罢了。
两人将双手抱在胸前,咬着牙压制着那阵从大半个前身龚来的寒意!
“快走!”两个黑影又摸索着朝前面走去。
而此时,在她们身后却还有两个身影:慕容烟,还有他的护卫玄武。
“公子,不出您所料,一过凌晨,属下就看到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从那个园子里出来。”玄武恭敬的禀报道。
玄武是槐夫人从小选配在慕容烟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此人善骑射,眼力好。
四大护卫各有所长,一直在京康守在慕容烟身边。直到这次回南疆,慕容烟才准了他们长休,回北晋探亲,近日才刚回来报到。
“嗯。”慕容烟脸上没半点儿表情,从容的跟在那两个黑影后头,看着她们一路神经兮兮的摸爬滚打表演着十八般武艺,然而并没有任何人经过。
她们谨慎的躲上躲下,躲左躲右,可就是不肯回头看看。后面那两人藏都懒得藏,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跟着……
玄武尴尬的皱着眉头,他还以为刚长休回来,公子给他的第一个追踪任务,得是什么武林高手,却想不到是两个小笨贼。
慕容烟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不准备告诉玄武,前面那个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爬行的黑衣人,就是那个传闻中他千挑万选的侍婢,甚至是以后还要立为王妃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香儿:谨慎点儿而已,怪我喽?
☆、知难而退
“公子, 看他们这方向,不是去夫人那边, 便是去百草房。”
玄武能做出这个判断并不容易。因为前面那两货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躲躲藏藏兜兜转转的也不走啥直线,进三步退两步, 根本看不懂目标到底指向哪儿。
“咳咳……”
前面传来一阵干咳。慕容烟眉头一蹙,仿佛感觉是自己的喉咙涩痛……
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自己的心竟是到如此地步了?
随后便轻声对玄武吩咐道:“让她们知难而退。”
他原是想追踪到底的,看看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眼下看着香儿的身体受不来的样子, 只想让她乖乖回去睡觉, 不然这小病也是能拖成顽疾。
至于她在玩些什么把戏,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她不杀人放火, 不逃离出府,如此便够了。
“是!”玄武低声应道,继而从袖中抽出一副折叠弩。那弩很小, 似是特制, 他又随手在地上捡了根树枝为矢。
这边刚要射出, 手却被慕容烟按下了。慕容烟不放心的嘱咐道:“小心别射偏误伤到人。”
“噢……”玄武含糊应着,心里却是一百个想不通!公子何时这般不信任自己的能力了?百步穿杨都不在话下,这么近的距离随便射个警告箭, 怎的还能误伤?
“嗖!”一根树枝重重的撞在地上,发出声响。香儿和婉婷闻声立时趴地!
许久,两人才缓缓抬起头,四下看了看, 没什么异常。两人面面相觑,香儿说道:“可能是风。我们太紧张了,快点走。”
可两人刚上前走了两步,“嗖!”又一根树枝撞在地上!
两人这下确定到,不是风……
“姑娘,是不是有人发现我们了?”婉婷哆哆嗦嗦的看着乌黑的四周,那月色虽明,却是看不得多远。
“婉婷你别吓我……要是真被发现了早喊捉贼了!要不我……我们再走两步试试?”
“好……好……”
“嗖!”又是一根!
这下两人拔腿就跑!来时摸了快两柱香的路,跑回去却只是一眨眼。回到屋子里两人粗喘了半天!这一路走的提心吊胆还屏着气,太憋屈了!问题是还什么都没干成!
“婉婷,我们送不回去了。那六瓶不然扔了!”香儿觉得那些东西留在屋里就是罪证!早扔早妙,免得夜长梦多!
“姑娘,千代大人那儿的可都是好药!扔了也太浪费了……”
香儿想了想确实,这册子上的无名药应该都比较珍贵,扔了确实有点暴敛天物。可是……“可那是药哎!我们又不知道是治什么的,总不能乱试?”
“姑娘说的倒也是。”
……
一阵纠结沉默,澹台香决定道:“明晚我们埋到果园儿去!等事情过去以后,再找个大夫鉴定一下药用。”
“好!”婉婷一想,这主义不错!
“婉婷,你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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