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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军,在夕阳西坠的余晖中回到营地,两排土墙茅草结构的营房出现在刘存眼前。
那个名叫覃文春的士兵把刘存带到营房和小溪之间的大榕树下,指指树根前的石条,刘存会意,坐下后仔细观察起来。
整个营区坐北向南,营房前是块三十多米见方的空地,西边是一条约四、五米宽的小溪,溪水边有个简易的伙房。营区东、南两边均用一人高的竹篱笆围着,一条可供一辆马车行走的砂土路横在竹篱笆外,营区的后面是一个十几米高的土坡,再后面就是一座座延绵不尽的大山了。
看见一个士兵向自己这边走来,刘存也不在意,覃文春站起来问道:“班长,排长怎么说?”
那位班长把一套发白的旧军服和半块皂碱递给覃文春,看了看刘存对覃文春说:“把这给他让他洗洗换上,等会你和他一起吃饭,完了你再带他到排长那问话。”说完自己向伙房走去。
覃文春把衣服皂碱一起塞到刘存怀里,指指边上几米远的小溪:“快去吧,烧炭的都没你这么黑!”
夜幕降临,刘存泡在凉爽的溪水里,满天星斗明亮清晰,偶尔一抹轻纱般的白云缓缓飘过,耳边传来夏虫的吟唱,夜风徐徐送来沁人心脾的花草芬芳,若不是四肢伤痕遇水辛辣的感觉,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正沉浸在亦真亦幻的梦境里。
在覃文春的催促下,刘存从溪边拿过皂碱迅速往全身涂抹,手脚的痛楚差点令他叫出声来,倒是覃文春翘腿坐在溪边的石板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借着星光欣赏赤身**的刘存,嘴里还阴阳怪气不停的戏谑:“唷!还***怕丑啊,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咦?啧啧!没想到看你人不怎么样,那东西却比老子的还大……”气得刘存真想上去给他两个耳光。
换上干爽的衣服,刘存从岸边捡起那套犹如拖布般的脏衣裤,依依不舍地抽出那条唯一完好的皮带,穿入裤腰将裤子扎紧,然后才轻轻把脏衣裤抛进潺潺的溪流里,头也不回随小兵走向营区。
来到伙房,在一张简易的木板桌边坐下,士兵们早已吃完晚饭离开,现在就只剩他两人了。年老的火夫摆上一小碟干笋炒肉,两大海碗玉米粥,一个装着几节煮山薯和两个煮鸡蛋的竹篮,然后好奇的看了看刘存才转身离去。
在火苗摇曳的灯光下,刘存还没回过神来,覃文春早已将大半碗玉米粥和那碟可怜的炒肉装进了肚皮里,看到一动不动张大嘴巴傻看着自己的刘存,覃文春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显得十分尴尬,他迅速抓起竹篮里的两个煮鸡蛋放到刘存面前,歉意地对刘存说:
“对不起兄弟,我把你那份肉吃了。”
刘存向他微微一笑:“没关系,有这个就很好。”说完拿起一节山薯慢慢吃起来。
看到刘存随和的样子,覃文春有些感动,忙对刘存解释:“说起来兄弟你可能不相信,我们三、五天才能吃上一次肉。唉!”
刘存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覃文春又叹了口气:“我们每天的饭钱就两个角子,不这样还能吃龙肉?”
“两个角子是多少钱?”刘存迷糊了。
覃文春惊讶的看着刘存,随之颇为鄙视的对他说:“这你都不懂?怪不得都说你傻!十个角子等于一个小洋,五个小洋等于一个大洋,懂了吗?”
刘存在心里快速算了算,才明白过来,心**一转,随即指了指靠在桌子边的步枪问覃文春:“你这枪是汉阳造吧?”
“那是!我们是广西模范营,用的都是新枪,别的部队哪能跟我们比!”覃文春显得非常自豪。
“哦!对了,我看满山遍野都是飞禽走兽,你们用枪打来一些不就什么都有了?”刘存又不解的问。
覃文春一下就蔫了许多,没好气地说:“这还用你说!唉——上头有纪律,没有命令不许出营,更不要说打枪了。”
“原来如此!”看到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刘存转了个话题:“看样子你是个老兵了?”
覃文春立刻来了精神:“算你有眼光,我是民国七年秋天的兵,到现在都快三年了,你说我是不是老兵?”
“民国七年?民国七年……”刘存嘴皮上还粘着半颗玉米粒,宛如木偶般僵在那里,到此刻他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年代了——现在是一九二一年啊!
看到刘存的样子,覃文春还以为他惊讶于自己的话语,于是就滔滔不绝的述说自己的经历,从护法战斗到粤桂战争、从清乡剿匪到缉私缉毒等等事无巨细无一遗漏,最后还意犹未尽地捎带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说完感觉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突然想起排长还在等着,马上敦促刘存快点结束。
刘存这才动了起来。刚才覃文春说什么他已毫无印象,他心里飞快地思考着该如何编排自己的来历?当覃文春催促他时,刘存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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