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叛军第一天有气无力，连试探性的攻击都算不上的攻击，轻易的便被关上守军击溃。让众人以为叛军不过如此，都有些掉以轻心。但是第二天，叛军却是有如吃了春药般，除了留下少量人看守大营之外，倾尽全部兵力对虎牢关发起轮番攻击。

尽管叛军的战斗力并不强，但是攻势却与头一天判若两人，打的是有板有眼。而且数量远超过守军，足足三万人之众。再加上数量不小的床弩、冲车等大量辅助装备。叛军的攻势还是让全权指挥虎牢关一线战事的赵无妨感觉压力倍增。

看着城下叛军大量部署的对关上守军威胁最大的床弩，赵无现在妨对那位附和韩王叛乱的郑州兵马使恨的是牙根直咬。这些床弩明显都是军中制式装备。叛军中的这些床弩，想来都是郑州驻军中的装备。郑州也算的上战略要地，军中应该装备有这种守城利器。

这些射程可达七百余步的床弩对关城上的守军威胁极大。这东西不仅守城使用时威力极大。拉到城下向上攻击作为压制武器使用，对守军同样威胁也不小。一天激战下来，关上守军大部分都是伤亡在床弩之下。好在这种武器杀伤性虽然惊人，但是也不必那些火炮灵巧多少，再加上叛军操作明显不熟练使得发射的速度极慢，才没有让关上守军伤亡过大。

一天的攻势下来，尽管伤亡不大，但也让关内守军承担了极大的压力。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叛军在入夜之后，攻势非但没有缓下来，反倒是全线压上，攻势比白天更为猛烈。

守军虽然依靠坚城之利死死的挡住叛军发起的一轮又一轮的猛攻，但是一天的激战下来，人数远少于叛军的守军也被叛军的车轮战，累的疲惫不堪。叛军你三万人分成五个梯队轮流攻击，可以轮番休息。但守军在人数上远远劣于叛军，只能勉强抵挡。

看着叛军发动越来越猛的攻势，整整一天亲自都在城头督战，并亲手斩杀了两个怯战想要退缩百户的黄琼摇摇头。他怎么也没有搞清楚自己那个二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先前犹豫不决，迟迟不动，任凭大好战机从手中溜走。等到自己已经稳定住关中守军之后，才发起攻击，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黄琼感觉自己对于这场叛乱越来越看不透。

当叛军最后一次攻击被打退之后，几次与冲上城头叛军厮杀的赵无妨拎着把刀混身上下鲜血淋淋走过来。刚刚英王的表现，他在百忙之中也见到了。一个从未上过战场，一直在深宫内院长大的年轻人出手居然这么狠辣，没有丝毫犹豫的连斩两名怯战的百户。并一直稳坐在关头亲自督战。这个斩砺使当的是极为合格。

英王这一手让关内守军上下无不心惊胆战。看到一个亲王拄着刀，满脸杀气的就在自己身后亲自督战，关上守军都知道后退一步，英王手中的那把刀恐怕会毫不犹豫的落在自己脖子上。

知道后退也是死的官兵，无不拼命死战。就连那位叛军真正拉开攻势之后，腿肚子一直在哆嗦，几次想不着痕迹的退到关下，想找一个安全地点保护自己的同知大人，在看到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之后，尽管心中在怎么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在关上顶着。

黄琼见到赵无妨过来，知道叛军的攻击又一次被打退。也没有问战况如何，而是开口直接问道：“无妨，我军伤亡如何？”

“王爷，我军虽有地利之险，但与叛军相比却是兵力过于悬殊。叛军可以分成几班轮番攻击，而我军只能以有限兵力与之相搏。这一仗从卯时打到现在戍时，我军近七个时辰未得休息。”

“叛军虽是乌合之众，训练不足，但是在兵力上却占绝对优势。今天一天的激战下来，我军伤亡三成多。伤亡到还不算大，但关键是关上守军得不到休整，着实有些疲劳过度。从卯时到现在，连一顿热饭都还没有吃上。”

“这些军士一直在内地，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不是边军的那些几天几夜可以不休息，连续作战的老兵，这么弄实在有些扛不住。”说道这里，赵无妨在身边的范剑几次暗动作的示意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下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下了来。

黄琼闻言点了点头，勉强的笑了笑道：“结局还不算太差不是吗？”说到这里，黄琼转过头对着那位腿肚子还在一直转筋的同知道：“马上安排人，以最快的速度，让将士们吃上一顿热乎饭。”

“还有，关内现在有不少被刘逆掠进关的耕牛，全部宰了。告诉百姓，损失本王会补给他们。本王保证，今天征用多少头牛，待战后就补偿他们多少。”

“王爷，这不好吧。《大齐律》无事非准宰杀耕牛者流，宰杀十头以上需要上报户部。关内的耕牛至少在二十头以上，您无旨大量宰杀耕牛，若战后被那个言官奏到皇上那里，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这？”

范剑今天一天也吓的够呛。自幼生活在富贵家庭的他，虽然长在江湖世之家，却也算的上娇生惯养。这种战场之上血肉横飞，生死相搏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战场上这种动辄上万人厮杀的生猛场面那是武林中的比武较技可以相比的。整整哆嗦了一天，直到现在才好一些。听到英王这话，连忙劝阻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关城不保，那些耕牛不还都是叛军的？现在关上的将士们急需恢复体力。没有足够的肉食，仅凭那些素菜怎么恢复将士们的体力。等事后，本王会和父皇交待的，你们就不必担心。”黄琼摇摇头，拖着疲劳的身体坐下来道。

虽然没有亲自上阵冲杀，但是一天紧张战事经历下来，却也让他感觉到身心疲惫。关上将士一天水米没有打牙，一心为将士做出表率的黄琼也是一天水米没有打牙。他重伤初愈，头一天连续远程奔袭上百里。今天又亲自在关头督战一天，连续长时间没有休息，让黄琼感觉到脑袋一阵阵的眩晕，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

看到英王脸色白的渗人，知道他重伤初愈，又连续奔波身体恐怕有些吃不消的范剑，摇摇头拉着想要劝说英王下去休息的赵都尉几个人悄无声退了下去。下去马上布置英王交待之事。

见到范剑什么也不说，只是拉着自己离开，赵无妨有些不满的道：“我说老兄，你和咱们不一样。你是王爷身边的人，怎么也不劝劝王爷。你看看王爷那脸色，他可比不上咱们这些大老粗。你也不看看他那个小身子板，在跟着咱们熬下去弄不好要被拖垮的。”黄琼在京遇刺的事情，在朝中虽然搞得沸沸扬扬，但是他们这些下边的人并不清楚。他还以为英王自幼生活在皇家，这身体素质实在差的太多。

“你呀，平时看你说话大大咧咧，心思粗的吓人，现在心思到是细上了。英王的身体重伤初愈，一直没有恢复，在折腾下去，恐怕要出事，这我是比你清楚。可你也该知道，这次英王与蜀王破例权知郑州、汝州处置使，这在我朝自太宗皇帝之后未有的先例。这一次英王出京，朝中多少只眼睛在看，皇宫大院内多少只眼睛在看着？”

“英王与蜀王不一样，在朝中没有丝毫根基。如果这次出了什么意外，恐怕这？你小子一直在边军，调回来又在孟津大营，朝中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不过也好，有的时候不知道反比知道的好。”

“英王年纪不过才十六，却要面对如此险恶的形式，你知道他心中的压力多大？王爷这次敢放手将虎牢关的防务交给你一个都尉，你知道他心中压力有多大？若是这次虎牢关丢失，你知道英王回京会有什么结局吗？”

“你虽然也称的上久经沙场，可你却始终没有担任过一方的统帅，统筹全局的能力还有些不足。英王能违背常例，将战事交由你统筹指挥，你说，英王要承担多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