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了,老夫人,以后你不记得了,我就给你解释,没关系的,上了年纪的人,记性都不好,我也是这样的,呵呵。”
吴婶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老夫人,有点于心不忍,她也替顾辰和言苓着急,但是,着急归着急,老太太还是一个病人,少爷也交代了,不能让老太太激动,认亲的事情,还是慢慢来的好。
“噢,是吗?那就不想了,以后你给我说就好了,希望你的记性,能比我好点,咱们进屋吧,我有些渴了,想喝点水。”
听说老太太想喝水,言苓给站在一边的冯陌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上前搀扶老太太,而顾辰也往旁边退了一点,给母亲留出一点空档。
情绪逐渐平复的冯陌云,努力的调整呼吸,抬起步子,缓慢的走向了老夫人的身边,只有短短几步的路程,对现在的冯陌云来说,犹如千金之重。
老夫人见言苓和顾辰,都站着不说话,也没有挪动身体,而老太太身后的吴婶,也屏气凝神的,盯着冯陌云的身影,“你们怎么不走啊?”
老太太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握住,等她抬眼看的时候,突然愣住,久久没有做声,而身边的言苓,心跳都要停止了,盯着老太太脸上的表情,不放过她一丝的反应。
相比言苓,顾辰就显得淡定许多,他站在母亲冯陌云的身边,双手垂在身侧,一头的碎发,在温和的微风中,轻轻的舞动,细长的眼眸中,只有心疼和无奈。
时间过了这么久,他也长大成人,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的顾辰,也渴望有家庭的温暖,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
这一刻,顾辰也幻想过很多次,也许是在他的婚礼上,也许是在他孩子的百日宴上,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在这一日,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知道,他那个多情的父亲,在天之灵,会不会感觉到一点慰籍。
“老夫人……你……你还认识我吗?”几乎用颤抖的声音,冯陌云轻握着老夫人的手,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句话,她的紧张,连身边的吴婶都能感觉的到。
“你……”
就在大家都等着听顾老夫人开口,听她说话的时候,顾老夫人突然很大力的,从冯陌云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声调也突然的升高,“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我很热……”
我很热?我很热……
言苓的脑中反复的播放着,这几个字,顾辰的脑袋也一头黑线,老太太身后的吴婶,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老太太竟然会说出这几个字,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奶奶,除了热,你还感受到什么没有?你生气不生气……”
“你是不是傻了,我生气也是因为热的,赶紧回屋吧。”给言苓一个白眼,老夫人傲娇的,拿着自己的拐杖,也不要人搀扶,略过冯陌云,直接就朝着房间方向走去。
“大嫂,奶奶这是,没有认出来的意思?”
“我看是……”
“顾辰,那妈妈是不是,就可以过来了,一会奶奶注意到我了,你们就说,我是新来的佣人,过来照顾她的,别的什么都不要说,知道了吧?”
言苓和顾辰,跟在老夫人后面,还在议论着,而身后同样跟着的冯陌云,已经计划好了,她想着今天在这熟悉一会,明天就把东西搬过来。
说是搬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几身就好,剩下的东西,顾宅什么都不缺,只要顾少霆同意,老夫人没有认出来她,一切都好了。
“冯阿姨,这样是不是太委屈你了?”吴婶已经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搀扶着老夫人进屋了,还在屋外的言苓,看着冯陌云,有些心疼的说道。
“不委屈,和委屈,根本沾不上边,只要能照顾老太太,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顾辰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冯陌云来照顾老太太,是顾辰也希望的,对于那些名分什么的,他不在意也不争取,母亲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谢谢阿姨,我也替顾少霆谢谢你,能有你来照顾奶奶,我们都很放心,也很感激,我相信,公公的在天之灵,也会感激你的……”
已经进房间的顾辰,没有听到这句话,而言苓的这句话,又让冯陌云的眼眶湿润了起来,她喃喃的说道:“你公公走的早,留下的不止是我们,还有那个生他、养他的老夫人……”
“现在,顾辰和少霆都长大成年了,老夫人的晚年生活,也是她们的责任……能替你们分担,也是我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幸福生活下去……你公公,还有你……婆婆……我……都会开心的……”
“阿姨,我知道,我都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未来的新生活,我们共同创造,你放心,顾辰的婚礼,我和顾少霆,一定给他办的风风光光、圆圆满满的,你到时候,就直接带老夫人,过来当家长就行了。”
握着冯陌云的手,言苓微笑的看着她,像是看着自己母亲那样,毫无疏离感,被言苓握着的冯陌云,心里也是一阵暖流拂过。
善良的人们,终究会被善待,言苓是善良的,冯陌云也是善良的,这一刻,两人就算彼此无语,也能体会对方的心情……
这天下午,顾辰和言苓,在顾宅陪着老夫人,没有离开,顾少霆因为临时有急事,在得知顾辰和言苓都在顾宅的时候,也放心的去办自己的事情,直到晚上才回来。
因为顾少霆不在顾宅,冯陌云也和顾辰一起,在顾宅呆到吃过晚饭才回去,在这期间,老夫人对冯陌云,真的就像是陌生人那样,接受了她是佣人的身份设定。
吃饭的时候,冯陌云在老夫人的身边坐着,给她盛汤夹菜,老夫人也没有一点的反感,叫冯陌云的小名,小云小云的,叫的也很顺口,看到两人相处的还算愉快,言苓和顾辰,也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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